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有铁原,东有华川。”这是志愿军老人经常念叨的一句话。今年的国庆节,电影《志愿军:存亡之战》的上映,真实再现了铁原阻击战的惨烈与悲壮。其实,与铁原阻击战同时期进行的华川阻击战,不管是从壮烈程度还是战略意义来说,都不输于前者。但是相较于铁原阻击战显赫的名声,知道华川阻击战的人要少很多很多。那么,华川阻击战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美军使用了志愿军穿插分割的战术,为什么最后还是失败了?
1951年,抗美援朝第5次战役第二阶段已经打响,彭老总一招声东击西,让刚刚接替麦克阿瑟的李奇微上了当。当然,李奇微和他的得力干将范佛里特并不是草包,我军在东线大败南朝鲜伪军之时,李奇微试图趁我军西线兵力空虚,命令部队在西线展开反击。
但是,对于李奇微的作战计划,范弗里特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他认为,东线志愿军虽然取得了大胜,但是其后勤补给却已经到达了极限,急需休整恢复战斗力,这才是志愿军真正薄弱的地方。如果能够突然反攻,不仅能遏制志愿军的攻势,而且会有极大的机会推进到志愿军背后,取得分割包围志愿军主力兵团的巨大胜利。
为此,李奇微采纳了范弗里特的建议。
5月20日,美军在范弗里特的指挥下,开始迅速向东线急进。同时,西线美军第1军、第9军也开始对我军发起反攻。23日,东线美军开始发起进攻,他们凭借高机动的装甲部队,在志愿军各部之间的空隙穿插分割,企图将志愿军分割包围在撤退途中。
范弗里特这一招穿插分割战术,可以说学到了我军的精髓,并且配以高机动的装甲部队,其所能发挥出来的效果更为强劲。
美军开始行动后,范弗里特命令美军第9军向连接志愿军东西线的春川和华川发起进攻。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切断我军东西线之间的联系,然后再对两线我军分割包围。
美军的行动把志愿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志愿军手中的物资补给已经到了极限,一时间志愿军所面临的局面非常被动。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负责中线防御的志愿军60军180师因为种种原因,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局面,损失巨大,最终被美军突破防线。中路穿插分割的美军第9军长驱直入,占领了华川。华川是志愿军第9兵团撤退的必经之路。此种局面对于撤退中的第9兵团以及朝鲜人民军极为不利。如果我军不能突破敌军封锁,那么我军就有可能被团团围住,恐怕180师的情况还要再次上演。
当时,58师师长黄朝天正带领着部队通过华川向后方转移,当其到达华川之时,周围密集的美军炮火声立刻引起了他的警惕。经过侦察,发现华川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美军和南朝鲜军,这一情况让他顿感情况不妙。他知道,如果带领队伍通过华川,自然可以安全撤回后方,但是后面的伤员、医院等行动缓慢的队伍可就危险了。如果美军占领了华川,后续部队将会全部被截住,那么我军在东线取得的一切战果也将化为乌有。
想到这里,黄朝天毅然决定,部队停止后撤,立即占领阵地,停下来阻击美军,给后续部队撑住撤退的道路。但是,挡住敌军谈何容易,当时58师并没得到阻击敌军的命令,这样一来,就更谈不上炮火支援,有力协助粮弹补充呢。当时敌军拥有坦克200余辆,大口径火炮500多门,还不包括绝对优势的空中力量,而且就连兵力也是我军的4倍之多。即使这样,依然没有动摇58师阻击敌军的决心。
5月27日,这是非常关键的一天。紧急赶来的20军副军长廖正国交代部队,部队配置要前轻后重,主力要配备在各高地两侧,要不断实施反冲击,以攻代防,以防代守,白天坚守,晚上反击。
也就是说,拼了这条命,也要把美军给拦住。
在27日这一天的战斗中,58师不仅顶住了敌军的初步的攻势,还反击华川得手,为后续部队打开了撤退通路,更救出兄弟部队伤员300余人,稳住了阵脚。
经过这一天的激战,范弗里特想要出其不意地切断我军退路的设想宣告失败。得知前线被我军挡住,范弗里特大为恼火,他立即命令美军第9军以及南朝鲜伪军第6师团,集中力量向华川地区发起全面猛攻。
