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第八十九章 心系重阳会前文链接:第四卷第八十八章
苏郎中在当地颇有威望,那差官平时多有耳闻,更何况郎中平时行医救人,即便是官府的人平时也总有头疼脑热的时候,所以他们也轻易不愿意得罪郎中。
所以差官听了苏郎中的话就有些信了,也就不再盘问邱处机,而是仔细打量起吕道安来。
吕道安身材比邱处机略矮,也稍微胖一些,再加上他性子柔和,平时在重阳会对师兄弟们一向是笑的时候多,怒的时候少,所以长得颇有些喜相,无论走到哪儿都能融入当地环境似的,所以那差官看了看也没有再询问什么。
之后,差官就带着人在苏家前院后院仔细地搜查,苏家老小都被他们聚拢到一起,问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看见小多娃时,差官眼珠转了转,先是极其和蔼地和多娃说了几句哄孩子的话,等多娃放松对生人的警惕后,他突然指着邱处机问道: “多娃,你管他叫什么?”
听到差官这样问孩子,苏会堂不由一阵紧张:全家人都嘱咐过了,大人都还好说,只是这童言无忌,虽然刚才嘱咐过了多娃,不过多娃年龄小,遇到这样的场合,恐怕难免还是要说实话。
这样想着,苏会堂不由紧张得直冒汗,他想走过去对多娃说几句,却被差官带来的人拦在远处,一步都不能再向前进。
“官爷,他只是个孩子。”苏家老爷子说道, “我家这亲戚平时不大来往,孩子不认识!”
“说,你管他叫什么?”差官并不理会苏氏父子,只是盯住多娃问道。
“你别吓着孩子!”苏老爷子急道,想走过去把多娃抱起来,却被一个差人伸手拦住了, “老人家,我们只是问问,又没想把他怎么样,你何必这么着急呢!”那差人连笑带劝地说道,虽然脸上带着笑,不过却颇多戏谑的成分。
多娃睁大眼睛,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站在跟前的差官,倒没显出害怕的样子,只是看着人却不说话。等到差官问得有些急了,他才小嘴一张,说道: “你说的是他吗?”用小手一指邱处机。
“对啊,你管他叫什么?”差官问道。
小多娃看着邱处机,噗哧一声乐了出来,声音脆响地回答道: “太阳公公!”
听多娃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大多数都忍俊不禁,轻声地笑起来。差官却哪里笑得出来?他不但没笑,脸上还显出几分恼怒的神色: “什么太阳月亮的,那是叫人的话吗?”
“可是他就是像太阳一样啊,”多娃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 “我生病的时候,他就用手这样轻轻一摸,我的病就好了。对了,你有没有病啊?你有病的话也让他看看吧,肯定马上就好,还不用喝那些又苦又臭的药!”
“我没病!”差官的鼻子差点儿被气歪了,心想,这个孩子明明是在骂人嘛!可是看他却是极其正经的样子,让他这满腔怒火一时反倒无处发泄。
看看满院子的人都是十足戒备的样子,差官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最后只好无奈地从怀里取出几张图来,在大家面前晃了几晃,上面是几个人的画像: “你们都看好了,如果看到这几个人要赶紧向我们禀报,抓住这几个人,朝廷还有赏金,这可是千载难逢发财的好机会!”
看到大家没什么反应,差官想了想又说道: “还有,以后你们如果见了道士,一定要向我们禀报!这可都是朝廷严令,什么道士、和尚,都不准在当地逗留!”
“官爷,抓要犯就抓要犯,与道士、和尚何干呢?”邱处机突然上前一步问道。
此时,他已经不是刚才和差官周旋时的平和态度,而是带了些较真的神情。
苏会堂和苏郎中看此情形,不由心里都是一惊,生怕他此举惹恼差官,所以两个人不由都紧跟着向前走了两步,神情紧张地看着邱处机和差官。
“何干?”差官撇了撇嘴,眼睛乜斜着看向邱处机: “哼,南方妖民造反,正是打了道士的旗号!东边是和尚纠结在一起,说是要恢复汉室江山!所以如今我们才四处搜查,一是要抓到要犯,另外自然是要严加盘查道士、和尚,看看有没有心存不轨、意图反对朝廷的!人聚集得多了自然要闹事,现如今最能聚集人的地方可不就是那些宫观寺庙!”
