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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小强 撰写/墙角梅花
我叫小强,出生在农村,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是大哥和二哥把我捡回家的。
那年冬天,6岁的大哥和4岁的二哥在村口和小伙伴们玩耍。他们忽然听到远处的麦秸垛附近传来婴儿的哭声,那个哭声断断续续,就像小猫叫一样,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于是,几个孩子顺着哭声慢慢的走了过去,发现刚刚出生的我被放在一个竹篮里面,挥舞着小手,不停的哭着,在竹篮子的底部,垫了一些麦秸秆。
当年的竹篮子
因为天气太冷了,我的脸已经冻成了紫色,声音也很微弱。
别的几个孩子看到这些之后,他们一哄而散,都尖叫着跑开了,因为在那些年的农村,这种事情经常有的,如果没有人管这些被抛弃的婴儿,他们的下场往往很不好。
然而,大哥和二哥却没有走,他们弯下腰,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我。然后,大哥脱下了他的棉衣,慢慢的把我包好,小心翼翼的抱着我回了家。
父母看到大哥和二哥抱着我回了家,他们先是吃惊不已,然后就开始唉声叹气,因为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他们抚养两个孩子就已经很卖力了,更别提再多加一个孩子。
然而,大哥和二哥不停的给我求情:“妈妈,你看看这个弟弟多可怜啊!这么冷的天,如果我们不管他,估计后果不堪设想啊!以后我们两个人少吃半碗饭,把弟弟留下来吧!他就是我们的弟弟,就算是我们两个人不吃不喝,也要让弟弟长大。”
父亲和母亲都是心善的人,他们之所以犹豫不决,还是想着家里的条件不好,恐怕把我养不活。如今看到大哥和二哥给我求情,再加上我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母亲当时就做了一个决定:把我留到这个家里。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大哥和二哥也是一个孩子,但是,他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从小到大,只要有好吃的,他们都想着让我吃,让我赶紧长大。
就算是家里只有两个鸡蛋,他们一口也舍不得吃,让我一个人吃完,他们经常和母亲说:让三弟吃的好一点,我们都已经到处跑了,根本就不用吃那么多好吃的,等到三弟长大了,我们带着他出去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磕磕绊绊的长大了。从小到大,我和两个哥哥就很亲,他们只要出去玩,都会带着我:小的时候,哥哥抱着我出去玩;长大了之后,我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两个哥哥的身后。
等到我们兄弟三人长大之后,父母每天都是愁容满面,因为家里太穷了,根本就不能给三个儿子娶媳妇。
那些年,父亲是一个泥水匠,等到我们弟兄三个长大之后,也跟着父亲做泥水匠。
对于做泥水匠挣到的每一分钱,我都没有要,只想着让父亲攒钱,给两个哥哥娶媳妇用。
后来,在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大哥把大嫂娶进了门,我们就开始继续出去赚钱,开始给二哥娶媳妇。
有一次,在一户人家盖房子的时候,我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腿受伤了。
那次,我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腿才慢慢的恢复过来,只是从那天开始,我的腿走路有点瘸,再也不能爬高上低的盖房子了。
一年之后,父母用尽积蓄,给二哥娶了媳妇。
后来,家里只剩下我,每天在父母的面前转来转去。(自从大哥和二哥结婚之后,他们都有了孩子,为了自己的小家庭,他们挣的钱都要养家,也不能再把那些钱交给父母了。)
“小强,我们对不起你啊!你帮着老大和老二成了家,现在我们也老了,根本就没有能力给你娶媳妇。”父亲每次说起来这件事情,他都会热泪盈眶。
听到这些话,我每次都会安慰父亲,让他不要想那么多,因为我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当年要不是大哥和二哥把我抱回家,就没有现在的我。
