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花,初雪(大结局前

念桃谈小说 2024-04-18 00:24:53
一大早,十月收拾着衣物,当她看到夏至从小到大穿过的衣服、鞋子,还有冷以烈为她做的好几十只蜻蜓,心里一阵酸,但这回她没流眼泪。 冷以烈看在眼里,原本是担心十月的情绪会溃堤,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十月的情绪十分的反常,这才让他更害怕。 「十月,这些就别带走了,留我这儿,哦!」 十月含泪笑望着他:「冷哥,你忘了我现在要回去当初雪小姐的,夏至是我十月的孩子,这些恐怕要让你帮我保管,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冷以烈难受点头,并为她披上外套。 「十月,走,我送妳去江家。」 「易老板不是要来接我?「我要亲自送妳去,这样我才放心。」 「好!我听你的!谢谢冷哥!」 冷以烈让十月坐在黄包车上,一旁放着行李,两人从家里出发,一路上,每走一步,对冷以烈来说,都是揪心、满是不舍,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 而对十月来说,要回到她最爱的易如风身边,重新换回初雪这个身分,她是踩着夏至、初家父母身上的血走过来的,她一定要得到幸福,要不,他们三人的死就白白牺牲了。 冷以烈拉着黄包车,十月坐在上面,这一段路对二人都是纠结,十月笑笑的说。 「冷哥,你说当初你没把初雪小姐送到她最爱的人身边,这回你要亲自把她送去,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些祝福,这样你就不会再有遗憾了对不对?」 冷以烈其实他早已泪流满面,但十月没看到,冷以烈边拉边说。 「从小到大,我一直过着打打杀杀、有今天没明日的日子, 我一直不敢把我的感情放进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我怕辜负她们,直到认识了一个叫十月的女孩……」 十月坐在黄包车上,她亦是泪流满面,但她不敢出声,怕这一出声,她会失去勇气继续坐在黄包车上,只能安安静静的哭着。 冷以烈继续说着:「我不知道她的来处,也知道她胡涂了, 我对她不敢痴心妄想,只希望每一天能看到她幸福的笑容,但我知道,她不可能永远胡涂,总有一天她会清醒,她一定会离开我,现在,我知道借来的幸福有一天终究是要还的,我真心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快乐,真心的……」 「冷哥,你会不会太傻了,凭什么她得到幸福,而你却要忍受失去的痛苦?」 「因为我爱她,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幸福,只要她幸福,我就可以得到快乐。」 这是十月认识冷以烈以来第一次听他说了那么多的话,十月和冷以烈哭到不行,但彼此都没让对方发现。 这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话,彼此都知道再也不能失去对方,只是,谁也不会轻易开口,一旦开了口,好多的谜雾就无法拨开。 易如风开心的开车亲自要来接初雪,谁知冷以烈租住的房东说,冷以烈一早就亲自把十月送走了,易如风错愕。 等易如风开车赶回江家,只见冷以烈正送十月到江家大门口,易如风着急,忙下车前去迎接十月,还埋怨她 「初雪,我不是说了亲自去接妳,妳怎么还自己来?万一在半途上出了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十月笑望着他:「易老板,冷哥送我呢,他是我最亲的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冷以烈把十月的手交到易如风手上。 「易老板,现在我把十月交给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她、 怜惜她,要是让我知道你让她受到任何一丝丝的委屈,我绝不饶过你。」 「冷先生,你大可放心,初雪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一定用我所有的生命来保护她,让她幸福。」 