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房中的那副秦太虚所作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让脂砚斋直呼“艳极,淫极”,在于这副对联写出闺房女儿娇弱不胜、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艳情之意。
这幅对联出于秦可卿房间并不奇怪,皆因这是她与贾蓉的婚房,自然布置的香艳旖旎,契合新婚夫妻情浓意浓的现实。
然而,就是这么一副“香艳”对联,要说是影射薛宝钗和林黛玉,你能相信?
我是君笺雅侃红楼,为您讲述《红楼梦》里的那些事儿
❂签约全网维权,抄袭剽窃搬运后果自负
首先,秦太虚的伏笔,落在“情天情海幻情深”、出身于太虚幻境的秦可卿身上。但这副对联的意义却与秦可卿无关。
对联虽分“上下”,实则是一副。这就不免让人想到太虚幻境金陵十二钗判词中,别人都是各自一首,唯独林黛玉和薛宝钗二人共用一首的设定。
既然这副对联有可能隐喻“钗黛”,就要去看一看其上有没有“钗黛”的线索。
其次,这副对联是被贾宝玉看见而记录,就要从贾宝玉的角度去侧面理解这副对联,类似《终身误》一般。
“嫩寒锁梦因春冷”,说的是春寒料峭之际,冷意沁透陷入睡梦中的人,倍觉孤单可怜。
上句最要注意的是“锁梦”二字,出自唐代诗僧齐已的《城中示友人》诗:“重城不锁梦,夜自归山。 ”意思是重城不能阻其梦中归山。既代表离去之意的决绝,又代表了出家之心的坚定。这不就是日后贾宝玉出家而去,留下薛宝钗苦守余生的写照么?
“冷”字,带出寒意。书中薛宝钗吃的“冷香丸”就透着丝丝“冷”意。而薛家以“雪”相通,还是“冷”意。薛宝钗谋求金玉良姻,用刘姥姥的“雪下抽柴”故事影射,还是为了解决薛家面临的酷寒生死之“厄”。
而金玉良姻的结果却是以贾宝玉出家而去,薛宝钗独守空房的余生终结。“嫩寒锁梦因春冷”,当是借“锁梦”隐喻贾宝玉出家后,薛宝钗的孤寂人生!
第二十八回,贾宝玉在《悲愁喜乐》酒令中以“雨打梨花深闭门”为酒底,突出一个“离”字。这句词也是出自秦观的《鹧鸪天·枝上流莺和泪闻》,写得是女儿的深闺春怨,离情别恨。贾宝玉去后,被留下的薛宝钗,一如那“雨打梨花深闭门”满腔春怨的女子,何尝不是“嫩寒锁梦因春冷”那般孤寂。
第三十八回,薛宝钗在《忆菊》中写道:“空篱旧圃秋无迹,瘦月清霜梦有知。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更是与“嫩寒锁梦因春冷”契合,虽是秋意,也伤春情。
第三十九回,贾母和刘姥姥看见的薛宝钗“雪洞”一般的房间,更是贾宝玉离去后薛宝钗的余生写照。突出“冷”字,预示薛宝钗的孤独和寂寞。
所以,“嫩寒锁梦因春冷”,非但不是“艳极”,反而由“重城不锁梦,夜自归山”点出了宝钗令人心碎的孤寂余生。
“芳气笼人是酒香”,有版本作“芳气袭人是酒香”,不管是笼人还是袭人,都表达出花香一般沁人心脾,引得人迷醉之意。这句脂砚斋提到“已入梦境矣”,倒也契合情梦之意。
既然上联写宝钗,下联自然就是写林黛玉。何为“芳气笼人是酒香”?第十九回,贾宝玉靠近林黛玉后,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宝玉总未听见这些话,只闻得一股幽香,却是从黛玉袖中发出,闻之令人醉魂酥骨。宝玉一把便将黛玉的袖子拉住,要瞧笼着何物。黛玉笑道:“冬寒十月,谁带什么香呢。”
林黛玉身上这股香气让贾宝玉闻到后“醉魂酥骨”,岂不是“芳气笼人是酒香”?“芳气笼人”代指林黛玉,而“酒香”则代表贾宝玉对林黛玉的人和感情的迷醉、不能自拔,更是此生无悔!
“芳气笼人”确实与“花气袭人”的意思类似。而袭人姓花,又与林黛玉同为二月十二花朝节的生日,同为草木人。所以,她并不只是“袭为钗副”,而是与秦可卿“兼美”一样,互为钗黛“伏笔”。薛宝钗嫁给了贾宝玉,袭人却没有如愿,而是被外嫁给蒋玉菡,就是影射林黛玉外嫁之事。
群芳夜宴掣花签,林黛玉掣得芙蓉花签,“莫怨东风当自嗟”是出自欧阳修的《和王介甫明妃曲二首》,讲述昭君出塞故事。
薛宝琴作十首怀古诗之《黑水怀古》也借昭君墓,影射林黛玉客死异乡。
而林黛玉有“昭君出塞”之谶,就与贾探春远嫁海外为王妃重叠。巧的是贾探春给林黛玉取号潇湘妃子,恰是娥皇女英二女同嫁舜帝为王妃的典故。
据此可知“芳气笼人是酒香”,就是对第十九回林黛玉身上之香作关键,并以袭人外嫁为谶。既表明宝黛之情的深厚,也暗示了林黛玉最终离去,宝黛之情以悲剧收场。
正因林黛玉远嫁既“必死”,才有贾宝玉“你死了,我做和尚去”的誓言,最终导致薛宝钗先婚后弃,“嫩寒锁梦因春冷”的结局。
所以,了解了“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再看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判词和宝黛钗三人的《终身误》曲子,也就豁然开朗,明白其中诸多的伏笔了。
❂从原文找线索,还原最真实的《红楼梦》。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