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秋回国了。
付谨言身边的狐朋狗友甚至开了个局,赌我和林云秋谁会赢。
“想什么呢,云秋姐在付哥心里什么地位?在付哥面前,就没人能跟云秋姐叫板儿。”
“还真是,我也押林大小姐。”
“你们就没人押嫂子一票?不是我说啊,嫂子长得多漂亮啊,跟着付哥七年,付哥有多宠嫂子咱都看的到,我不信付哥对她没感情。”
“切,小六,你少见识了吧。你是没见过当年付哥有多宠林大小姐,那可真是捧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行了,一个个胆肥了是吧,敢拿我开局。”
付谨言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心情看上去不错。虽然嘴上说着斥责的话,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并未动怒。
“付哥,您给透个底儿呗,您更喜欢哪个啊?”
小六狗腿的给付谨言倒上酒,巴巴儿的凑到跟前。
“你什么时候见过正品输给高仿的?”
付谨言嘴角轻扬,漫不经心的回答。
“哦~”
一群人顿时传来起哄的声音。
“您就不怕嫂子生气跑了啊?”
“跑?”
付谨言嗤笑一声,“除了我,谁还会像我似的惯着她?她舍得吗?”
我站在包厢外,推门的手瞬间变得冰凉。 լ
原来,我在他眼里只是个高仿吗?
从门缝里,我看到了付谨言的脸,在他望过来的那一刻,我落荒而逃。
我知道,他也看到我了。
2
我等了一夜,没等来他的一句解释,只等到了他的朋友圈。
照片里他跟林云秋依偎着站在海边看日出,配文“你比日出还要美丽。”
她笑颜如花,满脸幸福,一如我之前。
一连三天,我都没有见到付谨言。
直到三天后的深夜,小六给我打来电话说付谨言受伤了,我赶到医院,才看到一手血的他。
林云秋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付谨言满眼心疼。 |
我站在那,像个傻子似的,丝毫融不进去。
“嫂子,我们聚会时有人调戏林小姐,付哥没忍住跟人打起来了,我一时着急所以……”
小六当时见到付谨言受伤也是慌了,才想起给我打电话。结果打完才意识到,林云秋还在。
我点了点头,上前扶起付谨言,也许是牵扯到了伤口,他皱着眉“嘶”了一声。
我那句“弄疼你了吗”还未出口,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轻点!废物!”
林云秋一把推开我,伸手揽住付谨言。
我的耳畔传来“嗡嗡”的声音,付谨言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却丝毫听不到他在说什么,随后他伸手揉了揉林云秋的发顶,林云秋跺了跺脚跟着小六走了。
我愣在原地内心一片苦涩。他甚至舍不得让林云秋跟我说一句对不起。
回到家,付谨言说了句累了,转身去了客房。
这是几年来,他第一次跟我分房住。
我想问他为什么,可当我想起他帮我救回了妈妈时,到口的话终变成了“饿不饿,要不要我帮你煮碗面”。
我细心的照料他,叮嘱他伤口不要碰到水,每天将饭做好了送去公司。
这天,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却看到他眼前摆着一盘辣子鸡和酸菜鱼。
“谨言,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吃辣和海鲜。”
我忙抢过他手中的筷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可是我亲手为阿言做的!不吃这个难道吃你做的垃圾吗?”
我这才看到窝在摇椅里的林云秋。她抢过我手中的饭盒,直接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我伸手去抢,指甲不小心在林云秋的手上划了一道红痕。
“阿言,好痛哦。”
林云秋将手伸到付谨言眼前,一脸委屈。
付谨言低头轻柔地给她吹了吹,随后转头瞪着我,“给小秋道歉!”
我倔强的抬起头,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再不道歉,你妈下个月的医药费就别要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用家人来威胁我!
他曾说过,“暖暖,以后你妈妈就是我的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暖暖,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你以后天天做给我吃好不好。”
“暖暖,以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决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多可笑啊。
我看着林云秋,只觉得无限屈辱。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颤抖着声音说出了那句“对不起。”
可就在我转身想要逃离的瞬间,付谨言的声音再次传来。
“把你带来的垃圾扔到垃圾桶里。”
我将饭盒亲手扔掉,一同扔掉的还有我们之间的感情。
3
我不知道有多少天没见过付谨言了,我也懒得再看他跟林云秋又去了哪里约会打卡。
就这样吧,当不成爱人,那就当他是老板好了。
他帮我支付母亲的医药费,我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可是,整整七年的感情,我们也曾有过甜蜜和快乐,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又怎么说忘就忘?
