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19日凌晨，香港养和医院重症监护室，沈殿霞的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女儿郑欣宜攥着母亲浮肿的手，将脸贴在布满针孔的手背上喃喃："妈咪再忍忍，医生马上来。" 这个曾用笑声点亮香江的"开心果"，此刻浑身插满导管，溃烂的皮肤渗出脓血，唯有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证明她还活着。

1985年TVB化妆间，39岁的沈殿霞盯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泪流满面。彼时的她已是TVB台柱，却为挽回出轨的郑少秋，冒着高血压、糖尿病风险强行怀孕。孕晚期双腿肿如象腿，她仍挺着肚子探班《楚留香》，给丈夫送亲手煲的参汤。

"肥姐总说我们剧组风水不好，要给我戴护身符。" 同剧组的赵雅芝回忆，沈殿霞孕期七个月仍坚持盯场，生怕丈夫再闹绯闻。女儿郑欣宜出生当天，郑少秋却在澳门被拍到与官晶华共舞，护士抱着新生儿进病房时，沈殿霞正对着娱乐周刊浑身发抖。

2002年红磡体育馆后台，刚完成化疗的沈殿霞戴着假发彩排。癌症引发的胆管堵塞让她全身蜡黄，仍坚持在舞台上连翻三个跟头。经纪人哭着劝她休息，她却往静脉留置针缠上亮片："欣宜第一次看我演唱会，不能丢脸。"

为给女儿攒够成长基金，她接拍12支广告、3部电影，甚至在化疗间隙飞往温哥华主持华人春晚。2006年病情恶化住院时，被拍到在病床上修改遗嘱，将价值8000万港元的房产悉数留给时年19岁的郑欣宜。

生命最后48小时，沈殿霞已无法言语，却用溃烂的手指在女儿掌心反复画圈。陪护的亲友后来破译，那是她们母女约定的暗号——画圈代表"我爱你"。当医生宣布脑死亡后，郑欣宜跪求舅舅沈忠琨："再给妈咪一天，明天是我21岁生日..."

拔管那刻，监护仪警报声惊飞窗外的白鸽。沈忠琨红着眼眶说："阿姐等到了，欣宜成年了。"遗产律师次日公布，沈殿霞特意设立"35岁条款"，要求女儿成熟后才能继承全部遗产，防的就是女儿年少被骗。

如今郑欣宜在红馆开唱时，总会在舞台留一盏空椅。当唱到《给最爱的女人》那句"若我可再活一次，都盼再可孕育你"时，导播总会将灯光打向VIP席——那里永远摆着沈殿霞最爱的蝴蝶兰。

从TVB开心果到抗癌战士，沈殿霞用人生诠释：世间最坚韧的从不是爱情，而是母亲想活下去的执念。正如她生前最后一条简讯："告诉欣宜，妈咪变成星星也会发亮，照着她走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