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女孩撑死在旅馆里,被作恶多端的男人发现了尸体,而他不图财也不图色
如果做一场直播,那这一场杀戮可以吸引多少粉丝?收获多少流量?
这是一个名叫孙茗的女生死之前,唯一想到的东西。
而我,是杀害她凶手。
1.
我叫张佳倩,21岁,是一个肥胖的女孩,身高158cm,体重却有75kg。
我吃许多垃圾食物,也吃许多的药。这是导致我难以控制体重的原因,所以我的父亲尤其厌恶我。
但是我认为他对我的厌恶十分单纯,是单纯的从我出生起就报有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我妈生了我以后子宫摘除再也生不了的原因,他觉得倒霉晦气。
嗯,倒霉的是他,晦气的是我。
因为胖,所以我格外怕热。
虽然现在是12月,我却没有什么冷感,也许是脂肪囤积的够多吧。
回想起来,即使是在夏天,我也是不被允许开家里的空调的。
老旧的屋子仅有的一台寿命快到头的安装在父母的房间里。平时我不进他们的房间,不会用它。
现在,父母上午才动身回了老家,这下家里仅剩我一人。
家里空荡荡静悄悄的,换做平时,我绝对不敢这么做。
可是今天我大了一次胆子,走到父母的房间拿起遥控器按下启动的按钮。
制冷的机械声响起,接着呼呼的,凉风扑面。
冬日的空调风席卷周身,我却觉得倍感舒服。那是内心上的满足。
享受着这样的舒适,我心里想着两件事。
一是如果有下辈子,我要买许多的空调享福。
二是自杀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功完成。
到那时,降温这事就会直接的体现在我不再有血液流动的身体上,而我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有我的计划,我不打算在家里死去。
我的自杀地点选在离家只有几个街区的一个便宜的旅馆房间里。
收拾好必备的行李后下楼,我戴着口罩和帽子穿行街巷。
虽然是老旧城区,电子眼铺设不全,但是为防遇到熟人,前期我做了规划,专捡僻静隐秘的地段走。
入住很顺利,办了一个星期的入住登记,拿着房卡我就上了楼。
躺倒在床上的时候,我再次回忆了一遍所有计划的细节。
三天后,就等罗刚找上门来时,我就可以死了。
没错,我的自杀,没那么简单。
2.
我是白洁,这是我这个月第……不知道几次的出警。
案发现场就在眼前。
肥胖的女孩表情扭曲地躺倒在凌乱的床铺上,死在离家只有几个街区的一处旅馆房间里。
有点奇怪,又谈不上哪里不对劲。
我和搭档梁奇对视一眼,接着突然不受控地干呕了起来。
这让梁奇直翻白眼:“搞得跟我丑到你似的。”
“能不能不贫?”
我缓了缓难受的劲,看了眼堆积在房间一角的多个餐盒,还有床边散落一地的炸鸡块,开始为自己最近按着减肥计划努力瘦身的举动感到担忧。
梁奇撇撇嘴往外走,边走边说:“节食要有度啊同志,这要是看到食物条件反射想吐影响办案,我就报告给老顾,让他管管你!”
共事多年,我知道梁奇是在拐着弯关心自己,心里还是很为这份闷骚的同事情感动的。
话又说回来,我也想在这个寒意逼人的季节里囤脂肪保暖啊,可谁让好友下个月结婚,作为伴娘团的一员不得好好管理下身材嘛。
只是没想到,节食副作用不小,看来还是要适可而止。
不过再喜欢吃东西,会把自己活活吃到撑死吗?
