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庶妹一同潜伏在齐王身边,伺机刺杀齐王。
然而万事皆备,就在我实施刺杀时,原本夜宿在我身边的齐王,却莫名变成了枕头。
我被处死那日,齐王搂着妹妹的腰站在我面前,两人笑的姿意。
妹妹更是无尽嘲讽:蠢货,你我都只是一介女子而已,你竟然真的相信什么家国大义?
我死不瞑目。
重生后,我回到妹妹给被下了软筋散的那天。
1
“小姐,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李若香娇滴滴地端着一杯茶水福了福身。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庶女妹妹,与我作为细作一起陪嫁到了齐王府。
听到她的声音我浑身一震,死前粉身碎骨的痛楚仍在脑海里盘旋。
上一世死前的记忆,李若香换了一身绫罗绸缎,妆容精美,我在同伴的尸体间向她艰难爬行。
齐王搂着她的腰站在我面前仰天大笑。
她怜悯地睨我一眼,唇角勾起,向齐王送上红唇,一步一步登上王妃的座位。
我微笑地将她扶起来。
“姐……小姐?”
李若香见我一动也不动,露出疑惑之色。
我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暗地里她的唇角压不住地上扬。
我将那杯下了软筋散的茶水泼到她脸上!
“小、小姐,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她一下子跪在地上,无辜地摇着头。
“你不知道?”
我冷笑一声,扬手就给她一耳光。
她跌坐在地,捂着脸摇头说不知晓,眼泪也流出来了。
见她泣涕涟涟的模样,回想起上一世的同伴惨死的场景,我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我作势扬手,她急忙挪着身子退后。
上一世我不知她心怀鬼胎,早与齐王勾结,设计将我与同伴入局一网打尽。
若不是这杯软筋散令我失去功力,刺杀齐王失败,越国也不会向大乾发动战争。
我怎能不恨?
“小姐,奴婢只是看您累着了,给您倒了杯茶水歇一歇,实在不知犯下什么大错,以至于令您如此动怒。”
我将杯子里残余的茶水抹在她唇上,她作势要躲开。
我捏着她的下巴,二话不说送到她嘴里。
软筋散无色无味,若不是她心里有鬼,怎会惧怕这一点茶水?
她咳嗽不止,用手背去抹嘴巴。
莫非这不仅仅是下了软筋散,还下了其他的药?
我怒上心头,胸膛剧烈起伏,抬手一巴掌扇她脸上。
巴掌着肉的声响令我心中腾升出一股快感,在她要哭出声的时候反手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便是因为她,我们潜伏在越国多年的同伴才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李若香不仅没有愧疚之意,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踩着同伴的鲜血登上王妃宝座,实在该死!
作为长姐的我一直待她不薄,如今突然对她发难,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脱身之法。
她不断想要后退,我一步步逼近。
“李若香,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小姐,那就把那壶茶水全部喝下去,否则你就自我了断。”
她目眦欲裂,颤颤巍巍地磕头求饶,让我宽恕她。
我如何宽恕得了如此卖国求荣的毒妇?
她碰都不敢碰茶水,那其中定是有她惧怕的东西。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我把下人都打发下去,抬起她的头。
一巴掌一巴掌地朝她脸上招呼。
每一下都是祭奠上一世死去的同伴。
她被我打到没有还手之力,嘴角淌血,退到门边大声呼喊。
“王爷!救命啊王爷!小姐发疯啦!”
2
还想搬救兵,此时的齐王还在跟小皇帝周旋,怎么赶得回来救她。
我心里冷笑。
不过,还有一个人——
“开门!连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么?”
