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太子成婚五年,活的不如他侧妃养的一条狗。
只因拒绝侧妃染指御赐之物,他不顾我是为东宫考虑而将我软禁。
在我生辰病的下不了床时,更是对我不管不顾。
我派人去求他,只等来一句他的滚。
后来我死了,摇身一变成了他人妻。
他却满眼血丝,病态偏执:【我求你,回来好吗?】
1
我是太傅之女,亦是太子妃。
人人都说我身为太傅之女,嫁给东宫太子是莫大的殊荣。
就连我自己也曾这么认为。
十年前,三皇子起兵造反,叛军直逼天子寝宫。
命悬一线时,是我父亲联和禁卫军将叛贼擒获,平息了这一场宫变。
也正因此,皇上对我父亲信任有加,将我许配给太子。
成婚五年,我与太子相敬如宾。
可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只因为是皇上赐婚,他反抗不得。
所以他对我从不亲近。
我知他是恨我的,只因我抢了他心爱人的位置。
那个曾经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侯府嫡女,季姝儿。
近日定京送来贡品,皇上便将一些好东西赐予给我。
可东西还没到我手中,便被季姝拦截住。
【姐姐,太子说了,妾身喜欢什么拿便是,
姐姐不会这么小气的是吧?】
看着她趾高气昂地样子,我莞尔一笑。
【妹妹喜爱,本宫自是舍得给的,只是这是陛下赐给本宫的,
本宫若是给了妹妹,那怕是会惹怒了陛下。】
在季姝儿的注视下,我派人将东西抬走。
当天季姝儿便向太子裴执告状,添油加醋地说了我一顿。
裴执当天便前来找我:【沈绾绾,姝儿只不过喜欢一件物品而已,
你作为太子妃,怎的如此小气?】
裴执开口便是质问,神情是藏不住的嫌弃。
有那么一刻,我的心是痛的。
阿娘曾说,绾绾阿,人的心都是肉做的。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久了阿,他便会待你好的。
可阿娘并未告诉我,装睡的人叫不醒,装傻的人也骗不了。
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
而裴执是我永远也感动不了的人,他的心里只有季姝儿。
他的柔情也只给了季姝儿。
我压下心中酸楚,【殿下可知,私自将御赐之物赠于他人,可是大不敬之罪?】
【父皇仁慈不会轻易下罪。】
裴执却跟得了失心疯般,一口咬定是我不愿给。
我赌气:
【太子殿下,臣妾就是不给她,你能奈我何?】
裴执走了,被我气走了。
第二日他便将这京城最好的金银珠宝统统送给季姝儿。
赤裸裸的在打我的脸,可我不在乎。
因为我已经病了。
2
【太子妃,您不要和太子生气了,
您就服个软吧,奴婢求您了。】
芍药抽噎地跪在我旁边。
我忍不住轻咳几声:【芍药,没用的,
哪怕我求他,他也不会为我找太医,他巴不得我死掉好给季姝儿腾位置。】
这些时日,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芍药是我带过来的贴身丫鬟,自小与我一起长大,亲如姐妹。
【可您的身体在这样下去,您会死的。】
我莞尔一笑,不就是个死吗?又有何惧?
在这东宫五年,我过的生不如死,死了倒是解脱。
【太子妃,您不在意自己,难道您也不在意淮之少爷吗?】
我猛地怔住,是阿,我的弟弟沈淮之。
当初父亲为了救陛下,挡了一剑,可却也伤了要害。
没过两年父亲便病逝了,阿娘得知殉了情。
临终前,将刚出生不久的淮之托付给我。
也正因如此,无论裴执如何待我,无论季姝儿怎么百般为难我,我都忍了。
可如今我若是死了,淮之他该何去何从。
当天我便让芍药告知裴执我病了,让他帮我请太医。
可等来的便是他的一个字:【滚。】
寒冬腊月,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雪。
芍药跪在门外整整四个时辰,最后被下人拖着送回来。
看着芍药苍白而脆弱的脸颊,我心头一痛。
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绝情能到什么程度。
如今我看到了,他想我死。
3
第三日,我已经下不了床。
整日咳血,肺部的疼痛让我不敢说话。
芍药就陪在我身边:【小姐,是芍药没用。】
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是五年里芍药第一次叫我小姐。
曾经因为她一句小姐,被裴执说不懂得礼数,将她打了二十大板。
是我祈求裴执,才免了她后面的处罚。
【傻芍药,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有用。】
是我高估了自己在裴执心里的位置,我以为他会看在这五年的情分对我有那么几分怜惜。
【芍药,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吧。】
第五日,我开始贪睡,甚至清醒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这天,裴执难得心血来潮来到我的寝殿。
【太子妃,姝儿心疾犯了,今日睡不好,
太医说你的血玉可以助她睡眠,拿出来给她。】
我躺在塌上憔悴地看着裴执,好一个拿出来给她。
【太子,我病了,我也睡不好,我也需要血玉。】
裴执闻言一顿:【沈绾绾,不要装可怜想要博得我的同情,
你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会相信。】
闻言我一笑:【哦,被你发现了芍药,将血玉拿过来。】
