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宴忍俊不禁的笑:“我没有委屈自己。”
见闻轻明显不信的表情,苏慈宴又立马补充了一句:“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
虽然她还没给闻行止回话,但现在在闻轻面前,她暂时只能这么说。
不然就扯得太远了。
说不清的。
闻轻一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不是她哥一时兴起造的孽,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轻了一些:“如果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那就没事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闻轻又不禁感叹:“不过你和三哥在一起的风险太大,他那个人,什么都好,什么都最优秀,但是很难收心。”
苏慈宴问:“他以前有很丰富的感情史吗?”
这话直接把闻轻给问住了。
她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我不太清楚。”
苏慈宴突然抱住闻轻:“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闻轻下巴搁在苏慈宴肩膀上,声音有些发瓮:“我害怕看到你在感情上受伤,我始终认为,你在感情上应该是当初扮成我那时一样,永远恣意。”
门外。
闻行止正贴门上,竖起耳朵听里面的聊天。
听半天什么也没听清楚,这时候门突然打开,闻行止差点没站稳。
一看开门看到是闻轻,闻行止正了正色:“你们在聊什么?”
闻轻说:“我劝苏慈宴离你远点。”
闻行止:“……”
一把刀扎在心口上。
闻轻把他推出去,问道:“你是真的喜欢苏慈宴对吧?”
闻行止没回答。
闻轻表情骤然凝固:“这个问题你居然都回答不出来?”
闻行止:“……”
霎时,闻行止笑得玩味又漫不经心:“我要说喜欢,你估计会说我见一个爱一个。”
“那倒不会这么觉得,就是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最后伤了苏慈宴的心。”
可是站在妹妹的立场,闻轻确实也不方便说太多。
闻行止给了闻轻一个很肯定的回答:“不会。”
闻轻哪里会真的信这句话:“不会的话当然最好了,不过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你要是伤害苏慈宴的话,我……”
她能怎么样,她当然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那句话就换成了:“如果没法确定能一直跟苏慈宴在一起的话,你千万不要伤害她。”
闻行止用指尖勾着身上的毯子,唇角挂着的笑容不减:“我看起来真的那么滥情不靠谱吗?”
闻轻实话实说:“所以才不放心嘛。”
“认真就是认真,不是认真我也没这个闲心,你也别操心了。”闻行止也不知说什么话好,毕竟现在才刚开始,说什么都还早。
而且,谁也不能为未来提前买单。
闻轻倒也不是话痨,现在知道了两人的情况,她很自觉的没有待太久。
主要是她在这有点多余,像一颗巨大巨亮的电灯泡。
随着闻轻一走。
闻行止回隔壁换了一身衣裳,见苏慈宴还没出来,他过去敲响房门。
等了一分多钟,苏慈宴来打开房门。
彼时闻行止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宽松的黑衬衣,黑长裤,过耳微卷发松软的垂着,少年感十足。
苏慈宴静看了几秒没移开视线,直到听到闻行止夹杂着笑意的嗓音:“好看吗?”
当然好看,也当然不可否认。
苏慈宴嗯了声说:“很好看。”
比她见过的二次元漫画男主还好看。
闻行止经不住夸,倚在门口摆了一个姿势,也是他足够帅气,不然换任何一个男人像他这样的姿势靠着,都油腻得不行。
他眉眼温柔的看着苏慈宴,对她说:“我想跟你约个会。”
苏慈宴小脸一红:“什,什么时候?”
闻行止问她意见:“今天可以吗?”
苏慈宴不知所措的反应全都表现在脸上,很是生动:“我,我,我,我还没准备,准备好。”
闻行止:“要化妆换衣服?还早呢,你慢慢捯饬,我等你。”
门关上。
苏慈宴背靠着门,看似沉默,心里边犹如翻腾的海浪。
约会没什么,她去见尹延那天很平静。
可是今天闻行止要跟她约会,她的心情就再也没法平静了。
约会通常都是做什么呢?
一起逛街?
一起吃饭?
一起看电影?
是不是像电视里面约会的情侣那样,一切都是循序渐进?
