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洲飞到国外给白月光过生日时,医生给我下了死亡通知。
脑癌晚期。
我爱了他十五年。
可终究青梅比不过天降。
既然我都要死了。
那我临死前就送你们一份大礼吧。
我死后两个月,沈鸣洲跪在我的墓前痛哭。
「宋时韵,你真的是太狠了。」
1
医生告诉我,我的脑子里长了个瘤子,最多只有三个月的生命。
我心里慌极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的。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的小公园里坐了很久。
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老公沈鸣洲。
在这种时候,我真的需要亲人给我安慰。
可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打过去,从开始的响了不接,到秒挂,再到被拉入黑名单。
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我把电话又打到了沈鸣洲助理的手机上。
他告诉我,沈鸣洲去国外出差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历,血液直冲入头顶,呼吸有些急促。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季苒的朋友圈。
呵,果然!
我的老公记不住自己妻子的生日,却把白月光的生日记得到清楚。
哪怕她人在国外,也阻挡不了沈鸣洲为她跨洋过生日的决心。
沈鸣洲,当初招惹我的是你,现在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2
夜里,我蜷缩在沙发上睡觉。
主卧里都是沈鸣洲的味道,我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
许是沈鸣洲看到了我给季苒朋友圈点赞。
晚上沈鸣洲居然破天荒的早早地回了家,见我睡在沙发上,下意识的皱眉。
「怎么睡在这里?」
沈鸣洲脱下外套,习惯性地递给我。
然而这一次,我起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殷情的为他忙前忙后。
沈鸣洲不悦的扫了我一眼,随手将外套甩在沙发上。
「宋时韵,你能不能别闹了!苒苒她一个人在国外,我给她过个生日怎么了?」
「那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吗?」
沈鸣洲愣怔了一瞬,嗫嚅了两下嘴唇,竟是答不上来。
他淡漠的眼神看向我时,那意思好像在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不爱罢了。
「你不记得我的生日,却记得季苒的生日,和你们的每一个纪念日。」
我慢慢笑了,眼眶却酸的厉害。
「沈鸣洲,你还爱她,对吗?」
「宋时韵,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沈鸣洲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企图抬手扶额遮挡住他心虚的表情。
「是我无理取闹吗?沈鸣洲,你的良心就不痛吗?当初是你招惹我的!我宋时韵还没有犯贱到,去倒贴别人。」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同内心被封印的死亡恐惧,一起发泄了出来。
沈鸣洲深邃得眼睛里,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真是不可理喻,这段时间我住公司,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说完这句话,他再未看我一眼,拿起外套转身离开。
房门被他大力甩上,声音大得都有了回声。
我流着泪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一夜无眠。
也是在这一夜,我做了个重大得决定。
3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碗碟得碰撞声吵醒。
睁开眼时,视线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到厨房里有个身影在忙碌。
突然想起来,医生跟我说过,肿瘤大了以后,会压迫视觉神经。
看来,我得加快速度了。
我掀开毛毯坐起来,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阿姨,早上我想喝粥!」
「夫人,您醒了!」阿姨端着一碗海鲜粥放在餐桌上,笑看我,「巧了,我今早熬了海鲜粥,夫人快去洗漱,趁热喝。」
我麻利去客卧洗漱,坐到餐桌前,我习惯性得打开IPAD看新闻。
【小提琴家季苒凌晨回国,沈氏总裁沈鸣洲捧花接机】
呵!
头有些疼,但更疼的是我的心。
说是让我冷静,无非就是找了个借口光明正大的去接他的白月光。
我还没有从锐痛中挣扎出来。
沈鸣洲的朋友群里就热闹了起来。
这个群里大多都是我们共同的好友。
他们在群里商量着晚上给季苒办个隆重的接风宴。
可他们忘记了,我这个沈鸣洲名义上的妻子,也在这个群里。
原来不止在沈鸣洲和他的朋友们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进了粥碗里。
我慢慢地放下手机,一口一口的吃着那碗冷掉的海鲜粥。
而比粥更冷的,是我的心。
当初季苒为了追求自己的事业,接受了国外乐团的邀请,毅然决然的选择的出国。
做为沈鸣洲的青梅,我不忍看到因为失恋而痛苦。
我甚至为了他去求过季苒让她别走。
可那个时候季苒是怎么说的来着?
