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半路上要打一条狗
在咱们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这么个不大不小的村子,叫槐花村。
这槐花村啊,地处中原,既不靠山也不傍水,但村民们过得还算安逸。
村里有个老汉,姓李,大伙儿都叫他李大老汉。
这李大老汉一辈子没娶过媳妇儿,无儿无女,孤零零一个人。
要说这李大老汉吧,人倒是挺实在,可有个毛病,就是爱喝酒,一天三顿都离不开那烧刀子。
酒这东西,喝少了暖身,喝多了可就容易惹事。
这天傍晚,李大老汉又拎着他的小酒壶,摇摇晃晃地从村头的小酒馆里出来。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就像一根孤独的竹竿。
他嘴里哼着小曲儿,脚步却踉跄得很,不时还往路边吐两口痰。
路过村东头那片老槐树时,他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他猛地一回头,只见一条浑身漆黑的大狗,正不声不响地盯着他,那狗的眼神儿,透亮得很,就像是能洞察人心。
李大老汉顿时酒醒了一半,心说:“这大黑天的,哪来的野狗?”他壮着胆子,冲那黑狗喊道:“喂,你这狗东西,跟我干啥?
我今儿可没带骨头给你!”说完,他挥了挥手,想赶走那黑狗。
可那黑狗非但没走,反而一步步逼近,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鸣声,像是在说啥。
李大老汉心里直犯嘀咕:“这狗,咋回事儿?
莫不成是饿疯了?”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酒壶,里面还剩点儿底儿,便往旁边一扔,打算跟这黑狗较量较量,好让它知难而退。
谁知那黑狗见势,突然前腿一弯,竟像是给人行礼似的,嘴里还清晰地吐出了人话:“兄长,莫动手,我是来报恩的。”
李大老汉一听,吓得差点儿没坐在地上,酒劲儿全没了,瞪大眼睛望着那黑狗,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啥?
你会说话?”
那黑狗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诚恳:“兄长,你忘了吗?
十年前,你在山里救过我一命。”
李大老汉使劲儿回想,十年前的事儿,那可真够久远的。
那会儿,他还是个壮劳力,经常去山里砍柴卖钱。
有一天,他碰上个猎人设的陷阱,里面正困着一条小黑狗,腿都摔折了,呜呜直叫。
李大老汉心善,就把它给救了,带回家养了几天,等它伤好了,就放生了。
没想到,这狗居然还记得他的恩情,而且一晃十年过去了,它还成了能说话的精怪。
李大老汉缓过神来,心里头五味杂陈,既惊讶又感动,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黑狗的头:“真是没想到啊,你还能找来。
不过,你报恩就报恩,跟着我干啥?”
黑狗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悲伤:“兄长,我今日来,是有一桩大事要告诉你,你近日恐有大难。”
李大老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酒意彻底散了:“啥?
大难?
你可别吓唬我!”
黑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兄长,你这些年嗜酒如命,身体已大不如前。
而且,你命中有劫,三日之内,必有祸事上门。
我此番前来,就是要帮你度过此劫。”
李大老汉半信半疑,但看那黑狗说得认真,心里也不免犯嘀咕。
他想了想,说道:“那你说说,我这劫是啥?
咋能躲过去?”
黑狗抬头望了望天,夜色已深,月亮被云层遮住,只透出几点微弱的光。
它缓缓开口:“兄长,你命中的劫,与你家祖宅有关。
你回去后,务必把祖宅后院的那口枯井填了,切不可让任何人靠近。
还有,三日之内,无论何事,你都不可出村。”
李大老汉一听,眉头皱成了疙瘩:“祖宅的枯井?
那井都荒了多少年了,填它干啥?