「希望你说到做到。」 冷以烈转身难受的看着十月:「十月,我会随时在妳身边,不会走远,明白吗?」 「十月,妳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冷以烈把一只竹蜻蜓放在十月手掌心,转身难受的大步进去。十月手里紧紧握住那只竹蜻蜓,她的心比谁都明白冷以烈对她的情意,她好想叫住他,只要她一句话,冷以烈肯定会飞奔回来,甚至,她也可以求易老板给冷以烈在江家找一份就近照顾她的工作 但她不能,易老板也不会愿意,何况,她是以初雪小姐的身分住进来的。 「初雪,快,咱们进去。」 易如风开心的扶着初雪要进去江家,谁知一脚还没踩进去,就被江平之夫妻给喝止:「站住!」 易如风二人错愕回头,只见江平之夫妻脸色十分难看,拦在二人之前。 「岳父,岳母,当时我要娶映瑶的时候,咱不是把话说清楚了,现在您二位这是?……江平之夫妻二人被问住了,但是又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受委屈,江平之摆明就是一副强硬态度。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可能让你收房。」 「岳父,您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商界大老,您过去教我在商界要守信用、重承诺,如今您怎么可言而无信呢?」 江平之呛住,这下换成江夫人转向初雪喊话 「妳叫初雪是吧?」 十月一副茫然的看着易如风,易如风忙提醒江夫人 「岳母,她胡涂了,但她却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她叫初雪没错。」 「初雪小姐,我不知道妳是不是胡涂了,如果妳是一个有教养的女人,那么,妳应该明白,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一起共同分享一个男人,妳的父母难道没有教妳什么叫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吗?」 「岳母!」 江夫人不给易如风机会,继续再说:「我知道妳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吧,我让管家给妳一张足够妳一辈子丰衣足食的银票,妳带着这些钱走的远远的,别再来影响我女儿的婚姻,这样总可以吧?」 易如风气坏了,他挡在十月面前,态度强硬地。 「岳母,您以为钱就能买断我跟初雪的爱情吗?您太羞辱我,也太看轻初雪了,她不是一个用钱就可以买断的人,请您自重,别落得一句欺人太甚!」「你?……」 「岳父、岳母,如果您们不让初雪进门,那好,我带初雪走,走的远远的,这总可以吧?」 江平之二老一听,着急了,一副不知所措,又气又恼又无奈。 十月一直不吭声,她很想看清这个易如风是如何的在江家为 初雪小姐争取一直以来他口口声声所说的爱情,现在易如风拿他一辈子在江家的事业、婚姻当赌注,力保他和初雪小姐的爱情,她感动,也相信了。 就在她想开口时,江映瑶出现了,她忙上前,握住初雪的手。 「初雪妹妹,我等了妳半天,妳总算来了,走,我带妳进咱家,哦!」 江平之忙喝止:「映瑶,妳进去!」 「爹!」 「初雪,咱们走!」易如风要带初雪走。江映瑶着急,急拉二人。 「你们两人都不许走,没有你们的婚姻,我这算什么?」 初雪还是不吱声,她就像一个小孩,等着大人们去决定她的人生和命运一般无助的看着。 易如风为了初雪,几乎豁出去了,江映瑶又慌、又委屈,坚决不放二人走。 江平之夫妻是既恨易如风太绝情,又怨自己的女儿太痴情,最后,江平之舍不得女儿,终于开口了。 「要进江家门,行!当初说好的,娶妻高调娶,低调收房,也就是,初雪要进江家大门,那是不可能,要走就由后门进,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底限跟让步了。」 「易如风,初雪小姐,我们成全你们,你们也该为我女儿映瑶的立场设想,我们这个条件过份吗?过份吗?」 江平之二老已把话说到这份上,易如风也就见好就收,只是他十分担心初雪,忙看着她。 「初雪,对不起,让妳受委屈了。」众人看着十月,十月看着易如风,再看向江映瑶,江映瑶仍握着她的手:「初雪妹妹,今天妳给我这份情,将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妳,哦!」 