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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脖大头鬼赶着马车,拉着开封府众校尉回到兴隆店,众英雄欢天喜地。到了店房,老房招呼差役把人抬进屋内,蒋平、徐良、孟奎、冯渊等等还在沉睡,房书安是老江湖,对解熏香蒙汗药很在行。老房命人打来两桶井拔凉水,用毛巾浸湿给众位擦脸,然后又从百宝囊拿出一包药,其实就是胡椒面混合辣椒粉,给众人闻上。片刻功夫,屋内喷嚏连天,众人都苏醒过来。
“哎呦……好睡好睡啊。”蒋平道。
“额……我说昆仑僧,有本事咱明刀明枪的干,山西人不服你。”徐良道。
“吾呀,吾这梦做的好美,金花别走……”臭豆腐冯渊道。
“嗯……我说众衙役听令,每人头上再浇一盆凉水,我看他们还没醒彻底,竟说梦话。”房书安道。
几名差役听老房吩咐,端着水盆就要浇,这时蒋平说话了:“房书安,你可损到家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醒了,醒了,别浇。”
“嗯……四爷爷,这就叫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这话就是最后一味药。来人,赶紧把四老爷扶起来,把大家都扶起来,再上壶浓茶。”老房说完,众人都跟着笑了。几个差役七手八脚把大家都搀扶到椅子上坐下,这时提神的浓茶也泡好了。
蒋平、徐良几个人喝杯浓茶,头脑彻底清醒过来。徐良抬眼观瞧,先看见房书安,又看见陶福安和邹化昌两位老剑客,老西儿赶忙给各位前辈见礼,拜谢各位救命之恩。两位老剑客一摆手道:“徐良啊,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要谢你得感谢书安、云瑞、四老和六老。”
徐良给老师魏真磕了头,给几位老前辈见了礼,然后对房书安说道:“额……我说房书安,你这次表现还不错,以后再接再厉,怎么?我老兄弟也来了?怎么没见他?”
“是嘞,干老,谢谢夸奖,这就叫老子英雄儿好汉,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是谁?我可是白眉大侠的干儿子,天下第一的老剑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房书安还想白话,被徐良打断,老西儿一瞪眼道:“王八绿球球的,说你胖你就喘,一边待着去。”房书安见徐良瞪眼,吓的一缩脖子不言语了。
“我老兄弟云瑞在哪?”徐良问道。
房书安把徐良、蒋平几人领到旁边卧室,此时云瑞正在床上躺着,脸色不太好,还比较虚弱。二人看到云瑞这样,赶紧抢步来到床边。“云瑞哎,你这是怎么了?四伯父来看你了。”
“额……老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谁给你弄的?三哥跟他完不了。”徐良道。
白云瑞睁开眼睛,想起身说话,房书安见状赶紧扶着老叔,给云瑞背后垫了几个枕头,云瑞半靠着枕头坐起来。
“四伯父,三哥,我……我没事,你们没事……我……我就放心了。”云瑞答道。
“老叔,您好好休息吧,大家都回来了,都挺好。”老房见白云瑞这样,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
蒋平、徐良知道云瑞受伤了,需要静养,二人安慰几句拉着房书安退出房间。等到了外面二人仔细询问经过,房书安把自己去峨眉山见白云瑞,白云瑞下山闯盘蛇岭会斗九宫道人,特别是老叔为救人不惜受内伤挨了九宫道人一掌将其击毙的过程惟妙惟肖的讲了一遍。别看老房没亲身经历,可老房讲的比亲身经历还真切。房书安又讲到最后盘蛇岭群斗,白云瑞带伤参战,见形势严峻,不免心中着急,急火攻心引发内伤,吐血昏迷。蒋平、徐良听完都被云瑞精神感动,老西儿咬碎钢牙,发誓要给老兄弟报仇。
“嗯……干老,四爷爷,还有一事我得跟您二位说说。”书安道。
“什么事,房书安你说吧。”徐良道。
“干老,您还记得陆小英吗?就我那个老婶,上赶着非要嫁给我老叔的那位姑娘。”房书安道。
“我当然记得,碧霞宫八卦亭比武,小英打输了,随着他伯父陆天林一起坠下百丈崖了,可惜啊,那么好一姑娘死的太冤枉了,我这心里一直自责,当初没帮到她。”徐良说道。