还有,我这人爱凑热闹,三天不出门,那可憋死我了。”
黑狗急了,用爪子扒拉着李大老汉的裤腿:“兄长,你听我一言,此事非同小可。
那枯井之下,藏有邪物,若不除之,必将惹来大祸。
你若能按我说的做,三日之后,我自会再来找你,到时一切便知。”
李大老汉见黑狗说得恳切,心里也犯怵,只好点了点头:“行行行,我答应你,回去就把那井填了,三天不出门。”
黑狗见他答应,这才松了口气,后退几步,又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大老汉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今儿这事儿,可真够邪门的。”
他摇摇晃晃地往家走,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啥不对劲儿。
到了家门口,他也没心思进屋,就坐在门槛上,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心里头琢磨着黑狗的话,越琢磨越觉得害怕,那枯井的事儿,他可是知道一些的。
据说,他李家祖上是逃荒到这儿来的,落脚后,就挖了这口井。
起初,那井里的水甘甜可口,村里人都爱来喝。
可后来,不知咋的,井水突然变浑了,还有股子怪味儿。
村里人就不敢再喝了,渐渐地,那井也就荒废了。
这些年,李大老汉也没少往祖宅跑,可从来没觉得那井有啥不对劲儿。
今儿被黑狗这么一说,他心里直犯嘀咕,决定明儿一早,就去把那井填了。
天一亮,李大老汉就起了床,简单吃了口饭,拿着铁锨和土筐,直奔祖宅。
祖宅离村子不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
到了那儿,他直奔后院,一眼就瞧见了那口枯井。
井口被杂草覆盖着,看起来更加破败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挖土填井。
填了大半天,他才填了一半儿,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他坐在井边,掏出旱烟袋,抽了几口,心里琢磨着黑狗的话。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附近。
他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却啥也没看见。
他心里犯嘀咕:“这大白天的,谁跑这儿来了?”
他站起身,打算继续填井,可刚拿起铁锨,那声音又响了。
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是从井里传来的。
他吓得一激灵,手里的铁锨差点儿掉地上。
他壮着胆子,趴在井口,往里瞅了瞅,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
他咽了口唾沫,喊道:“谁?
谁在里头?”
井里没人回答,但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哭泣。
李大老汉心里直打鼓,想跑,可腿却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步。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像是有啥东西贴了上来。
他猛地一回头,啥也没看见,但那股子阴风,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扔下铁锨,撒腿就往村里跑。
一路上,他心惊胆战,总觉得有啥东西在跟着他。
好不容易跑到村口,他一头扎进村里的小酒馆,要了壶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点儿。
酒馆里的老张头见他神色不对,问道:“老李,你这是咋了?
跟见了鬼似的。”
李大老汉喘着粗气,把今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张头。
老张头一听,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事儿,可够邪门的。
你那祖宅的枯井,我听说过,小时候听我爷爷说,那井里不干净。”
李大老汉一听,酒意又散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干净?
那……那可咋办?”
老张头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去找找村里的刘瞎子,他这人虽然瞎,但懂得些阴阳八卦,兴许能帮你。”
李大老汉一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起身就往刘瞎子家跑。
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既盼着刘瞎子能帮他解决这事儿,又怕那黑狗说的是真的,自己真有啥大难临头。
到了刘瞎子家,他气喘吁吁地说明了来意。
刘瞎子一听,眉头紧锁,嘴里嘀咕了几句,然后让李大老汉伸出手,给他看了看手相。
看了一会儿,刘瞎子叹了口气,说道:“老李啊,你这事儿,可不简单呐。
你命中确有此劫,但能不能躲过,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李大老汉一听,心里更慌了:“刘……刘瞎子,你……你可得帮帮我啊。”
刘瞎子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你回去后,按那黑狗说的做,把枯井填了,三日之内,不要出村。
然后,你再准备些东西,我今晚去你家,给你布个阵,或许能助你度过此劫。”
李大老汉一听,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说完,他起身就往家跑,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劫能不能躲过。
这天晚上,李大老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总想着刘瞎子的话和那黑狗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刚睡着没多久,他就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了那口枯井,井里黑漆漆的,还有无数只手在抓他,吓得他大叫一声,从床上坐,浑身是汗。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啥也没有。
他拍拍胸口,自我安慰道:“梦,都是梦,别怕别怕。”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夜猫子在叫,又像是啥东西在哭。
他心里一紧,忙起身点亮油灯,走到窗前,往外瞅了瞅。
这一瞅,差点儿没把他魂儿吓掉。
只见窗外,那条黑狗正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里还吐着白沫,看起来十分吓人。
李大老汉吓得倒退几步,差点儿摔倒。
他哆哆嗦嗦地喊道:“你……你咋来了?
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
那黑狗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依然死死地盯着他。
李大老汉壮着胆子,打开窗户,想赶走那黑狗。
可那黑狗却一动不动,只是用那双透亮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悲伤和绝望。
李大老汉心里直犯嘀咕:“这狗,咋回事儿?
咋跟中了邪似的?”他想了想,决定去找刘瞎子。
他忙穿上衣服,拿起手电筒,匆匆往刘瞎子家跑去。
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啥不对劲儿。
到了刘瞎子家,他气喘吁吁地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刘瞎子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老李,你这是咋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啥?”
李大老汉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刘瞎子的胳膊:“刘瞎子,快,快跟我去我家,出事儿了!”
