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0月的鄂西山区,秋意已深,晨雾裹挟着凉意笼罩在宜昌县黄龙寺的山谷间。驻扎于此的日军第39师团第233联队营地内,一声尖锐的哨响刺破寂静。

新兵石井缩了缩脖子,棉布军服下的脊背渗出冷汗——这是他们入伍三个月后第一次被要求参与“试胆训练”。
晨光斜斜地照在教官坂田明夫泛着青光的军刀上,他正用刀鞘敲打新兵队列前松软的泥土,扬起阵阵灰白色的尘雾。
“记住!刺刀就是你们的獠牙!”坂田的咆哮声在山谷间回荡。

新兵们僵硬地扛着三八式步枪,刺刀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无数双跳动的鬼眼。当五名衣衫褴褛的俘虏被推搡着押到后山时,石井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那些人的伤口早已化脓,草鞋在碎石路上拖出暗褐色的痕迹。
第一个被拽到土坑边的男人佝偻的脊梁布满鞭痕,右耳只剩半片焦黑的残骸,却在坂田的踢打下始终挺直脖颈。当军刀在喉结处虚划时,这个被俘的八路军战士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鬼子们,砍准些!”

坂田的刀锋在晨光中划出银弧,却只砍进颈椎三分之二处。鲜血喷溅在坂田苍白的脸上时,那个头颅歪斜的躯体竟还在蠕动,喉管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二等兵福田被逼着补刀时,刺刀在背脊上戳出十三个血窟窿才让受难者咽气。石井注意到福田的绑腿已被失禁的尿液浸透,而坂田的军刀正滴落着血珠。
当第二个俘虏的头颅被上等兵今田干净利落斩下时,新兵队列里响起压抑的干呕声——那颗头颅滚落坑底时,怒睁的双眼恰好面朝天空,仿佛在质问着什么。

最后一个俘虏是年轻的女人,女人被绑在一棵三百多年的古树上,她的模样令新兵们不敢直视——她的粗布上衣被撕扯成碎片,胸口刀伤翻卷的皮肉下隐约可见白骨,却始终高昂着头。
这时晨雾早已散尽,正午的阳光穿透松针,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石井下等兵的刺刀从右侧第四肋间隙刺入,刀尖穿透肺叶时激起的血沫溅到三米外的军靴上。
然而最令日军胆寒的是她临终的眼神——瞳孔扩散的瞬间,那抹混合着悲悯与轻蔑的寒光,竟让石井滴血的刺刀失去了力量。

石井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在教官和战友们面前极力地表演暴力,他的暴行在此刻达到了疯癫。他剖开腹腔的动作粗暴得像屠夫分解猪肉,但女人的嘴角仍保持着讥讽的弧度。
石井在三十年后的回忆录中写道:
“她的眼神像烧红的铁锥,在我们每个人的良心上烙下永久的伤疤。那些说皇军当年所向披靡的谎言,在那个眼神前都化作了齑粉。”

夕阳西沉时,新兵们机械地将残肢断臂推入土坑。多年后石井才知道,那位被开膛破肚的女子正是八路军游击队队长张子良的妻子。被俘前三天,她刚在龙王庙接应了二十三名转移的村民;受刑期间,日军拔光她的指甲却始终没能撬开紧闭的牙关。
当夜营地飘起细雨,新兵帐篷里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血腥味。石井在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今日斩杀匪徒,坂田阁下教导颇多。”字迹被莫名的水渍晕染开来,像极了日间土坑里渗出的血水。远处山峦的轮廓在雨幕中渐渐模糊,仿佛有无数双逝者的眼睛正凝视着这片染血的土地。
这场“试胆训练”的真相,直到1972年石井参加反战同盟时才被彻底揭开。当他颤抖着说出黄龙寺后山的暴行时,窗外樱花正随风飘落——那些柔软的花瓣,多像1943年秋日里,女烈士胸前被鲜血染红的碎布。

石井永远忘不了这个八路军连长的夫人,她是所有被俘的人中最坚强的一个,时隔几十年后,石井还总是在梦里回忆起她被杀的样子,噩梦一直没有停止过。
自从杀害了八路军连长的夫人,石井一辈子都心神不宁,一辈子做什么都不顺利,晚年在潦倒中度过了孤独穷困的一生。

石井用日记写下了这一段经历,当他回顾自己的一生时,他这样说道:
“我杀害了八路军长官的夫人,噩梦毁了我的一生,这就是我的报应!”
[哭笑不得][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