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年少相识,他一直保护我却从不敢说爱我,后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簪花说书 2024-03-26 16:01:00

陆西嫣:如果,生命有如果,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开世俗,哪怕不是相交的平行线,只要在那个时空里能穿插而过,也许,就没有需要后悔的余地。

王子明:说到底,还是不够勇敢,我以为有的是时间一直爱你,所以没有轰轰烈烈的告诉其他人,一次次想牵起你的手,但最后生命不允许,所以,我糟蹋自己,只为你能忘记。余下的人生,不用想起我曾懦弱的爱你。

接到王子明的电话,我刚下夜班,在租房刷牙准备睡觉,手忙脚乱的接通时,指尖上的水都没甩干,只能在睡衣上快速蹭几下。

“喂?”

“你好,请问你是王子明的……”

靠!甜美女优?“不是吧,他又开了房没钱给?”我嘴里的牙膏泡沫乱飞:“美女,你看那家伙身上什么值钱直接掳了去,甭客气啊!实在不行,割个肾也可以,反正他荷尔蒙过剩。”

对方好像半天才拎清我的话,电台小姐般的回应:“不好意思,这里是人民医院,你是王子明先生的朋友吗?”

“医院?”

显然电话那边忍耐力好,声音透着职业的特性:“对不起,王子明先生出了车祸,现在在手术室,我是医院护士,进手术室前他让我打给你,麻烦你来医院一趟,押金没交够。”

“不是,美女,不好意思,我没弄明白,王子明先生怎么了?情况严重吗?”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人民医院夜间急诊一楼,最好快点过来缴费,病人在等着。”

“啪!”护士妹妹挂了电话。

我才下夜班的脑壳依旧混沌,倒还是理清了几个关键字,王子明,人民医院,急诊。

卫生间镜子里映出的脸苍白无光,眼珠半天才转动:车祸?丫还真不把命当回事,咋疯狂咋来,是要给人生最后留下点精彩?“混蛋。”我兀自骂了一声。

凌晨四点的街头,寒风簌簌,等了半小时才叫上滴滴,加价花了五十八,一晚上的加班费没了。我强忍着困意,用力打开车窗,冷风吹进来,一片扭曲皱褶的纸巾差点被风送到脸上,路边的环卫工人挥舞着大竹扫把,街头听见“唰唰”的回响。

深夜还能人来人往的,除了医院门口,估摸着也难找出第二个地方。急诊大楼里,有个保安靠着柱子打旽,我上前推了一把,让他险些没站稳:“大哥,急诊手术室在哪?”

保安大哥摸了下嘴,瓮声瓮气的回答:“进去往后面走,拐过那门就到了。”

我路感很差,胡乱转了好几圈,才看到了抢救室的大门,上面的红灯没闪也没亮,咋回事?不会是没得救了吧?

正揣测着,门开了,有个护士妹妹走出来,看了我两眼:“你是王子明的家属?”

急诊室里面一阵娇笑,伴着王子明的声音传出来:“哎呀,美女加个微信呗。”那家伙分明还在泡妞!“不是。”我转身要走。

王子明为了泡妞让我买单的事,一个月总有好几回,上次是K歌房里开了瓶拉菲,结账时,他脱得只剩裤衩,我刷干身上所有银行卡,才将他领出来。这次才过半个月,才发的工资还没捂热。

“你,是他朋友吧?”

“刚才你给我打电话?”

护士妹妹有些意味的看了看我,递了张单子:“先去缴费吧,医生刚检查过,情况还好。”

“哦,美女,他是怎么受的伤?”

“车祸,头部和腿部破了点皮,死不了,不过你这朋友够奇葩啊,都那样了,还在撩我同事。”

“呵呵,他就那么贱。”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再做荒唐的事,转眼又玩了刺激。“美女,你打针下手重点,别客气。对了,王子明有没有说怎么发生的车祸?”