手机响起,我满怀希冀的以为是付谨言,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阮小姐,您母亲在路边晕倒受伤,现已送往阳城医院,麻烦您过来一趟。”
我火急火燎的赶往医院,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妈妈。
“阮小姐,您母亲需要尽快手术。麻烦您去缴纳一下费用。”
我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可还是不够。
我哭着给付谨言一遍一遍的打电话,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当电话终于打通的那一刻,我嘶哑着声音说,“谨言,我妈受伤了需要手术……”
电话里却传来他的冷笑和嘲讽。
“阮暖,用这种手段争宠,你真是长进了!”
声音背后,是林云秋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电话被挂断,再也打不通。
我哭着借遍了所有的朋友,才凑够了手术费。
妈妈出院的那天,付谨言来了,还带来了林云秋。
我转身去办理出院手续,他却一把拉住了我。
“我以为你是骗我的,所以才挂了电话。”
“付谨言,有谁会用自己妈妈的健康来撒谎!”
在一起七年,我有多在乎妈妈他不会不知道。可他竟然以为我会用这么卑劣的借口来争宠。我们这些年之间的信任轰然倒塌。
我用力推开他,第一次冲他发火。
“你吼什么吼!不过是个靠阿言养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指责阿言!”
林云秋冲上来推了我一把,满眼鄙夷。
“废物?”
我看着不发一言,不肯为我说一句话的付谨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委屈,气愤,失望……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付谨言,我不出去上班,是你当初求我的!是你因为应酬一次次犯了胃病求我辞职照顾你的!”
最初跟付谨言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个学生,奖助学金只够我自己的开销,完全没有多余的钱支付妈妈的医药费。
无奈之下,我只能趁着寒暑假去兼职做家教。还不够的,只能跟付谨言借。
毕业之后,为了多赚钱,我选择了销售岗。
凭着聪明和努力,第三个月工资就破万了。
但当我即将升职加薪时,付谨言却病了。
常年的作息不规律和应酬导致他胃病发作,来势汹汹。
医生让他好好吃饭,他却嫌阿姨做的饭菜不合口味。
“我只想吃暖暖做的饭,你不要上班了,留下照顾我好不好?”
他苍白着一张脸,拽着我的袖子撒娇,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疼。
“好。”
他火速辞退了阿姨。
三年多以来,我脱下职业装,每天忙碌在家务和厨房,为了让他吃的科学健康,我还特意去学了营养师和厨师证。
他说想多见见我,于是我又兼职他的司机,无论多晚都要去宴会酒局接他。
就连他开会的资料和PPT,都是我熬夜帮他做的。
他的胃病再没犯过,我却只落得一句“废物”。
我念的,是你我之间的情分。但这情分,又禁得起多少次的消耗呢?
4
当年追我的时候,付谨言热烈而张扬,每天都跑到学校来找我,阵仗大的很。
衣服、包包各种礼物不要钱似的往我身上砸,哪怕我不要,他也会找人送到我的寝室。
“不喜欢就扔掉。”
他笑嘻嘻的样子像个十足的无赖。
那时候妈妈刚刚查出乳腺癌,我被高昂的医疗费压的喘不过气,根本没心情去想别的。
父亲早年过世,我与妈妈相依为命,为了治病,家里那点存款早就见了底,老家的房子托人售卖,却因为位置偏僻短时间难以出手。
“你是韩梅家属吗?她需要尽快动手术切除肿瘤,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尽早做决定。”
医院一遍遍的催我缴费,我看着银行卡上的个位数和躺在病床上的妈妈,躲在楼梯间放声大哭。
最后,我将付谨言送给我的奢侈品礼物卖给了二手店,拿着钱付了欠医院的住院费和治疗费。
可是手术费,还差不少。
付谨言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连夜赶到医院,支付了手术费,还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为妈妈主刀。
他跟我说,“暖暖,往后余生,你都不必再为钱受一丝一毫的为难。”
那时候的他就像天神般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从一开始的感激到后来的爱恋,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可惜,在一起的第三年,我在书房不小心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子明媚、阳光,与我的脸有七分相似。хᒝ
我拿着照片想问付谨言她是谁,却不想他一把推开我,紧张的抢过那张照片,生气的对我吼,“谁允许你动这张照片!”
