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如果喜欢文章，可以评论，关注！
我今年63岁，老伴去世已有三年多。人常说“清福自在莫过于晚年独居”，我的确过得悠然自得。
谁知儿子一个“出差”电话，竟把我这平静生活彻底打乱。
到他家小住本想帮衬儿媳带孙子，儿媳却一天拖3次地、开3次窗。
我原以为这是勤快，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背后藏着不便明说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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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今年六十三岁，老伴已经离开我三年多了。虽然人到暮年，但我的身体却依然硬朗，每天至少要出去散步半个小时，偶尔还会约上老姐妹们一起去爬附近的山。
那山不高，但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算是一种挑战了，可我爬完全程也不觉得有多累，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我一个人住在老城区的小院里，院子不大，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前院种了几畦蔬菜，有青菜、茄子、辣椒，够我一个人吃的。
后院放了几盆我精心照料的花，月季、茉莉、兰花，每到花开的季节，满院子都是香气。
“秦姐，又出去遛弯啊？”对面的李大爷总是这样跟我打招呼。
“是啊，趁着现在还能动，多走走总是好的。”我笑着回应。
这样的生活，虽然简单，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净自在。没有人打扰，没有人指手画脚，想睡就睡，想起就起，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老伴刚走的那一年，我确实很不适应，常常一个人偷偷落泪，但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
我的儿子小军和儿媳小丽住在新区的商品房里，三室一厅，宽敞明亮。小丽比小军小三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性格活泼开朗，但也有些完美主义，对家务事的要求特别高。
他们结婚已经八年了，有个六岁的小宝贝正在上幼儿园大班，明年就要上小学了。我每个月会去他们家吃个一两次饭，平时各过各的，彼此都觉得这样挺好。
那是个周四的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给月季浇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妈，你在忙什么呢？”电话那头是小军的声音。
“没忙什么，就是给花浇点水。”我随口回答。
“妈，是这样的，”小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公司临时安排我出差一个月，去西安那边的项目上，下周一就得走。”
“哦，那你去吧，年轻人要多闯荡。”我说道，心想他这个年纪正是事业上升期，多出去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妈，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小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小丽一个人带孩子，还要上班，我怕她太累了。您能不能来帮忙接送一下小宝？”
我一下子愣住了，脑海中闪过几年前去照顾坐月子的小丽时的场景。那时候我和她因为一些生活习惯的差异，闹了不少小矛盾。
比如我习惯晾晒衣物时不分类，她却要求严格区分大人和孩子的衣物；我习惯做饭时锅气翻腾热热闹闹，她却总说我把厨房弄得油烟太重……
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我们虽然没有明着吵架，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和不适感却真实存在。
“你和小丽商量过了吗？”我问道，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商量过了，她也同意了。”小军说，“妈，就一个月时间，等我回来就接你回家。”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这点忙还是要帮的。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生怕又会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而产生矛盾。
“那行，我明天就过去。”我最后说道。
挂了电话，我看着满院子的花草和蔬菜，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一个月该怎么打理。邻居王阿姨平时和我关系不错，或许可以请她帮忙照看一下。
02
第二天一早，小军就开车来接我了。我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装进了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临走前，我特意给花草都浇了水，又去找王阿姨交代了一下，请她帮忙照看。
“放心吧，秦姐，你就安心去照顾孙子，这边有我呢。”王阿姨拍着胸脯保证道。
坐在小军的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情复杂。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小院子这么久，不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
到了儿子家，小丽正在厨房准备午饭，见我来了，连忙出来迎接：“妈，您来了，路上累不累？”
“不累，小军开车稳着呢。”我笑着回答，同时打量着这个久违的家。
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得简约大方，客厅里摆放着一套米色的布艺沙发，茶几上的绿植修剪得整整齐齐。地面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氛的味道。
“妈，您先坐会儿，马上就能吃饭了。”小丽说完又回到了厨房。
小宝从房间里跑出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奶奶，你来啦！”
看着孙子天真的笑脸，我心里的那点不安顿时消散了不少。
吃过午饭，小军带我去了客房。房间不大但很整洁，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看得出来小丽很用心地准备了。
“妈，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小军有些歉意地说，“小宝幼儿园放学时间是下午四点半，您到时候去接一下就行。小丽一般六点左右下班回来。”
“行，你放心去吧，这边有我呢。”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
第二天一早，小军就匆匆赶往机场了。临走前，他再三叮嘱我和小丽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联系他。