刘瞎子一听,睡意全无,忙跟着李大老汉往他家跑去。
到了李大老汉家,他环顾四周,啥也没发现。
他问李大老汉:“老李,你说出事儿了,出啥事儿了?”
李大老汉指了指窗户:“你看,那黑狗,它……它就在窗外盯着我。”
刘瞎子一听,走到窗前,往外瞅了瞅。
这一瞅,他也愣住了。
只见窗外,那条黑狗依然死死地盯着他们,眼里满是悲伤。
刘瞎子皱了皱眉,心里琢磨着这事儿。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对李大老汉说:“老李,这狗,怕是来告诉你啥的。
你今儿是不是去祖宅了?”
李大老汉点了点头:“是,我去填井了。”
刘瞎子叹了口气:“怕是那井里的邪物,被你惊动了。
这黑狗,怕是来提醒你,让你小心些。”
李大老汉一听,吓得脸色苍白:“那……那我该咋办?”
刘瞎子想了想,说道:“别怕,我这儿有些符咒,你贴在门窗上,或许能挡住那邪物。
然后,你再去准备些东西,我明儿一早,去你家给你做法事,彻底除掉那邪物。”
李大老汉一听,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说完,他转身就去准备东西了。
刘瞎子则留在屋里,开始画符咒。
这一夜,李大老汉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有啥东西在盯着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忙起身去叫刘瞎子。
刘瞎子到了他家,开始布置法场。
他让李大老汉站在屋中央,然后围着屋子转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拿着符咒,往四面八方挥洒。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动作,对李大老汉说:“老李,今儿你哪儿也别去,就待在屋里。
我出去一趟,去请几位高人,咱们一块儿对付那邪物。”
李大老汉一听,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哪儿也不去。”
刘瞎子走后,李大老汉就待在屋里,哪儿也不敢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啥事儿要发生。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啥东西在爬。
他心里一紧,忙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瞅。
这一瞅,差点儿没把他魂儿吓掉。
只见屋外,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啥东西,正往他家爬来。
他吓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刘瞎子带着几位高人回来了。
他们一看到屋外的情景,脸色大变,忙拿出法器,开始对付那些东西。
经过一番激战,那些东西终于被赶走了。
刘瞎子擦了擦汗,对李大老汉说:“老李,这回算是躲过去了。
但那邪物十分厉害,咱们还得想办法彻底除掉它。”
李大老汉一听,吓得腿都软了:“那……那咋办?”
刘瞎子沉吟片刻,说道:“这样,你去准备些东西,咱们今晚再去你祖宅,把那枯井彻底封死。”
李大老汉一听,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到了晚上,他们一行人来到祖宅,开始封井。
刘瞎子念了几句咒语,然后把一张符咒贴在井口,接着让李大老汉拿铁锨往井里填土。
填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井下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吓得李大老汉手一抖,铁锨都掉了。
刘瞎子忙安慰他:“别怕,那是邪物在挣扎。
咱们继续。”说完,他捡起铁锨,继续填土。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把井填平了。
刘瞎子又在上面撒了些糯米和黑狗血,然后才松了口气:“好了,这回算是彻底封住了。
老李,你以后可别再去碰那井了。”
李大老汉一听,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再也不去了。”说完,他转身就往家跑,生怕再有啥事儿发生。
从此以后,李大老汉真的再也没去过祖宅,也没再碰过那枯井。
他每天都待在屋里,除了去村里的小酒馆喝点儿酒,哪儿也不去。
村里人都说他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晚的事儿,给他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大老汉也渐渐忘了那晚的事儿。
直到有一天,他在村里的小酒馆里,遇到了那条黑狗。
那条黑狗依然浑身漆黑,眼神透亮,只是看起来瘦了许多。
它看到李大老汉,摇了摇尾巴,然后默默地坐在了他旁边。
李大老汉一愣,忙问它:“你咋来了?
不是说你已经走了吗?”
那黑狗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兄长,我其实一直没走。
我一直暗中保护你,直到确定你没事儿了,我才离开。”
李大老汉一听,心里一阵感动:“那你……你现在去哪儿?”
黑狗抬起头,看着远方:“我要去继续修行,争取早日得道成仙。
兄长,你多保重。”说完,它站起身,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李大老汉望着它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这条黑狗,究竟是他的恩人,还是他的劫数。
但他知道,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那条黑狗,也没再遇到过啥奇怪的事儿。
他依然每天喝点儿小酒,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想起那晚的事儿,想起那条浑身漆黑的狗,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