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爆火全网刷屏,突然意识到我也有这样一个父亲

亲子生活大壮哥 2022-07-27 09:59:37

看完这个“二舅”的视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并不是因为所谓“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而是想起我的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父亲。

如果还在世的话,我的老爸应该是和二舅同龄,56年出生,属猴。赶上上山下乡的他只有初中文化,但是凭自己的钻研劲头,年纪轻轻便在我们县化肥厂当上了维修班班长,厂里大大小小机械被他研究个明明白白。收拾得服服帖帖,入党、先进模范更是不在话下。

东北的下岗潮开始之后,厂子不景气,他也离开了心爱的岗位,之后先是倒腾服装鞋帽、又开饭店,钱没赚下,到是我弄了不少衣服,八十年代的家里也添置了不少诸如冰箱之类的电器。后来大型电子游戏厅走红,他就开始研究,家里买了十几台机器,成了我们县城最早的一批游戏厅老板,后来又把我大爷家、我舅家都拉上了这条路。

前些年家里的小院还放着之前淘汰的游戏机,边上的房子就是自己盖的

别人开游戏厅就是管,他是琢磨,一开始都是双打的机器,他就研究游戏主板,愣是把双人的机器,一左一右自己做了挂耳,改造成了四人的机,九十年代初三四千一台的大型游戏机,他只要一半的价格就能改出来。各种游戏机电路的维修也是手到擒来,其他游戏厅的机器有了毛病,他也热情的过去帮忙维修。后来大型游戏厅没落了,他又研究婚礼摄像,九十年代中期一两万一台的进口摄像机,也很快被根本没有摄影经验的他研究的贼溜,一年婚丧嫁娶寿一两百场,赚钱的同时还被主家奉为坐上之宾,每天都能大鱼大肉的好不快活。

录了无数次婚礼,这次应该是他最高兴的一次,就是我结婚了

那时候别人还是拍完直接给录像带的时候,他就可以随身带个录音机,结合场景给画面加BGM,这行当时看着赚钱轻松又简单,所以和他正式学艺和偷学的人有不少,为了建立技术壁垒,九十年代末又开始研究用电脑编辑视频做后期,很多人连电脑都没摸过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用花钱请人修电脑了,软硬件的问题自己基本都研究明白了。说他26个英文字母都不认识有点过,但用的各种软件却都是英文版的,他说这也是怕别人偷学,毕竟物以稀为贵,都学去了自己的饭碗就保不住了。当时他以低价高质几乎垄断了县城的各种摄像的后期工作,连电视台专业后期都没他接的活多。凭这个手艺,后来身体不行不能出去摄像了,依然可以在家做后期赚钱。

老爸在研究电视,电视边上就是摄像机包

老爸的电脑桌,有两台用于后期编辑的电脑,这个界面就是在做后期

然后呢,我上了大学,又来了北京,就渐渐远离了他的生活。现在想一想,他做得一手好菜,熘肉段、酥黄菜、拔丝地瓜是我儿时的最爱,奶奶在爸爸小时以卖瓜子雪糕为生,那个时候他就学会做糖葫芦和灶糖,也就是东北地区俗称的“小锅白糖”,没事的时候也陪着奶奶沿街叫卖,这两样好吃的我小时候每到冬天都要他给我做,现在我会做糖葫芦也是得了他的“真传”,但是做灶糖要熬汤,趁着糖滚烫粘稠的时候用力的抽拉才能更白,怕烫的我一直没有学会也是遗憾。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我的很多玩具都是他做的,糖葫芦棍扎风筝,雪糕棍做手枪,铁丝连焊在编做小车,还给我做哑铃,做单杠。院里的小房子是自己动手盖的,里边装满了木工、车工、焊工的家伙事,家里的家具电器、电路水路也都是自己维修,修我的玩具更是小菜一碟,左邻右舍谁家有个什么事需要帮忙,他都随叫随到。基本上“二舅”做的那些事,我的老爸都做过,“二舅”不会的智能手机和电脑,我老爸是使用和修理都精通,同样不会的就是汽车,因为我老爸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开厂里的汽车回家,在进胡同口的时候,撞上了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碰过汽车。

我记得他说他年轻时候也有梦想,WG时期背上小书包就开始串联,想走遍大江南北浏览大好河山,闯出一番天地来,但无奈家中有老母不能远行,走了没多久就又回家了,每每说到这都是一脸的遗憾。

老爸的动手、动脑和行动能力真的让我自愧不如,最让我汗颜的是我小时候纵有千般调皮,也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年少轻狂如古惑仔的我,即使和人干仗开瓢刺刀挨刀,也是替我出头而没有更多责罚,但只要他一瞪眼,不怒自威让我也胆战心寒没有犯下大错。和他相比,现在我的孩子做错几道题题我就恼羞成怒、甚至大打出手,是多么的没有涵养。

刚刚有了大孙子,他也乐得合不拢嘴,但是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青春时期的作者

还有让我佩服的就是毅力,抽了几十年烟的老烟民,说不抽烟第二天就一颗也不抽了,直接就能戒掉。还有他乐观的精神态度,遇事想得开,很豁达。后来到了晚期,打了止疼也能看得出他爆起的青筋,是在咬紧牙关也不抱怨,稍微好转就沏上浓茶,在好一点就背上鱼竿去河边一坐就是一天,不管鱼获几何,乐得悠闲。有时候还点上根烟,还自嘲说,可能就是戒烟戒得太快,身体不答应才出了毛病。

老的小的都很高兴,但却是最后一次见面

在电脑桌前给小朋友剥瓜子吃

由于治病花费很大,所以到了最后的那段时间,也没放弃后期制作的工作,自己没事就在网上查论文查文献,西医就研究自己病的各个阶段治疗方案,中医就研究各种草药的药理药性药效,那时候来北京,挂了北京中医院副院长的号,也要和人家探讨一下用药的调配,有时候自己还擅作主张的调整方剂,自己开方子去抓药。即便是身体一天天垮下去,自始至终也没有抱怨人生的不平,他也坚信保持乐观的态度才是战胜病魔的关键,但终敌不过癌细胞的肆虐,并不圆满的人生提早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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