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内，叶西舟语带斥责，“低调、低调！告诉你多少次了，现在你好歹也算是个生意人，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和气生财懂不懂？”

“我都记得，都是按你说的去做的。”宋良把他记得的复述了一遍，又道，“那个人真是没事？”

叶西舟点点头，没听出异样，宋良长吁口气，伸手去抹脸上的汗。手掌才碰到脸，一阵钻心的痛猛然袭来，忍不住便叫了起来。

他手掌的伤是刚才田舍所赐，其实来医院的路上他也不经意碰到过，但当时心思全在那个伤者身上，竟没感觉到痛。

“你也受伤了？我看看。”叶西舟按着宋良的手，当按到食指根部时，神色就是一变。

指骨断了！是被灵气打断的！

灵气。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别的修灵者？

不好！他心里灵光一闪，拉着宋良沉声道，“快回去。”

现在不是应该给我治疗吗？宋良一头雾水，但他根本说不出话，因为他几乎是被叶西舟拖到车上的。

回到公寓，屋里已空无一人，地上满是散落的垃圾，地上那一大摊血迹已有些干硬发黑。

叶西舟没有停留，径直来到那个半人高的音箱后，手一伸出去身子便僵住了：灵石果然没了。

他脸瞬间变得苍白，来这里几十年，他就收集了这么多灵气，是他全部的家当，现在竟然被偷了。

他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冷静、冷静……接着一指宋良，“告诉我，今天都谁来过？”

宋良挠挠头，努力回想，“还、还是经常来得那些熟客，没别人。”

不可能，叶西舟心里暗道，那些熟客他之前都见过，全是普通人，而普通人连一年的灵石都拿不动，更别提百年的。

他盯着宋良，后者的神情不象是在说谎，那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沉吟片刻，叶西舟道，“去保安部。”

象这种租住型公寓，人员比较复杂，为了安全都配有监控，拍摄的位置是每一层的走廊。

保安跟宋良很熟，二话不说调出了宋良那层的监控，从聚会开始半小时前回放。

画面上每出现一个人，宋良马上就能报出名字。

连续说了七八个后，宋良道，“叶医生你看，我没骗你吧，来得全是熟人。”

监控播到九点的时刻，宋良站起身道，“叶医生，我记得很清楚，后面没客人了，当时我看九点了，就去打开了音响，然后不知怎么回事，那人就躺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他猛地闭上了嘴，眼睛紧紧地瞪着屏幕。

屏幕上先是出现一道人影，接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停在他的房门前。

年轻人伸手敲开门，说了几句话后，施然走了进去。

两分钟后，年轻人离开。

十数秒后，房门大开，一群人冲了出来，领头的正是宋良。

“停，倒回去。”宋良猛然大叫，“监控是不是坏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人。”

保安操纵着机器，定格到年轻人头部，放大了数倍。

叶西舟指着屏幕问道，“你不认识他？”

“从来没见过。”宋良说到这里，保安打断了他，“宋哥，他也是公寓的租户，就住你楼下。”

敲门声一响起来，田舍的眼睛就亮了，一个滑步拉开房门，门外站的，正是叶西舟。

“你找谁？嗯嗯，不重要不重要，快进来！”田舍心里笑出了声，又有灵气送上门了。

叶西舟狐疑地盯着田舍：初次见面如此热情，必有所图谋。

不过来之前他已调查过，这人已经在公寓租住了五六年，每天二点一线，早出晚归，标准的宅男，就一普通人，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也许有人天生就是好客，叶西舟边想边踏进了门。

“喝茶。”田舍端来一杯茶，茶杯冒着热气，但上面飘着的东西，以叶西舟茶道协会会长的副职业，竟然辨不出是哪种茶叶。

“吃水果。”田舍又过来，放下一盘子，里面是三个西红柿，用来炒菜个头很大的那种。

“吸烟吗？”田舍递过一支电子烟，“我刚吸过，不介意吧。”

叶西舟皱了下眉，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不重要不重要，先吃东西。”田舍劝着，不经意挪了下身子，正巧挡在叶西舟和房门之间。

叶西舟决定开门见山，“昨天晚上九点，你是不是去了楼上。”

“你是来找那颗灵石的吧？在我这儿。”田舍的回答已经不能用开门见门形容了，直接开进了山里。

叶西舟愕然，再次仔细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这个年轻人，依旧找不出特别之处。

可能……就是单纯的傻吧，叶西舟心想，随即心里一激灵：不对，如果是普通人，怎么拿得走百年灵石？

不管了，先把灵石拿回来，叶西舟正要开口，田舍说了一句话，如一道惊雷在叶西舟脑子里炸开。

“如果我没看错，你是从苍龙大陆来的吧。”

如果说刚才进门的时候，叶西舟还是只想把灵石取回，现在就不同了。

他身子向后一缩，动容道，“你怎么知道苍龙大陆，你、难道你也是从苍龙大陆来的？”

“不错，不但他是，我也是。”八迟插嘴道。

“谁？谁在说话？”叶西舟双手紧扣沙发，四下张望。他来这里快三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同乡人，没想到这次一下遇到了两个。

“我乃东川王八迟。”八迟音调一变，沉稳而有力。

又来了，你就不能换个介绍词，田舍叹口气，等着叶西舟也听叉劈了。

然而并没有，叶西舟刷地站了起来，脸色发白，“八迟？东川宗曾经的宗主，穷凶极恶、欺压宗民，因弑父杀兄，霸占弟妻，后被弟反杀的八迟？”

田舍眼睛亮了，没想到八迟还是这么有故事的一个人。

八迟火了，田舍隔着肚皮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放肆，谁在背后如此诽谤老夫？”说着灵气透体而出，紧紧扼住叶西舟的脖子。

叶西舟的实力跟八迟相差太远，纵然八迟现在只是虚相，他也丝毫反抗不了，只不住摆手道，“宗主饶命，这不是我说的，是东川宗新宗主上任后，发的宗门令上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