「宋时韵,我是尊贵的凤凰,注定是要站在世界之巅的!一个沈鸣洲还不值得我为了他而折断我的羽翼,只为栖息在他的身旁。」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沈鸣洲吗?」
「姐姐就给你这个机会!」
季苒妩媚地勾了下我的下巴,冷蔑一笑,转身离去。
这样的人间尤物,是个男人都应该会喜欢吧!
无暇顾及其他,沈鸣洲还等着我去照顾。
他彻夜买醉时,我陪在他的身边;
他宿醉起来头疼,我给他熬醒酒汤,为他按摩着头部,帮他缓解疼痛。
直到有一天,他失魂落魄的来我的公寓找我,在我面前哭得像个泪人。
「为什么她说分手就分手?说离开就离开?」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
「我好恨她!」
我嗫嚅着唇,想要告诉他,季苒不值得。
可还没等我将季苒说的那些话说出口,沈鸣洲将我拥进怀中,喃喃自语。
「可我也真的好爱她!」
那一夜,涌到嘴边的话始终没有机会说出口。
而我也沦陷在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欢愉中。
「时韵,我们结婚吧!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4
我打听到了为季苒办接风宴的会所。
里面热闹的欢笑声和起哄声,让门外的我,觉得格外的刺耳。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到突然出现在那里的我,所有人都停止了欢笑,纷纷朝我看过来。
沈鸣洲在看见我时,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季苒正在与沈鸣洲喝交杯酒的手也顿住了。
所有人的表情精彩极了。
而我站在门口,倒是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个局外人。
沈鸣洲与季苒还保持着喝交杯酒的姿势。
他们两人郎才女貌,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啊!
「阿洲,既然宋小姐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嘛!」
季苒放下酒杯,姿态亲昵的挽住沈鸣洲的胳膊,像是宣示主权一般。
「既然苒苒都邀请你了,那就坐下一起喝一杯吧!」
沈鸣洲语气淡然,说出来的话让我心脏剧烈跳动,犹如被长了尖刺的藤曼包裹,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季苒的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亲自到了一杯酒,绕过茶几递到我的面前。
「谢谢你,宋小姐,能来参加······」
我伸手去接酒杯,可我还没有握稳,季苒就松了手,啪的一声,酒杯掉落在地,应声碎裂。
「啊——」
季苒吓得捂着耳朵惊叫一声,仿佛一只受了惊吓得小兔子。
「宋时韵,这里不是你争风吃醋的地方,给我滚!」
沈鸣洲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紧张的将季苒护在怀里。
我被沈鸣洲推的后退了两步,后腰重重的撞到酒架上,我没有站稳,拽着架子倒地。
酒水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而我,就坐在一地的玻璃渣的中央。
狼狈不堪。
沈鸣洲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他的眼神变得冷漠。
我看着面前男人熟悉的眉眼,竟然第一次觉得他好陌生。
我受伤了,而我的丈夫却搂着别的女人漠视我。
此时,我的心脏仿佛被沈鸣洲亲手插进了一把利刃,彻底心死。
5
「阿洲,你别生气了,宋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季苒适合的开口,仰着头看向沈鸣洲,微微撅着红唇,一副略带委屈,又故作大度的拉着沈鸣洲的胳膊,阻止他发怒。
「苒苒,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别人这么欺负你!」
沈鸣洲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周围的人看我狼狈的模样,嘲讽的笑声此起彼伏。
「好了,好了,别让不相干的人破坏了气氛,来来来,阿洲,你和苒苒的交杯酒还没喝呢,可不能抵赖啊!」
沈鸣洲的朋友又开始起哄,尴尬的气氛缓和,渐渐又热闹起来。
再无人注视我。
他们的漠视,仿佛在告诉我。
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自取其辱。
是的,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我的手心按在玻璃碎片上,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喝了交杯酒,没有笑也没有哭。
沈鸣洲回过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我那双漠不关心的眼神。
看到他变了脸色,想要过来却又舍不得季苒的模样。
脑袋突然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又变得模糊起来。
我忽然笑了,老天都不想让我看见这对儿狗男女啊!
我扶着墙,踉跄着脚步走出包间,只在白色的墙上留下了一个个血手印。
6
我自己去医院包扎了伤口,然后回了家。
让我意外的是,沈鸣洲居然先我一步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苒苒好不容易回国,大家给她办个接风宴,你至于非得过去扫大家的兴吗?」
我笑着开口,「她是你的心尖尖,我也只是想跟她打个招呼而已,没想到破坏了你们的兴致,只是不好意思啊!」
沈鸣洲的脸色变了几变,「宋时韵,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把谁都想的那么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