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每一个逛过上博青铜器馆的朋友,都会感叹上博的卧虎藏龙。
展厅里经典的深绿色调,凸显着青铜器的庄严肃穆,500多件青铜重器,串起了从夏朝到清朝的青铜史。
(上海博物馆东馆长|中国古代青铜器展厅)上海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虽然本身不产青铜器,但它却以其独特的方式,汇聚了全国各地的顶尖文物,占据了中国青铜收藏界的半壁江山。
你好哇!我是南兮。上一期带大家粗略逛了上博的青铜展,我真的没想到上海这样一个年轻化的大都市,竟然如此低调地收藏了全国各地如此之多的青铜重器,每一件都是积攒岁月的美。
(相关链接:古代青铜界的半壁江山,竟然藏在这座年轻的城市,一口气看完26件全国顶级青铜重器)
(镶嵌兽面纹牌饰|夏晚期)在惊叹之余,不免也会疑惑:上博的青铜器,都是从哪来的?它们为什么会从外地来到这里?
上博的青铜器来源的第一个渠道,就是民间捐赠。
如果你去逛过上博的青铜展,就会发现,有很多青铜器的文物介绍栏里,都标注着捐赠者的名字。
这件镇馆之宝子仲姜盘,早年从山西被盗后不幸流失国外,被香港太阳集团主席叶肇夫重金收购,1997年香港回归前夕,叶肇夫先生将它捐赠给了上海博物馆。
(子仲姜盘)吴王夫差盉和吴王夫差鉴,是香港著名实业家何鸿章先生出资购买并捐赠的。
(吴王夫差鉴)这件晋侯丵盨早年流失海外,是范季融和胡盈莹夫妇购买后捐赠的。
(晋侯丵盨)当然,文物捐赠的背后,都离不开上海博物馆老馆长马承源先生。这些收藏家与马承源先生保持着良好的私交,有很多文物原是马馆长想要收购,但奈何经费有限,也多亏了他们的慷慨解囊和捐赠。
要说到捐赠,就不得不提到潘达于女士,上世纪50年代,她将大克鼎、大盂鼎等众多青铜重器无偿捐赠给上海博物馆。众所周知,潘氏一族在明清时期的收藏青铜器的规模之大,仅次于故宫。
(大克鼎)这些捐赠大大丰富了上博的藏品,也开了上博文物捐献的先河,为后来的捐赠树立了榜样。
(大克鼎、大盂鼎和台北故宫的毛公鼎被誉为海内三宝,如今大克鼎是上博的镇馆之宝,大盂鼎已经去国家博物馆上班了)
(大盂鼎|国家博物馆)上博青铜器的第二个渠道,来自于解放前的官方追缴。
解放前上海是中国最大的通商口岸,很多文物贩子经由上海把文物卖往世界各地,其中就有上海滩四大古董商叶叔重、张雪庚、洪玉琳和戴福葆。
1949年左右,许多古董商急于出手手中的古董,有不少文物被上海海关扣留,这些收缴的文物后来被移交给了上海博物馆。
当年大古董商卢芹斋准备运到美国的17箱342件文物被查扣,其中包括山西浑源出土的23件晋国青铜器,被称为浑源彝器。如今上海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青铜牛尊就是从卢芹斋手里扣留的。
(牺尊|山西浑源县李峪村出土)上博青铜器的第三个渠道,来自于上海冶炼厂回收以及动荡期间的抢救保护。
建国之初,全国大炼钢铁,人们把家里有用的没用的铜铁都捐赠给了国家,上海博物馆的老专家们担心这当中会有文物被熔掉,所以他们就专门到废铁回收站里去蹲守和挑选。
在上博青铜器馆进来的第一个展示柜里,展示的是公元前18世纪至公元前16世纪乳钉纹管流爵,这件文物被多数专家定为极为珍稀的夏代文物,它是1959年上海博物馆的老专家们从上海冶炼厂废铜中拣选而出的。
(乳钉纹管流爵|夏晚期)此外上博的很多青铜器,都是从上海冶炼厂里被抢救出来的。这些珍贵的文物原本可能被熔炉吞噬,却因为上博专家们的慧眼识珠,得以重见天日。
(西周鄂叔簋|熔炉边抢救的国宝)十年动乱期间,为了抢救民间收藏的青铜器,马承源先生以上博的名义给市政府打报告,要求接收红小兵抄来的文物,由上博代为管理,这一举动抢救了不少文物。
与此同时,在那样的一个特殊时期,不少收藏家主动找到马承源馆长,要求上博接管保护自己收藏的文物。动荡结束后上博归还了文物,但很多人都直接捐给上海博物馆了。
上博青铜器还有一个来源,就是重金收购,不过和部分的比例并不大,毕竟经费有限。
1985年,马承源先生当了馆长后,上博多次斥资从港澳台以及国外收购流失的文物。
1992年,上海博物馆从香港古玩市场收购回来14件编钟,这套编钟就是著名的晋侯苏钟,这是第一件出现西周晋侯铭文的青铜器,也是我国首批禁止出国出境展览的文物。不过当年因为收购这件文物,马馆长遭受了不少非议,好在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晋侯苏钟)(相关链接:拿着公家巨款买赝品?分居两地的稀世国宝时隔22年在上海合璧展出,我们都得感谢他)
上海博物馆每一件青铜器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它们见证了历史的变迁,承载着文化的传承,也让我们得以感受,那个神秘而遥远的青铜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