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刘大成拖着一捆柴火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的日子过得简单又艰难,早年妻子因病去世,留下他一个人,终日与庄稼和黄狗为伴。
就在快到家时,他隐约听到路边的草堆里传来微弱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循声找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人蜷缩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她的脸冻得通红,嘴唇苍白,眼里满是绝望。
“姑娘,你咋在这儿?”刘大成试探性地问,见她没回答,便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竟然滚烫得吓人。
“不行,这样下去她会冻死的。”刘大成喃喃自语。他脱下自己的棉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背回了家。
小小的屋子里,炉火正旺,刘大成一边熬姜汤,一边望着炕上昏迷的女人。他心想,这姑娘到底是哪里来的,为啥落到这般田地?
这个突如其来的夜晚,彻底改变了刘大成原本平静的生活。
女人醒来的时候,屋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她虚弱地睁开眼,看见刘大成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憨厚地笑着:“姑娘,醒啦?快,把这喝了,驱驱寒。”
女人接过碗,低声说了句“谢谢”。刘大成听得清楚,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清甜。他忍不住问:“咋一个人流落在外?家人呢?”
女人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没家了。”她的语气里藏着深深的悲伤,但刘大成没有多问。他只觉得这姑娘可怜,于是善意地说:“那你先在这儿住下吧,等你身体好了,再想别的办法。”
就这样,女人留了下来。她告诉刘大成,自己的名字叫小玲,再没有提过自己的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玲渐渐恢复了健康,也帮刘大成收拾家务、照顾鸡鸭。虽然刘大成的家并不富裕,但屋里开始多了一些笑声和烟火气。村里人见了都说:“老刘家总算像个家了。”
一年后,小玲主动提起:“大哥,我留在你这儿太久了,欠了你太多。我想留下来,不如……咱们搭个伙过日子吧。”
刘大成愣住了。他知道自己对小玲早有了好感,但他也明白,两人年纪相差十几岁,况且小玲的过去始终是个谜。然而,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点了点头:“行,只要你愿意留下来。”
他们没有正式的婚礼,小玲甚至不愿去镇上登记。刘大成也不计较,只想着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好。几年后,小玲为刘大成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刘阳阳。
阳阳聪明又可爱,给家里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刘大成觉得,自己这一生虽苦,但能有这样一个家,已经知足了。
然而,小玲始终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每当有人问她来自哪里、家里是否还有亲人,她总是转移话题。刘大成隐隐感到,她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但他从未逼问过。
七年过去了,阳阳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这一天,小玲突然对刘大成说:“我想带阳阳回一趟我的家乡,找一找我的过去。”
刘大成愣住了。他不知道,这趟寻亲之旅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也不知道,小玲的过去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小玲带着阳阳回了老家,刘大成不放心,也跟了过去。一路上,他看得出小玲既紧张又忐忑,几次欲言又止。刘大成没多问,只想着陪在她身边就好。
到了目的地,一个繁华的小城,小玲停在一座气派的别墅门前,站了许久才敲门。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西装革履,神情却透着几分憔悴。当他看见小玲时,愣住了:“可可?真的是你?”
“爸。”小玲低声叫了一声,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刘大成听得一头雾水。小玲接下来的话却像石头砸进水里,激起千层浪:“大成哥,我的真名叫林可可,这是我爸爸。我小时候家里出了事,和他们闹了矛盾,一气之下跑了出来。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我。”
中年男子拉着小玲的手:“可可,家里所有人都在等你回来。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我们一直希望你能参加。”
刘大成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他万万没想到,小玲居然来自这样的家庭。最让他不安的是,这个家庭的存在,是否会夺走他和阳阳的幸福?
果然,第二天,林家人提出要带小玲和阳阳回去,理由是他们可以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
刘大成心头一紧,看向小玲:“你想走吗?”
小玲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想留下阳阳,但我得回去。大成哥,对不起。”
这句话让刘大成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他明白,小玲有自己的选择,但他放不下阳阳,也无法放下这些年的感情。
林家提出用一笔巨款作为补偿,希望带走阳阳。但刘大成拒绝了:“阳阳是我的儿子,我不需要钱。”
小玲跪在刘大成面前,泪流满面:“大成哥,这些年我欠你的太多,可我不能眼看着父母在晚年还因为我的事伤心。我答应你,阳阳会留在你身边,我每年都会来看他。”
刘大成沉默了许久,最终扶起小玲:“你回去吧,家人找了你这么多年,他们也需要你。但阳阳是我的命,你永远是他的妈妈,但家,得在这儿。”
临别时,小玲抱着阳阳哭成了泪人:“妈妈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要听爸爸的话,长大了好好照顾他。”
小玲离开后,刘大成带着阳阳回到了那个温暖的小家。尽管心里有失落,但看着阳阳朝他甜甜一笑,喊他“爸爸”,他觉得这便是最大的安慰。
多年后,阳阳长大成才,小玲也兑现了承诺,常回来探望父子俩。虽然他们的家庭与众不同,但亲情与爱却从未被割断。
刘大成看着阳阳的笑脸,心里明白,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比什么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