护士妹妹笑起来真好看:“带美女飙车,这种事十有八九是开车的时候想干别的,年轻人,寻刺激呗,结果过了头,还好命大。”她在夹子上翻了翻,又递给我一张单子:“这是跟他一起被送来那个女生的,腿有点擦伤,钱不多,但人已经跑了,要不你一起交了吧?”

啥?不是说人家姑娘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还没到生死的地步,就先撒腿跑了?护士妹妹见我没接,又想收回去:“要不还是让你朋友自己处理吧?”

缴费单在美女手上被风轻轻吹着,我想起上一次的白衣天使可没她这么漂亮温柔,心里涌起一阵疼痛,那又如何呢?还是改变不了事实,想必这个美女也不知道,还在疯狂撩妹的王子明,人生会随时画上休止符。

“算了,给我。”我裹了下身上的衣服,往缴费处走去。

“西西,西西!”吴江从大门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老吴?你来干什么?丢下嫂子不怕凉被窝?”

吴江看了下我缴费的单子,脸上阴晴不定:“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你来干嘛?”

“干嘛?那王八蛋借了我的车去泡妞,结果撞上马路牙子,他刚给我打电话了!”

我倒吸了口气,这车是嫂子的陪嫁啊!要嫂子知道了,不得扒了老吴的皮!?

我俩到急救室的时候,王子明正和另一个护士妹妹乐呵,瞧那架势,要是腿能动,就该牵着妹子的手去风花雪月了。

看见我和吴江,他立马躺下“哎呦哎呦”的呻吟,金鹰奖的得主都没他会演。

我上去就是一拳,王子明疼的“嗷嗷”直叫:“西西,你个女人下这么重的手干嘛?小心没男人要!”

“你丫就是欠揍!泡妞就泡妞,借老吴的车干嘛?人家的婚车啊!差点给报废了,你丫怎么当人家兄弟的啊?”

王子明讪讪的笑:“这个,我也不想啊,嗨,你别说,老吴,你的别克比我那辆破大众强多了,开起来底盘超稳,一百二十码一点都不带飘。”

吴江的额头除了刚才着急跑来的密汗,还有根青筋凸起。

我内心一阵翻涌:“王子明,你他妈是不是要把身边这最后几个朋友都赶尽杀绝啊!?你是身体有病,不是脑子有病!”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他歪了下头,重新缩回床上,吴江的怒气像秋后的雨,快速消散,却也剩下丝丝凉意:“那啥,人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车子开回去自己修,你先休息,改天再来看你。”王子明鼻子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吴江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离开。

护士妹妹过来打针,我去外面找厕所,吴江的电话响了过来:“西西,王子明就那样了,你以后少管点,一个女孩子,没名没份的,图什么。”

“老吴,你车怎么样?”

“去他大爷,估计得叫拖车。”

“修车费我出。”

“陆西嫣,你脑子也有病?!他的事,你那么尽心管着干嘛?你欠他的?这车我自己会修,你最好匀下你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一人财两空的事!”我揉了揉鼻子,轻声说道:“老吴,他现在就剩我和你俩个朋友了,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们是一条巷子里出来的,比起别人,总要多些情意。”

吴江半天没作声,我以为他挂了电话时,才飘来一句:“我已经结婚了。”

“没事,我知道,以后他的事尽量不让嫂子生气,所以修车费我出。”

“再说吧,唉。”吴江挂了电话,我站在窗前出神,耳朵 “嗡嗡”响个不停,天已大亮,这又是新的开始。

楼下人来车往,芸芸众生里闪过的面孔,陌生又熟悉,想想,我跟王子明用的上冤家这两个字。老吴说,我不欠他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欠不欠,我跟他,大概是上辈子的纠缠,遗留到了这辈子。

我妈在我六岁时跟我爸离的婚,非常干净绝裂,直接领了另一个男人到家里和我爸谈,没有给我爸半分缓解的时间,和回旋的余地,半小时后他们就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破旧的房子里没有好分的,我妈什么也没要,包括我。

