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口难开

睡大觉觉 2024-04-08 18:32:47

分手后,我赖在前男友家洗澡。

“我要洗澡了哦,你可不要偷看。”

没过十分钟我便在浴室乱喊。

“温玉初,我没拿睡衣,给我拿一下。”

“温玉初,我的胸衣!不好意思!”

“温玉初,”我再一次打开门,冲他眨巴着眼睛,“内裤思密达,拜托拜托。”

看着他讳莫如深的眼眸。

我知道,我快要成功了。

1

2024年还没过几个月,我和温玉初就冷战了好几次。

虽然以前我们就经常冷战。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乱发一通脾气,而温玉初置身在外,淡淡看着我,等到我没力气了说一句:

“消气了吗,消气了就上床睡觉。”

再一次冷战时,我和他提了分手。

分手的原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起因是我心血来潮,想逛逛这占地一千平方米温家府邸。

等扭动书房把手时,家里的保姆却撇下扫把,匆匆拦住:“夏小姐,温先生不许旁人动书房的。”

“我也是旁人?”

“这……这是温先生的意思,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入书房的。”

我这人从小爱犯倔。

人不要我干什么,我偏要干什么。

我找上温玉初:“给我钥匙,我要进书房。”

温玉初手指微蜷,摘下他那副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避而不谈:“这栋房有你单独的书房。”

“我要进你的书房。”

“我的书房没什么好看的,都是生意场上的文件。”

“温玉初,你在撒谎。”我冷笑一声。

虽感情颇浅,但我和温玉初也相处了大半年,温玉初在被戳中心事时,手指往往会不由自主地微颤。

“是文件,还是什么告不得人的秘密,你自己心理清楚。”

温玉初转移话题:“阿姨让我们下周日一起去吃饭,到时候我们——”

“我们分手吧。 ”我打断他的话。

“不行,别闹。”

我是一点就炸的脾气,吵架往往口不择言,之前我也经常动辄就说分手。

可这次不一样。

“我没闹,温玉初,”我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而又有力,“我是真真正正通知你,我们分手了。”

我神色嘲弄又讥讽:“反正我们在一起是各取所需不是吗?如今不开心了,不乐意了,没意思了,就该分道扬镳,各找所爱了。”

“还是说……”我一步一步逼上前,直视他的双眼,“温玉初,你爱上我了?”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

那一刻,温玉初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却隐隐浮现出慌乱痛苦,瞳仁里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可半晌过后,他仍用他那不带丝毫情绪的目光淡漠道:“好,我答应你。”

我谈过很多很多的男友。

既不走心也不走肾。

目的呢,就是把自己在圈子里的名气搞臭,让我那一天天想卖女求荣,攀高枝的父母死了这条心。

所以当朋友介绍我和温玉初相亲认识时,我很诧异。

这种顶级豪门贵公子干嘛想不开,和我这种圈内泥石流扯上关系呢。

“我有很多前男友。”

“我知道。”

“我对男朋友不怎么上心,三个月就会分手。”

温玉初镇定自若:“有了解。”

看他毫无反应,我喝橙汁都呛了一口。

能接纳我有很多前男友。

还能忍受三个月就和我分手。

还是这种清白正直,不乱搞关系的贵公子。

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姿势,严肃诚恳道:“对不起,温先生,我不和喜欢我的人谈恋爱。”

温玉初呼吸似乎急促了阵,可他微敛着眼睫,我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复而睁开时,他笑道:“夏小姐未免也太自信了,我找你,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

“哦?”

“父母催婚,我心里有人。”温玉初言简意赅。

我紧盯着他的眼眸,平静无波得像一谭湖水,泛不起丝毫涟漪。

不像骗人的样子。

倒显得我自作多情了。

他需要我挡住父母的催婚,而我需要他作为反抗父母的利器。

如此甚好。

我举起橙汁和他相碰:“那么合作愉快。”

在一起后我才发现,温玉初是真的不喜欢我。

除了每晚要回家,这一个为了应付父母提出来的要求。

我和谁说话,在外面玩到多久回家他从不过问。

我玩乐撒泼发酒疯,他最多也就是在床上狠狠惩罚我,用那双看不清道不明的眸子在黑夜里紧盯着我。

整个人情绪稳定地像是一尊菩萨。

哪怕分手被甩,他也能做到泰然自若地送我回我原来的房子,甚至毛遂自荐:

“如果还需要男朋友,请优先考虑我。”

我气不打一出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恶狠狠道:“不会考虑你的,你已经是过去式了!”

