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兴执导中世纪乱局——《冷血奇兵》

今天聊聊西班牙 / 美国电影《冷血奇兵》。

片名Flesh+Blood (1985)，别名铁血武士。

猎户座影业一直要求保罗·韦霍文拍摄一部战争电影，重现《纳粹军旗下》（1977）的辉煌。不过保罗·韦霍文手中并无现成的剧本，他便与老搭档杰拉德·苏特曼匆忙制作了一个关于中世纪雇佣兵团体的简短故事大纲。

这原本是他们十多年前的创意，但当时因种种缘由而搁置，转而投身于其他影片的拍摄。这次，他们决定启用这个创意。

保罗·韦霍文此次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首次尝试放弃传统剧本制作，转而采纳一种更为即兴的导演风格。后来的发展，让他很快为自己的这一决定悔青了肠子。

这部影片的灵感源泉可谓丰富多元，深受《日落黄沙》（The Wild Bunch ，1969）的启迪，涉及两个曾并肩作战的盟友因种种缘由反目成仇的故事；也汲取了《黄金篷车大作战》（Vera Cruz ，1954），涉及一群盗贼护送一位伯爵夫人及其巨额财宝的故事；还有《红海盗 》（The Crimson Pirate ，1952），涉及一名海盗与一位发明家联手，共同协助海岛居民反抗残暴统治。

故事发生在1501年的西欧，在这个充满硝烟的中世纪，胜利者可以尽情享受战利品的荣光，但背叛与复仇的阴影始终如影随形。

当地领主阿诺菲尼在政变中失去了权力，他不甘失败，雇佣了一群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在指挥官霍克伍德的领导下，成功夺回了他的城市。阿诺菲尼在胜利后，立刻背叛了雇佣兵们。雇佣兵马丁带领一群土匪和妓女，誓要反抗这个欠他们血汗钱的领主。在纷乱中，一个年轻贵族小姐艾格尼丝成为了焦点，她和贵族之子史蒂文有婚约，又被雇佣兵们绑架。史蒂文誓要从雇佣兵手中救出这艾格尼丝子。

保罗·范霍文与男主角鲁格·豪尔（Rutger Hauer）在此之前曾携手合作了五个项目，然而，在这部影片的制作过程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异常紧张，最终导致了两人分道扬镳。直至2019年鲁格·豪尔离世，保罗·范霍文才表示，他们在豪尔生命的最后十年里已经和解。

谈及这段往事，保罗·范霍文坦言，自己曾后悔让豪尔参与这部电影的拍摄。当时，豪尔正值事业上升期，他在《夜鹰》（1981）、《银翼杀手》（1982）和《周末大行动》（1983）等作品中的出色表现，已在国际影坛崭露头角。然而，在这部影片中，豪尔需要饰演一个偷窃、谋杀和强奸的恶棍，豪尔担忧这样的角色会给自己带来负面影响。然而，保罗·范霍文坚持让他拍摄，这成了两人矛盾的导火索。随着拍摄的推进，豪尔开始公开批评范霍文的导演风格和未上映的电影，这让范霍文倍感沮丧和失落。

如今，回首这段往事，保罗·范霍文也承认，当时的自己“思想不够开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误会和隔阂已逐渐消散。

影片的制作过程逆境重重。来自西班牙、美国和荷兰的剧组和演员之间，弥漫着浓厚的敌意与不和，使得拍摄现场的气氛异常紧张。演员们在片场酗酒吸毒，大风、大雪和严寒频繁侵袭着拍摄现场，使得拍摄进度一再受阻，电影预算也严重超支。

面对如此困境，导演保罗·韦霍文不禁感叹，这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拍摄经历。他曾一度考虑放弃电影。

而演员之间的抢戏现象更是严重，他们对银幕的争夺异常激烈，有些演员为了争夺镜头，会用肘部将其他人推出画面。有些演员甚至戏谑地将这部电影称为“血肉+肘部”。

这部电影中的城堡取景于西班牙卡斯蒂利亚-拉曼恰昆卡的贝尔蒙特城堡。饰演艾格尼丝的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 Jason Leigh）在拍摄过程中也遭遇了挑战。她表示，那座城堡的寒冷程度超乎想象，以至于在拍摄裸体场景时，她的手和脚都冻到发蓝。

在保罗·范霍文看来，许多电影都将中世纪描绘得过于浪漫，而他却决心将其还原为那个残酷、疾病肆虐、贫困与艰辛司空见惯的时代，在中世纪自然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导演与编剧对人性持有相当悲观的观点，他们将人类刻画为几乎未进化的原始生物，时刻受到法西斯主义的阴霾笼罩。

影片涵盖了导演着迷的众多元素：男人的卑鄙本能、宗教的操纵力量、无处不在的性欲纠葛、科学与信仰的冲突碰撞、以及无处不在的机会主义。

影片最大亮点在于其深刻描绘了那个充满暴力与物质主义的社会风貌，特别强调了人们对性的痴迷、对瘟疫的深深恐惧以及对发明战争机器的迷恋。这些构成了一幅复杂而多彩的中世纪社会画卷。

剧组内讧连连逆境重重，

人性原罪时代残酷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