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无处不在——“我的医生退休了;”“我的医生正在休产假;”“这家诊所不接受新病人。”
对大多数加拿大人来说,医疗保险是他们的骄傲,但对那些苦苦挣扎、有时要等上几年才能看家庭医生的人来说,医疗保险并不普遍。
这似乎是一个供需问题——没有足够的医生来满足病人的需求。然而,最近的统计数据显示,加拿大的人均医生数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而且医生流入医疗系统的速度超过了人口增长的速度。
加拿大卫生信息研究所(CIHI) 9月份发布的分析结果令人困惑,因为在及时提供可靠的初级保健方面,加拿大在发达国家中仍然排名最低。
要理解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更仔细地观察医生队伍是如何变化的,以及其中的含义。
女医生提供更好的护理
CIHI的报告显示,如今医生的平均形象与50年前大不相同。女性医生的比例从1978年的11%上升到2018年的42%。女性占家庭医生的47%。
在加拿大,40岁以下的家庭医生中有近60%是女性。这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家庭医学将成为一种越来越由女性主导的实践。
我在医学院的班上大约有一半的学生是女性。在我接受培训的早些时候,我认为这是进步的可靠迹象。作为一名家庭医生,我开始看到一些迹象,表明我们可能没有达到我希望的程度。
更多的女性从医应该被视为一件好事。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们倾向于用一种对病人更好的方式来练习。与男性医生相比,女性医生与患者相处的时间更长,更有可能遵守指导原则,提供更多的后续护理,在开药时也更谨慎。他们也更有可能解决心理健康问题,并与患者建立合作伙伴关系。
反过来,女医生的病人比男医生的病人住院和急诊次数少;这种差异在有复杂医疗问题的患者中更为明显。女医生的病人更有可能接受最新的预防性筛查,如乳房x光检查,并对她们的护理更满意。
问题是,我们的医疗体系并没有随着女医生的工作方式而改变,其后果已经开始显现。
性别收入差距
在加拿大,大多数的医生都是根据政府的服务收费计划来收费的,该计划详细列出了医生提供的每项服务。这意味着在最短时间内看更多病人的医生比看更少病人的医生挣得多,每次看病人的时间也更长。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无论女性医生提供的医疗质量如何,她们的收入都低于男性。
政府和医生之间的服务收费安排是在20世纪60年代引入医疗保险制度后实施的,当时大多数医生都是男性,他们的生活和职业轨迹与今天的女医生有很大不同。
性别收入差距只是医疗系统对女医生不利的一个方面。她们还必须以不同于男性同事的方式平衡事业与家庭之间的关系;她们不得不在没有正式产假政策或带薪假期的工作场所中与怀孕和生育作斗争。
女性医生比男性医生更可能有一个全职工作的配偶,而且她们承担更多的育儿和家务。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老男孩俱乐部式的工作文化,充斥着性别歧视、虐待和骚扰,如果没有女性在医疗领导层的代表,这种文化几乎没有改变的希望。
倦怠、抑郁和自杀
2018年,加拿大医学协会(Canadian Medical Association)公布了其全国医师健康调查(National Physician Health Survey)的结果,结果显示,与男同事相比,女医生感到倦怠的几率高出23%,患上抑郁症的几率高出32%,产生自杀念头的几率高出31%。
这些结果可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女医生更有可能重新考虑她们的职业道路。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最近在《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网络公开版(JAMA Network Open)上发表的一项研究显示,在完成住院医师培训的六年内,近75%的女医生报告说,她们要么减少了工作时间,要么考虑兼职。
在加拿大不缺医生。而是缺少对女医生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