门外响起令人生厌的声音。
大门被推开,齐王的嫡母张氏走进来,身旁的两个嬷嬷将李若香扶起。
“老夫人,小姐她不知是何原因打我。”
李若香看到张氏,旋即娇弱地哭出声来。
上一世,李若香是我特地安排在张氏身边的,她讨好张氏,哄得张氏将许多齐王的事告知于她。
张氏对李若香甚是喜欢,曾有纳做齐王妾室的念头,李若香倒是自己拒绝了。
我当时亦是极力反对。
张氏以为李若香不愿是因惧怕我的权威,所以与我产生嫌隙。
原本看我也不顺眼的张氏处处刁难我。
经过那件事之后张氏更在齐王面前提及休妻之事。
可我是从大乾嫁过来和亲的郡主,齐王怎敢休妻。
齐王反倒是对我疼爱有加。
直到死我才知晓,那些疼爱都是表面装出来的,为的是与李若香合谋引我中计。
“李心柔,你以为香儿是奴婢,便可随意打骂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李若香的确将这个老虔婆伺候得舒坦,否则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正面与我起冲突。
换做以前我定是先行礼,只是此事涉及到大乾安危,佛祖来了我也不讲情面。
“母亲,香儿是我的奴婢,如何管教是我的事,不劳烦您插手。”
“你的意思是我管不得了?”
她斜眼看我。
我微微一笑。“便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得。”
“你!好生大胆!”
张氏气得怒目圆瞪,指着我的鼻子。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李心柔!大乾不管教你,我来管教!”
她扬手便要打我。
我闪身一躲,她打了个空,力道太大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幸得两个嬷嬷扶住她。
花拳绣腿,此等只会宅在院中与其他姨娘嘴上争斗的妇人岂会是我的对手。
张氏更气得不行。
“来人啊!把李心柔拿下!”
两个嬷嬷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捉我。
说不定她二人身上带着针,那扎在看不见的地方,外表无损伤,实则让人痛不欲生。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嬷嬷便捏着针往我手腕上扎来。
我一个反手拧她的胳膊,就着他的手扎在她的肩膀上,疼得她哎呀哎呀地跌倒在地。
另一个嬷嬷见此还要扑上来,我抬脚一踹,将她踢到门边。
张氏和李若香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我胆敢违抗嫡母的命令。
“老夫人,香儿好害怕,您是观音菩萨转世,求您大发慈悲救救香儿……”
李若香拽着老虔婆的袖子哭哭啼啼,一副快要吓破胆的可怜模样。
相比于她的弱小无助,我的刁蛮跋扈令张氏更是怒火中烧。
“来人啊!把她拿下!今日我定要齐王把她休了!”
我不仅没有跑,反而冲到李若香面前。
她一怔,咽了咽口水,缩在老虔婆身后。
“你敢不敢在夫人面前把那壶茶水喝了?”
李若香心虚地躲避我的目光,畏畏缩缩地在老虔婆张氏身后嘀咕。
“奴婢给您的只是普通的茶水而已呀,小姐,您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壶茶水而已,有必要如此苛待下人吗?别到时候齐王妃恶毒的名声传出去——”
“你闭嘴。”
我直接打断张氏喋喋不休的话。
“你如此护着她,你来喝!”
我直接将那壶茶怼到她眼前。
3
张氏愣怔片刻,心虚不已。
“你、你让我喝我便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没有,喝。”
张氏险些气晕过去。
指着我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了,真是反了!”
在她快要背过气的前一刻她又活过来了,直接下令将我打入地牢。
此时我不宜展露出功夫来,我若暴露身份,站在我身后的十五个同伴亦会存在危险。
“老夫人,小姐得了失心疯,她以为我要毒害她,老夫人您要替我做主呀。”
李若香这话可谓是一石二鸟,不愧是细作,如此短时间便可想到如此好的计策。
一来诬陷我患上失心疯,齐王便有借口休妻,二来是给张氏火上浇油,解除她眼前的危机。
我将目光落在那壶茶水上,端起来一饮而尽!
