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上将黄永胜被人称作“中南王”,他是从红军普通战士一步步发展起来的传奇将领。说到他的个性,他带兵有着独特的风格,外表看着像个粗人,却爱读书听戏。最让人惊奇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他揣着3000港币“偷跑”到香港溜达的事儿。
1950年,新中国刚成立不久就发生了一件事。
从去年底起,之前担任第四野战军第十三兵团司令员的程子华被调到山西去了,这时候黄永胜就代理了他的职位。1950年初的时候,黄永胜正式成为十三兵团司令员,还兼任广西军区第一副司令员。
中国有句俗话叫“新官上任三把火”。对于大多数新上任的人来说,这“火”,可不单是烧向别人的,也得烧向自己。对外,得把局面整顿好,规则立起来;对内,就得小心说话、谨慎行事,不然因为不了解情况就犯错。
可黄永胜这一上任,那是完全不按常规来,偏要反着干。兵团的文工团给他呈了个请示,说工作上有需求,得派人到香港去买一批乐器,还申请拨3000港币来买这些乐器。
这是合理又必要的需求,所以黄永胜很快就批复同意了。可文工团那些办事的人,估计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位兵团司令心里的打算,可远远不只是“签字批准”这么简单。
黄永胜心里有了主意,想借着这个机会到香港去逛逛。然后,他先找到了49军的政委袁盛平以及44军的政委吴福山,把自己的计划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这两个人,还邀请他们一起“去香港看看”。
那时候,香港差不多就等同于花花世界,对于没去过香港的人而言,那吸引力可大了去了。不过,袁和吴都是从红军时期一路成长过来的老同志了,他们脑子里那纪律的弦,可是绷得相当紧。
所以,他们心里其实也特别想去见识见识,可还是特别小心谨慎。就问黄永胜,这可不是小事儿,上头知道不?林总会不会不答应?
但黄永胜心里特有底,他说部队将领总有随机应变、灵活处置的时候嘛。况且这回去香港又不是去玩的,而是先去查看地形和当地的情况,像香港地形啥样,哪有山哪有河,在哪能搭桥、哪适合驻军之类的……
黄永胜说的那番话可不是毫无破绽的:真要去勘察详细情况,其实根本用不着一个兵团司令再加上两个军政委。可袁、吴这两人听了那话后,都表示同意,还挺信服的。然后这三个人就开始准备便装,跟着文工团的人一块儿去香港,这到底是为啥?
他是湖北咸宁人,打小就穷得只能给人放牛。小时候,就念过一年私塾,往后就再也没机会念书了。1927年秋,黄永胜跟着起义部队上了井冈山,打这时候起就开始正儿八经地走上革命道路。
杨成武将军说过,黄永胜在我军那可是真正从战士开始,一步一步升上去的,先当上班长,接着又当上排长,完全是一级一级打上来的。
他早年可不叫黄永胜,而是叫黄叙钱。在红军那时候,敌军偷偷摸到离红四军军部没多远的地儿了。黄永胜当时是班长,他毫不犹豫地组织全班战士进行反击,把敌人给打退了,这就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这场战斗,规模看着不大,可实际上那也是危险重重的。战斗一结束,当时还被大家叫做“毛委员”的主席就跟参战的战士们唠嗑,还问起班长叫啥名。黄永胜就老老实实回答说,自己名字是“黄叙钱”。
战场经验丰富嘛,说出来的话、作出的判断往往就更让人信服。
黄永胜提出要去香港探查地形,这事儿虽说不完全合乎惯例,可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三个人当下就敲定了,然后就各自开始着手准备去香港要穿的便装之类的事情了。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就连黄永胜的夫人项辉芳都被瞒着,啥都不知道。
黄永胜跟他夫人讲,香港那地方情况老复杂了,得先去香港侦查下地形,所以他就接了这个任务去香港了,差不多得三天后才能回来。
项辉芳对这个说法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可三天都过去了,还不见将军回来。这时候她可就坐不住了,于是就去找十三兵团的政委赖传珠,想问问“老黄去香港执行任务不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赖传珠一听,大吃了一惊,说道:“哪有这种事?”就这么着,黄永胜的“借口”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赖传珠心里很清楚,这事儿可不得了。那时候的香港,暗地里情况复杂得很,啥人都有,有好多国民党特务都混在那儿。现在三个军级干部穿着便衣就去,要是不出事还好,可一旦出了事,那肯定就是大麻烦。
于是赖传珠决定马上上报,不管怎样,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了。
黄、袁、吴三个人回到广州以后,全须全尾的,没伤着也没受啥损失,这时候相关的人才松了口气。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难关,违反纪律不说,还弄出这么大的麻烦事儿,这可不是挨顿批评就能算完的。
当时正主持中南军区工作的第三政治委员、开国大将谭政,正在广州等着他们回来。
黄永胜心里当然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一回广州,他立马就去找谭政,不但自己主动“坦白从宽”,还尽力帮袁、吴两人摆脱关系。
他讲,那两个人都是被他硬拽着去的。他骗人家说“有任务”,要不是这样,那两人可绝对不敢去做越界的事儿。
谭政可没把这事儿就这么轻轻放过,还是狠狠批了他们一顿。为啥?这事儿,一来就是无视纪律,二来还藏着特别大的风险。
香港那局面老复杂了,国民党特务还老是搞活动。就因为这样,这几个人要是穿着平常衣服去的话,万一身份暴露了,或者不小心卷进啥突发事件里,那最起码的人身安全都保不住哇。
谭政批评他们道:“这几天,首长和领导都在为你们担心,担心得不行,‘连追悼会都准备好了’。既害怕你们出事儿,又担心要是真出了事,‘连追悼会都没脸开’!”