那是他第一次吼我。
后来,我渐渐的知道了照片中的女孩子叫林云秋,是付谨言的青梅竹马。
我遇到付谨言的几个月前,林云秋为了追求在慈善机构上班的心上人,在生日宴上宣布此生献身慈善,常驻加拿大。
付谨言情感受挫,消沉了好一阵子。
后来,他便遇到了我这个替代品。
我甩甩头,甩掉脑子里的回忆。我现在没时间再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曾经。哪怕一个三餐都做不到温饱的人,还在意什么伤心难过。
我在郊区租了个一室一厅,带着妈妈搬了进去。
虽然位置偏僻了些,但好在环境安静,空气清新,适合养病。
这些年为了照顾付谨言,我的厨艺练的很好。为了快点还钱,我从网络平台借了几千块买了个小三轮车,白天卖煎饼果子、肉夹馍,晚上卖炸串。
早上和中午在学校、工厂门口摆摊,下午去夜市,每天晚上熬到快凌晨才收摊。
虽然累,但是因为干净卫生味道好,我一个月真的不少赚。
我用了两个月,将手术借的钱还清了。
下一步,就是还清欠付谨言的钱。
等钱还清了,我们之间也就两清了。
5
整整两个月,付谨言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我没有屏蔽他的微信,偶尔翻手机可以看到他的朋友圈。无非就是又带林云秋去哪玩儿了,又拍了几张亲密的合照。
第三个月,我将攒了一个月的收入三万块钱转给了付谨言,备注“还差57万,我会慢慢还。”
妈妈的身体逐渐好转,这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小暖,以后妈陪你一起出摊儿。”
妈妈伸手摸了摸我晒得有些黑的脸,心疼的眼眶通红。
“都是妈没用,拖累了你,害你欠了这么多的钱。这才三个月,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妈看着你这个样子,妈当初还不如死了……”
“妈您说什么呢,有您在我才有家,再难再苦我都不怕。等把钱还清了,我就带您去旅游。我们一起去看大海好不好?”
我环抱住妈妈的腰,像小时候那样窝在妈妈的怀抱里。
别人不爱我都没关系的,只要妈妈爱我就好了。
只要妈妈还在,我就不那么难过了。
这天,生意很好。我收拾好东西骑着车慢悠悠的往家去,半路接到了付谨言的电话。 ᒑ
“我胃病犯了,你赶紧过来!”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仿佛给我打这个电话委屈他了。
“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我没义务去看你。”
“没义务?你欠我的钱还完了?”
果然是欠人钱士气都要矮上三分。
当我推开门时,付谨言酒还没醒,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腥气,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又烦躁。
“胃病犯了不去医院?”
“我想吃山药粥,你赶紧去做!”
行,我欠你钱,你是大爷!
当我打开冰箱,差点被熏了个跟头。里面的菜和水果已经臭了,各种腐烂的液体淌的到处都是。
我忍住想吐的冲动,火速从美团下单了新的食材。
“冰箱的东西都坏了,你抽空找人清理一下吧。”
“你闹够了吧?闹够了就赶紧给我搬回来。明天开始你负责给我送饭,就按以前胃病犯了时的老样子做就行。”
我:?
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明白?
“付谨言,如果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那我再说一次。我们分手了。这些年你帮我妈妈垫付的医药费,我会赚钱还给你的。”
我将煮好的山药粥端到茶几上,“我先走了,你趁热喝。”
付谨言嗤笑一声,“我让你走了吗?”
“钱还给我?你以为这样就还清了?别忘了,要不是我帮你妈付医药费,你妈也许早就死了!”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要你一辈子呆在我身边给我当牛做马!”
说完他将山药粥狠狠摔在地上,瓷碗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和热粥混在一起溅的到处都是。
“现在,滚进去做一碗新的给我!”
