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坚持不懈,敢与天斗的愚公,为何到如今却成了反面教材?
前不久,知名现代诗人席慕蓉在一次公开演讲中,向台下的同学们提了这样一个问题:“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学过《愚公移山》这篇课文?”
在中国,愚公移山可以说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所以同学们都一齐点头回答说:“有。”
然而,正当大家以为席慕蓉是想借着《愚公移山》,讲述愚公精神和个人的新见解时,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所有人一头雾水。
“拜托一定要把这篇课文搬出去!”席慕蓉郑重地说:“如果这篇课文还在,我建议呢,现在大家就举行一个投票,把它从语文课本中拿掉。”
这是什么情况?要知道,《愚公移山》在我国民间已经流传了两千多年,而且早在1920年代,它就被选入了教材,怎么过了几十年,愚公就成了“毒瘤”了呢?
愚公成反面教材?席慕蓉原本是内蒙古察哈尔部人,1949年迁到香港居住,后来又迁往台湾。
她的作品多以爱情、乡愁和人生为主,写作手法百转千回,抒情灵动,曾创作了《七里香》、《一棵开花的树》等经典作品,其文章脍炙人口,文笔极美。
1966年,席慕蓉曾荣获比利时王国金牌奖、最佳优等奖第一奖;2002年,任内蒙古大学名誉教授;2013年时,获得“中华文化人物大奖”。
人们都说,现代人对爱情产生了怀疑,而席慕蓉的爱情观似乎正在给一批又一批年轻人重建信仰。
那么,这个以记录爱情,以歌颂人生为主旋律的作家,为何建议将战国时期的寓言《愚公移山》从课本中删除呢?
《愚公移山》这则寓言,出自于战国的《列子·汤问》,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话说从前,冀州南、黄河北有两座大山,太行和王屋,它们方圆七百里,高达八千丈。
在北边王屋山的对面,住着一个叫做愚公的老者,年龄快90岁了。他苦于大山崎岖阻塞,每次进出都得绕好大一圈,于是就召集全家人一齐商量说:“我们尽力将这座险峻大山挖平吧,这样就能让道路直通豫州之南,抵达汉水,行吗?”大家都答应了。
随后,全家男丁就带着工具,背着箕畚上山了。在山上,他们凿石头,挖泥土,然后将石土装入箕畚运下山,丢进渤海中,但由于路途遥远,一年都只能往返一两次。
看到这一幕,河曲的智叟就嘲笑愚公,说:“你简直太愚蠢了,就凭你这把年纪,怎么可能把山挖平呢?”愚公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你真是个老顽固,顽固到不可救药,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呀,我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子子孙孙没有穷尽,但大山却不会增加,还怕挖不平吗?”智叟无言以对。
到后来,天帝被愚公的事迹感动,于是就派大力神的两个儿子将大山搬走,一座放在朔方之东,一座放在雍州之南。
愚公移山,可以说是一个经典又耐人寻味的故事,它反映出了古代劳动人民斗天地的宏伟魄力,展现了劳动人民的信心和坚毅。
即便在两千多年后的现在,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同样适用于所有人,告诉我们想克服困难就必须坚持不懈。
在1924年的时候,愚公的故事又从代代人的口口相传,移到了课本中(《现代初中教科书国文》),从此,几乎每一代的中国学生,都认识了一个叫愚公的老头。
然而,席慕蓉却觉得愚公移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在她看来,愚公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改变地方生态,这是一种不尊重大自然,破坏环境的行为。
故事中的愚公,只是因为想打通一条路,就决定带着众人上山砍柴伐木,到最后,青山绿水也会变成一片死气沉沉的荒地。
倘若是从近现代的角度来分析,这种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自从工业革命以来,人类对自然资源的掠夺就变得越发疯狂,已经严重打破了人和自然之间的平衡,成千上万个物种也因此走向了灭绝。
出于对环境保护的考量,席慕蓉便得出了这个结论:《愚公移山》不能继续选入教材,愚公也不应该挑战自然,而是应当选择顺从自然。
针对这个结论,也有不少人提出了质疑,认为席慕蓉的这种说法太过于片面。
要知道,这篇文章的核心是在表达劳动人民的思想,而不是以移山这个行为为主旨,用局部行为来推论整体思想,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逻辑。同样的,劝愚公搬家的人,也是犯了这个错误。
当年,毛主席就曾多次提到愚公移山的故事,他认为,在革命道路上,就要像愚公那样永久奋斗;在抗日道路上,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日本帝国主义这座山挖掉,老子倒了,还有儿子,儿子倒了,还有孙子;在生活中,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
而这些道理,也正是愚公想告诉世人的。
更何况,这事还是发生在古代,那个时候都没有保护自然一说,我们又怎么能用现代人的思想去要求古人呢?
不过,这都不是最让人担忧的,最让人担心的问题是,像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个例了。
被糟蹋的经典近些年,层出不穷、无孔不入的教材问题着实让人忧心。
一方面,各式各样的“毒教材”在市面上广泛流通,甚至渗透进了教材当中,比如开日军战斗机的教材漫画人物,将岳飞形象刻画成日本浪人的插画,还有中国人火烧圆明园,美国人来救火的画本,诸如此类,早已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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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针对教材的一些批评意见同样也让人摸不清头脑,比如唐代诗人杜牧在《山行》中写下“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这本来描述的是一幅唯美的秋景图,说停下马车步入枫林深处,坐着欣赏一番令人陶醉的秋景,被霜染红的枫叶,比二月的鲜花都要红。
然而有些家长却以“坐爱”一词太污为由,建议将其从课本删除。这样一部千古佳作,却因人们的误解惹来非议,实在是难以理解。
又比如朱自清的《背影》,这篇文章讲述的是真挚且朴素的父爱。自1930年代开始,它就被选入语文教材,让几代人都记住了那几个朱红的橘子,和父亲蹒跚离去的背影。
但在2010年,北外中文系副教授丁启阵却建议将《背影》从教材中删除,他的理由是故事里的父亲横穿铁道,又爬上月台,这违反了交通规则。此外,在丁启阵的认知中,真实的朱自清父亲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还有像什么《水浒传》太暴力,《孔雀东南飞》涉及早恋,文天祥的《过零丁洋》尽显“愚忠”等等,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看到一大堆。
讽刺的是,像《爱迪生救母亲》这种有虚构嫌疑的外国小故事,却被列入了小学语文教材的精读课文,而且一直都没有人发现问题,若不是2017年一篇名为《还有多少假课文在侮辱孩子的智商?》的帖子在网络爆火,又有多少人会怀疑到爱迪生头上呢?
总之,愚公精神是一种美好的品德,值得每一代人学习,《愚公移山》选入教材也没有任何异议。而对于这些毒教材,还有莫须有的批判,我们更应该保持理性,高度警惕文化渗透,树立起我们自身的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