就这样,易如风带着初雪由后门的小径走进江家,一来保住了江映瑶的面子和地位,二来也如了江平之夫妻的意。 再一次踏进江家,十月看到易如风为初雪造的初雪楼,她十分好奇,恳求易如风可否让她进初雪楼一探究竟? 易如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江平之夫妻叫进去说话,十月一个人带着很大的好奇心,她推门进去,这一看,她惊呆了。 而同时,易如风被江平之夫妻叫进去大厅,当着江映瑶的面前,一再的叮嘱他。 「如风,我就映瑶这个女儿,为了她一句话,我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得不接受你收房,但你一定要记住,好好的对待映瑶,要是有一天让我知道映瑶受了委屈,我肯定把之前投注在你事业上的资金全部收回,我说到做到,听明白了吗?」 易如风还没吱声,江映瑶已早一步帮他圆话:「爹,您放心,如风早说过了,他会待我跟初雪妹妹没分别心的。」 「那就好。」 江映瑶和易如风送走了江平之二老,她看出易如风不高兴,忙安抚他:「如风,爹跟娘没别的意思,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哦!」 其实,易如风怎么会不上心,江平之二老动不动就用金钱、资金在做筹码绑架易如风的人和心,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对江映瑶好,就算他怎么体贴、怎么照顾、怎么保护江映瑶,只要一提到初雪,江平之夫妻就像刺猬一样,一再的拿钱来恐吓易如风,他真的受够了。 但一想到初雪,他似乎就释怀了,只要江平之二老愿意让他把初雪接到江家,一圆他们两人的爱情,可以朝夕跟初雪相处,这就够了。 十月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望着初雪楼内,白色的帷幕,白色的头纱,白色的蜡烛,白色的花……她蒙了,原来易如风认为初雪小姐她喜欢的是纯白色的任何东西? 易如风匆匆推门进来,他脸色是苍白的,尤其看到初雪一张疑惑的脸,他忙上前抱住她:「初雪,今天……让妳受委屈了。」 十月见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复杂,她笑摇着头:「易老板,为 了我,反而让你承受不少委屈,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对不起。」 「不要叫我易老板,我是如风,是易如风,妳最爱的人,为什么要这么见外?为什么?」易如风愤怒的吼着。 十月没吱声,疑惑的看着他,易如风猛然一醒,忙向她道歉,并呵护她:「初雪,对不起,我不是恶意的,我……」 「我明白,我知道为了让我进这个家,你肯定受了不少的气,该道歉的人是我。」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十月和易如风,十月要起身,易如风要她坐着,他出去就好。 易如风一出去,十月松了口气,虽然易如风是她这辈子心心念念所爱的人,但毕竟他已娶了江映瑶,十月心里还是有着严重的失落感。 易如风再进来,有点为难的看着她,十月见状,纳闷。 「易老板……不对,如风,怎么了?」 「映瑶要妳去她房间……其实,她是正室,妳是侧室,按照礼数,妳是应该向她敬杯茶……初雪,妳也可以拒绝,但,她愿意成全我们,所以……」 见易如风说的为难,十月也十分识大体,忙起身。「好,我知道了,我去。」 十月在江映瑶陪侍的丫头紫嫣的陪同下,来到了江映瑶的房间,紫嫣把托盘上摆着一杯茶交给了十月,让她一个人进去敬江映瑶,十月点头,紫嫣退了出去,十月捧着茶盘,深吸了一口气,轻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映瑶姊姊,初雪来敬大姐一杯茶了。」 十月推开门,一进去,发现江映瑶房间没人,她一怔,想起了之前在这个房间,她曾经进来想为江映瑶治病,没想到江映瑶不在,而是易如风激动的直叫她初雪,那时的她吓坏了。 如今再进门,不知怎么的,见到房间没人,她心里有着忐忑不安的心境,正当她纳闷、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时,突然窗外出现一个戴着威尼斯人面具的人,一时之间她吓得尖叫,手一松,茶盘摔在地上。 