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双子家庭很难说亲。

双腿残废的我被嫁出去，换回天价彩礼给哥哥买房。

接连克死两个老婆后，我名声臭了，彩礼全被追回。

家人觉得我晦气，将我丢进猪圈与猪同睡与狗抢食。

除夕雪夜，怕我死在家里，又将我丢去后山，让我自生自灭。

濒临冻死之际，首富千金寻来了，她要嫁我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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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任老婆死后，我被岳家退了回来。

两家人聚在一起，争论着我的最终归属。

“林老哥，这林修远我们家是真的要不起了，他怕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专门克妻的吧？”

“之前许家那女娃娃多活蹦乱跳的人啊，林修远一进门，新婚之夜她就被交杯酒呛死了，我家秀芬也是，新婚之夜，被一个鸡腿噎死......”

第二任岳父一脸为难，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愤。

岳母早已哭岔了气，这会儿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眼角都还在往外冒泪珠。

倒是我那刚满十八岁的小姨子，一脸警惕的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王家就两个女儿，现在大女儿死了，小女儿定然是要留在家里招婿的。

招我上门他们家花了十六万八的彩礼，按我爸妈的尿性，这笔钱定是不会退。

毕竟我第一任老婆那十八万八的彩礼，许家闹了大半年也没能要回去，这事早在村里传开了。

许家只有一个女儿，只能三天两头来闹，能要回一点是一点。

实在不行老两口混一辈子饭吃也行，反正两家离的也不远。

但王家还有一个女儿。

虽然我背上克妻的名声，说不好他们也会剑走偏锋，将我招给小女儿。

毕竟钱都花了，若是这笔钱要不回去，是人是鬼总得带回去一个。

虽然我双腿残疾，但我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相貌好，净身高也有一米八五。

将我招上门，自家下一代的外在基因都有保障了。

更何况我这双腿，医生说若是能好好治疗，也不是没有站起来的希望。

最重要的是，我虽没上过大学，但我也是拿过高考状元的人。

只不过还没等我去大学报道，就废了双腿......

即便如此，大家也相信我有优秀的基因，我生出的孩子一定是个好苗子，所以我在村里才这么抢手。

可这都是老一辈人的想法，年轻人都追求自由恋爱，也没人会愿意守着我这么个残废过日子。

小姨子对我警惕，我理解。

我爸妈坐在主位，表情凝重，一脸的戒备。

“王老弟，人你可以退回来，但彩礼钱我们可不退啊，毕竟我家修远也是嫁给你家一次的人了，虽说秀芬丫头命短，但这也不能怪我们修远吧？”

我妈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家修远多板正的孩子，你可别给他乱扣什么天煞孤星的帽子，都是你家秀芬命不好，活该没福享！”

王家几人被气的不轻，岳母刚刚醒来，一听见这话，恨不得扑上来掐死我妈，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又被气晕过去。

岳父也气红了脸，直接拍桌而起，怒气冲冲的上前揪住了我爸的衣领。

“林老哥，我敬你比我大两岁，原本想好声好气的跟你谈，没想到你竟说出这种话，什么叫我家秀芬命不好？”

“林修远没过门前，她一口气能挑一百斤的谷子，身体好的不行，如果说只有她新婚之夜死于非命也就罢了，这个亏我们认！”

“可你家林修远已经死过一个老婆了，这怎能让人不多想？”

岳父本就人高马大，身材壮硕，往那一站气势十足，我爸被他吓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拼命在他手下挣扎。

“王老弟你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粗，都是文明人......”

岳父一巴掌扇了过去，“去你妈的文明人，老子刚刚跟你好好说，你有听进去吗？有用吗？

“今天要是不退彩礼，老子宰了你全家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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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他确实做得出来。

王家世代杀猪为生，岳父身上总是自带一股戾气，脾气也最为火爆。

王秀芬小时候被隔壁村混小子摸了一下，哭回家告状后，他提着杀猪刀就冲去人家里，把人家大门砍烂了不说，还追着那混小子跑了好几公里。

最后还是两村村长一起出面，对方家里又是道歉又是赔钱，这才将他劝回去。

可尽管如此，之后的许多年里，他也还是见那混小子一次就打一次。

吓的人家对他都产生了条件反射，一察觉到他的踪迹立马绕道走或者藏起来。

我妈缩在一旁抱着我哥林修财瑟瑟发抖，我妹林修美则躲在两人身后，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殃及。

