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我从工资32元农场工人岗位入伍,到部队后成了一名消防兵

风铃泪水奏雨 2025-01-11 11:39:37

“你说,你行不行啊?”接兵班长盯着我,脸上带着几分不相信,眼神像是在挑衅。

我愣了一下,心里直发虚,可嘴上还是硬着说:“行!我肯定行!”

话出口的时候,脑袋里却像被人猛敲了一棍,空得厉害,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1979年冬天,我19岁,从一个月挣32块钱的农场工人,成了一名新兵。

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走到这儿,我到底经历了多少波折。

那个时候,我家在冀南平原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村子穷得跟我家一样,年头好的时候,地里打点粮食还能勉强糊口,年头不好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我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累了一辈子,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娘身体一直不好,隔三岔五总要煎药喝。

两个姐姐早早就嫁了人,家里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半大小伙子。

按理说,我进了县里的农场,拿着稳定的工资,已经是村里人羡慕的对象了。

可谁知道,我心里总是安生不下来,总觉得自己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几亩地里。

那年冬天,村里忽然传来消息,说开始征兵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像点着了火,立马跑回家跟爹说:“爹,我想报名当兵!”

谁知道,爹听完这话,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你疯了吧?好好的工不干,去当什么兵?!”

我急了,大声说:“爹,我就是想出去看看!不想一辈子窝在这儿!”

爹没吭声,抽了两口旱烟,抬头看了看屋顶那几根歪歪斜斜的椽子,叹了口气。

“行吧,既然你想去,就试试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我去村支书家报了名。

报完名,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是,这才刚开始,后面的事儿可比我想的复杂多了。

先是目测,接着是体检,然后是政审。

我一路过关斩将,心里越来越有底,觉得自己当兵的事儿十拿九稳了。

可谁知道,最后的定兵名单一出来,竟然没有我!

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塌了。

站在县政府门口,看着其他新兵胸口挂着大红花,一个个被敲锣打鼓送上车,我的心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我没吭声,低着头转身就走。

回到农场的那几天,我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干啥都没劲儿。

工友们问我咋了,我只是摆摆手,说没事。

可心里那个憋屈劲儿,连我自己都没法形容。

谁知道,半个月后,事情突然来了个大转弯。

那天下午,我正在地里干活,就看见大姐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气喘吁吁地往我这儿冲。

“建涛,赶紧回家!补招兵的名额下来了!这回有你!”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扔下锄头就往家跑。

这次,我是真的赶上了。

办理完手续的那天,我见到了两位接兵首长。

一个高高瘦瘦,另一个矮矮胖胖,都穿着上绿下蓝的军装,帽沿上的国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一刻,我的心里热乎乎的,觉得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12月10号晚上,我激动得一夜没睡。

天还没亮,我就穿上了从县武装部领回来的全套军装,打好背包,吃了娘特意早起包的饺子,告别了爹娘和村里人,跟着民兵连长上了路。

没有锣鼓,没有鞭炮,只有寒风中摇摆的树枝,像是在默默替我送行。

到县里集合后,我们几十个新兵被安排上了一辆敞篷的老解放卡车。

一路上,寒风呼呼地往脖子里钻,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反而越坐越精神。

那天晚上,我们终于到了部队驻地,一个老兵站在车下,声音洪亮地喊:“欢迎新同志!”

我心里热血沸腾,暗暗发誓,这回我一定要干出点样子来。

可到了部队,我才发现,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训练强度大得吓人,班长脾气又火爆,我又生性胆小,稍微做错点事儿就手足无措。

有一次,队列训练时,我脚下没站稳,差点摔倒,直接被班长当众批了一顿。

“就你这怂样,当什么兵!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我脸刷地红了,手心全是汗,但一声不吭。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直琢磨: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兵?

可转念一想,若真回了家,爹娘怎么想?村里人又该怎么看我?

想到这儿,我咬了咬牙,心想:不管怎么难,我也得熬下去!

真正让我改变的,是一次消防演练。

那天晚上,部队接到紧急命令,说城西一家工厂失火了,我们全员出动。

到了现场,我看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人都愣住了。

班长一拍我肩膀:“建涛,跟我上!”

他一句话,把我从震惊中拉了回来,我咬着牙,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火场里热浪滚滚,呛得人直咳嗽,我和班长一边喷水一边往里冲。

忽然听见有人喊:“还有人被困!”

班长立刻命令我去支援。

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前冲,结果绕了半圈,硬是找到了一对被困的母子。

那一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背着孩子,拉着母亲,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

站在厂外,看着那对母子抱头痛哭,我突然觉得,自己这身军装真是值了。

后来,我被提拔为班长。

可就在我信心满满想要带着新兵干出点成绩的时候,家里却传来了娘病重的消息。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只能等部队批准了假才能回去。

好不容易赶回家,看到娘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心里像被刀绞了一样。

娘拉着我的手,虚弱地说:“建涛,娘没事,你不用惦记家里,好好在部队干。”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愧疚。

后来,娘的病慢慢好转了。

但每次想起那段日子,我都觉得自己欠家里太多。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

如今,每次回想起1979年的那个冬天,我都觉得,那是改变我一生的起点。

“你说,你行不行啊?”班长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笑了笑,心里默默回答:“行!我肯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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