怀着忐忑的心情,苏慈宴迅速换了衣服,打理好头发,以及画了一个妆容,然后跟着闻行止出门了。
不过接下来发展,跟苏慈宴想的不太一样。
没有逛街,没有吃饭,没有看电影,也没有手牵手一起走在热闹的小吃路边。
闻行止带她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射击俱乐部。
戴上护目镜,他亲自教她怎么用枪,怎么瞄准以及远程射击。严格到握枪姿势,都是闻行止手把手教的,他就站在她身后,整个身躯笼罩住她,再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做到了精确的程度。
苏慈宴一开始对射击俱乐部并不感兴趣。
但是在闻行止教她打出第一颗子弹后,她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闻行止吹了声口哨:“第一发子弹就在八环上,天赋选手。”
苏慈宴抬手把护目镜推起来问:“你能打几环?”
闻行止拿起面前的手枪,就随便瞄了一眼远处的胸环靶,扣动扳机,一发打中十环。
苏慈宴:“……”
闻行止再次回到她身后,身躯笼罩着她往前倾,握住她的手扣住扳机,低声笑:“收起你惊讶的下巴。”
说完,将她的护目镜扣下去,然后重新握住她的手扣扳机。
一枪命中十环。
苏慈宴甚至都没做好瞄准的准备,闻行止就带动着她的指尖扣下扳机。
耳畔传来他散发着热气的嗓音:“我这还差点火候,我大哥这一枪打过去,胸环靶已打经烂了。”
苏慈宴听着她说话,忍不住缩脖子:“大哥很厉害。”
闻行止偏要凑近她耳廓边沿:“那我呢?”
苏慈宴实话实说:“你也厉害。”
闻行止:“有多厉害?”
苏慈宴:“很……”
她身体僵硬得太厉害,主要是两人靠太近,这样的站姿比接吻还让人不淡定。
她听见闻行止低低的笑声,很粟很麻,苏慈宴有些站不住了,问他:“那个,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
“为什么?”他还问了句为什么。
苏慈宴干脆自己从他怀里缩出去,可还没能跨出半步,又被闻行止揽着腰肢拉回来,禁锢在怀里:“你这是嫌弃我?”
“没有。”她说:“你这样抱着,我很热。”
“寒冬腊月的天,你跟我说抱着热?”
“可这里面有暖空调呀。”
“我没感觉到,就我冷。”
“……”
在射击俱乐部玩了两个小时之后,闻行止又带苏慈宴去马场骑马。
闻行止在这养了一匹马,他很少有时间来,主要是平时也没兴致。然而今天带着苏慈宴在身边,他兴致特别好。
骑马之后又是赛车。
苏慈宴算是发现了,闻行止带她玩的都是比较刺激的。
从射击俱乐部,到马场,再到赛车场。
特别是在赛车场上,坐在观众席里看闻行止飙车的苏慈宴,心跳都快飞出来。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苏慈宴都不怎么理会闻行止。
闻行止自然感觉到了,往她身边凑:“不高兴了?”
苏慈宴也不是会一直生闷气的人,要是闻行止主动问,她还是会说的。
她把刚才在赛车上惊吓到的一幕,形容给他。
闻行止听完知道了她生气的原因:“我以前也这么玩儿。”
苏慈宴:“那是以前。”
闻行止挑眉:“现在?”
苏慈宴看着他那双招人的桃花眼:“现在你得惜命知道吗。”
闻行止唇角噙着的笑意加深:“怕我出事啊?”
苏慈宴嗯了声。
秉着听人劝吃饱饭的理念,闻行止没有反驳苏慈宴的话,并保证会听进去。
苏慈宴很诧异闻行止的态度,掀眼皮睇着他:“你不会觉得我太管着你吗?”
“你要是不管我,那多没意思。”
他的语气半开玩笑又半带着认真,对苏慈宴来说莫名有种蛊惑力,就是能信。
她想她今后一定会完蛋。
这个男人像一把温柔的刀,刀刀致命。
两人几乎在外玩了一整天。
晚餐是闻行止亲自做的,他不让苏慈宴帮忙,苏慈宴就只能倚在门口看着,和他说说话。
两人的相处惬意又和谐。
如今的和谐,归功于闻行止的勤学,那天晚上他在苏慈宴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就认真想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想负责任,还是跟她维持一段他想要的关系。
这段关系仅限于肉体上。
负责同样也是。
想来想去,思考来思考去,目的最终都是想睡人家姑娘。
然后他发现自己真渣。
他本就不应该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接近苏慈宴,这对苏慈宴来说伤害太大,他能给她最安稳的生活但不一定能给她永久的承诺。
当他反复思考过后就改变了想法。
除夕的前一天。
偌大的蒂景庄园内正在筹备着新年的新气象氛围。
闻轻给远在南越的商璃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商璃说:“除夕晚上和闻夜白一起回来。”
闻轻听出了苗头:“你和二哥在一起了吗?”