“干老,这次盘蛇岭大战,我和我老叔眼看就要命丧敌手,有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出手打死王道安,给我们解了围,她还给我老叔留下一瓶丹药,没人家帮忙,咱们谁也活不了。”房书安道。
“书安啊,你怎么不把恩人请回来。”蒋平问道。
“是啊,王八绿球球,房书安,你这事做的欠考虑。”徐良道。
“四爷爷、干老,容我把话说完,我也想把人家请回来,可人家帮完忙就走了,我也留不住啊。不过从身段和声音来看,我认为是陆小英无疑。”房书安道。
“真是小英姑娘可太好了,她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徐良道。
“嗯……干老、四爷爷,福不福的咱先不说,如果真是我老婶,您看她和我老叔的婚事?咱可不能一直对不起人家。”房书安道。
“书安,你放心,这事包在四爷爷身上,如果云瑞还不同意,我就当他面抹脖子去阴曹地府找我五弟唠唠。”蒋平道。
“书安,你放心,有机会我劝劝老兄弟,实在不行等回去见到弟妹盖飞霞,我跟她提提,弟妹那人通情达理,应该不会拒绝。”徐良道。
“好嘞,有干老和四爷爷您二位打包票,我代小英老婶先谢谢了。”房书安道。
三人说完话,转身回到大堂,众位英雄都在等待几人。陶老和邹老告诉徐良,他们二位给云瑞瞧过,他的内伤休养一周即可痊愈,那个九转还阳丹确系神药,有了它的辅助,你们尽可放心。蒋平命人做饭,老少英雄几十位边吃边聊,共诉衷肠。吃完饭众人都休息了,徐良一个人来到店外场院里准备练练武,毕竟被困这些日子没有自由,武艺都扔下了。徐良准备先练一趟拳脚,等拉架势一练把老西儿唬的一惊,徐良发现蛮不是那么回事,举手投足拖泥带水,以前一纵一丈多高,现在跳不过三尺,拳打出去没有穿透力。老西儿赶忙运气试试内功,这一运气徐良惊的哎呀一声,丹田一片混沌,竟提不起气来。
老西儿慌了手脚,赶忙回屋喊四叔和刘世杰几人,众人还是头一次见徐良慌张,忙问怎么回事?徐良把经过简单讲述一遍,刘世杰赶紧运气调试,结果和徐良一样,丹田一片混沌,提不起气来。大家纷纷七嘴八舌议论,陶老和邹老闯荡江湖久已,经验丰富,两位老剑客问徐良是不是中了毒?
徐良仔细回想事情经过,突然想起九宫道人提过一种叫什么清风的毒药,看来自己内功尽失应该是中了这个毒的原因。老西儿一提叫什么清风毒药,陶福安就是一皱眉,老剑客想起自己以前闯荡江湖时的一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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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福安年轻时闯荡江湖救过一位胡人,这位胡人乃是鲜卑人叫慕容龙城,是南燕破落的皇室贵族。慕容家族一直想恢复祖先荣光,到了慕容龙城这一代家族更显凋零,他辗转于几个国家之间,妄图借助五代末期群雄争斗实现自己复国梦想。在参与几国斗争中兵败被人追杀,慕容龙城剑术很好,武功不错,立杀多人,但是寡不敌众,被仇人打成重伤,命在旦夕。陶福安闯荡江湖恰巧遇上,老剑客见群贼围攻一人,愤而出手,无影掌打散群贼,救下慕容龙城。后来陶福安把慕容龙城背到客栈,悉心照料半个多月,他才捡回一条命。
慕容龙城好了以后和陶福安越谈越近乎,二人还磕头拜了把子,兄弟相称。哥俩经常切磋武艺,慕容龙城对陶福安的无影掌,内力外放的功夫推崇备至。不过慕容龙城告诉陶福安,鲜卑皇室内部有一种特殊的药,叫悲酥清风,无色无味,只要闻上你就是有再高的内力也白扯。陶福安不信,慕容龙城正好随身携带了这种药,给陶福安试了一下,结果陶福安无影掌一掌也打不出来。慕容龙城见状给兄弟闻了解药,陶福安才回复正常,所以陶老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今天听徐良提到悲酥清风,陶老想起往事不免唏嘘。陶老告诉徐良只有找到解药方能破解悲酥清风之毒,可这解药只有一品堂有,谁能闯一品堂夺解药?又一个难题摆在大家眼前。
“徐良,我去一趟一品堂试试。”陶福安道。
“老人家,一品堂是龙潭虎穴,您去不得,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徐良道。
