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影帝!导演跟拍瘾君子3年,最后发现自己被利用

冷眼观片 2024-11-02 14:50:01

今天要推荐的片子,是一部纪录片,叫《龙哥》,豆瓣评分高达8.9。

这部纪录片的英文名,叫做《Using》,既指“吸毒”,也有“利用”的意思。

纪录片的导演,叫周浩,是《南方周末》的记者。2004年的夏天,报纸上一则“烂尾楼吸毒者”的报道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强烈预感到,如果深挖,这将会是一个极大的社会爆点。于是,周浩孤身一人前往了报道里的烂尾楼。里面确实藏着一群贩毒的人。在这群人中,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看上去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体面。他就是本片的主人公,龙哥。

龙哥曾是吸毒者的老大,在圈内颇有声望。那时的龙哥刚刚出狱,靠着贩毒赚到了一笔快钱,总体日子还算光鲜。经过周浩的三顾茅庐,龙哥逐渐被他的真诚打动,便同意了他的跟踪拍摄。纪录片的开头,龙哥站在一座天桥下,从口袋里掏出25块钱,施舍给两个染上毒瘾并得艾滋病的将死之人,让他们最后再买一包货,临死之前再“爽”一次。给了钱后,龙哥又立马打电话给他们的家人,让他们赶来广州,见孩子最后一面。

烂尾楼拆除后,龙哥在江湖上突然没了踪影。再次联系周浩的时候,龙哥的衣着已是朴素。他跟周浩说,自己想要戒毒,让周浩全程拍摄他戒毒的过程。这样周浩既能完成他的片子,自己也能受到监督。

说这话的时候,龙哥身边还有一个身体虚弱的瘾君子正在打针。打完针,龙哥熟练地拿起一瓶水帮他清洗胳膊,因为不清洗的话,打完针很快就会被感染。龙哥还给了他两块钱去购买食物,对方连连道谢。

龙哥把周浩带到自己居住的10元旅店,上下铺的格局,一屋可以收容六到八人。这些人几乎全是社会闲散人员,有小偷、强盗、吸毒者,都是在阴暗面生活的人。其中,就有一个绰号叫“迷糊”的人,以偷养毒。有一次,交易被发现,“迷糊”直接将带包装的毒品吞了,但还是被抓进了局子。为了逃脱,“迷糊”又把桌上的打火机吞了,局子的人怕出事,就把他放了。

这个伎俩,几乎每一个进局子的常客都用过。

当年的法治还不太健全,很多人怕引火烧身,对于“迷糊”这样的小虾米,也只能是抓了又放。龙哥说自己有次被抓时,吞过7把牙刷。

“迷糊”还在镜头前展示了自己注射毒品的场景。只见他脱下裤子,把针头插进大腿根部的静脉。

“迷糊”也想戒毒,只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听龙哥说吃某种泻药,即使毒瘾犯了也不难受,“迷糊”也想尝试。他自言自语道,“今天肯定就打这两针”,路过的房客已经不信“迷糊”这种鬼话,让他不如去死。“迷糊”养了一条金鱼,每次开工前都不忘给它换水喂食,他觉得这是一条生命,自己收养它,就是对它有责任的,不能不管。可“迷糊”说这话时,难道没有意识到他最该负责的是他自己的生命,只有彻底远离毒品,一切才会变好。

需要戒毒的,还有龙哥的女朋友阿俊。

她和龙哥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胎死腹中;为了龙哥,她和家里人决裂;也是为了龙哥,她再三拒绝了中产阶级前男友的示好。可是才说要戒毒没多久,龙哥就开始躲着周浩的镜头。面对周浩的质问,龙哥极力狡辩。但同屋者告诉周浩,趁他不在,他们复吸的频率其实越来越高,有时打针能打一夜,打到浑身发抖,周浩只能无奈离去。当几天后他再来到小旅馆时,旅馆倒闭,龙哥也换了手机号,第二次与周浩断绝了联系。一个月后,龙哥又主动联系了周浩。

