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十八条好汉,在史书中真实存在的,是第十四条铁枪大将来护儿、第十六条双锏大将秦琼、第十七条皂袍大将尉迟恭、第十八条赤发灵官单雄信,在史书中能找到原型的,是排名第一的西府赵王李元霸、排名第三的三公子裴元庆、排名第七的冷面寒枪罗成、排名第十五的挂锤庄庄主梁师泰。
其他如宇文成都、杨林、熊阔海、伍云召、尚师徒、新文礼,连个靠边的历史原型都找不到:宇文化及有两个儿子宇文承基、宇文承址,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靠山王杨林跟杨素地位差不多,但杨素基本是个文官,舞刀弄剑不行,吟诗作赋在行。
将《旧唐书》《新唐书》和隋唐英雄系列小说结合起来看,我们就会发现李元霸的历史原型是李渊第三子李玄霸,裴元庆的历史原型是裴仁基之子裴行俨,罗成的历史原型是罗士信(有的小说直接说罗成字士信),梁师泰的历史原型是“大度毗加可汗、解事天子”梁师都。
这样盘点下来,隋唐十八条好汉,确有其人或有历史原型的加起来总共有八位,秦琼能打赢另外七位中的几位,那就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问题了。
咱们按照小说中的排序,从头往后说,秦琼第一个要挑战的就是“西府赵王李元霸”。
李渊有二十二个儿子,其中有四个是他和窦皇后生的嫡子,也就是太子建成、秦王世民、卫王玄霸、巢王元吉。
玄霸变元霸,是从清朝康熙年间开始的,那是为了避“玄烨”的名讳:连玄武门都改成了神武门,玄霸自然也要“改名”。
李玄霸生于公元599年,比生于公元603年的李元吉大四岁,但他并不以武功见长,真到了战场上,连秦琼一枪都接不住:“卫王玄霸字大德,高祖第三子也,幼辩惠。隋大业十年薨,年十六,无子。”
李玄霸是个聪明且短寿的孩子,从来就没上过战场,他薨逝的时候,天下还没有大乱,唐公李渊正以卫尉少卿身份“镇弘化郡(甘肃庆阳),兼知关右诸军事”。
秦琼的勇力,熟读两唐书的读者诸君自然知道,所以要让正史中的秦琼去打李渊的三儿子李玄霸,那就是欺负人了。
“排名第一”的李玄霸不是秦琼一合之将,排名第三的裴行俨确实很厉害,《隋书》和两唐书均有此人记载,他确实是一位万人敌,在瓦岗军的地位也不低(李密封其为上柱国、绛郡公),但是单论武功,他也就跟程咬金持平,在与王世充的决战中,裴行俨中箭落马,是程咬金单骑冲阵,“杀数人,抱行俨重骑而还。为世充骑所逐,刺槊洞过,知节回身捩折其槊,兼斩获追者,于是与行俨俱免。”
裴行俨和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等人都因不同原因(从史料分析是重伤)被王世充俘获,做了王世充侄女婿的裴行俨并没有跟秦琼程咬金一同阵前投唐,罗士信则带领一千本部人马从另外的地方加入唐军。
裴行俨和裴仁基想干掉王世充而复立越王杨侗为皇帝,结果事泄被杀。
裴行俨确实很厉害,但还没有厉害到秦琼那种程度,所以秦琼击败他,也没有任何问题。
罗成(罗士信)在隋唐十八条好汉中排名第七,他是绝对不会与秦琼交手的——罗士信十三四岁,秦琼十五六岁就是战友,他们在齐郡通守张须陀麾下为将,是并驱争先的两位少见年英雄,比三国时期八百破十万的张辽还勇猛——张辽是“破”,秦琼罗士信是“灭”:“卢明月以数百骑遁去,余皆虏之。”