他现在颐指气使的样子跟林云秋真的如出一辙。
这样的他让我无比陌生。
“你对我和妈妈的帮助我很感谢。如果你跟我讲情,这几年我为你做了多少牺牲和让步你比谁都清楚。是你把我当成替身,是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欠你什么了。”
“如果你跟我谈钱,所有的钱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当初的他有多体贴,现在的他就有多残忍。
或许一开始就是我的错觉吧,他的所有温柔和爱本就不是给我的,不过是透过我的脸来表达他对林云秋的爱罢了。
“阮暖,趁我现在愿意给你这个台阶,我劝你赶紧下来。否则,今天你走出这个门,就永远都别想再回来!”
我想也不想的开门走人。
回来?回来做什么?继续做那个卑微的替身吗?难道在你眼里我连做自己都不配吗?
6
平静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摊位上突然有人来捣乱。
“小妞,你在这摆摊经过老子同意了吗?交摊位费了吗?”
两个非主流打扮的男子嘴里叼着烟晃晃悠悠的围着我的摊位转了一圈,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你是城管吗?”
这俩地痞流氓经常在附近混,但是从未跟大家收过保护费。
今天一来就直奔我的摊子,估计是受人指使。
“啧,挺没眼力见儿啊。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指挑向我的下巴。
我伸手将他的手指挥开,“直接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俩人愣了一下,将嘴里的烟吐到了地上。
“既然你心里清楚,那我们也不多废话了。识相的,赶紧回去跟付哥低头认错。不然,我们哥俩儿可就只能常来光顾了。”
走之前,他们伸手将我做好的肉夹馍顺走了几个。
隔壁摊的张大妈见状满是担忧的劝我,“小暖啊,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他们俩是这一片有名的混子。你一个小姑娘天天收摊那么晚,还是得小心些。”
我冲张大妈笑笑,“知道了大妈,您别担心。”
我从没想过,我跟付谨言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三天后,他们又来了。
这次不像上次那么好打发,他们站在摊位前将所有的客人赶走,不准大家来我摊位上买饭。
“都给我看好了,谁要是敢买她的东西,就别怪哥俩不客气了。”
见俩人摇着手里的铁链,大家默不作声的都退开了。有好心人帮我报了警,可是他们一没动手二没要钱,而我不过是个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小摊贩,难以维权。
警察同志将二人教育了一番,就无奈放人了。
看来学校门口是摆不成了,我骑着车子换了个工厂门口。
没多久,他们就又找来了。这次他们一直跟在我车子后面,我去哪,他们跟到哪。
“我们劝你别折腾了。只要有我们在一日,你就别想继续摆摊赚钱。你家里还有个生病的母亲要养吧?你能跟我们耗多久?”
“你们回去告诉付谨言,用这种下作手段,他还真是令人恶心!”
记忆里那个虽然任性却善良的人彻底不复存在,余下的只剩那份金钱的亏欠。
瘦子见我不肯就范,一口痰吐在我的餐车上,觉得还不解气,又朝着车子狠狠踹了一脚。
就在他扬起手想要继续破坏时,一个路过的男子拦住了他。
“哟,还想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个本事。”
二人仗着人多直接动手,却不料三分钟后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你好同志,我是西南军区的,我叫贺连铭,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用了,谢谢你。”
我摇摇头,不想将他牵连进来。
7
贺连铭担心我被打击报复,坚持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却没想到,最后真的是他帮我脱离了这段已经变质的感情。
第二天,我以外接到了老家村支书的电话。
“小阮啊,咱们这片因为要建个立交桥,所以要统一拆迁。你看看有空的话,跟你妈回来处理一下吧。”
我高兴的一把抱住老妈,“妈,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吧。”
第二天我便带着妈妈坐上了回乡的火车。
半个月后,我便拿到了一百万的拆迁款。
将欠付谨言的五十七万一次性转了过去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我们之间不再有金钱利益纠葛。不管最后我们的结局如何,我终于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站在他的面前。
A城的医疗条件远胜老家,我还是带着妈妈回到了出租屋。
“小暖,昨天隔壁的陈嫂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我……我想着你跟小付既然已经分开了,不如就去见见吧。”
