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风筝误》第十回:入闺房书生受辱,进春楼浪子合欢

雨竹讲小说 2024-04-16 01:39:24

《风筝误》是清代文学家李渔创作的戏剧,现改编为小说形式。

上回说到,抱琴出主意,让戚家养子韩世勋以戚友先的名义去会詹家二小姐。

谁知那詹家大小姐用二小姐的名义在房中等着。

冯妈吹熄了灯笼,把詹爱娟和韩世勋关在黑漆漆的房里。

韩世勋凭感觉朝一个方向行了一礼,只听见从房里相反方向,传来女子的轻笑声,那女子笑了一会儿,道:“我在这儿呢。”

韩世勋赶忙换个方向行礼:“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詹爱娟欢喜不已,道:“你呀,别那么多礼,来,到这儿来。”她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床榻。

韩世勋哪知道这些,他手里还拿着一本《韵府》,循着声音摸索过去,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一张椅子:“不劳小姐惦记,小生就在此坐下吧。”

谁知一坐下去,差点摔倒,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椅子,只是个毛巾架子。韩世勋慌得连忙赔礼道歉:“小姐见谅,小姐见谅!小生失礼了,小生失礼了!”

詹爱娟见他傻得有趣,笑个不停。

韩世勋见这样摸黑终究不好,问道:“能否借灯一照啊?”

詹爱娟熟悉房中布置,她轻轻站起来,朝韩世勋的方向靠过去:“借什么灯啊,要灯干嘛呀,”她估摸着差不多走到韩世勋面前了,伸手摸去:“来呀。”

韩世勋骤然间被她拉住手,慌得连忙躲开,詹爱娟却不放弃,还是朝他摸去:“来呀。”

韩世勋被她拉住手,詹爱娟平时吃得多,力气还挺大,抓住了韩世勋不松手,韩世勋挣脱不开,只好跟着她走。

詹爱娟道:“来呀,我领着你走,来呀,过来呀。”拉着韩世勋往床边走。

韩世勋战战兢兢的跟着,詹爱娟让他坐下时,他不忘问一句:“小姐,我们将坐于何处啊?”

詹爱娟拉过他手摸着床铺:“你摸摸啊。”

韩世勋不明所以,摸了几下:“摸来软软的,暖暖的,不像是椅子。”有些迟疑的坐下。

詹爱娟道:“是床呀。”

古代女子闺房不可乱进,床更是不可乱坐,韩世勋听说是床,立刻弹起来,连声道歉:“小生失礼了,小生失礼了!怎可乱坐小姐的绣床,失礼失礼!”

詹爱娟哪顾得了这些,有些不耐烦道:“哎呀,我都不在乎,你还那么在乎干嘛。”

韩世勋解释道:“夫子曰,男女授受不亲,床,岂可乱坐。小姐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我们还是谈诗吧,谈诗。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说着,向床的反方向摸去。

詹爱娟无奈道:“好吧,谈诗。”

韩世勋心里有些焦急,怎么这冯妈去拿灯笼这么久还不来,哪知冯妈拿着个灯笼,遮住灯笼的光,就躲在门口听屋里动静呢。

眼见屋里静悄悄地,她还纳闷:“怎么没动静啊。”

这时,韩世勋说道:“夫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小生以为所言极是。初读诗经,小生以为像静女那样的诗,像是在说男女情爱,现在倒觉得十有八九,像是在说一种梦想中的,梦想中的……”

他正沉浸在幻想中,却被詹爱娟又一次拉住手:“戚公子,你我现在不就在梦中吗?”

韩世勋被这番行为和动作吓了一跳,隐隐觉得不对,挣脱开来,往旁边一躲,没想到踩到了什么,摔倒在地。

他忙不迭的爬起来,连连拱手:“小姐请自重,小姐请自重啊!”

詹爱娟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已经夜闯闺房了,还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又去与他拉拉扯扯。

韩世勋吓得不断往后缩,他原为谈诗而来,眼下情况越发诡异,只好道:“小生,小生有不当之处,原以为谈诗而来,现在看这终究不是谈诗之处了!小生告辞,小生告辞!”跌跌撞撞要往门口跑。

詹爱娟一把将他拉住:“好啊,你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啊!”

韩世勋挣扎着要离开,可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抵得过天天吃三筐零嘴、身强力壮的詹爱娟,挣扎许久,转了好几个圈,还是被詹爱娟牢牢抓着。

韩世勋此刻,哪还有什么花前月下谈诗论画的旖旎心思,他清醒过来,羞愧难当,想到自己今夜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若是再耽搁下去,被人知晓,真是没脸活在世上了!

于是他使出浑身力气将詹爱娟一推,终于把詹爱娟推开。

詹爱娟摔在床上,磕到了胳膊,顿时疼得大叫:“好啊,你敢打我!你我还没成亲呢,就敢打我!”

韩世勋找不到出门方向,又听她倒打一耙,急道:“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啊!”

詹爱娟哇哇大哭起来,嘴里叫道:“冯妈!冯妈!”

冯妈一听声音不对,连忙提着灯笼走进来:“怎么了这是,你打我家小姐了?你胆子倒大了呀你!”

韩世勋百口莫辩。

冯妈把灯笼举到詹爱娟面前:“爱娟,给我看看,伤着没有啊,伤到哪儿了?”