商璃笑,只不过那笑声淡淡的:“还没呢。”
闻轻劝说商璃道:“要是不能在一起,你就换个人喜欢吧,商璃,别难为自己。”
商璃说:“我怎么会难为自己,我会让自己开心的。”
这个时候闻轻还不懂商璃这句话的意思,不过要不了多久以后她就明白,为什么商璃在数次被拒绝之后还这么执着的追着闻夜白。
到了除夕夜。
向槿玉下午就来了蒂景庄园,吆喝着林嫂准备今晚的汤圆和年夜饭,之后是蓝曲琳和闻敬渊,还有一起来的苏慈宴和闻行止,两人手牵着手。
之后是边接电话边进门的闻霁川,以及走到闻霁川身后不远的商璃和闻夜白。
闻轻下楼的时候,身边跟着雪獒塔塔。
秋渠山顶被炸之后,雪獒就养在了蒂景庄园,新地方需要适应环境,塔塔的适应能力超强,很快就把整个偌大的蒂景庄园都转了个遍。
汤圆煮好,年夜饭上桌,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前,气氛热闹。
蓝曲琳问起闻霁川:“你今晚就要走吗?”
闻霁川颔首:“那边比较忙。”
闻霁川是整个闻家最忙的人了,今晚回来吃年夜饭的时间也是挤出来的,开的专机,闻夜白和商璃跟着一起搭乘转机回来。
闻轻瞅准机会问闻夜白:“二哥你今晚也要走吗?”
闻夜白嗯了声:“比较忙。”
忙什么,没人问,闻轻也不会问,她只是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另一侧的商璃。
商璃脸上漾着浅浅笑意,慢条斯理吃着菜,听到她问闻夜白今晚是不是也要走的时候,她甚至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
转过视线看另一边。
闻行止和苏慈宴挨着坐在一起的画面,虽然没有黏腻,可又是那么温馨与和谐,和商璃跟闻夜白之间的冷淡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
今晚的年夜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新年的钟声将会在零点敲响。
燕京今年早早就下了雪,临近过年天气倒是格外的好。
年夜饭后,闻轻拉着商璃去庄园的尖塔下。
荀叔将整个庄园布置得非常漂亮,随处可见都有雪人公仔,还有连起来不停闪烁的彩灯。
刚才闻行止回来说的第一句就是:“这些灯怎么这么俗气。”
蓝曲琳说:“闻轻喜欢。”
闻行止立马就转了话锋:“乍一看还是挺不错的,很有新年氛围。”
所有人都哄笑。
此时身边没有别的人,闻轻抓住商璃的手心合掌:“等会新年钟声敲响时,你一定要合掌许愿。”
商璃脸上没有多少笑容,但是在闻轻面前,她很放松,笑容也会多一些:“我还没想好要许什么新年愿望。”
闻轻说:“我帮你想了一个新年愿望。”
商璃笑出声来:“这新年愿望还兴帮着想?”
“是你自己说还没想好嘛。”闻轻笑得见牙不见眼。
商璃说:“你胖了。”
闻轻顿时笑不出来了。
商璃抬起掌心揉了揉闻轻的脸颊:“五叔把你养得真好,白白肉肉的。”
闻轻扒拉开商璃的手,哼了声反驳自己不肉,接着又说:“我帮你想的新年愿望,你想听吗?”
商璃点头:“你说吧。”
闻轻趴在商璃耳边悄悄说:“新的一年,遇见值得的人吧。”
距离新年钟声敲响还有十分钟。
站在尖塔下的商璃,神情染着点点笑意,她问身边的闻轻:“难道,闻夜白不值得吗?”
“不值得。”
回答这三个字的不是闻轻。
是从后面走来的闻夜白。
商璃和闻轻齐齐回头,见不远处的闻夜白正朝这边走来。
站在商璃身边,他温和的目光扫过闻轻,最后停留在身侧的商璃身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不值得。”
商璃睇着他:“你凭什么回答。”
闻夜白看着商璃的眼睛,短暂对视后,他缓缓开腔:“这个问题,只能我自己来回答。”
商璃唇角抿着:“可我没问你。”
闻夜白说:“既然话题跟我有关我,我就有回答回答的权利。”
商璃笑了:“你说话可真有意思。”
“商璃。”闻夜白郑重喊她一声。
商璃垂眸不看他,眼底全是无所谓:“你说。”
闻夜白没有回避站在旁边的闻轻,直接明了告诉商璃:“我们真的没有可能。”
听听,这话多扎心。
新年也要给她不痛快。
不过商璃在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表现得很平淡:“那个天降真的让你这么的念念不忘吗?”
