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晚,奚美娟时隔三十一年,凭借电影《妈妈》再获金鸡奖最佳女主角。
这位科班出身的女演员,在剧场磨练数年后,首部电影《假女真情》就获得金鸡奖,之后长期活跃在舞台和荧幕上。
近年来这位常在小荧幕饰演母亲的女演员,这次却在电影中与吴彦姝搭档扮演一对母女。
和同样讲述阿尔兹海默症题材,并在2021年获得第34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外语片大奖的电影《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主要展现患者主观感受不同。
两位女演员用精湛的演技点出现实中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和家人相处的困境。
《妈妈!》的故事聚焦于中产阶级高知家庭的一对母女。
85岁的母亲蒋玉芝每天锻炼、身体康健、热爱烟酒像一个老小孩。
65岁未婚的女儿冯济真热心公益、做事细致,洁癖严重。
两人的生活幸福。女儿还在主持整编父亲的考古学手稿,希望能把父亲的心血出版成书。
但平淡的生活被打破。
女儿在某天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健忘,眼前还出现幻觉。她警觉的去医院检查,确定自己患上了目前医疗水平下无法完全治愈的疾病“阿尔兹海默症”。
她去学校图书馆查询相关资料,路过古桥的时候还能清楚的告知游客古桥“姊妹”的信息。但女儿清楚的知道这样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在古桥旁,她逐渐暴露出心底的不安。
随着镜头摇晃推进,奚美娟老师通过细小的手部动作和隐忍的面部表情,将女儿压抑的悲痛完整的表现出来。
女儿默默的开始为以后做好了安排:规划财务、安排住处……最终,她表面平静的告知母亲自己的情况,但当她说出“我也没有准备好”时抿紧的嘴唇和眼中的泪光还是让观众感受到她的不安。
在知道女儿的病情后,母亲主动活跃气氛体验女儿的日常生活,开始重新挑起照顾女儿的担子。
她陪女儿去做义工,一起整理要出版文稿,去外面散步……母子俩参加“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聚会,只有她们是一起去的。这些日子女儿的心智越来越像孩子,母亲却愈发的稳重,这一切与之前天差地别。
但随着病情逐渐加重,除去身体上的不便,女儿原本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也翻涌而出。她不断的看到父亲的幻想。但当清醒过来,女儿开始厌弃自己,通过清洗织物来发泄情绪。
冯济真在梦里看到坐着船漂浮在湖面的自己,她从水面上捞起两页书稿,又随手放它而去。海面上沉沉浮浮的白色纸页如同她的记忆。
她忘记世俗的桎梏,忘记妈妈的身份,最终才对着母亲说出自己的心结,说出对母亲的关心和爱。女儿没有写完寄出的信成为母亲宽慰女儿的来信,只有墨渍的信纸连着两个人的心桥。
水是全片的主题,就像女儿说:“妈妈是海,我是一滴水,爸爸是一条不会游泳的鲸鱼。”
女儿的心结是投湖的父亲。
女儿发现自己不对劲是在水边。
母亲得知女儿的病是雨夜。
病情加重忘记母亲,也是一条河水将母女分割两岸。
最终患上帕金森确定自己无法照顾女儿余生的母亲穿着最爱的那件旗袍,和女儿一起走进了海里。
全片如水一样,通过非常日常的细节来表现母女之间的关系。单挑吃饭这一个情节,从女儿为母亲准备的早饭出错,到给女儿母亲准备饭菜,再到女儿吃饭需要母亲喂食,层层递进,就能看出病症对女儿的影响。
本片中对于阿尔兹海默症的描写是贴近现实的。“老年痴呆”不只是忘记和呆笨,病人的暴力和身体上的失序是之前影视作品中没有展现,但真实存在的。
在“小花”“鲜肉”当道的娱乐圈,这样一部国产影视作品中少有的将视角聚焦于中老年女性的作品的主角获得金鸡奖这样高规格奖项的认可,是中老年女演员一次强有力的发声。也让社会能看到中老年女性的困境。
不论是片中独自住在养老院来来回回送巧克力的富裕老人,还是作为主角展现的代表中产阶级的母女,还是现实生活中更广大的贫困的妇女,在健康时或许还能平淡度日,一旦患病生活质量会急转直下。
奚美娟女士领奖时说:“我想我今年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我一定还会继续努力,为中国电影做出我微博的贡献。”
我想,像这样为拥有精湛演技,并不断突破自我的演员,才是我应该学习、拥护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