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的手指悬在门把手上空,像触电般缩回。录音棚的磨砂玻璃上,"VIP配音室"的金色字样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他听见里面传来自己三个月前录制的广告词,女主持甜腻的尾音刚落,他的喉结就剧烈滚动起来。
深夜的居民楼格外安静,宋雨对着落地镜练习发声,每个音节都像踩在碎玻璃上。他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孩童的哭声,混着母亲轻柔的哄睡曲。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十五年前他也是这样,在录音棚外颤抖着等待导师点评,那时紧张到能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冲下楼,蹲在哭泣的小女孩面前。两岁多的孩子被摔疼的嚎啕,在他听来却像天籁。母亲尴尬地道歉,宋雨却伸出手:"让我试试?"他模仿卡通大象的鼻息声,夹杂着树叶沙沙的拟音,"小象的鼻子~被风吹到树上啦,它要飞起来咯!"孩子的抽泣渐渐变成咯咯笑声,他的声音也从颤抖变得流畅。
回到家,宋雨找出尘封的拟音道具箱。豆子在铁盒里滚动模仿雨声,棕榈叶摩擦还原风声,用牙齿轻叩塑料杯沿竟能发出空灵的风铃声。当他在阳台上用晾衣杆和尼龙绳模拟出海鸥振翅的呼啸时,邻居家的窗户陆续亮起温暖的光。
再次站在录音棚话筒前,宋雨闭眼深呼吸。他不再试图逃避那些声音,而是让它们流淌过身体。当导演喊开始时,他的声音像春水破冰般倾泻而出——不再是单薄的广告旁白,而是带着生命温度的诉说。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听见自己平稳的呼吸,像终于归巢的候鸟“宋雨声音变现退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