这一次,他把周浩带到新租的小旅馆,拿出一部相机要送给周浩。他毫不避讳这是从大商店偷来的,并说自己朋友花上千求购他都没卖,因为他想把相机作为礼物送给周浩。

周浩自然不会接下,龙哥不开心,认为周浩没把自己当朋友,便放下狠话,以后不再联系,两人不欢而散。

结果一个月后,龙哥又找到了周浩,和前两次不同,这一次是求救。原来龙哥两口子去偷东西被发现了,被打了一顿,送到派出所后还被嘲讽,说“没把你打死都算好的”。现在龙哥浑身就几十块钱,还要交房租,如果没人帮忙,他真的活不下去了。又说自己一个人睡大街其实无所谓,可是阿俊是个女孩子,不能委屈了她。

其实通过龙哥层层铺垫的话术可以听出,被打事小,房钱事大。而这次叫周浩来,也是因为房子明天到期。周浩这次不好拒绝,再三确认钱是交房租后,借给龙哥200块钱。随后周浩带点阴阳怪气问,下次找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周浩让他们回老家,可从未坚守过任何一条承诺的龙哥,对于这则信条却是死不悔改:“父亲不死,绝不回去”。龙哥是大连人,因为和父亲闹了矛盾,十几年前从家里跑出来谋生,便再也没有回过家。再次见到龙哥的时候,龙哥称自己在局子里吞了刀片,再不做手术就会没命。

听到周浩从很远的地方赶来,躺在床上的阿龙眼泪啪得就流了出来。

为了把刀片搞出来,龙哥嚼生韭菜,利用韭菜的粗纤维把刀片裹住,从而排泄出来。

聊着聊着天,龙哥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那天,龙哥和阿俊,又问周浩借500块钱,但具体要干什么,不要周浩过问。三人言语交锋、你来我往一番过后,周浩还是从钱包里掏出了仅有的200块。周浩说:“我的经验教训告诉我,我们斗智斗勇,我又斗不过你们,反正多带也是血本无归嘛。”

听到这里,夫妻俩忍不住笑了,因为他们猜到周浩不会带多。没过多久,周浩又与龙哥失去了联系。跟拍的2年多时间里,龙哥手机号码换了五六次,每次见面都换了新住处。龙哥看到曾经的小弟做大了,也想东山再起,他决心要做回那个受人尊敬的龙哥。

第二年,阿俊找到周浩,她说龙哥走了,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又去贩毒了。这一次,阿俊下定决心离开他。临走前,她告诉周浩,其实刀片事件根本就是杜撰,为了做戏做真,那天她亲眼看到,龙哥用针管抽自己的血,然后在嘴里存着。她也越来越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信的人。

周浩再次得到龙哥的消息,是一通来自监狱的电话。2006年4月,龙哥在云南被抓,警方收缴出海洛因680克。

2008年,纪录片《龙哥》获得国际纪录片双年展“亚洲奖”首奖,片子一经问世,便在业内引发巨大轰动。龙哥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周浩不止一次说,龙哥的演技能超越影帝。

他三句话两句假,真诚里面又带着虚伪,重情又薄情。面对镜头,他有略显刻意的伪装和狡猾。那些乐善好施的镜头,都是在他事先已知有镜头记录的情况下发生的。周浩和龙哥之间,也存在着互相利用的成分。周浩与龙哥结交,是为了了解自己陌生的人群,从而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而龙哥在后来的三年里不断地联系周浩,则是为了让周浩给自己提供经济上的帮助。

两个互相利用的男人,居然产生了不一样的情谊。周浩有时候也会可怜他,把他当成真的朋友;而龙哥也不想让周浩看不起自己,即使复吸,也要躲着周浩。

那么,龙哥后来怎样了呢?一审,龙哥以“运输毒品罪”被判死刑。

周浩在后来的采访里说,当时的政策是可以交一笔钱,大概10万块就可以免除死刑。龙哥在信里和周浩说了这件事,并说:“我们俩的交情大概还不至于你要出这份钱,你不救我,我也会很感谢你的。”龙哥在信中说得很委婉,但他仍对周浩抱有期待。这也让周浩很纠结,到底值不值得救这样一个人,他想把问题抛给观众。而龙哥大概是命不该绝。2007年,最高人民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并称将严格控制和慎用死刑。之后阿龙被改判死缓,至少会在狱中服刑14年……

根据周浩发布的最新动态,他说龙哥大概将于26、27年出狱。他们之间有个约定,龙哥出狱那天,周浩会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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