有一天,大嫂找到了我,她告诉我:她的弟弟在市里开了一个饭店,每天的生意还不错,如果我去饭店里学习一下做饭的技术,在镇子上面开一个饭店,应该也不错,毕竟我们的镇子上面只有一个小饭店。
于是,我就去了市里,和大嫂的弟弟学了做饭的技术,回到了家里之后,大哥和二哥共同出钱,在镇子上面给我租了一个房子,买了桌椅板凳,我的小饭店就开门了。
因为我出生在农村,知道大家的生活不容易,所以说,我卖的各种饭菜的价钱也便宜,再加上每次乡亲们来我饭店吃饭的时候,我给他们盛的饭也多。所以说,大家都愿意来我的小饭店吃饭,饭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因为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就又招了一位服务员在饭店里面帮忙。)
为了保证让大家吃到新鲜的蔬菜,我每天早上都会去菜市场买菜。
因为我每天买的菜很多,所以说,菜市场卖菜的商贩只要见到我,他们老远就会招手,让我去他们的摊位上买菜。
有一天早上,我刚刚到菜市场,站在远处的张婶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张,你今天要不要空心菜?我今天凌晨三点去市里的蔬菜市场带回来了一些空心菜,这些空心菜不但新鲜,而且很嫩,如果你要的多了,我便宜点卖给你。”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笑了笑,就婉言拒绝了张婶。
因为我知道张婶为人不实在,她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但是,去买她的菜的时候,她往往会在菜里夹一些昨天卖不完的菜,或者很老的菜,我只有做饭的时候,才能发现这个问题。
经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我就不和张婶打交道了,我更想买一些乡亲们自己种的菜 ,那些菜不但新鲜,价钱也不是很贵,比张婶去蔬菜市场批的要便宜很多。
那天,我在菜市场的大门口发现了一位新来的卖菜阿姨。她的年龄看着很大了,一直弯着腰,头上到处都是白发,正默默的整理着自己面前的一堆空心菜。(后来,和阿姨熟悉了之后,我才知道她只有48岁,因为一直做重活,她看着比同龄人的年龄大很多。)
那些空心菜的叶子很大,看着就很嫩,这种空心菜一看就是自己种的。(因为别的商贩卖的都是批的空心菜,那些空心菜都是外地运过来的,叶子又窄又长,菜梗也很老,根本就不好吃。)
“小伙子,你是不是要空心菜?我的空心菜都是今天早上刚刚摘的,并且还没有打药,如果你要的多了,我可以给你优惠一些。”阿姨直起来了腰,她笑着对我说道。
可能是长年在地里劳作,阿姨的腰已经弯成快90度了,她抬起来头,我才看清楚她的长相:脸上都是麻子和皱纹,眼睛也很小,只是阿姨脸上一直带着诚恳的笑容。
看到阿姨的眼神,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我的母亲: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她一直把我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为了生活,母亲一直都忙忙碌碌的,她的眼神和阿姨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天,我把阿姨摊位上的空心菜都买走了,临走的时候,我还交代阿姨:我以后天天都来买菜,只要你的菜新鲜,我每天都要不少的菜。
从那天开始,我和这位阿姨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阿姨待人诚恳,我每次买完菜之后,她都会多给我添几棵菜,并且零头也不要。
看到阿姨那么辛苦,我怎么能占阿姨的便宜呢?每次阿姨准备找给我几角钱或者一元钱的时候,我都不让阿姨找钱。
所以说,阿姨每次只要看到我,她都会大声的叫我:“小张,你今天来买菜了?我这里有新鲜的菜。”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那年冬天。
有一天上午,我又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阿姨急匆匆的叫住了我:“小张,我今天最 后一次来菜市场卖菜,因为天气太冷了,再加上家里穷,我们地里种的菜都没有建大棚,所以说,地里的白菜和萝卜今天都卖完了,我以后也不打算种菜了,准备出去找份别的工作。”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有些疑惑:阿姨既没有文化,也没有技术,再加上那么大的年龄,她能去找什么工作呢?