芍药犹豫不愿拿,被裴执呵斥:【聋了吗?】
我看着芍药从木盒中拿出血玉,裴执带着激动的神情。
我拿过芍药递过来的血玉,看了看。
【太子,你说的是个这吧?】
裴执闻言一顿,随即蹙眉,语气带着不耐烦:【明知故问。】
我轻轻笑着,拿起那枚血玉狠狠地摔在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血玉瞬间碎成了碎片。
【沈绾绾,你。】
我勾唇,几乎用尽身上所有地力气开口。
【季姝儿想要,我偏不给,哪怕是毁了它,我也在所不惜。】
最后裴执走了,狠狠地摔门而去。
而我在那天,也病入膏肓。
4
裴执得知我死的消息,是在第二日。
芍药找到他的时候,他不屑,「死了?死了更好。」
我知道他更多的是不相信,以为我在和他玩苦肉计。
可芍药却不顾一切,将我的尸体背到了他的面前。
【太子殿下,如您所愿,太子妃真的死了,
您可以立季侧妃为正妃了,太子妃再也不会干扰你们什么了。】
裴执当天犹如失了魂一般,站在我尸体面前许久。
就连往日他疼爱有加的季姝儿安慰他,他也不为所动。
我死的消息,在第二日便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闻言心痛至极,派人将我入葬。
而芍药以照顾淮之为由,离开了东宫。
我死的消息,在京城传开,有人说我是遭遇不测。
有人怜惜我,说我是京城的才女,正宫的太子妃却被一个侧妃压在头上,替我抱不平。
也有人说我是被害,是季姝儿嫉妒我,便害了我。
其实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季姝儿备受太子宠爱。
毕竟一个侧妃,被太子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过门。
就凭这一点,就让百姓们看在眼里。
而我死的第二日,被人从棺材中带走。
带走我的人,正是当朝的摄政王,裴知衍。
【醒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裴知衍?】
裴知衍嘴唇微挑,清冷地声音响起。
【敢唤本王大名的,你是第一人。】
我闻言一顿,随即微微轻笑。
【敢从棺材中劫人的,王爷也是第一人。】
在东宫那晚,我的确死了。
我本叫芍药帮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将淮之带走。
带他离开京城这遥远之地,从此不要再回来。
可如今我起死回生,这让我十分诧异。
哪怕是面前的裴知衍,哪怕他有天大的本事。
能将一个死人救活,足以让我觉得诧异。
【王爷,臣女已经死了,
不知王爷是如何将臣女这已死之人救活的?】
【臣女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无法帮助王爷谋划什么,
对王爷是无用之人,王爷为何费力救臣女呢?】
无数个想不通的事情在我脑海中徘徊。
无论如何,我也想不通裴知衍为何要救我。
如果说我与裴知衍两面之缘,他救我,我更想不通。
毕竟,这两面之缘都我们都不太友好。
第一次见,是在我父亲领我入宫,而我们之间交谈非常不愉快。
第二次见,在他遭到遇刺而受伤,我们躲在一个山洞中。
而我不仅骂了他,甚至打了他一巴掌。
裴知衍勾唇,脸颊轻轻探过来。
声音带着挑逗:【因为.本王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猎物。】
5
自从那日,我便住在了摄政王府。
得知我是中了毒,名为麦仙翁。
此毒会引起浑身剧烈疼痛,运动困难,咳血等症状。
而此毒会有假死征兆,若是在五日之内不解毒,便会真正死亡。
可中了此毒,很多人都会以为真的死了。
就算不死,在棺材中呆久,也会窒息而死。
如此狠辣的毒,来自西楚。
而季姝儿的祖父,便是西楚人。
【沈绾绾,当初你打我那个劲儿哪去了?
如今嫁给裴执,就变的如此窝囊?】
裴知衍坐在桌案前,手持着一杯茶缓缓喝下去。
我低头:【王爷,您这话怕不是还在怪罪臣女当初打了您?
臣女当初年少无知,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只是王爷,您究竟要臣女为您做什么?】
裴知衍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走了过来。
他那双清墨般的桃花眼深邃似谭,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抹了极淡的红晕。
只见他缓缓开口:【要你做本王的王妃。】
我:【.】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本王命格不好,无人敢嫁,
只是本王不能失了先皇的遗愿,所以你就当还恩情好了。】
那双桃花眼带着漫不经心,可我感觉他此刻浑身有些紧绷。
【可王爷,我曾经也救了您?一命抵一命,也算还了吧。】
闻言裴知衍一愣,随即勾唇。
【可你还揍了本王,骂了本王,
难不成,你觉得本王揍你一顿也可?】
果然,心狠手辣莫非当今摄政王裴知衍。
若是让他揍上一顿,只怕我的命也会再次交代在这。
我还不能死,好不容易离开了东宫。
我还要找阿淮。
【哦,那还是算了。】
【只是王爷,臣女曾经是太子妃,您不介意么?】
裴知衍闻言嗤笑:【你算哪门子太子妃?连个洞房都没有,
只因为一个口头名义,便是太子妃了?】
【更何况,本王要的人,管她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