这简直就是平白无故地给蒋介石那一方送了一个开庆功大会的绝佳机会。
不管谭政怎么批评,黄永胜都只是乖乖站着挨打,一点也不还嘴。等谭政骂得累了,就问他:“看了香港了,感觉咋样?现在你可满意了?”
黄永胜这才稍微安心了些,回应道:“就是个烂摊子,没啥好看的,还比不上广州。”
就这句话,即便他后来找林彪检讨去了,说的还是一样的。
这事儿最后好歹是有个了结了,可黄永胜没那么容易就过关。谭政那可是狠狠批了他们仨一顿,还让当时军区秘书长刘兴元写了个措辞挺严厉的通报,在全区通报批评,用来警示大家,紧接着黄永胜还得了个党内警告处分。
其实,黄永胜还有些小细节没全告诉谭政。他这次去香港,不光给自己买了身西装,还给他儿子带回来一套喷火坦克的电动玩具。而且,他还专门跑到香港的照相馆,给自己照了一套挺像样的照片。
当然,这些个细节都是后面才发生的事儿了。
不管是从谭政偶尔说的话里,还是从其他人的一些回忆当中,都能很容易发现,黄永胜爱玩而且还会玩,这可是早就名声在外的事儿了。
在参加革命战争的时候,他也由于生活细节之类的各种因素,遭到过质疑甚至否定。不过,正因为他是从一个最普通的战士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所以在带队、作战等方面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和体会。
所以,他的上级首长常常会出于“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么个重要的原因,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错误给包容了。
对于杨成武将军的那句评价,也有人心里犯嘀咕,就反问杨将军:您不也是一步步晋升上来的吗?杨将军一脸严肃地回应说,那可不一样,我当过团政委的,“当没当过军事干部是有区别的”。
黄永胜以前把带兵的准则总结成“管理教育”这四个字,这两者的关系就跟拿木板做木桶似的。教育,就像是把木板刨得又平又光,管理就如同用竹箍把木板箍成圆形,这俩是相互依存的,缺了哪个都不行。
不管哪一方面没做好,木桶都会是散的,根本装不了水。只有把这两方面紧紧结合起来,才会形成有组织的力量。
解放战争的时候,四野南下的路上,黄永胜专门抽出空儿来,把连级以上的干部都集合到一块儿,让他们要更看重行军时候的管理工作。将军觉得,行军中的管理,说穿了就是衣食住行这些方面都得管、都得操心。
黄永胜在行军的时间安排和细节控制上,有他自己的法子和规矩。有一回,某个团大白天顶着毒辣的太阳行军,这被黄永胜看到了,他马上把这个团的团长和政委叫过来,问道:“部队咋不休息?”团长和政委回答说,战士们都不愿意中途休息。
黄永胜仍不放弃,接着问道:是在太阳最毒的时候休息好,还是等太阳下山了休息好?在安排行军的时候,不但得留意战士的体力保持情况,还得会算计其中的得失利弊。
团长和政委听完后,马上就下达了命令,让全团原地休息。将军在骑马离开之前,还特地补充说:这是头一回休息,得留够时间,“不能少于15分钟”。
还有,好多部队为了图省事,常常是把所有人和马匹都集齐了之后才一块出发。可在黄永胜眼里,这就是那种既不科学又没效率的“形式主义”做法。
步兵要是想效率和体力都兼顾,那就不该跟炮兵一块儿起床。指挥员得做好统筹规划,把出发时间把握得更精确点儿,这样各部队就能沿着路有序地加入行军队伍了。
这看起来像是小细节,可在真正行军的时候,这可太重要了,部队规模越大越这样。就说时间的掌控和分配吧,稍微一不留神,就差那么几分钟,后面可能就得跑两个小时。
有一回下部队视察的时候,黄将军跟某连里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刺头兵”张竹初唠了唠,这一聊,两人就成朋友了。就在当年春节放假的时候,张竹初收到了将军寄来的一封贺年信。这战士可感动坏了,打这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特别积极向上,没多长时间就被评为这个部队的“五好战士”了。
新中国成立之后,黄永胜依旧保持着他“爱玩而且玩得很有一套”的习性,并且兴趣爱好还有变得越来越广泛的趋向。
他的夫人项辉芳跟友人说过,1952年的时候,将军专门请了一位文化教员,帮自己补数理化知识。有空的时候,他就爱找各种各样的杂书看,武打小说、言情小说、公案小说,就连风水书,他都看,这些都在他看的书的范围里。
他定居下来后就老是买书,光杂书家里就有1000多本。卧室里一直放着一套老式唱片机,洗手间也摆着一套从日本进口的磁带播放机。闲的时候,他总会打开播放机,听会儿古典音乐,京剧他也特别爱听。
1959年4月,在上海开的一个重要会议上,毛主席提倡大家学习海瑞。那时候,对好多人来讲,这个在古典公案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官员形象,还挺陌生的。
可黄永胜的做法就很不一样。会议刚结束没一会儿,他就跑到上海古籍书店,把清代无名氏写的有关海瑞的章回小说《小红袍》买回家了,而且很快就一下子读完了。
作家白刃讲过,黄永胜将军,军旅生涯那么长,养成了大大咧咧、说话粗豪的习性,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心里头还挺风雅的。他读了好多书,啥书都读,记性也不错,能把上百首古诗词背下来,有时候自己还写上几首诗。
听人说,黄将军保存了好多年的一张老照片背后,写着他自己作的一首诗:“南征北战二十春,今日南下见乡亲。战友已故我独回,小照一纸今犹存。”就这么短短四句诗,往昔那些峥嵘岁月里的感慨全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