我爸吓的腿都软了，整个人吊在岳父手上，棉衣外套都快被从下往上的撸了出来。

他声音带着哭腔，“王老弟，咱们好好谈好好谈，总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岳父眼底的不耐烦愈加重了，我爸赶紧继续开口，“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再有两年她也到法定婚龄了，你把修远带走，等她成年了这不就是现成的上门女婿吗？”

岳母又醒了，许是晕过去几次睡饱了比较有力气，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几步冲到我爸面前，反手就是两巴掌甩过去。

“害死我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克死我另一个女儿是吗？你好歹毒的心！”

“要不是算命的说林修远跟我秀芬的八字天作之合，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家？”

岳母平日里也帮着岳父杀猪卖肉，生的又膀大腰圆，这力气自然是有的。

两巴掌下去，我爸脑子晃荡的跟个不倒翁一样，口水都流了出来，混合着还有鲜红的血迹。

岳父将他甩在地上，整个人都骑了上去。

他拍了拍我爸的脸颊，满眼的阴狠。

“林大强，我不跟你讨价还价，今天你要是不退彩礼，我这把杀猪刀可就不知道会往哪儿扎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把黑的发亮的刀，抵在了我爸脖间。

“我这刀可锋利了，平时杀猪啊，刀口轻轻一划一捅，也就一条血线，猪血就跟水龙头拔了插销似的，哗啦啦的流。”

“林老哥，莫非你想试试？”

我爸吓的头都不敢晃了，眼中满是惊恐，死死的往后靠，可他背后是地板，退无可退。

“王老弟别、别别别，我退，我退还不行吗......”

“安素，赶紧把钱转给人家啊，你想看我死吗？”

我妈也吓蒙了，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就要转账，被我大哥一把抓住。

“妈，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这彩礼钱哪还有退回去的道理？”

“别转，我刚刚已经报警了，他们要是敢硬来，我告死他家，大过年的全给他送监狱里吃牢饭去！”

到底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这见识就是不一样，懂点法。

可他忘了，我们这小村落，警察就算赶过来，都得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可如今正值春运，要来我们村势必要经过一段高速。

那段路如今堵的厉害，别说一个半小时了，三个小时才能赶到也是有可能的。

估计等警察过来，我们全家尸体都凉透梆硬了。

3

我爸妈不懂法，但是他们熟悉路形懂常识，更懂我岳父的凶狠。

“修财，松手，这钱我们退回去，你赶紧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别来了。”

林修财一脸的不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妈，王家的钱退了，要是传出去被许家知道，不是也得给他们退吗？”

“你是不是忘了，那笔钱早就拿给我在县城买房了？咱家哪还有钱退他们？”

我妈抢手机的动作一僵，眼底有些动摇。

岳父见他们摇摆不定，手中的刀又逼近了几分，我爸吓的大叫，甚至还尿了裤子。

寒冬腊月的，屋子里烧了炭盆暖烘烘，这股子异味立马飘进所有人鼻中。

“臭娘们，赶紧转啊，林修财你个不孝子，真的想给你爸我收尸吗？你是不是老早就想着我死了好继承我所有财产？”

恼羞成怒心中又极度害怕的他，这会儿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句句犀利，言辞扎心。

我妈和林修财脸上都闪过窘迫，最后她还是抢过了手机，将王家的彩礼转了回去。

“王大哥，这钱已经转过去了，你看......”

我妈眼神落在我爸身上，小心翼翼的靠近，满脸的赔笑。

岳父掏出手机一查，这才冷着脸收了刀，从我爸身上起来。

我妈赶紧将我爸扶起，几步退回到林修财他们旁边。

钱要了回来，王秀芬虽说是新婚之夜被噎死的，但一开始也是他们求着上门要我入赘。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们也没怎么为难我，只当是命。

临走前，岳父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修远啊，咱爷俩到底是有缘无分，我家秀芬......唉......”

