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记“老鼠坑”惨烈战斗

丁丁尊随 2024-04-12 05:09:21

在江西赣州会昌县周田镇,讲起苏区红军故事,上了一些岁数的人,大多会提到红军一支队伍在“脑屎坑”全部牺牲的那场惨烈战斗,有的说是一个师,有的说是一个团、一个营、一个连,说法不一。关于这场惨烈战斗,却没有发现史书上的记载。为此想方设法调查访问,找人采访,进行追记。

因为“脑屎坑”地处岗脑村,首先找到了岗脑村小学的退休老校长张贵忠,他是革命烈士后代,巧逢会昌张氏正在续修族谱,对此积极性很高。其爷爷张俊山牺牲时是苏区时期石坝乡的苏维埃主席,于1931年冬为红二师第七团侦察官兵带路,“男扮女装”巧取紫云山,取得了不费一枪一弹智擒地主土豪并缴获大量枪支财物的胜利。所以,张校长对红色故事有比较深的积累,而且还有搜集整理红军故事的激情。

为此,追寻到“脑屎坑”地名,其实是“老鼠坑”,这两个地名在当地听起来很谐音。老鼠坑,位于周田岗脑村西面的深山,从山林权属证书查找到主人是岗脑村村民张衍长。

为了更细致地了解到这场惨烈战斗,在历史资料匮缺的情况下,访问当地老辈成为了必修课。耄耋之年的张高标是岗脑村最年高的男性长者,无疑是全村历史最好的信息源之一,好在他耳聪目明,身体也很棒,只是文化水平所限,讲出来的故事在系统性方面有所欠缺,尽管如此,其提供的信息仍然弥足珍贵。于是又找到了七八十岁的岗脑村老书记张起帜和现任村书记张广洲两位知情人。他们将从前辈口中得知的信息,一五一十地细致讲述出来,几位你一言我一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将故事脉络理清楚。

那是1932年冬,红军一个连从寻乌、清溪一带活动后转移到周田(当时还许多人称“罗田”这个旧地名)新圩的宗田赖屋,与白军发生了一场战斗,这支队伍失利后的一天晚上时间,往西转移到岗脑老鼠坑坑尾上山寮隔壁的“胡屋仔”。期间在这里作山寮的吴姓一个大叔看到坑头坑尾突然间出现星星点点的松光火把,并且整个山寮狗吠不断,以为是来了土匪,于是连夜赶到不是很远处的清溪圩反映情况。清溪反动武装由此获取信息后,立即组织两个营兵力的队伍,带着精良的武器,前往老鼠坑“围剿”。

然而,这支红军队伍刚从宗田战斗中连夜撤至深山。深山里零星分布有18户作山寮的农户,红军战士没有去打扰他们,早已疲劳不堪的战士们依序找到空地,搭好简易帐篷,本想好好地进行休整,以利投入新的战斗,只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莫大的危险忽然间正悄然来临。

时至深夜,狗吠渐渐停了下来,红军的这支队伍已基本安顿好,按常规设置了岗哨。

次日凌晨,天未破晓,战士们绝大多数仍在睡梦中,突然来了一支武器装备精良、目标精准的强敌,刹那间枪声四起,如此猝不及防,红军战士们个个誓死英勇抵抗,却终因寡不敌众,而在刺骨寒风中绝大部分壮烈牺牲,可歌可泣。惨烈的战斗结束后的几天时间里,“老鼠坑”作山寮的农户们,在惊恐中将战死者掩埋,让他们入土为安。

他们还介绍说,其中2名被打散的受伤红军战士连夜分别逃往岗脑村边的鸡公坑、庙背坝,在溪边休息时,第二天一大早分别被两个村民发现,他们误以为是受伤的两个土匪,于是用带钩扁担将其打死。至此,这个连的红军战士全部遇难,无一幸免,惨烈无比。

新中国成立后,在20世纪50年代后期,误杀两位受伤红军战士的这两个村民因此戴上了“反革命”帽子,受到了惩罚,成为了一生的遗憾。

在会昌民间,关于苏区时期这段历史,上了年纪的人,大都会说成“头次红军”和“二次红军”时期。特别是会昌南部区域,“红”“白”拉锯战对立明显,形势显得异常复杂,尤其在一些深山区,群众对这会儿“红”,过不久又“白”的情形一时难于适应,甚至还出现过“反水”群众现象,革命斗争开展更加艰难。周田岗脑村石坝圩粤赣军区总兵工厂旧址墙壁上“欢迎反水群众回头革命”的标语,就是很好的例证。

至今回想起来,革命的胜利,政权的取得,以及新中国的建立,如此来之不易,确确实实是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后人没有任何不倍加珍惜的理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以此追记,革命烈士安息。(张炳春根据张贵忠提供的线索材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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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尊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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