2

酒吧——

“所以你真的和温玉初分手了?”

发小茜茜不可置信道。

“怎么,我分过的男人没有五十也有十个,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我看向看台热辣劲舞的青年。

不知为何,明明是充满激情和性感的舞姿,我却丝毫也不敢兴趣。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温玉初是唯一一个和你在一起超过三个月的,我还以为你们能修成正果呢。”

“他都不喜欢我。”我眯着眼睛一口闷了一杯白兰地。

不知不觉,我和温玉初都相处了半年了。

明明知道他心里有人,可为什么会在意会吃醋?

为什么会因为他不喜欢我,而借酒消愁,狼狈不已?

什么时候开始,温玉初开始夺走我的视线,占据我的内心的呢。

那个时候刚在一起俩个月。

温玉初的确如他所说般,把我当做抵挡催婚的对象。

俩人虽同住屋檐下,却生分地好似陌生人般。

简而言之。

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纯睡觉的床搭子。

温玉初人如其名,长得那是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模样。

吃饭也不急不慢,充满赏心悦目。

这样的长相家世,那姑娘都看不上?

不应该啊……

难道……难道他不行!

我仿佛发现了什么今天大秘密。

当天晚上我便付诸实践,想要一探究竟。

我挑了件较性感的睡衣,待他躺下不久,我便媚着身子往他身上贴。

“阿初……”

吴侬密语,缱绻娇软。

温玉初一睁眼,便是一幅春光乍泄的景象——

衣领微敞,大片若隐若现的玉脂肌肤暴露在空气和视野中。

我躺在温玉初的臂弯里,那双魅长的、浓秀的眼睫弯成半月形,盈盈地娇笑起来。

眼波似一剪秋水。

面容似晚霞烧暮。

我能清楚感受到温玉初微促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扑撒在我的颈肩。

正当我以为温玉初下一秒就要失控时,他却一把推开我。

“别闹。”

他哑着声音把我扯回原来的位置。

定力挺足啊。

我却偏不如他的意,一翻身整个人柔躺进他的怀里,身体胡乱娇动着。

待他发出一声闷哼,我立即伸手入被冲着目标抓去。

“哈哈,被我发现了吧!

“原来你是可以的!”我掀开被子冲他炫耀道。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我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眼眸,温玉初的欲望喷薄而出。

下一秒。

他便直扯过我的手臂,我失去重心又扑进他的怀里。

淦!

我才发现,温玉初可太行了!

……

“夏夏,你在想什么呢?”茜茜在我眼前挥舞着手臂。

“昂,怎么了?”我缓过神来。

“叫你半天也不见答应,”她一把搂过我,狡黠道,“我点了十个男模,庆祝你重归单身,分手了不得散散心,嘿嘿嘿……”

对。

一个不喜欢老娘的人哪值得我耗费心神。

管他温玉初还是热玉初!

我夏栀难道离了他不行吗?

我们吃着水果,看着热舞,悠哉悠哉,好不惬意。

温玉初是在我去洗手间的途中出现的。

我全当看不见,直接略过,却被他一把拽过。

“松开。”我甩了半天没甩开。

“新欢?”他瞥了眼卡座的男模,嗓音发沉。

“对呀,摸起来比你手感好多了。”

“我和你说过,”温玉初附在我腕骨的指节带了力道,眼神暗沉,似有浓云翻滚,他哑声说,“你要优先考虑我的。”

“我可没答应你。”

听着温玉初略带酸醋的话,我有点自得。

这是不是证明,他也有一点点在乎我呢?

如果他真的吃醋为我而来,那代表我在他心里有一点点位置。

也就是说,他也是喜欢我的。

如此,和他复合也不是不可以……

“说吧,过来找我干嘛。”我虽十分期待,但说话还是带着火气。

温玉初站在原地,眼尾弧度微微向下,当他不说话、不笑、紧紧抿着嘴角、默默看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他很难过。

可到最后,他还是用那双冷淡的双眼,用他平静无波的口吻道:“阿姨让我们回家吃饭——”

“吃饭!吃饭!”