「啊─」易如风二人一听到江映瑶房间发出十月的尖叫声跟茶盘打碎的声音,二人忙奔来。 「发生什么事了?」 「初雪妹妹,怎么了?怎么了?」 十月再抬起头来看向窗外,那个戴威尼斯人面具的人不见了,她惊甫未定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易如风忙扶她坐到椅子上,初雪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紫嫣这时听到易如风的叫声,这才急急忙忙奔进来,边打扫一地的碎片,边纳闷地 「二太太,刚刚不是端茶进来要敬大太太的,怎么会?……」 十月慢慢的回过神来,她见易如风三人那么着急担心的看着她,她反而镇定的向易如风二人道歉。 「如风,映瑶姐姐,没事,我一不小心手滑,把要敬的茶给打翻了,惊动你们,害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易如风三人松了口气。 「没事,敬什么茶呢,妳能住进来,如风开心,我也有个伴,一家齐齐整整的就好,哦!」 「不!该要的礼数还是要。」 在十月的坚持之下,江映瑶坐到椅子上,紫嫣备好茶,十月接过茶,蹲下来双手敬江映瑶。 「映瑶姐姐,妹妹不懂礼数,以后还指望姐姐能多给妹妹指导。」 易如风和紫嫣看着江映瑶,江映瑶看着初雪,心情十分迭宕,忍不住凄凉的笑起来。 易如风三人纳闷。 「映瑶,怎么了?」 「为了喝这杯茶,我足足等了五年,这五年来,我一颗心老是悬着,怕找不到我丈夫的爱人,又怕找到她时,她已不在这世界上,我的丈夫肯定活不下去,现在找到了,我的丈夫开心了,我应该是幸福的、满足的,可怎么我的心却好酸、好凄凉。」 「映瑶?」易如风见她泫然欲泣,十分尴尬,忙上前按按她的肩膀,感激她:「对不起。」 江映瑶摸摸易如风搭在她肩上的手,继续说:「如风,在这世间上,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跟人共享一个丈夫?如果爱不够深、情不够浓,根本无法面对外面笑骂痴傻的声浪,今天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愿意成全你们,绝对不是我大气,而是我爱如风绝对不比初雪妹妹少,更希望如风你能更珍惜我,我就这么一点点要求,可以吗?可以吗?」 易如风见她眼眶噙着泪水,一阵不舍,忙揽住她。 「映瑶,妳是我的结发妻子,我疼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怪我,都怪我,这回妳为了大局成全我,以后我肯定会加倍的补偿妳,哦!」 十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更难受,这个曾经跟她山盟海誓、 用他所有的生命在保护她、她心心念念想嫁的男人,如今却是她人的丈夫 而现在他们成了结发夫妻,自己却成了侧室,二太太!十月好想马上站起来逃离这样的一个三人世界。但理智将她拉回现实,她终究还是跪着像在乞求江映瑶能分一点易如风的爱给她,而她就要卑微乞怜的做个没有声音的侧室,如果这是老天爷真心要考验她跟易如风的爱情,她觉得付出的代价太大,但当她踏进江家后门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毕竟,这是她的选择。 十月跪了好久,就像一世纪那么长吧!也许江映瑶自己也觉得委屈,她不接这杯茶喝,十月就不能起来,十月觉得易如风好残忍,爱她,怎么还让她遭受这样的羞辱?究竟在易如风眼中,谁才是他的最爱? 十月起了怀疑,易如风接触到十月幽怨的眼神,他终于说话 了。 「映瑶,初雪已经跪了一刻钟了,茶端着手也酸了,妳就把 这杯茶喝了,要不天都黑了,喔?」 江映瑶见易如风说话了,十月也高高的举起茶就在江映瑶眼前,这才伸手去端起那杯茶,啜了一口,又吐出来。 易如风三人错愕。 「映瑶,怎么了?」 「茶凉,苦了,不喝了。」江映瑶站起来,由紫嫣陪同走了出去,留下跪在地上两脚发麻的十月。 易如风忙要去扶她起来,谁知十月笑笑的轻推开。「如风,我没那么娇弱,没事,我自己起来。」 十月一站起来,双脚因跪太久,踉跄站不稳,一下子就跌进易如风怀中,十月忙道歉:「如风,对不起。」「傻丫头,咱是夫妻了,照顾妳是我这个做丈夫的责任,走! 我带妳去看妳的房间。」 