在她与张氏错愕的目光之下,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李若香使得一手好计谋,她并未在那壶茶水里下药,而是在杯子里下药。
若我执意让她喝下那壶茶水,她未晕倒,便坐实我冤枉她的罪名。
我反其道而行,自己喝下那壶茶水,有没有问题便是我说的算。
这下,换做李若香战战兢兢了。
众人以为我喝下有问题的茶水中毒晕过去,其实我的神志一直是清醒的。
我用此招不仅破解下牢狱的危机,且将李若香拉入全套内。
“养你们有何用!连王妃都照顾不好!”
齐王拓跋文泽回来了,怒斥跪在地上的一干下人。
包括李若香。
“王爷,奴婢实在无辜啊,求王爷为奴婢做主,彻查此事,还奴婢一个公道。”
拓跋文泽方要开口,我故作悠悠转醒。
“夫君……”
他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起来,我故意靠在他身上,虚弱地开口。
“香儿平日服侍我,定不是她,谁会如此愚蠢引火上身呢。”
我娇柔虚弱地靠在拓跋文泽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李若香炫耀地挑眉。
李若香咬着下唇,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眼里充满了妒意。
“回王爷,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是冤枉的。”
李若香哽咽着,可怜委屈地抬眼看拓跋文泽。
“这一个多月以来,小姐天未亮都要到后院,一个人不知在干什么。”
“奴婢担心小姐是否身体不适,才熬了些安神的茶水。”
拓跋文泽眼神一冷。
这些天我与我传递信息的同伴便是冒充送菜的在后院与我见面。
李若香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想起上一世我被拓跋文泽的手下刺成筛子,浑身便冒出冷汗来。
拓跋文泽扬了扬手,下人们退下去。
李若香挑衅且得意地看我一眼,便也退了下去。
“心柔,香儿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拓跋文泽试探地问道。
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我说是她自己打的,你信吗?”
“你是齐王妃,我拓跋文泽的妻子,你说的话我岂会不信?”
“心疼了?”
此话一出,拓跋文泽愣了一下。
“夫人,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你。”
所以上一辈子爱到把我捅成筛子?
“可是心柔啊,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人去后院?”
我眼珠子一转。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我点了点头,葱白的指尖抚上他的脸。
“原本我不想跟你说的,既然你问我,我便说了罢。”
4
我佯装心疼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无奈,足够令男人心肝颤了。
“夫君,您今日胃口不佳,我夜夜担心,遂亲自去与菜农沟通,挑选些更好的菜品给您,为的是让您多吃两口。”
抬袖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婉转娇柔地抬眼看他。
不就是摄人心魄的媚术么,李若香会,我李心柔比她更胜一筹,我可比她更早进入细作训练营。
拓跋文泽心疼地抚摸我的长发,嘴上说着夫人辛苦了。
我再继续添油加醋,把委屈地情绪烘到最高点。
粉拳砸在他的胸膛上,带这些可怜兮兮的哽咽。
“夫君,我为你做那么多,你还怪我,我能不伤心吗?我一心只有你,被有心人挑拨你我之间的感情,我当真是想死了算了……”
“哎哟,别说了,是为夫的错,我的小心肝,别哭了啊。”
上一世我过于强势了些,未曾服软,拓跋文泽便与娇滴滴的李若香勾搭在一起。
重活一世,便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定要改个性格,方能抓住拓跋文泽的心,以暴制暴,铲除李若香。
唉,只能说上一世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细作,这一世,便是弥补对同伴的亏欠。
我那会儿定是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明明眼前就有那么一条平坦大道可以走。
李心柔,你也是真的傻啊。
想到这儿,我更为自己当初的愚蠢痛心流泪。
悔恨的泪滴吧嗒吧嗒地砸在拓跋文泽手背上,他心疼地不停亲吻我。
“今日的心柔与往日想必更令人心驰。”
你喜欢就好,喜欢才能被我拿捏。
你连李若香都抵抗不住,还被吃得死死的,我不信同样的招数你能抵抗得了。
正当我得意之时,手腕蓦然被握住。
拓跋文泽微眯着眼,带着危险的气息靠近。
“心柔啊,你突然变成这般令我着实不敢相信。”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