我炸了脾气,气冲冲地拍开他的手臂,口不择言道。

“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要一起回家吃饭!”

“要吃饭也是和我的新欢一起去吃,凭什么和你去吃。”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3

几天后,我听到铃声随手接了电话。

“夏栀,你脑子被驴踢了是吧,你这朵黄花菜有人接盘就不错了,你还敢和温玉初分手!”

电话里传来披头盖脸一顿臭骂,下一秒又换了人声。

“夏夏,不是妈妈说你,你知道我们在外宣传你是温家的准媳妇,你这搞得家里的生意都受了影响,听妈妈的话,无论求还是跪,都要把温玉初哄好了嗷。”

我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和父母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恶化的,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小时候我问:

“妈妈你怎么不把弟弟生在前面做我哥哥多好啊!”

“先生了弟弟哪还会生你呀。”

初中时,他们瞒着我只带着弟弟去旅游。

“爸爸妈妈,你们啥时候回来呀,张妈今天请假了,没人做饭。”

“你这么大个姑娘了还不会做饭,以后去了婆家怎么伺候婆家人!”

高中时。

“妈妈,我不想和那些叔叔认识,我要读书。”

“读那么多书也是要嫁人的,别看叔叔年级大点,但有钱有势,可会疼人了。”

他们说,生女儿是招商银行,生男孩是建设银行。

可凭什么给儿子掏心掏肺,只需要老了给一口饭吃。

给女儿一口饭吃就需要女儿掏心掏肺呢?

在我未成年时,他们就把我推出去交际,逼我去讨好那些比我爸还大的人。

我不敢设想,若我高中毕业,将是怎样的水深火热的困境。

“高考志愿填了吗?”

“嗯,按照您和妈的要求,填了A大。”

“不错,离家近,父母也好为你以后铺路,过几天你和张叔叔出去吃个饭。”

我低声应下,可他们不知道,我早就申请了国外的最高学府,用我所有的稿费和奖学金交了学费,定了去M国的机票。

轻视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一滴水分,便会疯狂汲取蔓延滋长。

夏家再差,也是豪门,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让我联姻的计划,回国之后势必动用关系打压逼迫我就犯。

大学四年我便一边往国内散播我水性杨花、残花败柳的消息,一边疯狂地汲取金融管理的知识,渴望能真正地壮大成长。

我拼命地计划着从那个家庭脱离出去,可温玉初找我,居然是要我和他一起回家吃饭……

可他不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那个家。

“我觉得温玉初挺在乎你的。”

我入睡前茜茜发来信息,她老神在在分析道:

“我这前脚刚发朋友圈,后脚他就赶到酒吧了。”

“可不就是为了你嘛!”

我思来想去觉得有道理。

他想和我回去吃饭,什么时候什么方式都可以。

打电话给我,或者发信息。

可他偏偏选择在晚上,在茜茜发完朋友圈后,便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告诉我。

可不就是稀罕我,在乎我,心里有我么。

想到这里,我振奋起来。

几天后,乘着我的公司恰好和温玉初有对接项目,我精心打扮了一番上了电梯。

“夏小姐,来看温总了呀。”

我点头致意秘书。

温玉初从不避讳我们的关系,所以公司的老人熟悉我,从前台到顶楼我一路畅通无阻。

我向前一步,走出电梯,推开温玉初办公室的大门。

里面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头发是蓬散慵懒的法式卷,脱了鞋随性地靠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水果和些许女生的视频,听到响动,她诧异抬起头:

“你是谁?”

“你是谁?”

双方同时出声。

4

“她是谁?”

我没回答,径直往温玉初的方向走去,神色不善地盯着他。

温玉初垂眼看着我,扯了扯嘴角,用我的话反击:

“夏栀,我们已经分手了。”

温玉初还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表情没什么变化。

好你个温玉初。

我当为什么分手那么爽快,原来早和别人勾搭上了。

我这分手还没一周,新女友就来公司宣誓主权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看我这醋意横发的模样,猜也能猜个准了。

她落落大方地走来,圆溜溜的眼睛闪过狡黠。

“我叫宁桃,”她伸手介绍道,“我是……温玉初的,追求者。”

追求者?