“孩子，希望你以后能平安顺遂吧。”

我点了点头，脸上始终平静，并没有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受到影响。

他们走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倒是林修财，见岳父对我和颜悦色，心中不平衡，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真奇怪啊，明明是他克死了王家的女儿，怎么王屠夫一点都没有怎么他，反而伤了咱爸，莫不是林修远你说了什么坏话吧？”

他惯会挑拨离间，我也懒得解释了。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爸妈都会坚定的站在他那边，我何必自取其辱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操作着轮椅，就要回房，却被他一把从轮椅上拖拽下来，甩在了地上。

他捏着我的下巴，语气阴冷，眼底带着病态的恨意。

“林修远，说，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才将自己摘干净？”

我被迫直视他，自嘲的笑笑，“清者自清，或许王家是看我顺眼，又或者是觉得我一个残废可怜，不忍心欺负我吧。”

他脸上的表情越发凶狠，狠狠甩了我两巴掌。

力度极大，我被扇的撇过了头，口中一股铁锈腥味蔓延，耳边也传来一阵嗡鸣声。

似乎还不解气，他还想用脚踹我，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哟，都在家呐？”

“嗯？林家老大你这是干嘛？”

许家二老从门外踏了进来，正好看见林修财凶狠的样子。

他抬起的脚已经快到我胸口，这会儿不上不下的，最终还是收了回去，自己也默默退回到我爸妈身边。

独留我倒在地上，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4

一群人就这么看着我狼狈的拖着双腿，靠双手一点一点挪向一米处的轮椅。

最后还是许母看不下去了，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安置在了轮椅上。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唉，要是我家爱琳在就好了，她最会照顾人，还会一手极好的按摩手法，没准你这双腿还有救......”

一提到许爱琳，她脸上铺满了散不去的哀伤，我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许阿姨，别难过了，逝者已矣，我们都要往前看啊。”

“爱琳在天之灵，也不想看见你们为了她整日郁郁寡欢。”

许父也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轻轻叹气。

“好孩子，你们全家也就你一个明事理的人。”

“若不是我们家实在没钱，老两口自身都难保，我们也不会将你送回来让他们欺凌。”

我低垂了眉眼，他们的来意，我懂了。

至于他们话里有几分真情，我也不想去思考，终归比起我这群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他们表面上还能装出一副为我着想的模样。

甚至哪怕他们的女儿死在与我成婚的那天，也没有因此迁怒我，虽说不亲近，却也没有刻意刁难侮辱。

倒是我这几个打着亲情之名的亲人，将我视作一件商品，随意卖来卖去，只为吸干我身上最后一滴血。

他们从不过问我是否愿意，也不在乎是否会伤了我的自尊心。

又或许，在他们眼中，自从我废了双腿，就连一个人都算不上了。

既然不是人，又何来的自尊心，又怎配得到他们的尊重？

“许老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送回来被我们欺凌？”

“我们怎么他了，他废了双腿，我们家也没有抛弃他吧？也没有少他一口饭，没有少他一件衣服吧？”

“你们自己看看，我们两个老人家身上都还穿着几年前的破棉衣，而他呢？穿的可是花了一千多买的羽绒服！”

我妈上前扯着我的外套，整个人都不乐意了。

可她忘了，这件羽绒服并不是她们给我买的，而是王秀芬看我没有一件好衣服，全是补丁打补丁穿不出门的烂衣服，心疼我才给我买的。

只不过当时去商场挑东西，我妈也陪同在侧，知道价格而已。

当时她见王秀芬对我这么大方，甚至还死不要脸的暗示她给自己也买一件。

但王秀芬又不是冤大头，她想要的只是我这个人，也很清楚我爸妈是什么货色。

对他们，自然不会有求必应。

“可你家修财刚刚不还将修远按在地上打吗？这脸上还有五指印呐，这不是欺凌是什么？”

许家二老也不是傻的，平日里我在家过的什么日子，他们又不是没看见。

我妈尴尬的避开眼，默默退了回去。

我爸适时的站出来当和事佬。

“许老弟，别站着了，门边风吹着冷，先进来坐下烤烤火吧。”

许家二老没动作，就这么定定的站着不动。

“林大哥，咱们也别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我们今天过来呢，就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意思。”

“王家的彩礼退回去了吧？既然他们都能退，为什么我们的大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们林家莫不是觉得我们老两口孤家寡人，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