隔天收到尸检报告后,我感到不能理解,思考了很久,这才想到了暴食症这个词。
梁奇刚好把午餐外卖提了进来,坐下后顺手递一份给我,开始说正事。
“死者张佳倩,21岁,独生女。”
她于五天前(12月10日)入住嘉来旅馆604号房,昨天(12月14日)上午10:45分,清洁人员路过时看到房门虚掩,敲门无人应答才进入房内,发现死者后,立刻到前台说明情况报了警。
据了解,张佳倩从入住后就没离开过旅馆,一直订的外卖,次数频繁,有时一天就有五次外卖送上门,说实话饭量有点惊人。
“死亡时间在9:30到10:30之间。”
梁奇说完埋头开吃,而我听完这些,瞬间就对眼前的卤肉饭失去了兴趣。甚至反胃。
我问:“确定是暴食致死的吗?”
梁奇挑眉,复述了一遍尸检报告的内容:“短时间内进食过多导致急性胃扩张,胃壁压力过大继而破裂,食物和胃液进入腹腔引起感染,最终造成死亡。”
我点点头,用筷子扒拉着米饭,始终没有吃进嘴里。
梁奇佯装严肃:“你看了就忘,不长记性是要批评的。”
我又问:“从张佳倩叫外卖的情况来看,感觉是个食量挺大的女孩,但吃到撑破胃壁……不难受吗?为什么不停止进食?是不是可以认为她不受控?或者是有意让自己撑死的?你觉得我这么想会不会很奇怪?对了,联系她家人了吗?”
梁奇常规操作地解决午餐,一边收拾一边说:“联系了,夫妻俩这会儿在外地探亲,接到消息后正赶回来呢。我也觉得奇怪,你说张佳倩为什么选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住进了旅馆?”
我又陷入了沉思。
在确定了张佳倩死因的情况下,案件似乎还存在不可忽视的疑点。
特别是她身上存在的几处瘀痕,分别分布于左手臂外侧、后背、还有脖间一圈淡红色的勒痕……前两处是旧伤,后者脖子那里却是新痕。
看梁奇提着垃圾走远了,我提高音量:“这案子不能轻易下结论说是意外致死,就算是撑死的,也不排除……”
折返回来的梁奇接了我的话,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不排除有被逼迫进食导致死亡的可能。这不,吃个饭的功夫,我就收到了消息,说是604号房外的走廊监控拍到了点东西。”
说着,一包薯片被丢到我的手里。
午饭没吃,我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梁奇,你真的好烦。”
“白洁,我就乐意看你被诱惑击倒的狼狈样!”
3.
临近年底,局里因接报盗窃案出警的次数大幅增加。
在人手不足、警力分散的情况下,还收到了老顾让尽快破案的要求,所以我和梁奇只能暂时分开行动。
张佳倩的妈妈刘丽伤心过度,身体状况不大好,所以由我去她的家里约谈。
张佳倩的爸爸张荣茂不热情,甚至很抵触,一直闷声抽着烟。而刘丽一副把眼泪都流干的憔悴模样。
我只能宽慰几句,进入正题:“能说一下你们这次出行的情况吗?”
张荣茂捻灭了烟头,语气生硬地说:“这是一个月前就打算好的事,想着在年前全家回老家一趟探亲。但是出发前,她突然说身体不舒服,自己去看了医生,说是你们女人的那个……”
刘丽接过话来,苦着嗓子说:“说是经期不调,容易头晕冒冷汗,想在家休息就不和我们回老家了,老家的环境或多或少让人不适应吧……”
说到这,刘丽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又安静了下去。
我接着问:“那离开家的这段时间,你们有联系吗?张佳倩平时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眼看张荣茂没有回话的意思,我只能看向了刘丽,补充道:“知道的越详细,对破案更加有帮助。”
“就是自杀的,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她性格扭曲,早就想这么做了!”张荣茂的情绪“噌”的一下起来,说完就起身钻进了房内。
刘丽慌了,连忙朝白芸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女儿没了,他心情不好……我有联系过倩倩的,就是说些让她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的话,她表现的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从小她就是个敏感内向的孩子,她爸对她比较严格,所以她黏我多些,就是这几年……反正三年前高考考不好后就没读书了,找了份餐馆服务员的工作,慢慢的和我的话也少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并不了解她,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是我们对她的关心还不够,不然……不然怎么会趁着我们不在家就走了这条路,还不是在家里,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刘丽一双干瘦枯黄的手捂住了毫无血色的脸,一头匆匆盘好的头发不服帖的散落下来,尽显疲态。
我置身于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中过,却始终无法习惯麻木地去看待这样的悲伤。
“哭什么哭!哭能把人哭回来吗?”
