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珍曾问毛泽东:我们能去北京吗?43年后,她去了,他却不在了

正史笔记 2024-09-12 20:00:15

1936年,贺子珍生下娇娇后不久,毛主席告诉她,马上会有一个美国记者来采访,他是从北平来的,对红军很友好,愿意向全世界如实报道中国革命。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翻译员吴亮平领着一个外国人进了毛泽东的窑洞,这个外国人就是后来写出《红星照耀中国》的人——埃德加·斯诺,他是第一个采访红区的西方记者。

斯诺与毛主席合影

通过几天的相处,贺子珍发现,斯诺对采访毛泽东兴趣浓厚,而她自己对这个外国记者的采访也很感兴趣。在她的印象里,还没有一个人对毛泽东如此好奇,盘根问底,热情有礼,不卑不亢。他对毛泽东的幽默、剖析南京时的嬉笑怒骂、提到父亲老大人以及自己队伍中的缺点时的嘲弄,反应都十分迅速,这表明来访者是一个诚实的、聪明过人的人。他在陕北发现了毛泽东那种兴奋的眼神,大概同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巨星差不多。

一天晚上,在采访完诸如抗日等等同当前国际风云有关的重大问题后,斯诺在烛光下拿出一份长长的单子。这是他想采访毛泽东个人经历的提纲。他一再说服毛泽东:大家看了我的报道,读了你说的抗日的话,就想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还可以纠正流行的谣言,比如,有人说你能说流利的法语;有人说你是个无知的农民;有一条消息说你是一个半死的肺病患者;有的消息则强调你是一个发疯的狂热分子……

毛泽东有些意外,他拿起提纲看了看,说:“我索性撇开你的问题,把我的生平大致告诉你,你看怎么样?我认为这样更好谈些,结果也等于回答你的全部问题。”

斯诺听后高兴地喊了起来:“我要的就是这个!”

毛泽东与贺子珍合影

一旁的贺子珍也很想知道毛泽东的过去,相伴快十年了,就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谈他的过去。于是,在以后的几天晚上,贺子珍简直像学生上课似地坐在一旁洗耳恭听,也准备了茶水,还有一些花生、瓜子之类的土特产招待外国客人,替他们剪去烛花或者换上一支新烛。

毛泽东有时背靠两只公文箱上,盘膝而坐,有时坐在壁龛里,手上香烟的烟雾袅袅不绝。斯诺还用老办法,用英文记录,再翻译成汉语,请毛泽东过目改正,然后同吴亮平斟酌重又译成英文。在翻译过程中,毛泽东想着往事,有时还同贺子珍开个玩笑。

贺子珍第一次听说毛泽东六岁就开始干农活了,八岁读私塾,早晚还要到地里干活,稍识几个字便学着记账。父亲严厉之极,常打骂他和两个弟弟。十三岁时白天干成人的活,晚上记账,一文钱都不给,吃得很差,每月十五日还给雇工送鸡蛋,就是不给他们兄弟鸡蛋吃。

童年时期父亲的严厉、爱找把柄的打骂,使他学会了全套农活,十几岁就成了行家里手,账也记得好,体魄健壮,顶天立地,人称南人北相。这使他的感情天然地同劳苦农民联在一起。

毛泽东与父亲、伯父合影

贺子珍曾听他多次讲过,他的脾气不好,可比起老父亲来算是好的;也几次讲过,老母亲为人宽厚,富有同情心,说话风趣,有时也会对受打骂的儿子表示自己对这位独裁的家长的不满:“韶山冲的大清早是这只老公鸡啼出来的。”但第一次听毛泽东讲到他家分为两“党”,一党是父亲,是执政党;反对党由他母亲、他们兄弟组成,有时连雇工也包括在内。

父亲是不能打倒的,但父亲的蛮不讲理必须反对,这点是一致的。但母亲主张温和的间接打击,他则主张公开的合适的反抗。事实证明,他的反抗是有效的。

一次,他父亲当着客人面前羞辱他骂他,这激怒了他,也回骂起来,并离开家门。父亲赶出家门一边骂一边命令他回去。他说:“你再走前一步,我就跳到池塘里去。”这样,双方提出了停止内战的要求和反要求。父亲坚持要他磕头认错,他答应如果今后不再打他,可以跪一条腿磕头。内战就这样结束了。你反抗,对方就软下来。

当时,贺子珍只觉得毛泽东少年时经历不同他人,是一个性格倔强而有斗争智慧的农家子弟,后来才想到,他重视统一战线,强调独立自主,强调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斗争达到新的团结,有理有节,这一切都可能萌生于少年时代的家庭斗争中。

毛泽东

有一天晚上,毛泽东讲到他到北京、上海送朋友到法国、德国勤工俭学的经过。在斯诺和吴亮平斟酌字句翻译的间隙,毛泽东坐在壁龛里向贺子珍讲到当时送人出去的动机,就是要他们学了回来,好改造中国,有点师夷制夷的味道。还说他从小就想四海为家,随即念了一首诗,那是他早年离开家时改写别人的诗,留给那位又恨又爱的老父亲的: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贺子珍有些奇怪,问道:“留给你那位严厉过头的老父亲?”

毛泽东吸着烟,点点头:“人就这样奇怪,你恨他,有时还想他,到底是他和老母亲生你养你嘛!”

在烛光里,客人是很容易看到他那热情而又深邃的目光的,在说到逝去的战友、牺牲的身边工作人员时,就常常出现这种目光,甚至带有泪花。

毛泽东与贺子珍

就是在这个间隙,毛泽东还跟贺子珍谈到了他到北京的情景。他说北京的早春很美。他到了景山,登高望远,红墙黄瓦挂着残雪,在阳光下闪着亮光,辉煌夺目;北海的冰还没有解冻,但是洁白的梅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盛开了,杨柳丝丝垂在海面上,枝上挂着晶莹的冰挂,就像岑参的诗写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贺子珍忽然天真地问道:“我们能到北京去吗?去看看皇宫,看看北海早春的景色!”

毛泽东一时给问住了。老实讲,他也不知道革命何时成功,更不知道成功之时他们是否还活在世上,谁也不是算命先生,算不出哪天可以像李闯王那样进北京,或者像洪秀全那样进南京。于是他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有志者事竟成,有这一天吧!”

贺子珍当然也想不到,13年之后,1949年,毛泽东进了北京,而她远在东北……

贺子珍

毛泽东曾对来寻的贺怡说:“照老规矩办!”贺怡便到东北接贺子珍赴京,但却被拒于北京的大门之外。直到43年之后,即1979年,贺子珍才进的京。而那时,毛泽东已经作古3年,在天安门广场上的纪念馆里安然长眠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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