小军走后，家里只剩下我、小丽和小宝。早餐后，小丽送小宝去幼儿园，然后自己去上班了。我则留在家里，想着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小丽和小宝走后，我在房子里转了转，想看看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地方。但我发现，整个房子简直一尘不染，连个灰尘都找不到。
厨房的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卫生间的洗漱用品也都分门别类地放好，就连小宝的玩具也都收纳得井井有条。
“这孩子可真是个贤惠的。”我心里暗自赞叹。
无事可做，我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中午十二点，小丽回来了，原来她今天只上半天班。一进门，她就换上拖鞋，拿出拖把开始拖地。
“小丽，我看地板挺干净的啊，不用拖了吧？”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妈，习惯了，每天都要拖一下的。”小丽笑着解释，“尤其现在天热，灰尘多。”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吃过午饭，小丽又开始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
“妈，我们家这个朝向，中午开窗通风最好了，空气一下子就能换过来。”小丽一边开窗一边解释。
下午三点多，我准备去接小宝放学。刚要出门，发现小丽又开始拖地了。
“地上好像没什么脏的啊？”我忍不住问道。
“哦，我这人有点洁癖，”小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中午开窗后，可能有灰尘飘进来了，拖一下比较安心。”
我默默点头，心想这孩子可真是爱干净。
接了小宝回来后，小丽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饭后，她又一次打开了所有的窗户，然后又拿出拖把开始拖地。
“小丽，你不累吗？一天拖这么多次地。”我忍不住问道。
“妈，习惯了，”小丽笑着说，“晚上睡觉前拖一次，第二天起来心情会很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小丽就算是上班每天都要拖三次地、开三次窗：早上起床后一次，中午回来一次，晚上睡前一次。即使她加班回来很晚，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也要坚持这个“仪式”。
我试着劝她：“小丽，你工作那么辛苦，回来就好好休息吧，家务活我来做就行了。”
“不用，妈，我自己来就好。”小丽礼貌地拒绝了我的好意。
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有一天我趁她不在家的时候，主动把地拖了一遍，把窗户也都开了通风。心想这样她回来就不用再做一遍了。
然而小丽回来后，还是按照惯例拿出拖把，开始重新拖地。
“妈，您的心意我领了，但可能我拖地的方式和您不太一样。”她委婉地说道，“我习惯先用干拖把把灰尘吸走，再用湿拖把从里到外螺旋式地拖，最后再用干拖把吸干水分。”
听着她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并非真的有多爱干净，而是在用这种方式暗示我：我的存在给她增加了负担，她希望我离开，这是她的领地，她有自己的规则和秩序。
03
住了一个星期后，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那天晚上，趁着小丽哄小宝睡觉的时间，我给小军打了个电话。
“小军，妈想回家了。”我直接说道。
“怎么了妈？是不是小丽没照顾好您？”小军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不是，小丽挺好的，很贤惠，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解释道，“只是家里的菜和花需要人照料，再不回去就都枯了。”
“那您再多住几天吧，我让小丽找人帮您去照看。”小军还想挽留我。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看看比较放心。小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你放心吧。”我坚持道。
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行李。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尤其是对小宝，但我明白，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该贸然打破他们的平衡。
“妈，您再多住几天吧，小宝还挺喜欢您的。”小丽表面上挽留道，但我能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
“不了，家里的菜和花离不开人啊，我得回去照顾。”我微笑着说，“你一个人照顾小宝也挺好的，妈在这反而打乱了你们的生活节奏。”
小丽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临走前，我悄悄地对小军说：“你媳妇是个好姑娘，爱干净、勤快，你要好好珍惜。妈妈在家也挺好的，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担心我。”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看着那些日渐枯萎的蔬菜和有些蔫头耷脑的花，我忙活了一整天，浇水、施肥、除草，总算是让它们重新焕发了生机。
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夕阳西下，我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其实我并不怪小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和舒适区，尤其是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
我这把年纪了，经历过太多的人情世故，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硬碰硬地对抗，不如适时地退一步，给彼此留出空间。
小军后来又打电话来，再三道歉，说是小丽做得不够周到。我却告诉他：“小丽已经很不错了，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老人不该去打扰。你们小两口过得好，我在家看着也安心。”
过了几天，小丽意外地带着小宝来看我。她帮我收拾了院子，还带来了一些我爱吃的点心。
临走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妈，其实我知道您为什么回来，我那些习惯可能让您很不舒服，我向您道歉。”
“没事的，孩子，”我拍了拍她的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我理解。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我这老太婆看着就高兴。”
看着他们的车远去，我站在院子里，心里充满了释然。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吧，保持适当的距离，彼此尊重对方的生活空间，反而能让亲情更加长久。
那天晚上，我给老姐妹们发了个消息，约她们明天一起去爬山。生活还是要继续，而且要过得精彩。毕竟，六十多岁了，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关上了灯，心里却亮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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