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草地上小憩,微风轻拂面庞,仰望那片如洗的蓝天,让心灵沉浸在宁静中,你是否曾好奇,那片天空为何是蓝色的?为何不是玫瑰红或翠绿呢?
你可能想不到,对于这个看似平常的自然现象,背后的物理机制却颇具复杂性。我们说它复杂,因为关于“天空为何呈现蓝色”的准确解答,直至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科学家们才给出了详尽的解释。而此时,距离牛顿创立经典力学体系已经过去了漫长的两百年有余。然而,从科普角度来看,我们仅需大致了解这些物理原理,便能理解其中奥秘,所以,这其实也并不算太复杂。
历史上,关于天空呈蓝色的第一次解释早已无从考究,但不妨我们自己先来推测一番。
我们知道,不管天空的颜色如何,前提总是空气中的光子穿透大气层,映入我们的眼帘,使我们得以看见天空的色彩。但那些光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们知道,大气层自身无法发光,在这一情形下,显然光子源自太阳。但太阳发出的光是复色光,牛顿通过三棱镜实验揭示了这一事实。那会天空的蓝色是否也因为大气中存在类似三棱镜的物质,分解了阳光呢?
然而,细想之下,这种假设显然站不住脚。太阳光通过三棱镜会分解成七彩光带,是由于折射效应。若真如此,我们看到的天空应当是五彩斑斓的。但如果不是折射作用,那会是哪种机制导致只有蓝光被大气层“拦截”,而无法抵达地表,在大气层内“游荡”呢?
而这一现象本质上是一个光学现象,涉及到光线穿过媒介的过程,因此我们不妨从类似的丁达尔效应入手探讨。
对于丁达尔效应,许多读者在中学学习化学时可能已有所耳闻。老师告诉我们,可以通过这一效应区分溶液和胶体:用一束光照射待测液体,若出现一条明亮的光路,那便是胶体溶液。
丁达尔效应由英国科学家约翰·丁达尔在1869年发现,其原理在于胶体溶液中存在大量直径不超过100纳米的微小颗粒,这些颗粒的直径小于可见光的波长,从而使得光线通过时产生散射。而如果颗粒直径远大于光波长,则会发生反射。
基于此,早期人们认为,天空之所以呈现蓝色,是由于大气中悬浮着大量尘埃、水滴、冰晶等微小颗粒,太阳光穿过大气时,不可避免地与这些颗粒发生碰撞,将太阳光中的短波蓝光散射到整个天空。
看似合理的解释,但实际上,在丁达尔效应中,散射光的强度与入射光波长的关系并不如想象中密切。虽然从理论上说得通,但现代科学告诉我们,这并非真相。关键的破绽在于“大气中的尘埃、水滴等颗粒”这一假设。
我们知道,尽管空气中含有尘埃、水滴等颗粒是常态,但这些颗粒的浓度是可变的,浓度的高低直接影响散射程度,从而影响天空的颜色。
然而,草原上的天空与沙漠上的天空并没有明显差异,这显然与丁达尔效应的解释不符。简而言之,如果用丁达尔效应来解释“天空为何蓝色”,结论应该是:不同地区的天空颜色因环境差异而有显著不同。但事实并非如此,那么,天空究竟为何蓝色呢?
现在,我们已经排除了大气中杂质微粒作为主要因素的影响,那么,还有什么原因呢?一番思考后,似乎只有大气本身,难道是大气中的气体分子在起作用吗?
幸运的是,我们的想法与著名物理学家约翰·威廉·斯特拉特不谋而合(也就是瑞利男爵,人们习惯简称其为瑞利,与开尔文勋爵一样)。
瑞利经过深入研究发现,散射现象不仅发生在杂质微粒上,对于单个的原子或分子,散射现象同样存在,这被称为瑞利散射。一般来说,当粒子直径远小于入射光波长(不超过波长的十分之一)时,散射光的强度与入射光的频率的四次方成正比(与波长的四次方成反比)。因此,对于较短波长的光,散射效应更为强烈。若以太阳光为例,则短波的蓝紫光最易被散射。
对于纯净的大气环境而言,即便不存在悬浮的尘埃、冰晶等杂质,大气分子的散射作用仍会使得太阳光中的蓝紫光被散射,弥漫整个大气层,使得天空呈现蓝色。
夕阳西下时的美丽景象,便是瑞利散射理论的有力验证。
考虑到地球的球形结构,大气层可视为一个球壳。正午时分,太阳位于一天中最高的位置,此时太阳光穿透大气层的距离最短;而日落时分,太阳光穿透大气层的距离则最长。如下图所示:
穿透距离越长,意味着更多的蓝紫光被散射,最终只有偏红的光到达地面,形成日落时太阳呈咸蛋黄颜色的奇景。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红色仅出现在太阳附近,而天空的其他大部分区域,依旧呈现蓝色或更深的色调,因为太阳即将沉入夜晚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