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灭亡后,大画家郑思肖隐居在苏州承天寺的僧房里,将其所居之室命名为“本穴世界”,其意是将“本”字下部的“十”加在“穴”宇中间,即大宋,寓意不忘宋王朝。
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之际,有一天,郑思肖忽地心血来潮,便在“本穴世界”里挥毫泼墨,眨眼工夫,连画了几幅墨兰图。
小和尚看到这一切,喜滋滋地连忙跑去报告方丈:“郑施主又挥笔画兰啦!”
老方丈点头称赞,并嘱咐小和尚多备些素菜,让郑施主画毕用餐,因为他已经有两餐愤愤不食了。
一连几天,郑思肖将全部精力倾注在兰花的创作上,画了许许多多的墨兰,将僧房两厢的墙壁都挂满了。
不少城里人知道了这件事,都争先恐后赶来观看,把这个小小的寺庙挤得水泄不通,古寺的香火自此也渐渐旺盛起来。
小和尚乐得合不拢嘴,笑盈盈地对郑思肖说:“地偏寺僻,幸亏来了郑施主,画兰画得热闹起来了。”
在络绎不绝的香客中,有个鉴赏丹青的能手,他一连几日都来佛寺聚精会神地观摩郑思肖画的兰花,并且还有重大发现。
鉴赏家非常纳闷,为什么郑思肖所画的兰花在画面上只见花叶,不见埋根的土呢?带着这一疑惑,他问遍了寺里的和尚,但谁也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为此,鉴赏家请求方丈让他会见画师,当面指出画家的缺陷:“怎么所有的兰花都不画培根的土呢?”
郑思肖听了鉴赏家的话后,顿时脸如霜冻,阴沉沉地回道:“国土已失,何处有兰花长根的所在?”
鉴赏家为郑思肖的高尚民族气节深深感动,面对满目疮痍的大好河山,不觉悲从中来,放声痛哭:“国土沦丧,山河破碎,兰花无根土,人也无立足之地了。”
他哭罢,仰天长啸,给郑思肖恭敬地鞠了一躬,独自远去了。
郑思肖画兰花的事,传到了苏州衙门内,投敌的权奸想得到郑思肖的兰花,便派来心腹,要他画兰花。
郑思肖早知来人的底细,本不想给这类人画画,但担心所居寺庙以后会受到牵连遭到报复,便胡乱地画了四幅,问来人:“够了么?”
这个人嘻皮笑脸地应道:“够了。三百两纹银请大师收作笔资。”
郑思肖指着送来的银子,不屑地说:“三百两不够,如论画价,一幅一百两是最低价!”
这人厚颜无耻,又说:“那么,大师,请再画一幅中堂画,要画根植于地的兰花,这样,就再给你纹银三百两。”
郑思肖听了,肺都气炸了,瞪目怒视,许久才恨恨地说:“三百两怎么买土植兰花?你难道不知道国土已经沦落敌手?”说罢,气愤地将银两砸向这人身上,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自此以后,苏州一带传遍了郑思肖画兰无培根的土、眷恋故土的故事。许多人家也倾尽积蓄用心收藏这些兰花图,这也是后世能见到的郑思肖画的墨兰花,为什么尽是无土培根的兰花的原因。
参考资料:《宋史翼·卷三十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