“我说两句,刚才陶老说了,这个悲酥清风别无他法可解,只有找到解药才行。我看这样吧,我陪着陶老走一趟,他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我们哥俩同去应无大碍,即使拿不到解药也能全身而退。”老剑客邹化昌说道。
“嗯……我说两句,两位老祖宗同去我看甚好。不过呢,我有个请求,我想陪着二位老祖宗一同前往,我给二位出谋划策,打打下手,咱们来个三老夜探一品堂,不知您二位意下如何?”房书安道。
“书安头脑聪明,遇事不乱,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看行。”陶福安道。两位老剑客都同意带着老房,众人一看也好,遇事书安还能出个主意,有个照应,最后大家同意三人去探一品堂。
第二天两位老剑客带着房书安轻装出发,西夏一品堂总部在西夏首都兴庆府,真要去兴庆府,一来一回没有两个月也差不多,那样的话黄瓜菜都凉了。房书安心眼最多,老房给两位老祖宗分析,房书安道:“二位老祖宗,我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书安,咱们爷们,有话你直说吧。”陶福安道。
“老祖宗,我想这一品堂在边境一带应该有分舵,否则他们来回穿梭于边境岂不是太耗费时间了?”书安道。
“嗯,你小子脑筋就是好使,咱们爷仨你是智囊,有办法直说。”陶福安道。
“嗯……谢老祖宗夸奖,我想起一个人来,这次我干老马失前蹄被困马家楼,这个马家楼掌柜的里通外国,跟一品堂勾搭连环,我想这一品堂分舵的位置他肯定知道。不如咱们兵分两路,我脚程慢,先去西夏。您二位谁跑一趟玉山镇马家楼把马掌柜逮住,撬开他的嘴,问出实情以后,咱们在盘蛇岭边境汇合,咋样?”房书安道。
“好嘞,就按你小子说的办,我老人家腿脚不值钱,我跑一趟玉山县马家楼,你们等我好消息。”邹老轻功身法最好,比陶老强着一点,于是自告奋勇说道。
“老伙计,那就多谢啦,咱们盘蛇岭边境见。”陶福安道。三人分别,陶老带着房书安奔盘蛇岭,邹老独自一人去了玉山县。
单表诙谐大剑邹瑞邹化昌,老剑客马不停蹄,脚下生风离开兴隆镇奔北方玉山镇就下来了。邹化昌的身法多快,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进了玉山镇,老剑客把眼睛一翻装作算命的盲人,敲着镗锣走街串巷。
老剑客找到马家楼围着酒楼转了一圈,又走到镇中心看看马府,邹老心里琢磨该怎么找马天元呢?明目张胆的闯府可不行,人多嘴杂,难免引起冲突。老剑客琢磨来琢磨去想起一法,转身奔马家楼而来。
到了马家楼,邹老进门就往里闯,伙计马三一看来个算命的瞎子,破衣褴褛,赶忙伸手拦住道:“站住,我说老瞎子,要施舍你可走错门了。”
“年轻人,怎么说话呢,你哪只眼看到我要饭了,老爷爷我吃饭给钱,你还不让进吗。”说完邹化昌掂了掂身上背的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一堆。
马三一看这老瞎子有钱,忙吧邹老迎到二楼雅座,邹老也没客气,居中一坐开始点菜。老剑客什么贵点什么,要了一桌上好酒席,又要了一壶二十年的状元红,伙计下楼准备去了。时间不长,酒菜齐全,邹化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噗”一声吐了马三满身。
“妈的,这是二十年状元红吗?拿破酒骗老子,我们大将军给了那么多钱,你们就这样招待老朋友?”邹老说完拿竹竿一点马三腿部穴道,马三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老剑客身前,邹老也没客气,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把马三打的晕头转向。
“狗使的奴才,去,把马天元给我喊来,让他过来解释解释。”邹化昌道。
马三见老头脾气这么火爆,手底下还有功夫,又听对方嘴里提到什么大将军,彻底把他搞糊涂了。马三不敢耽搁,飞身跑下楼去后院送信去了,不一会马天元亲自跑上二楼来见邹化昌。就见马天元一躬扫地道:“老人家,恕我招呼不周,切莫怪罪,请问您是从哪来?”