十月随着易如风一路走进初雪楼,不知何时,初雪楼已摆了寝具、桌椅,布置成一个客房,但还是一样拿着冷冰冰的白色纱质做基底,让十月一进来就好像置身在那天上教堂暴风雪的寒气一样,由四面八方袭了上来。「初雪,妳是这样单纯,像白纸一样,我相信妳会喜欢这样的陈设,哦?」 十月笑笑、没回答,只顾着东摸西看的,易如风拉着她坐下来,歉咎的看着她。 「初雪,妳应该知道豪门富户有很多繁琐的规矩,这些天我恐怕不能陪妳,放妳一个人,我真的很不忍心,但……」 十月忙笑笑的界面:「我明白,能让我进来江家,江家父母和映瑶姐姐那边你必须打点,放心吧,我一个人住没问题。」 「那好,如果妳还欠缺什么,尽管告诉紫嫣,她会帮妳张罗的,我公司还有事,我得赶去处理。」 「你忙先。」 易如风一副依依不舍,确定十月没事,他才转身出去。易如风一走,十月安静下来,思前想后,为什么她去江映瑶房间,江映瑶不在?偏偏窗外却突然跑出一个戴威尼斯人面具的人?她究竟要做什么? 之前冷以烈告诉过她,加上她好几次都从戴威尼斯人面具者的手上逃过死劫,这一切的一切,正是她以爱之名,正式踏进江家,守在易如风身边,希望有他保护,十月可以暗中查清楚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在这孤单的夜里,她想起了冷以烈,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冷以烈送走了十月,一个人回到租屋处,把房子仍摆设就像十月和夏至母子远行,他们出去玩累了,肯定会回到这个温馨的家庭,但他也担心,甚至后悔,深怕江家是个龙潭虎穴,究竟把她送回易如风身边是对?还是错? 这一晚,小刀来敲门敲的急,他一开门,问小刀怎么回事? 小刀几乎哭着说:「冷哥,赵老板只剩一口气,凤姐已经赶去医院了,你快去,再不去,恐怕……」 冷以烈一听,拔腿就跑,这一路上,他想起小时候赵老板到他家来要债,得知他父亲过世、母亲重病,不但债务一笔勾消,还给了他母亲一笔医药费让她去就医,谁知母亲最后还是没救活,他一个小孩孤零零没人照顾,便收留他,把他交给凤姐收养。 当他逐渐长大,赵老板教他做人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上海滩的风华是日日在变迁,无论人家怎么负我,我们一定要做到重情重义,这四个字冷以烈听进去了,也跟随赵老板一路走到今天,想不到这个亦师亦父亦友的赵老板,却因鸦片烟抽的太凶,一口气就快上不来。冷以烈跑到医院,只见黑影幢幢,里面有自家兄弟,也有杜老板的手下,冷以烈要小刀和兄弟们在外面看着,他找到赵老板的病房去。 门一开,只见凤姐哭红了眼,几个赵老板的心腹全在边上红着眼眶,冷以烈一见赵老板腊黄的脸,身体形瘦枯槁,他一阵不舍,忙上前跪了下来。 「赵老板!」赵老板勉强开眼睛,一看是冷以烈,他费尽所有的力气去握冷以烈的手。 「以烈……新世界舞厅……我旗下的……事业……还有…… 最重要的是……凤姐……全交给你……帮我照顾……打理……好接……手……」 赵老板还来不及说完,手一瘫,眼一黑,离开人世。 「赵老板─」 冷以烈、凤姐及一干兄弟全凄厉崩溃的哭喊,但仍唤不回赵老板的命,谁知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旗袍、戴着黑色礼帽和面纱的窈窕女子出现,小刀拦也拦不住。 「哎,妳干什么?」 众人错愕,还来不及反应,凤姐一看忙喝止:「住口,她是赵老板在国外赶回来的女儿,还不快退下。」凤姐退开一步,忙悲怆的说:「姗姗,赵老板没见到妳最后一面,眼睛不愿闭上,妳快去见他,让他安心,哦?」 这位叫姗姗的女孩上前,未语泪先流,她伸手轻轻的为赵老板阖上眼边说:「爹!姗儿回来晚了,爹,您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活出自我,您累了,好好歇息,喔!」 姗姗把白布给拉上来,盖住赵老板的脸,众人放声大哭,就在这沉静的夜色中。 其实,外面早已风声鹤戾,开启了一场腥风血雨的躁动,是杜老板的人马,趁着赵老板一死,准备抢滩。 当然,医院内也暗潮汹涌,姗姗根本不理会赵老板的托付,坚持她要坐大,来接掌父亲所有的事业,这对凤姐和冷以烈来说,是十分纠结的事。毕竟姗姗不知上海滩头一些人事的险恶,何况她一个娇弱的年轻女孩,不会算计、不懂经营,尤其是在男人的天下和世界当中,一旦让她接手,早晚会把赵老板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送掉,这是冷以烈所有的人所不愿意看到的。 