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的蝴蝶振着翅膀,流淌的溪水叮当作响,
眼中只剩下那纤纤背影,一个微笑,明眸白齿。
楼下有一间花店,门口用绿藤虚掩着,
一间小平房,摆满各种花草,却取名陶言婆语,
店长是一位二十岁的小姐姐,脸庞上总挂着一抹笑,
令人心里暖洋洋的。好像世间万物都如此美好,
我隔山岔五的就会跑去看看,不为看花草,
只为那些陶瓷瓶罐,一律陶瓷的,或活泼俏丽,
或古朴素淡或高贵典雅,颜色亮丽自不必多说,造型也是别具一格,少有重样。
从窗外望去,那些闪着细碎光泽的模样便嵌入眸中,
不自觉得露出一抹笑意心中徒增欢喜进屋,喝一口薄荷茶,
指间缠绕的尽是薄荷的清香,她正埋头在一丛花草之中,
几缕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姣好的面肤,静好的犹如那些陶罐瓷瓶,
窗前摆着一蓝瓶晶莹透亮,瓶口细长,瓶身却丰满犹如穿着大群摆的小姑娘在引胫起舞,
斜插着一枝梅,花苞缀满枝丫,路过的人也荡起一抹笑,
来看一眼,忍不住又回来再补一眼,而她也不吆喝,也不招呼,
她说,懂花的人自然懂,付之一笑,我的眸中也露出些欢笑,心底被辅上了一层柔色,
她带我去过一个无人打理的天地,蔷薇开得洁白细小,茎却多刺,溢着香,
想起古人写它“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活泼的波斯萌满地打滚,未经主人同意便征用了这片天地,天空明净,
明净成一片田野,在长满车前子和狗尾巴草旁却偶遇一朵玫瑰,
血红,如霞,极薄如凌绸,细细的枝茎仿佛无法承受内心的情感,无风战栗。
我回头望向她,眼神里带了几分探究,
她说,自己选择的路,就该自己走下去,那玫瑰也向我展露笑脸,
便忽然收回,像古时女子害怕见人,莲步轻移。
天边的色彩变得艳丽起来,如同挂满了油画,曼妙的叫夕阳都融化了,
她慰叹一声,转到我面前她的笑似一朵妖媚的玫瑰,
最终融入夕阳,驱散了雾气,如沐春风,心底揉了一片小欢喜。
这使我想起了那个寒冬的黄昏个,冬日的黄昏,
寒冷的北风在脸上似小刀般刮着,北风夹杂着尘埃直往人衣领中钻,
我不禁收紧了大衣。太阳像一枚剪圆了的锡纸嵌在灰云翻腾的空中,
路边还有不想回家的小朋友正与同伴堆雪人。放眼望去,一片灰沉。
拐进一条小巷,没有了都市的喧哗。我心中郁郁不乐。
可恶的灯光,影响了我在台上的发挥!我本可以拿一等奖的!
这件事在我心中如阴云挥之不去。我心想,可饥饿又开始攻击我。
我眼前好像有一桌丰盛的晚餐,而转眼又化为泡影。
我又冷又饿,也好似那卖火柴的小女孩。
抬眼,一束金光钻入我的眼球,我像在沙漠中看见绿洲般,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这是一家蛋糕店,灯火通明,与这昏沉的小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店内一位中年男子西装打领,在不停地张望什么。
精致的一元小蛋糕是孩子们的最爱,我禁不住诱惑,买了一个。
正当我往外走准备大口享受之时,一个男孩映入我的眼帘,
我不禁有些伤感:男孩瘦弱不堪,真担心一阵风吹来他就会应声倒下。
身上的衣物像垃圾般堆在他身上,鞋已经开胶,用麻绳胡乱地绕在脚上。
一双大眼睛却因饥饿炯炯有神,但当他把手伸进口袋中,
那大眼就像断电的灯一般熄灭了——他没有钱。
我向外走去,男孩却向店里去。谁知走了没几步,
就听见店老板的大声呵叫:“小孩——你偷东西!
”似那“一行白鹤上青天”,树上的雀鸟长啸着飞向天空。
回头一看:老板双手死死抓住男孩的衣领,头上的火苗若隐若现。
男孩这边脸色苍白,老板十分愤怒,从男孩衣领中扯出一个东西—元钱的小蛋糕!
老板伸拳就要打,在这节骨眼上,柜台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老板,他已经付过钱了!”
在柜台的一角,一枚一元硬币在冬日阳光下闪闪发亮!
老板松手了,我清楚地看到,那硬币是小姐姐偷偷放上去的。
我以一种疑惑、惊喜的眼光看她时,回头笑了笑!
那微笑像我家楼下花店的蔷薇花一样洁白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