“废话,当然是西边来的。”
“大将军不是刚走没几天吗?”
“怎么?走了就不能来嘛?郝连将军委派,谁敢问他?我照做就是。”邹化昌道。
“哦,您说的是,大将军吩咐,咱们都得照做,那么您这次回来有什么吩咐?”马天元道。
“啪”,邹化昌抽了马天元一个嘴巴,不等马天元说话,邹老说道:“没长眼的东西,大将军的吩咐能在这里说嘛?泄露出去你担待的起吗?”
马天元赶忙赔不是道:“老爷子打的对,咱们借一步说话,请到后院吧。”
“还是去你家吧,这里都不安全。”邹老说道。
“是是是”,马天元一脸谄媚的笑,带着邹老离开马家楼赶奔自己的宅院。马家宅院很阔气,不过马天元的妻儿子女都不在,因为这老家伙知道自己做的是通敌卖国掉脑袋的事,早把一家老小送到外地去了,马宅主人就他自己,有几个下人也是屡经教导,没有吩咐是不许到内宅。马天元带着邹化昌来到内宅,进了屋,马天元刚想说话,邹老手指一伸,点了马天元的哑穴。马天元还想跑,老剑客单手一掐他肩头,使出分筋错骨手。再看马天元疼的五官扭曲,豆大汗珠噼里啪啦掉个不停。邹化昌撤手,马天元捂着膀子瘫软在地上,老剑客一捅他问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胆敢有一句假话我要你的狗命,听明白没?”
马天元点点头表示明白,邹老单手掐住他的肩头,另一只手解开他的哑穴。
“一品堂分舵在哪?不说实话我要你的命。”邹老问道。
马天元吓得两腿筛糠,不住的求饶道:“老神仙饶命,我都说,我都说。”马天元战战兢兢供出一品堂分舵的位置,邹化昌怕他撒谎,分筋错骨手又用了一遍,这次力道加重了两分,再问马天元,马天元说的还是那套话。
“嗯……好吧,看来你说的是真话。我本应饶你一命,可是你里通外国,坑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我能饶你,他们也不能饶你。希望下辈子你能改邪归正,做个好人。”说完邹老双指急点,点了死穴,马天元两眼一翻,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
邹化昌把马天元尸首塞到床下,又从口袋里掏出点药面撒在马天元尸体上,这是防腐药,推迟尸体腐烂。一切妥当,老剑客转身离开内室,悄悄出门,见四下无人,飞身上房,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马宅。到了街上,老剑客两眼一翻回归正常人。邹化昌出了玉山镇,脚下加紧,施展轻功,飞一般赶奔盘蛇岭与陶老和房书安汇合。
马天元死了,谁也不知道,下人不敢进内宅,也无人发现。马三找几次,见掌柜不在还以为出门办事情去了。一个月以后了,尸体腐烂,臭不可闻才被下人发现,马天元落了这么个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再说陶老和房书安,爷孙二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赶路,沿着盘蛇岭往西夏国而来。天黑了,爷孙来到盘蛇岭尽头,再往前就是西夏境内了。路边有一块大青石,陶老一指石头道:“书安,在这歇会,等等邹老。”
“是嘞,老祖宗,我也饿了,咱爷孙先垫补垫补。”房书安说完,陶老一拉他,爷孙飞身跳上大青石。到了石头上,二人盘腿一坐,老房从包袱里掏出两张饼,自己一块,陶老一块。房书安刚咬一口就听有人说道:“好你个大头鬼,好不仗义,背着我吃独食。”
“嗯……我的妈,谁?谁在背后说话。”房书安站起来四下观望,没人。老房刚坐下,小细脖被人抓住,老房手刨脚蹬,喘不上气了。幸好来人只是拎起老房,把他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便松手了。房书安转头一看,唬的一惊,怎么是你?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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