詹爱娟用帕子捂着脸哭个不停,冯妈哄着她拿开帕子,韩世勋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可就闯了大祸!詹爱娟见了他的真容,容貌俊秀,长身玉立,真是个翩翩佳公子!顿时止住了哭。

而韩世勋所见,是一个脸上涂得白一块红一块,眉如卧蚕的胖姑娘,简直如同妖怪。

韩世勋大失所望之际,詹爱娟却被他的美貌迷住,欢喜不已地笑起来,紧紧盯着韩世勋,抛了几个媚眼。

她自以为迷人,可是韩世勋呆若木鸡,手脚冰凉。他原以为自己要来见的,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女,哪想到如今眼前的,却好似地府爬上来的鬼魅。

眼看詹爱娟红鞋绿裙,打扮诡异,韩世勋深感上当受骗,颤抖地说道:“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绝不是那个,写出‘必有心传雁字’的那个人!”

詹爱娟被说得不知所措,冯妈叉腰拦住他道:“是也罢,不是也罢,今天你进了小姐的闺房,你就得把小姐的婚事给应下来!”

韩世勋委屈道:“我原是应命而来的,再说,再说,婚姻大事,无父母之命……”

冯妈蛮横地说道:“谁说没有啊,我冯妈,就是主婚人!”

詹爱娟也聪明起来:“对,那落进来的风筝,就是媒人!”

韩世勋无言以对:“这,这……”想要往门外跑,冯妈却已经把门口堵住,她比詹爱娟更加肥硕,竟把门口堵得死死的。

冯妈得意说道:“你现在想脱身脱不了了,晚了!应下来再走!”

韩世勋还没来得及辩解,詹爱娟又哭道:“你要是不应了我,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呢!”

正在这一筹莫展之际,等在院门口的抱琴看着时候不早了,跑进来催道:“少爷,二更了,咱们回去吧!”

韩世勋仿佛听到天籁之声,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喊道:“抱琴,抱琴救我!”

冯妈还想拦住他,把他往屋里推:“你站住,你给我站住,站住!”

韩世勋拼尽全力,才将冯妈拉开,冲到门外,对着不明所以的抱琴道:“快跑!”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去。

空留下哇哇大哭的詹爱娟:“负心汉,你让我这痴情的女子怎么见人哪!”

韩世勋一边逃,一边后悔不迭:“我竟然打着友先的旗号,去做这种事,我真是对不住他!”

那友先现在又如何呢?

他正坐在灯红酒绿的春满楼,笑嘻嘻地等着头牌李三鲜从楼上走下来,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戚公子~”

友先骨头都酥了,忙不迭迎上去,握住那纤纤玉手:“三鲜哪,快来。”

戚友先把她拉到身前,道:“你叫三鲜,我叫友先,咱俩躲不过一个鲜字,我这儿呢,给你做了一首鲜字的歌。”

三鲜忙让戚友先读读。

“鲜梨,鲜枣,鲜桃,身段无比窈窕;

一朝来到君侧,鲜上加鲜没得挑。

他先,你先,我先,三鲜我来得最早!”

众人一阵大笑,友先抱起李三鲜就往楼上香闺跑去。

李三鲜被逗得咯咯娇笑,道:“戚公子今天文采真不错呀!”

戚友先道:“那是,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写出来的。”

戚友先说得没错,可是说对一半。他的文采那是一点都无,还不是……

原来这天下午的时候,戚友先回到家中,见到韩世勋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仿佛老和尚入定,于是故意使坏,大叫一声,把韩世勋吓得一激灵。

戚友先还哈哈大笑:“你也会发呆的时候。”

韩世勋为何发呆,当然是为了那风筝上的诗,他将那诗放在桌上,看一会就闭眼想一会儿。

戚友先哪会想到这些,竟以为他在练功,问道:“你练什么功呢?看你脸色怪的很。”

韩世勋指指戚友先的大花脸:“你呀,先看自己的脸色吧。”

戚友先前几天晒黑了脸,好不容易捂白了些,但他仍觉得不够,又往脸上扑了好多粉。听到韩世勋这么说他,他笑道:“我这正是花残月缺的时候,看你这样也像被一个情字所困扰。”

韩世勋连忙否认。

戚友先看他模样当然不信,瞥见桌上韩世勋放着的诗,连忙拿起来:“有福之人不用愁啊。”

韩世勋要来抢,戚友先解释道:“春满楼的李三鲜让我写首诗,这首诗先借我用用吧。”

韩世勋抢在手里:“不行不行不行!”

戚友先觉得奇怪了:“一首诗就这么小气呀,你可在我们家吃了十几年的饭啊,我借首诗用用都不行啊?”

韩世勋道:“友先,不是这个话啊。这首诗送给女人不妥。”

戚友先道:“为什么啊?”

韩世勋有些脸红:“这是一位女子送给男子的。”

戚友先没明白过来:“女子送给男子?什么女子?什么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小女子给你写诗了?”

韩世勋还是红着脸否认,最后干脆提笔为友先写了首诗歌,这才把他哄走。

戚友先这才有了诗歌,哄得美人垂青。

虽说韩世勋这天晚上担惊受怕而回,还借了戚友先的衣服和名号,可戚友先也借他的诗,抱得美人归了,两人勉强算是扯平了。

戚府中,挑灯看账本的戚老爷打了个盹,忽然惊醒过来,发现两个儿子都不在家,气得开始找家法。

不知戚老爷将如何处置两位公子?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下一回,12月8日晚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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