天降,只是对那个女生的形容。
而商璃和闻夜白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一直以来,商璃看过的书和看过的电视都无不在告诉她,青梅长大后是要和竹马在一起,而她也一直一直都这样认为,她和闻夜白是会在一起的。
直到意外出现了那个天降。
这个突如其来的天降,在和闻夜白相处了短短半年时间,就把闻夜白的心拿走了。
那她这个苦苦等待的青梅算什么呢?
算笑话吗?
“她是我的遗憾。”这是闻夜白给商璃的回答。
商璃转过头看向闻夜白:“她是你的遗憾,所以你就要让我遗憾吗?”
闻夜白静静的凝视着商璃:“那你想要怎么样?”
商璃嗤的一声发出轻笑:“我想要怎么样?呵!”
气氛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歇斯底里,两人的对话也如此的平静。
如果闻轻不是在这,而是远观的话,她一定会认为闻夜白和商璃在心平气和的聊着天。
不过她即使在这旁听,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她除了能干预自己的人生以外,没法也不能干预别人的人生,哪怕这是她最亲的哥哥和她最要好的闺蜜。
此时商璃的情绪没什么变化,跟闻夜白还没过来时一样,至少是平静的。
她眼里始终染着平静的笑:“闻夜白,你说你……是不是管太宽了,连我喜欢你都不被允许?”
闻夜白收回目光:“商璃,你知道我意思。”
商璃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不知道,你不妨再说具体一点呢。”
这就是几句话的事,闻夜白也不想耽误时间,趁着现在都还在国内,在闻家,他把要说的话说清楚:“这次去南越,你就别跟着去了,那边乱得很,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没办法跟你家里人交代。”
话说到这,闻夜白停顿了几秒,而后又提道:“我听说,你家里给安排了相亲,你好好待在国内吧,别再到处乱跑。”
商璃嗯了声。
闻夜白以为商璃是答应了,如释重负一笑:“听劝是对的。”
商璃又嗯了声。
闻夜白抬手看腕表上的时间,而后又看向闻轻:“晚上气温低,别在外面待太久。”
闻轻瓮声应道:“知道了。”
待闻夜白离开后,闻轻以贴着的姿势靠近商璃身边。
默默的贴贴了一会,闻轻悄无声息握住商璃的手:“其实我接下来说的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二哥他最初没有给过你承诺,在某种意义上他算不上渣,只是对你没有恋人之间的那种情感。你的倾注我有看到,你的付出我都看到了,可是你做这些得不到二哥的回应,没法感动他,也是在为难自己,让自己不好受。”
商璃的嗓音变得有些哑:“你说的,我都知道。”
她反过来握紧了闻轻安抚她的那只手:“其实没有什么不甘心,我就是还想再做点什么,毕竟人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闻轻一时没理解这句话:“什么要还?”
商璃唇角勾着,但笑不语。
闻轻以为商璃是在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然而她发现,商璃并没有真的很难过。
要说释怀,闻轻感觉没有。
哪能轻易说释怀就释怀。
可偏偏商璃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闻轻看不透猜不透。
迎接新年倒数的那两分钟,在里面久等不见闻轻回来的商应寒,只好出来寻人。
他身着羊绒大衣,长身玉立信步走来,手里还拿着折叠好的围脖以及和保暖手套。
商璃自觉地给五叔腾位置,脚下往旁边挪。她早已经和闻轻一起过了很多个新年,但今年是闻轻和五叔的第一个新年。
“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不知道冷?”