罗士信枪法如神,但是比起秦琼还是略逊一筹,因为他后来是被刘黑闼击败并擒斩了,而在罗士信战败之前,刘黑闼刚在列人县被秦琼击败:“淮安王神通与李艺原名罗艺,降唐后赐姓李)兵合五万余人,与刘黑闼战于饶阳城南……神通大败,士马军资失亡三分之二。李艺(退保藁城;黑闼就击之,艺亦败,薛万均、万彻皆为所虏,截发驱之。黎州总管李世勣(徐世勣,字懋功)先屯宗城,弃城走保洺州,黑闼追击世勣等,破之,杀步卒五千人,世勣仅以身免。刘黑闼引兵还攻洺水,癸亥,行至列人(县名,属相州,在今河北肥乡县东北),秦王世民使秦叔宝邀击破之。”
罗士信是秦琼的好兄弟,其他如梁师都、尉迟敬德、单雄信,则是秦琼手下败将。
梁师都在两唐书都有列传,他连柴绍和薛万钧也打不过,就更别提跟秦琼交手了,而尉迟敬德和单雄信,跟秦琼都是打过仗的——正史中的秦琼跟单雄信不但不是好朋友,而且还是仇敌:秦琼和罗士信的长官张须陀,就是翟让李密带着徐世勣、单雄信等人围杀的。
在演义小说中,李世民杀单雄信的时候秦琼并不在场,所以没有机会营救,但是在两唐书中,秦琼不但在场,而且还是打败王世充的大功臣:“从讨王世充,每为前锋。太宗将拒窦建德于武牢,叔宝以精骑数十先陷其阵。世充平,进封翼国公,赐黄金百斤、帛七千段。”
讨平王世充,秦琼不但获得大量赏赐,还被李渊封为国公,而单雄信则在跟随王世充投降后被斩杀。
与单雄信一样被秦琼击败的尉迟敬德比较命好,不但没有被杀,还被李世民引为心腹,尉迟敬德似乎还要感谢秦琼的“生擒之恩”——秦琼之子墓志铭上写得很清楚:尉迟敬德不是兵败主动投降,而是被秦琼活捉了。
秦琼之子袭封秦琼爵位,他的墓志铭是要经过朝廷审核的,自然不会写假话,而且秦琼的儿子还娶了尉迟敬德的孙女,更不会虚构秦琼擒尉迟敬德的战绩。
尉迟敬德等六人肯定打不过秦琼,最后就只剩下来护儿了,我们细看隋唐史料,就会发现秦琼跟谁都可能交手,但却绝对不会打来护儿:来护儿不但是忠臣良将好人,而且还是秦琼的伯乐,秦琼欠着来护儿的知遇之恩。
秦琼刚从军的时候,就是给来护儿当警卫副官(当时叫“帐内”),来护儿对秦琼青眼有加:“叔宝丧母,护儿遣使吊之,军吏怪曰:‘士卒死亡及遭丧者多矣,将军未尝降问,独吊叔宝何也?’答曰:‘此人勇悍,加有志节,必当自取富贵,岂得以卑贱处之?’”
正史中的秦琼是隋唐第一高手,这一点熟读两唐书和《资治通鉴》的读者诸君自然知道,但是天下就不可能有无敌高手,所以在真实的隋唐英雄中,也可能有几位猛将是秦琼打不赢的。
秦琼承认自己负伤的次数不少:“叔宝每从太宗征伐,敌中有骁将锐卒,炫耀人马,出入来去者,太宗颇怒之,辄命叔宝往取。叔宝应命,跃马负枪而进,必刺之万众之中,人马辟易,太宗以是益重之,叔宝亦以此颇自矜尚。其后每多疾病,因谓人曰:‘吾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疮。计吾前后出血亦数斛矣,安得不病乎?’”
秦琼在隋唐十八条好汉中名列第十六,这显然是不公平的,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排名最末,更是十分离谱,于是最后留给读者诸君的问题也出来了:在您看来,以正史为依据来排名,秦琼能算隋唐第几高手?隋唐十八条好汉中四个真实存在的和四个有历史原型的,秦琼能打赢几个?秦琼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为何会排在程咬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