差官已经忙活了一大早上,却连个要犯或者道士的影子都没见到,所以他有些没好气。
“想必那都是些假道士、假和尚!真正的出家人首在清心寡欲,更多的是悲天悯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犯上作乱的事来!”邱处机缓缓说道。
“我管他是真是假,只管捉了交差了事!”差官答道。
大概是觉得在这院子里再无停留的必要,差官于是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不已: “怕只怕啊,我们只是白辛苦一场,最后却连个要犯的影子都见不到!唉,真是命苦哦!”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外,身后几个差人也都跟着走了出去。
“师叔!”看那些差人走远了,吕道安叫道, “如今怎么竟会是这样的局势?照此看来,恐怕我们重阳会也难逃此难!”脸上不由现出担忧的神色来。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邱处机说道, “现在重阳会人员多,在方圆百里都颇有名气,恐怕官府早就有所知闻,真要捉拿道士,恐怕重阳会是首当其冲!”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也显出忧色: “师兄将重阳会托付于我,我可不能让它出事!”话刚出口当即就迈步向门外走去: “各位,我们不能久留,必须马上走!”
“道长,怎么这就要走?”苏会堂和苏郎中原以为打发走了差人之后,还能和邱处机再多叙谈片刻。人逢高道,哪怕说上只言片语也会受益的,可是谁知道这些差人前脚刚走,邱处机就要回重阳会去,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相聚。
尤其是苏会堂,他心心念念把邱处机请来,原是想表达感激之情的,可是最终却是连去逛庙会的时间都没有,还让邱处机为当地百姓忙活了一场。想到这些,苏会堂就十分过意不去,因此也更加不舍。但是无论如何不舍,苏会堂他们也都明白,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邱处机他们当然是回去保重阳会要紧。
“道长,你们先回重阳会也好!”苏郎中刚开始恋恋不舍,极至明白了现在的情形,他却又有了主意: “这重阳会聚集的都是我们当地的子弟,平时听道长讲经说法,那受益的又何止是那些年轻子弟?这一人听经,自然言传身教,无形中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益呢!”
“如今我们这里人心安稳,各自安分守己,正是和之前大不相同的安居乐业!这其中恐怕倒有重阳会的一份教化之功!道长别急,保住重阳会我们自当会出一分力!我马上就去找当地的豪绅商议,他们有财有势,说话多有分量,说不定在官府就能说得上话!这重阳会我们拼了力气也是要保住的!”
“如此就有劳苏老先生了!我在此先行谢过!”邱处机听苏郎中说得恳切,不由深受感动,对着苏郎中深深一揖, “我邱处机原本修道于荒山,于身外之物原本了了,毫不挂怀,不过事涉重阳会,我却不能不奋力一搏。但愿能保住师父、师兄的一番心血,终究不能让他们的辛劳付于流水!”
说完这话,邱处机和吕道安脚下生风,匆匆地向龙门山赶回去。
“会堂,我现在要去各处豪绅家里走动走动,”望着邱处机和吕道安远去的身影,苏郎中对苏会堂说道, “就凭邱道长几次三番地救我们,我们怎么着也要出大力把重阳会保住!”
“是,老先生您先去,我这就去找朋友想办法。受益于邱道长的又何止我一家,镇上哪个不感念道长的恩德?此事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苏会堂此时也是豪气满胸, “当初道长救我们并不希求回报,只是我们为人又怎么能不记住别人对我们的好处!”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说得激愤昂扬,心里都好像燃起一团火一般,竭尽全力也要回报邱处机和重阳会。
就这样,苏郎中和苏会堂在苏家集的十字大街分手,苏郎中去了东边多年的老主顾家,苏会堂去了西边,那里住着的多是他同年纪的好友。
经过官府一番紧密盘查,此时苏家集的大街上已是空前寂静,就连早上刚刚聚起来的庙会都已经人去市空,杳无一人。
冷风吹过,吹得地上残留的树叶、纸片呼啦啦直响。天空淡金色的太阳好像突然也被冷却了一般,无力散发太多的光与热,渐渐就被越来越近、越来越浓厚的云层包裹得严密起来,就只是晃晃悠悠地在天空缓缓而行,那样子倒像是极富耐心的等待。
远远的,有雷声响起来,由远及近地从浩大的天空滚动而过,好像传递着无比隆重而又神秘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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