商应寒握着闻轻冰凉的手,蹙着眉心问她。
旁边的商璃,脚下再往旁边移了移,生怕五叔一个眼神杀过来,让她顶不住。注意到五叔脸色愈发难看时,她移了几步立马先溜走。这事儿毕竟是她引起的,非要和闻轻在尖塔下面待这么久,而且刚才握闻轻手的时候,她竟然都没注意闻轻的手冰冷。
闻轻注意到商璃溜走,喊道:“诶,商璃……”
商璃边走边说:“我去讨红包。”
等商璃一走,就剩下闻轻和商应寒两人站在尖塔下。
闻轻悻悻的笑,再搓了搓手:“其实,我感觉不是很冷。”
商应寒板着脸将手套给她戴上:“嗯,不冷,也就手冻得跟冰锥子一样。”
“……”
闻轻不敢反驳,只敢嘿嘿笑,笑得狗腿又讨好。
手套戴到一半,商应寒觉得她手实在太冰,又把手套拿开,直接握着她的手伸他衣服里。
闻轻顺势就往商应寒贴过去:“五叔身上好暖和。”
商应寒:“刚才不是说不冷?”
“冷冷冷,特别冷。”她不敢再说不冷了。
捂手的这时间,全身都跟着暖和起来。
闻轻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商应寒身上作乱,他捉住她的手:“摸什么?”
闻轻‘茫然’的啊了声,说:“没摸什么啊,五叔你抓着我的手,我都抽不出来了。”
商应寒垂眸笑,而后松开她的手,待她把手拿出来,细致的给她套上手套。
再把围脖系在她脖子上:“这样就不会冷了。”
闻轻的双手都戴着手套,她举起来在商应寒面前挥了挥:“今年是最不冷的一个冬天。”
商应寒问她为什么觉得今年是最不冷的冬天。
闻轻嘴甜得要命:“因为有五叔在身边,五叔身上哪哪都是暖和的。”
说完,她又再次贴近了商应寒怀里,比起刚才纯粹的取暖,这次她直接抱住他腰身:“这一年我都是幸运的,因为这一年我遇见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她平时不会说这些话。
但今晚不同。
因为今晚将迎来她和五叔的第一个新年。
闻轻对此充满了期待。
未来还很长,但她身边永远有一个叫商应寒的人,只有这一个人,也永远是这个人。
商应寒捧着她的脸,迫使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闻轻重复:“这一年我遇见了……”
“我也是。”
不等她把那句话重复说完,商应寒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来。
商应寒不是喜欢接吻,他是喜欢吻闻轻。
他会在和她四目交缠的时候吻她,有时候是深吻,有时候是浅吻,从来不拘时间和地点,兴起而至,尽兴则止。
新年的钟声在这一刻敲响。
闻轻和商应寒也在这一刻迎来了他们新的一年。
明明难舍难分她还是先退开来,在新年敲响的第一声钟声里,对面前深爱着她的男人说:“新年快乐,五叔。”
商应寒眸光深深地看着闻轻,嗓音落在她耳畔:
“新年快乐,商太太。”
闻轻扬起笑:“新的一年,我是不是应该改口了呀?”
商应寒挑眉:“我也这样认为。”
闻轻说:“商先生,新年快乐。”
商应寒:“换一个。”
闻轻:“商应寒,新年快乐。”
商应寒:“越喊越生分?”
闻轻笑得合不拢嘴,脖子都快仰酸了,她当然知道他想听什么,她也会乖乖喊给他听:“孩子他爸,新年快乐;老公,新年快乐。”
商应寒将她抱紧:“孩子他妈,新年快乐;老婆,新年快乐。”
同样的话,同样的回答。
闻轻踮起脚,仰起头,续上对刚才兴起而至却在新年钟声里打断的吻。
不知道钟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难舍难分的吻才终于尽兴则止。
结束这个吻闻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商应寒伸出双手:“五叔,其实刚才新年快乐后面还有四个字呢。”
商应寒眼底凝着宠溺的笑意:“哪四个字?”
闻轻把那四个字念出来:“恭喜发财呀。”
商应寒:“五个字。”
闻轻努嘴:“哼。”
商应寒顺着她的话:“我一直在发财。”
闻轻扬起的唇角慢慢压下去:“大过年的,五叔都没有准备一个红包吗。”
商应寒像是完全没想起这回是:“红包?”
闻轻又哼了声:“哎呀,懒得说你,要说贴心还得是我呢。”
说完,就见闻轻把手伸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
她身上这件羽绒服的口袋很大,可以装很多东西,平时白天除了手机其他是一些吃的,晚上没有手机就全是吃的。
偶尔穿着外套往床上一趟,商应寒睡到半夜,偶尔会从身下摸出一颗糖果和核桃,这些都是闻轻的零食,他摸到了也不能随便放,第二天还要给她。
今晚这个口袋里,没有装很多吃的,因为她在里面装了一个大红包。
诶,不对?