我咬牙切齿地伸手握了几秒,旋即松开。

温玉初看我们争锋相对的模样,谴责般看了眼宁桃,后者也很识趣,握了手就飞快地溜之大吉。

“亲爱的,人家等你哦~”临走前还冲温玉初抛了个媚眼。

天大地大,生意最大。

赚钱第一,其他靠后。

我按压住内心的不痛快和温玉初商谈后续的合作事宜。

我瞒着父母创立的公司羽翼未丰,正是千军一发的关键时刻。

只要能成功,我便能够独挡一面,在圈子站稳跟脚。

等商谈完毕,天色已暗,办公楼也零稀亮着几盏灯光。

我和温玉初一齐走向地下室,待他上车时,我也打开副驾驶进去。

他敲着方向盘,默不作声。

我觑着他,有点心虚,但厚着脸皮找了个借口:“顺路一趟,我东西落你家了。”

“就为了拿东西?”他冷冷道。

“对!就为了拿东西!”

他锁了车门,面色不变,但握方向盘的手带了力道。

夜色总是暧昧又掺杂不清。

行驶途中,坐在副驾驶上,回忆又把我带往从前。

俩人开了荤后,做什么都仿佛顺理成章。

有时候车上便干柴烈火地燃烧起来。

温玉初除了心里有人,对我确实是没话说。

我忙起工作来,经常昼夜颠倒,饭也忘了吃,温玉初爱下厨,还都是我爱吃的,有时候回家晚了,温玉初便会炒上几个菜,俩人依偎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有时候酒局免不了多喝酒,我回到家便歪歪扭扭躺在床上,鞋也忘了脱。

第二天醒来,忽视身上的吻痕,高跟鞋整整齐齐摆在鞋柜上,身上也换了睡衣,就连大衣包包也整整齐齐地挂好。

“叮——”

车门解锁的声音把我拉回思绪。

我下了车,亦步亦趋跟着温玉初上了楼。

主卧的布局和我走时无异。

枕头是成双的,我喜欢的大白鹅依然肥肥地趴在枕头中间,粉色的床单,粉色的被套,窗帘也是同系列的粉色。

温玉初倚着门沿看着我,我装装样子,胡乱收拾了几件。

“收拾好了?”

“嗯哼,收拾好了。”

温玉初仍盯着我,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流淌,却迟迟说不出让我离开的话。

当然,我也不想离开,脚一拐,便进了浴室。

“我要洗澡了哦,你可不要偷看。”

没过十分钟我便在浴室乱喊。

“温玉初,我没拿睡衣,给我拿一下。”

“温玉初,我的胸衣!不好意思!”

“温玉初,”我再一次打开门,冲他眨巴着眼睛,“内裤思密达,拜托拜托。”

每一次他递过来,我温热的指尖都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皮肤,带了撩拨的意思。

好巧不巧,温玉初递的,恰好是我们第一次时,我穿的那件较为性感的睡衣。

玩劣的心思渐起,我赤着脚往温玉初那走去,他也不避,讳莫如深的双眼紧盯着我。

我顺势往他身上一倚,双手便吊上了他的脖颈。

“宁桃有我身材好吗?”

“她有我这么了解你吗?”

我媚眼如丝,双手顺着脖颈逐渐下滑,酥酥痒痒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聆听着他微促的呼吸。

“宁桃知道你最敏感的地方吗?”

我承认,我就是嫉妒了。

看到宁桃那一刻,内心是忽视不了的抽痛。

我无法想象,温玉初被旁人占有的样子,对旁人笑,用他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盯着旁人。

我嫉妒极了。

嫉妒到我丧失了理智,想要拼命地证明些什么。

我要看温玉初那双平静无波的淡漠双眼盛满爱欲,看他衣冠楚楚下的喷薄身躯和挥洒汗水,看他因为情动而不受控制的闷哼。

可爱情又岂能奢求。

唇还没吻上,温玉初便被电话叫走了。

我一眼便瞥到了电话备注的名字——宁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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