“你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妈看得出来你心里不好过。你俩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妈妈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可是闺女啊,人得往前看。我的小暖这么好的姑娘,肯定有知道珍惜的人在前头等着你呢。”
看着妈妈心疼的眼神,嘴边拒绝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知道了妈,我去见。”
当我在咖啡厅见到那个手拿书本的人时,顿时一愣。
“竟然是你。”
贺连铭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好巧。”
我们坐在咖啡厅,从他的军队生活聊到我的摆摊经历,仿佛相识已久的老友般。
他人长得刚毅,性格却很温和,如一幅山水相融的画。
这天过后,每逢休假他都会约我出来见面,有时候是一起吃饭,有时候只是聊聊天。
与他攀谈总是轻松有趣,他能秒懂我的梗,也会适时抛出新的话题。
我突然觉得,不用小心翼翼的与人相处的感觉真好。
我将三轮车卖掉,不再出摊卖饭。
我不想将我余下的人生浪费在跟付谨言斗气纠缠上。偏偏他却是个有钱有人脉的,不管我创业还是工作,难保他不再使绊子。
想了几天,我决定考公。
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手伸进公检法等事业单位里。
8
六子:“付哥,我听老二说林大小姐定了套婚纱,她该不会是要跟您求婚了吧?”
付谨言神情有些飘忽,半晌才反应过来六子在跟他说话。
“什么?”
六子尴尬的又重复了一遍,本以为付谨言会开心不已。却不想付谨言闻言眉头蹙了蹙,眼神里沾染了丝丝的不耐烦。
他冷笑一声,声音有些暗哑,“女人啊,还是温柔听话的好些,求婚这种事情是男人做的。”
包间里的几人神色各异,林大小姐可从来不是什么温柔听话的性子。
都说旁观者清,六子觉得,付哥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喜欢林大小姐。比起爱,他更像是在弥补自己当初的不甘心。
六子想起那个总是带着浅笑安安静静站在付哥身边的女人阮暖,不管付哥再怎么任性胡闹,嫂子总是能笑吟吟的把人哄好。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嫂子这个人就是太过安静不争了,受了委屈也从不见她哭闹,才致使付哥总是忽略了她。
六子暗暗想,不会撒娇的女人果然容易吃亏。
付谨言离开后,老二凑到六子跟前,“我怎么瞧着付哥对林大小姐的态度不大对呢。”
六子沉默了几秒,还是说了句,“老二,我还是觉得嫂子更适合付哥。要不,我们劝劝?”
“劝劝?你是想挨揍吧。付哥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这事儿得等他自己想通。”
“等他想通,万一嫂子跟人跑了咋办?”
老二一巴掌拍在六子后脑勺上,“想什么呢!A城有几个男人能跟付哥抢女人的?嫂子跑不了。”
付谨言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些烦躁不安。
往常这个时候,阮暖肯定已经做好了醒酒汤和暖胃的粥。
阮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日日跟林云秋泡在一起。起初,他还觉得有些兴趣。
可是渐渐的,他们在相处的时候他总是想起阮暖。
每天早上出门前,阮暖总会将他要穿的衣服提前熨烫好挂在卧室门口的衣架上。
每次下雨前,阮暖总会在他门口的鞋架上放上一把伞。
每次他头疼,阮暖总是会帮他热敷按摩缓解疼痛。
当林云秋再次约他去吃辣味火锅时,付谨言脑海中浮现的是如果是阮暖她绝对不会选辣锅。
之前,他觉得林云秋的任性倔强是可爱,可现在他却觉得她有些作,作的让他厌烦。
当林云秋手捧玫瑰、穿着婚纱向他求婚的时候,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
付谨言望着周围嬉笑着起哄的众人,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阿言,你我青梅竹马,彼此心悦。之前我们错过了七年,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携手共度余生了。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林云秋有些羞涩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脸颊映上两朵红云。
付谨言紧紧攥了攥手,内心没有丝毫的甜蜜与开心。
如果是阮暖,她一定不会擅自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他记得,当年阮暖曾开玩笑问过他,“你说,等到七年之痒时,你会不会也腻了我?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而他当时的回答是,“不会,等到那时,我就向你求婚。”
七年了,他们却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