怎么摸不见红包了呢?
闻轻皱起眉头,手在口袋里薅来薅去,就是摸不见她的大红包,最后干脆低着头拉开口袋,仔细翻找。
这边没找到又找另一边,依然还是不见红包的踪影。
闻轻急眼了,接着又后退几步,往地上找找,想着可能是刚才摸口袋的时候,不小心把红包摸出来掉地上了。
可找了一圈,地上根本不见红包。
这就有点尴尬了。
抬头,对上商应寒隐含笑意眼眸,闻轻尴尬的挠头:“五叔,你要不在这等我一下?就一下下?我很快就回来。”
她得赶紧回去重新准备一个红包。
因为她今天下午准备的红包不见了。
一定是下午被她摸零食的时候,不小心把红包给摸掉了。
她转身就要回屋,商应寒将她拉回来,问她:“你刚才在找什么?”
闻轻:“没找什么。”
刚说完没找什么,就见商应寒手慢慢抬起,指尖捻着一个红包,问她:“那这是谁的?”
闻轻偏头看商应寒手中捻着的红包,顿时表情凝住,那个红包,不就是她准备的那个红包吗?!
她伸手就要去拿。
商应寒抬了一下手:“我记得你刚才说没找什么。”
闻轻:“……”
反正现在红包已经在商应寒手里,闻轻只好承认:“好吧,这是我给五叔准备的新年红包。”
商应寒嗯了声:“我猜到了。”
闻轻趁他不备,一把将红包夺回来,红包回到手中,她笑得很得意:“五叔什么时候从我口袋里把红包拿走的?”
“你没注意的时候。”他说。
她抱怨:“你这样不道德,惊喜都没有了。”
商应寒反过来问她:“你怎么会给我准备红包?”
原因太简单了。
闻轻告诉他:“因为你是我老公啊。”
她刚说完,就见商应寒把手伸进他身上那件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和她手里红包大小相似的红包,然后给了她:“恭喜发财。”
闻轻表情微微怔住。
虽然红包大小相似,但厚度不一样。
五叔那个红包厚很多。
商应寒将红包塞进了闻轻手里:“小财迷,你也会一直进财。”
她当然会一直进财,这辈子都有花不完的钱财,和挥霍不完的资产,因为在新婚那夜,商应寒就已经把全部资产公证给了闻轻名下。
他和她将来会有第一个小孩,或许也会有第二个小孩。
但他名下的其他资产和所有的股份,最终拟定的第一受益人和顺位继承人都是闻轻的名字,也只有她的名字。
他把这一生的所有都倾注在了她身上。
把所有的一切都完完整整交给了她。
只因为她是他这辈子唯一最爱的女人。
然而闻轻目前还不知道这些,她不知道他已经把他的所有资产公证给了她,第一受益人和顺位继承人都是她。
她只知道手里的红包很厚:“五叔比我大方。”
商应寒给她的红包里面是一百张一百,和一张一块。
她给他包的红包是八百八十八。
这个寓意是进财,一个很好的兆头。
而商应寒这个红包的寓意,闻轻一时没想明白:“一万和一块,是什么意思呢?”
他牵起她的手往里走,什么也没说。
闻轻好奇的追着他问,商应寒就直说了两个字:“你猜。”
闻轻哪里能轻易猜着:“你起个头好不好,我才能猜着。”
“你仔细想想。”
“想不到。”
她还是没反应过来。
商应寒宠溺的笑,在步入门厅的时候,把她揽过来面前,低头亲了亲她额头:“零点了,商太太,我们该睡觉了。”
闻轻一点都不困:“还不困怎么办?”