从此刻起,58师的战斗来到了最残酷的阶段,其惨烈程度完全不亚于长津湖战役。仅仅一天的恶战,58师一线部队就蒙受了巨大损伤。为阻止敌军,58师部队充分发扬孤胆作战精神,哪怕占着一个班、一个组、一个人,仍然坚守阵地,誓死不退。比如在401高地上的173团5连,抗击美军坦克的火箭筒般打光火箭弹后,他们抄起刺刀与美军展开肉搏,战斗到最后几乎全部牺牲。重机枪、轻机枪打坏了,他们就和敌人拼刺刀。像这样悲壮的战斗,在我军的各个阵地上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从27日战至30日,美军第24军在401高地前寸步未进。29日,激烈的战斗仍在继续,58师172团与174团协同向敌军发起反击,接连收复数个阵地。把敌军打得节节后退,抢救出兄弟部队大量伤员,募资并掩护兵站医院转移。
5月30日晚上,我军后续部队已经全部顺利通过美军封锁区,58师胜利完成第一阶段任务,但是他们依然不能撤退。
随着我军顺利通过封锁,范索里特的穿插分割志愿军的企图彻底破碎。然后,美国关于抗美援朝战争的战事中记录了这样一句苦涩的话,他们写道:华川之战,美军丧失了唯一一次可能赢得战争的机会。
但是战斗到此,范弗里特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迅速改变了作战部署。他计划利用美军的机动优势,以精锐部队陆战1师从海陆穿插,在人民军侧后的甘城登陆,与美军第9军东西对进,配合正面的美军第10军,形成一个严密的四面包围,在华川水库东北地区再次布下陷阱,彻底摧毁志愿军第9兵团和人民军。
这是在朝鲜战场上第一次出现陆海空一体化联合作战的方案,一旦成功,仁川登陆也将黯然失色。但是,当这一作战计划报给李奇微时,却被他一口否决,取而代之的是全线齐头并进,尾追志愿军转移部队的传统美军作战模式。前面我们说了,我军顺利通过华川后,58师依然不能后撤,因为敌军的机动性要比我军强得多,如果敌军凭借机动性对我军发起穷追猛打,重新追上我军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想要彻底摆脱敌军,58师依然要继续阻击敌军,为后撤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
然而,连日苦战之后,58师除了自身巨大的伤亡外,还面临着一个亟待解决的新问题,那就是部队已经断粮了。而且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这几天的血战,战士们正是饿着肚子,凭借其强大的意志力在阵地上与敌人拼杀。
然而,就在58师陷入断粮的绝境时,范弗里特再一次改变了打法,他们采取迂回包抄的办法,企图将58师部队拦腰截断,分割包围。
面对敌军新战法,黄朝天命令部队故意后撤,不断诱敌深入,让敌军钻入我军口袋阵内,来一个瓮中捉鳖。只可惜,由于我军对地形不熟,让敌军提前发现了我军意图,停止了追击,导致计划未能实现。6月6日,我军再次发起反击,著名的172团3连、杨根思连反击425高地得手,一个连全歼美军一个连,打掉了美军的嚣张气焰,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战至8日,整整13天的阻击,58师硬是在缺少弹药和粮食的情况下,阻挡住了敌军的前进脚步。当天,58师也终于迎来了接替他们的60师。
至此,58师圆满完成阻击任务。整个华川阻击战,20军58师以伤亡2795人的代价,粉碎了敌军分割包围我军的企图。西有铁原,东有华川,是志愿军老人经常念叨的一句话。
但是相较于铁原阻击战显赫的名声,知道华川阻击战的人要少很多很多。此战中,范夫里特虽然学习了志愿军穿插分割的战术要领,但是他们的队伍和士兵却做不到志愿军拼死一搏的战斗精神。当美军被志愿军分割包围时,都在忙于逃命,至于友邻,并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问题。而这正是志愿军能够战胜他们的重要原因。从武器装备上,志愿军或许逊色许多,但是比拼牺牲精神,比拼战斗意志,志愿军要强于美军数个等量级。
58师是来自粟总的华中第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