那时候的巷子,狭小潮湿,抬头只能从晾满裤头和臭袜子的电线堆里,看到一丝暗沉的天,偶尔会有鸽子飞过,穿过缝隙拉下一泡屎,如果不巧,很有可能掉在你的后颈窝里。

巷子很长,巷尾是个不大不小的医院,巷头是个学校,以至于我在读高中前,几乎很少走出这条巷子。这里是一个天,而我就是这片天地里的笑话,巷子里的人说了六年的笑话,陆家的男人窝囊,老婆给戴绿帽在一条巷子里,戴了很多年,也不知道那么窝囊的男人,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八成也是替别人抚养的种。

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在我放学走过巷子时,会跟在后面叫“猪嫖的”(方言,杂种的意思。)。我从来不哭,低着头,不看任何人,快步回家,关上窗户,隔绝那些污杂的声音。

七月中考完,我换上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连衣裙的上面有只蓝色的蝴蝶,是小姑去年买的生日礼物,今年的个头又窜了点,穿着有点紧。

我在巷子里慢慢前行,像只老鼠一样躲避着行人,终于在一栋六层高的旧楼前停下,爬上昏暗的楼梯,轻轻的敲开402室的门:“您好,我找张桂芬。”

门内站着一个光膀子的男人,油光滑腻,肥肉横飞,我实在不能把他和六年前的样子联想起来。

“你是谁?”男人眯着眼问。

“我,我叫陆西嫣,我找张桂芬有点事。”

“陆西嫣?哦,我知道,你是她闺女,来来,进来坐,你妈还没下班,等会就回来了。”

男人拉着我的胳膊往里拖,我心里有些抗拒,但脚却跟了进去:“我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我考完试了,我,我想......”

“我知道我知道,来,坐,口渴不?叔叔给你拿汽水?”

房间的闷热和男人脸上的笑,让人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叔叔,我还是去楼下等我妈吧。”

“不用,你妈很快就回来了,真的,来,坐会,喝汽水,别客气,叔叔人很好。”男人的手突然伸向我的胸口,我惊恐的发出一声尖叫:“你干什么!”

魔鬼撕破脸,露出恶心的面目:“小姑娘,叔叔也疼你,保证比你妈还疼,嘿嘿。”

酷热的夏季,房间里充满了让人窒息到呕吐的气味,我慌张的冲向门口,结果被扑倒在地,男人撕扯那件连衣裙,我忘了反抗,只是用劲的扯住粉红色的内裤,像小鸡一样护着自己,他猴急的剥落身上的裤衩,不小心被自己绊倒在地,又火急火燎的爬起来,重新扑向我,汗水混着眼泪,我拼力的做着最后挣扎。

我以为我要毁灭在这个肮脏的房间时,同样那天考完试的王子明回了家。

“滚!”男人被他推到,但又很快爬起,继续像发情的种猪一样冲过来,我蜷缩在墙角,看见那张极其厌恶的脸突然痛苦的抽搐,身后的王子明用烟灰缸敲破了他的头,血顺着油腻的头发流了下来,狰狞可怖。

男人爬起反手给了王子明一巴掌,这个跟他一般个头的男孩,转身从厨房拿出一把刀,两眼通红的怒喝:“滚!”也许是初生牛犊的威慑,男人怔了下捡起裤衩套上,骂骂咧咧的甩门而去。

放下刀,王子明窝进破旧脏污的沙发,语气里带着恨意:“你来干什么?!”

我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声音有些抽噎:“我,我找我妈,我来要学费,她,她答应了的,高中,中考完就给的。”

水泥地板渗出凉意,我用撕破的裙子裹住瑟瑟发抖的自己,王子明回房间拿了件白衬衣,轻轻的递过来,我有些惧怕的往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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