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建国，今年58岁，退休前在小县城的一家国企上班，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单位效益好，退休工资也还算可观，每个月有六千多，在我们这种地方，日子过得算是舒坦。

我老伴刘桂芳，比我小两岁，年轻时在粮站上班，后来单位改制，她早早就下岗了。这些年，她在家里操持家务，照顾一家人的吃喝拉撒，辛苦了一辈子。

我们有一个儿子，叫王磊，今年31岁，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去年刚结婚，媳妇叫赵琳，是城里人，家境不错，长得也挺秀气，但性格有点强势。

其实，儿子能娶上赵琳，我和老伴当时是挺高兴的，觉得儿子有福气，能找到一个条件比他好的对象。

结婚那年，我们把家里的一套老房子卖了，凑了30万，加上儿子自己攒的20万，在省城付了个首付，买了个小两居。

按理说，我们老两口已经尽了全力，儿子的房子我们出了大头，婚礼的钱也基本是我们负担的。可是，婚后没多久，儿媳的一番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她说，想要孩子可以，但有几个条件：第一，生孩子的月子钱要4万；第二，以后带孩子不能免费，每个月我和老伴得拿3000块钱的“带娃费”。

她的理由是，她爸妈年纪大了，指望不上，而我们身体还算硬朗，带孩子是应该的，但带孩子也是劳动，应该“有偿付出”。

她还特意强调：“生孩子是我们王家的大事，你们做长辈的，出点钱是理所当然的。”

听完这话，我愣住了。老伴更是气得脸色发白，手都在抖。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后难道连帮自己带孙子都要被“明码标价”？我压住心里的火气，看着他们夫妻俩，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02

我盯着儿子，想从他脸上看到一点愧疚或者犹豫，结果他竟然低着头，像是默认了儿媳的说法。我心里一阵发凉，忍不住问：“王磊，你也觉得我们给钱天经地义？”

儿子抬起头，吞吞吐吐地说：“爸，现在养孩子确实很贵，我们这点工资，压力也大……”

我冷笑了一声，打断他的话：“你妈当年生你的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那么多讲究？你外婆没跟我们要一分钱，还带你带到上小学。怎么到你这一代，生孩子反倒成了一桩生意？”

儿媳赵琳皱起眉头，不满地说：“叔叔，您这话可不对。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压力大，孩子的花销不是您想象的那么简单。再说了，我们夫妻俩也要上班，总不能让我妈天天跑来带吧？您和阿姨年纪轻，能帮忙带孩子，不是更合适吗？”

我被她这番话气笑了，转头看了眼老伴，她脸色难看，嘴唇直哆嗦，但还是忍着没说话。我知道，她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琳琳，你也三十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天真？你以为生孩子只是带一带这么简单？孩子生下来，吃喝拉撒，生病发烧，哪一样不操心？你妈年纪大了不能带，你就觉得我们行？你妈是妈，我们就不是爸妈了？”我盯着她，语气不善。

赵琳脸一沉，刚想说话，王磊赶紧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爸，妈，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再商量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直接打断，“爱生不生，反正我们不会掏这笔钱。”

说完，我站起身，拉着老伴就往外走。

回家的路上，老伴一直没说话，回到家后，她才红着眼睛问我：“老头子，你说咱俩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儿子？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我叹了口气，点了根烟，陷入了回忆。

王磊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小时候乖巧懂事，知道心疼我们。

可是，自从上了大学，接触的圈子变了，思想也变了。他开始嫌弃家里的东西土，嫌弃我们老观念，甚至连过年回家都觉得麻烦。

那时候我没在意，以为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想法自然会变化，可没想到，他变得越来越现实，甚至连生孩子都要“谈条件”。

想起这些年，我们为他操碎了心，我心里又难过又愤怒。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前年，王磊和赵琳刚结婚不久，就因为房贷和生活费的问题找我们要钱。他们的理由是，刚买房，手头紧，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支援”一些。

那时候，我和老伴二话不说，把仅剩的五万块存款全给了他们。我们想着，孩子过得好，我们吃点苦没关系。

可谁知道，他们拿了钱之后，没几个月又开始喊穷，甚至暗示我们把老家的房子卖掉，帮他们换个大点的房子。

那次，我忍住了，没有发火，只是告诉他们：“我们年纪大了，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赵琳当时脸色就不好看，嘀咕了一句：“你们这代人真是自私。”

我当时没吭声，但心里已经有了疙瘩。我们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成了“自私”的人？

这次，他们又打着“生孩子”的旗号来要钱，我终于忍无可忍。

03

接下来的几个月，王磊果然没再联系我们，赵琳更是一次电话都没打。老伴心里难受，时不时就叹气，但我劝她：“别想了，咱们该过自己的日子。”

就这样，日子安静地过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王磊突然打电话给我，声音低低的，透着一丝疲惫：“爸，琳琳怀孕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是好事啊。”

“嗯……她说，她想让她妈带孩子，她妈虽然年纪大了，但愿意试试看……”

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半晌才回了一句：“那挺好，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再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转头看着老伴，她眼圈红了，轻轻叹了口气：“老头子，咱们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我们不绝，他们就会一直得寸进尺。”我拍了拍她的手，“孩子是他们的，日子也是他们的，咱们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以后，该享福就享福吧。”

老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窗外，天色渐暗，我点燃一根烟，看着远方的夜空，心里却意外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