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有关瓦格纳叛乱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瓦格纳已经完全控制罗斯托夫州的军用设施,并且还在向莫斯科进军。
对此,莫斯科这边的反应是——普京马上发表全国讲话,将瓦格纳此举定义为叛乱,措辞十分严重。而在此之前,作为俄罗斯特别军事行动前总指挥俄空天军总司令俄罗斯正规军与瓦格纳之间的重要纽带的苏洛维金正在公开向瓦格纳喊话,希望他们能够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分歧,停止进军。
【瓦格纳领导人普里戈任】
毫无疑问,种种迹象表明,瓦格纳部队确实做出了一些令俄罗斯上下无法接受的军事行动,有相当一部分瓦格纳军队已经从前线开往莫斯科,按照普里戈任的说法,这批军队的规模大概有两万五千人,考虑到俄军大部分军力都已经摊开在乌克兰战场,这批军队的威慑力确实不容小觑。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发动所谓的叛乱呢?这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
从外部环境上来看,乌克兰目前的反攻应该算是诱因之一。
通过公开消息的报道,不难看出,乌克兰军队这一波发动的反攻并没有拿下什么漂亮的成绩,天天的战报也就是收复几个村,但造成的军事压力却是无形的,因为只要有军队出现反攻,作为防御的一方,就要调配更多的资源来做准备,而瓦格纳的所有军事资源都来自俄罗斯国防部的划拨。
面对外部军事压力,俄军对于自身的资源分配和瓦格纳的资源分配应该是有不同程度的倾斜,5月份打巴赫穆特的时候,这种资源分配不均就曾引起过瓦格纳的强烈不平衡,这次显然成为一个燃爆点。
【小卡德罗夫也是普京的亲信之一】
站在瓦格纳的角度来看,有许多媒体将瓦格纳与车臣部队做对比,认为他们都是普京的私人军团,但如果仔细挖掘细节,瓦格纳与车臣是有本质不同的,《孙子兵法》中强调,日费千金,然后10万之师举之,军事行动是极其耗钱的,车臣有自己的地盘,无论如何只要上了战场,最基本的后勤保障是可以握在自己手里的。但瓦格纳却有所不同,因没有稳固的地盘作为根据地,海外雇佣兵团所争取到的经费在转化过程中也不可能特别及时,所以俄罗斯国防部的划拨就成了至关重要的支柱,如果俄国防部在划拨上打折扣,一定会引起瓦格纳方面的强烈不满。
从内部情况上来看,俄罗斯国防部与瓦格纳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此次瓦格纳不愿接受俄军的收编,拒绝签订俄国防部给出的合同,应该也是导火索之一。自去年2月24日,俄罗斯发动对乌特别军事行动以来,号称世界第二的俄军一点儿也没展现出人们预期的雄风,拉胯程度难以形容,在这样的情况下,瓦格纳作为雇佣军团在战场上表现不俗,尤其是今年5月份瓦格纳通过鏖战拿下巴赫穆特,更是从侧面表现出俄军的征战乏力。
【乌克兰危机战场】
这里面有点像中国的晚清政府,当八旗和绿营战斗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整个战局时,面对太平天国汹涌而来的攻势,曾国藩带领的乡勇经过一次又一次战场的锤炼,最后成长成晚晴军队的中坚力量。
瓦格纳去年7月份还俄罗斯监狱中补充人手,今年5月份的战斗力已经不容小觑,这自然引起了俄军高层的不满和忌惮,况且俄军可不是八旗和绿营,战斗力拉胯,不代表没有战斗力,所以俄军希望通过以签署正规的国防合同的方式收编瓦格纳。
这原本并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但普里戈任却认为这不是收编,按照他的意思俄军的行动更像是招安。尽管不知道他读没读过《水浒传》,但从他的表态上来看,他显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宋江,他认为瓦格纳如果让俄军收编了,之前存在的一些问题会遭到俄军的清算,比如他曾表示一旦瓦格纳收编,俄军高层有可能会追究去年下半年苏洛维金在赫尔松战场上撤退的责任,而苏洛维金一直被视为是瓦格纳在俄军中的代言人。
【俄防长绍伊古与普里戈任的矛盾巨大】
进一步讲,之所以出现此次动乱,与俄罗斯不成熟的制度体制也有分不开的关系,而普京本人在这个问题上,也是需要负一定责任的,甚至可以说根子就是出在他身上。制度不完善,意味着法制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如果用中国人思维上来看,法制跟不上的脚步就会由儒制来填补,通俗来讲就是,在法治不完善的地方,由人治来填补,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但同时也是非常危险的方式。
政治是可能性的艺术,艺术需要艺术家来操盘。人治通过对特定人群的授权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就像瓦格纳在乌克兰危机中的作用一样,但人治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通过人治的授权会形成一套围绕权力的独立政治实体,说白了就是围绕巨大的授权。
【俄总统普京面临巨大考验】
普里戈任手下会形成一套效忠他个人的班子,法治只会出现一个中心,而人治则有可能出现多个中心,中国古话讲得好,一心为忠,二心为患。只要存在这样的弊端,即便普里戈任不出问题,也很难保证未来不出现类似的问题。
目前的种种消息已经表明瓦格纳正在倒转枪口,进军莫斯科,至于普里戈任会走到哪一步,这一场所谓的叛乱最终谁会成为赢家,我们还要进一步观察,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雇佣军这种情况本身是不健康的,即便是不出问题,未来可能也有不小的潜在风险,如何消弭这种风险,就考验俄罗斯政治家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