想到我的饭店那段时间生意很忙,正缺少一个洗碗择菜的人,于是,我就毫不犹豫的请阿姨去我的饭店帮忙,我会按月给她开工资的。
“小张,你真是太好了,我准备背井离乡的去外地打工,想不到在近处找到了工作,因为我的老伴身体不好,他每天都吃药,家里也离不开我,我去外地打工也是很无奈的决定,谢谢你了。”阿姨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对我说着“谢谢”之类的话。
从那天开始 ,阿姨就在我的饭店开始帮忙了。
阿姨的腰虽然很弯,但是,她从来也舍不得歇着,只要看到有客人吃完饭,都会去洗碗,就算是打扫卫生这些事情,阿姨也是和那位服务员抢着做。
“小张给我开的有工资,我也不能拿着人家的工资不干活,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我尽量帮小张多干一些活。”阿姨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转眼之间到了春节前夕,有一天上午,二嫂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来到了我的饭店。(这位女孩子是二嫂的堂妹,她一直在外地上班,二嫂早就和我打过招呼了,她想把堂妹介绍给我,只是堂妹到春节前夕才能回来。)
二嫂进门之后,她就急匆匆的找到了我,让我和堂妹见见面。
堂妹长的很白净,她长发飘飘,进了饭店之后,就开始左顾右盼。但是,当堂妹看到我之后,她皱起了眉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我,连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把二嫂拉到了一边。
“堂姐,这就是小强?他长的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个子只到我的肩膀这里,你知不知道?我在外地上班的时候,有朋友给我介绍过别的男孩子,他们都比小强长的帅气。”堂妹小声的和二嫂嘟囔着。
那个时候,饭店还没有来顾客 ,只有我和阿姨,还有一位服务员,虽然堂妹的声音很小,但是,我们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二嫂开始不停的和堂妹说着好话,但是,堂妹头也不回的走了,二嫂紧跟着跑了出去。
看到这些之后,我的心里一直都不高兴。那天中午做饭的时候,也是闷闷不乐,毕竟我已经28岁了,和我一样大的小伙子们,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我还是单身一人,我不知道自己每天忙忙碌碌的,到底为了什么呢?
那天中午,忙碌完之后,我独自打开了一瓶酒,开始闷闷不乐的喝酒。
阿姨看到这些之后,她默默的坐在了我的对面,一个劲的劝着我,让我少喝点酒,多吃点菜。(因为接触的时间长了,阿姨知道我从来也不喝酒。)
“小张,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情,就自暴自弃。今天上午,你二嫂带来的这位姑娘,我看着也不会成,因为那个姑娘眼光高,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
你这个小伙子待人实在,干活踏实,并且还这么勤劳,如果谁和你成为一家人,她这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小张,我只有一个女儿,她比你小四岁,在外地的服装厂打工。等到过几天,她就回来了,要不然你们两个人见一面?看看能不能说到一起?”阿姨笑眯眯的对我说道。
我刚喝了一口酒,听到这些话之后,一下子就愣住了:原来阿姨还有一个女儿在外地打工,她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因为阿姨的个子很低,她长的很黑,并且还是一脸麻子,她的女儿会不会和阿姨长的很像?
想到这些之后,我急忙冲着阿姨点了点头,给阿姨拿来了一双筷子,让她也夹菜吃,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五天之后的一个上午,阿姨来上班的时候,她带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那位女孩子长的齿白唇红,长发飘飘,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女孩子到了店里之后,看到我之后,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小张,这是我的女儿雪梅,她昨天晚上才从外地回来,我今天特意带着她来饭店,你们两个人见见面,看看能不能说到一起?”阿姨笑眯眯的和我介绍着。
看到这位姑娘之后,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我想不到阿姨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我真的是一见钟情啊!
那天,雪梅到了我的饭店之后,她一点也不拘谨,开始择菜扫地,就好像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
看到雪梅这么勤快,我的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从那天开始,阿姨只要来我的饭店里面帮忙,她都会带着雪梅。经过接触之后,我和雪梅有说不完的话,彼此觉得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为了多挣点钱,春节期间,我的饭店没有关门。)
那年过完年之后,雪梅没有去外地上班,她和我一起在饭店里面忙碌着。
一年之后,我和雪梅就结了婚。
经过我们两个人的努力,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四年之后,我们把饭店的规模扩大了很多,挣的钱也越来越多。
后来,我曾经问过雪梅:我长的其貌不扬,你长的那么漂亮,估计当年给你提亲的人也很多,你怎么会看上我呢?
“因为你心地善良啊!你让我的母亲去你的店里面帮忙,证明你这个人的人品很好,因为你完全可以找一个腰板挺拔的人去你的饭店帮忙,但是,你却让我的母亲去帮忙,我的母亲一直夸你的人品好,我接触之后才知道母亲说的很对。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把我这一辈子交给你,我的父母都放心。”说到这里的时候,雪梅的脸已经红了。
现在,岳父岳母的年龄也大了,我开始尽心尽力的给他们养老,因为我的知道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现在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