张荣茂换了衣服,从房间走出来时表情依旧不快,“除了工作哪里也不愿去,每天就只会吃吃吃,把自己吃成那样!以后谁会要这样的丑姑娘,现在还搞出这样丢人的事,街坊邻里怎么看我们?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说完,拎上钥匙,张荣茂就往门口走。
“你去哪……”刘丽不敢阻拦,声音裹在喉间。
“不找罗刚!啰嗦死了!”
随着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刘丽哭的更厉害了。
女儿的离世和丈夫的怨怼都成了击垮这个女人的利器,让本来就难以喘息的人生更加沉重。
浏览了一遍记录好的内容,我不打算继续打扰这个刚刚痛失女儿的女人。
可就在起身的瞬间,我突然瞥到一个被摆放在客厅角落的电子体重计。
想到张荣茂和刘丽削瘦的身材,问:“这个体重计是你们三人共用的吗?”
刘丽抬起头来,看向这个不知不觉蒙上灰尘的物品,嘴角颤颤地说:“那是倩倩几个月前,好像是七八月的时候买的吧,兴冲冲地说是要减肥……我猜她是遇到喜欢的人了,可是问了也没说,而且买回来后也没用过多少次……”
想要减肥瘦身,渴望美好的身材,从惶惶度日的泥塘里挣扎出来,想变成更好的人。
对于张佳倩来说,这些简单的期望都变成了泡沫,随着她的死亡烟消云散了。
简短的一次见面,就能知道张佳倩活在一个让她不开心的家庭里,即使对着刘丽也不敢有所诉说,而满眼厌弃的张荣茂在女儿死后仍把不喜欢表现得不加隐藏。
我离开了张佳倩的家,走在路上终于得以喘息。
突然,手机响起,接通后传来梁奇聒噪的声音。
“我把监控看了三四遍了,就差等你回来了,小白同志,咱们要问询的人看样子要增加了。”
4.
旅馆604号房,12月14日上午9:28分。
张佳倩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她披散着长发、穿着睡裙开了房门,从外卖员的手中接过袋子。
臃肿的身形让脚步略显笨拙,接着,她突然扭头向监控的方向看了几秒,便重新进入房内。
不出意外,那份外卖就是案发现场散落一地的炸鸡块。
在那之后,走廊里走动的人不多。
画面快进到到9:55分。一个头戴灰色棒球帽、身穿黑色夹克牛仔长裤,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了604室门外。
他一边看着手机一边伸手敲了敲门,在发现门是虚掩着时,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不过他仍旧没有犹疑地进入了房间。
梁奇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问我:“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不耐烦:“别费劲,赶紧说。”
梁奇这才怕被揍的,将最关键的画面播放了出来。
“看,10:20分的时候,罗刚突然仓皇跑出,举止慌张,随后离开了旅馆。房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他这样慌乱的行为。然后,就是10:45分的时候,清洁人员发现异样,推门发现了尸体。”
“所以,监控里这个男人出现的时间点和张佳倩的死亡时间有所重合。”我转着笔,脑子里闪过某个东西,“你说这男的叫什么?”
“罗刚。入住或者来访,前台都有登记名字,已经查到住处了,正派人过去请来配合调查。你说用真名,是不是代表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干什么坏事呢?张佳倩的死看样子不在预期,不然也不至于留了姓名最后却狼狈逃走。”
“罗刚……”
好家伙。
我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名字感到莫名的熟悉了。
“张荣茂离开家的时候提到过一个人,名字就叫罗刚。”
这绝对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