特别是今晚迎新年,她精神得不得了。
商应寒说:“那就把你摁在床上,必须睡觉。”
他没有说,那一万和一块的红包是什么意思。
闻轻追着想要知道。
商应寒最后还是告诉了她。
闻轻以为是祈福的寓意,这是一个很好的数字。
直到她听商应寒说:“百无禁忌,你是第一百零一。”
也是那一刻,闻轻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红包里,会是一万和一块。
因为她始终认为是一万起头的寓意,思来想去唯独没想到,一百张就是第一百,那一块就是第一百零一。
这代表了她是他百无禁忌中的第一百零一。
这天夜里,闻霁川乘专机回了南越。
同行的还有闻夜白。
这次商璃没有跟着一起去,她留在了国内,陪父母过新年。
闻父闻母在年后回了一趟欧洲处理事情,闻行止也要去一趟欧洲,跟苏慈宴说过出差计划后就出发了。
商璃在国内的生活过得逍遥又自在,不用管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用曲意逢迎去拉项目,只管做商家的大小姐,每天三点一线不是买买买就是吃吃吃,好不惬意。
全然看不出来之前为了闻夜白,黯然神伤无法自愈的颓废。
闻轻尽量不在商璃面前提闻夜白,但即使偶尔在某个话题里不小心提到了二哥这两个字,商璃也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这时候闻轻想,商璃应该已经放下了一大半。
这天,两人聚在一起吃饭,商璃把接下来要联姻的事情告诉闻轻,联姻对象就是府山集团的大少爷,顾复州。
闻轻正在吃东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差点噎住。
商璃起身过来给她轻拍后背:“你别吓我,你要是出半点事情,五叔第一个拿我开刀。”
闻轻挥挥手说自己没事,抿了一口温水问道:“你真的想好了要跟府山集团联姻?”
商璃下巴点了点:“嗯。”
闻轻有点担心:“我听说那顾复州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商璃笑:“好或不好都无所谓,商业联姻,哪来的感情可言,凑合过就行。”
闻轻嘴里的食物瞬间没了味道:“可结婚是人生大事,你还是认为你应该考虑清楚。”
“放心,我当然考虑清楚了。”商璃脸上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自在,“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今后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这才不是自暴自弃,是我为自己今后做的打算。”
闻轻没听懂。
商璃一看闻轻的表情就知道她听懵了。
她告诉闻轻:“不过在和顾复州结婚之前,我还会再去一趟南越。”
闻轻:“又要去南越啊?”
商璃点点头:“嗯。”
闻轻不放心:“南越那么乱,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去南越多久,我就担心了多久,你一个女孩子在那边会很危险的。”
“我会保护好自己。”商璃递给闻轻一个安心的眼神:“有些事情我总要做到。”
她想做到什么,商璃没有和闻轻细说。
闻轻虽然担心,却也没有阻止商璃这趟出发去南越。
出发的日期商璃已经定好了,在和顾复州订婚之后。
联姻首要就是订婚,至于婚期,自然不会那么快,少则半年,多则两年。看府山集团那着急联姻的态度,多半是巴不得婚期就在订婚半年后举行。
商璃自然没有异议,并表示如果半年后感情要好的,也不是不可以直接结婚。
这场订婚,商璃和顾复州两人都没有出席。
不亲自出席,是商璃鼓起勇气给商应寒打了一通电话,她在电话里说:“五叔,今晚的订婚宴我不去,可以吗?”
商应寒一开始没有直接答应,只问她为什么不去。
商璃用很官方的说辞:“既然是联姻,结婚那天再见面也不迟。”
商应寒问她:“若是不想,商家还有别人。”
“不。”商璃鼓起勇气说:“嫁到顾家去,就等于我未来的生活有了保障,不管怎么样也是豪门贵太,人人称羡,别人挤破头都想的事情落在我身上,我怎么会不珍惜。主要是我的性格讨嫌,我怕那顾大少爷和我没接触几回,就失了兴趣,等结婚再见面,他想反悔也没时间了。”
商应寒:“……”
不管商璃是真的这么打算,还是怎样,商应寒最终都会同意的。
因为闻轻最担心商璃,即使商璃跟他提更过分的要求,商应寒都会满足。
这个更过分的要求是指,让顾复州来商家入赘。
而府山集团的顾复州,原本也没打算亲自出面订婚宴,那都是他父亲的安排,他不需要在订婚宴上应付,只需要在将来某些公众场合前应付一下就行。
得知对方也不会来,索性两方长辈都没什么异议。
第二天,京城商家和穗城府山集团,就公开宣布两家结秦晋之好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不管是世家圈子里,还是远在南越的闻夜白,都知道了两家联姻的消息。
在闻夜白犹豫着要不要打一个电话去祝贺一下商璃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探员站在门口:“闻医生,外面来了一个姓商的女人找您。”
闻夜白搭在桌面上的长腿放下来,起身:“姓商的女人?”
探员点头:“是的。”
闻夜白蹙紧眉头,步若流星走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