这也考验着冷以烈的智慧和勇气,他知道外面有杜老板的人马等着他们,他不得不私下跟姗姗谈:「大小姐,只要能平安的把赵老板风光的下葬,只要妳能很快的上手接掌赵老板所有的事业,我跟凤姐立马就离开,这样也不行吗?」 姗姗其实是个单纯的女孩,当她小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娘跟赵老板,也就是她爹,为了凤姐发生争执,她娘受不了就从上海滩一跃而下,那个画面十分震憾,成了她一辈子的阴影,也因此她对凤姐怀恨在心,偏偏凤姐又是她爹得力的助手,赵老板为了不让她们见面,因此就把姗姗送到国外她姨妈家。 这回她回来了,她怎么可能便宜凤姐、放过冷以烈,她当然不答应,而且,现在就要接管所有的事业。 姗姗说完,转身就走出去,凤姐不放心,冷以烈说:「凤姐,把赵老板这边的后事处理好,我负责大小姐的人身安全!」凤姐其实心里十分酸楚,当年赵夫人在的时候,常常找凤姐的麻烦,嫉妒心又重,凤姐好几次离开新世界舞厅,是赵老板一再的求她才把她求回来的,而人皆重情重义,但凤姐不愿意破坏赵老板夫妻的婚姻,她是一再的逃离赵老板洒下的情网。 谁知赵夫人负气用死来昭告示众,这也是凤姐为什么在赵夫人死了那么多年,坚持不嫁给赵老板的原因,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怎么样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姗姗一走出医院,面对杜老板手下排山倒海的威吓,她确实吓到了,但看到冷以烈追来,她的面子绝对不能丢,坚持要出去,冷以烈抓都抓不住。 谁知当她一出去,双方开始面临一场腥风血雨的夺权之战,这一夜,让姗姗被抓去当筹码,也让冷以烈被逼到谈判桌上。 但对初雪来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打从进江家后门之后,接受了江家父母跟江映瑶的震憾教育,她不再说话,每天就待在初雪楼内,除了晚上易如风从公司回来,匆匆见了一面,就被江平之叫去对帐,或者研究地产公司的事。 初雪觉得这并不是她进江家的目的,她不是一只金丝雀,更不愿意被易如风关进这初雪楼,才待了几天安稳日子,她开始想到由初雪楼走出去。 一到后院,太阳探出头来,她坐在后院的花园内晒了一会儿太阳,看到白色的茉莉花开的十分香浓,她好奇,忙起身正准备凑上前去闻。 谁知围墙上正探出一个带着威尼斯人面具的人,正准备跳下来,她一看,惊骇尖叫! 「啊─」戴着威尼斯人面具的人听到十月的尖叫声,竟然又翻墙跑了,十月虽害怕,但她似乎豁出去了,忙找到江家后门,开了门就追出去。 「别跑,你给我站住!」 江家的后门是一条小路,十月追出来,远远看到那人跑走的背影,十月发狠,她要追到对方问个明白也揭开这团谜雾,之前害死夏至的那个凶手,是戴着威尼斯人面具的含青,她不是死了,怎么接二连三又跑出戴威尼斯人面具的人,他究竟想做什么? 十月跑的急,一个不小心仆跌在地,她双手因擦到地,手掌痛的紧,正准备爬起来再追时,眼前出现一双男人的鞋,她一怔,还来不及反应,一只手已伸在她眼前。「初雪小姐,妳怎么会在这里?快把手给我。」 十月忙抬起头一看,居然是常克行? 「常老板?怎么是您?……」十月忙找着刚刚戴威尼斯人面具的人。 常克行已扶起十月,不解地:「初雪小姐,怎么了?妳找什么?」 「常老板,刚刚您来这一路上,有看到奇怪的人吗?」 「奇怪的人?没有啊,这里除了妳跟我之外,哪来什么人? 更何况什么奇怪的人?」常克行一付疑惑的看着她。 十月连连经历两次遇上戴威尼斯人面具的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易如风也没说,她真的蒙了,甚至她连常克行也怀疑上。 这不能怪她启疑,常克行不是应该从江家大门进出吗?怎么这时候会出现在后门的小路上?加上一直以来他十分坦护江映瑶,之前含青就是一个例子,也难怪十月开始产生一种草木皆兵、处 处有陷阱的不安全感。 当常克行把十月送回江家,江映瑶由常克行口中得知十月的怪异举动,她十分自责,专程过来初雪楼陪她。 「初雪妹妹,对不起,之前妳进门,我说了一些话,妳是不是上了心头,要不,这一阵子怎么没见妳过来我房间跟我聊聊,我还等着妳帮我针灸治疗呢!」 十月摇头:「这一阵子没上山采药,一时手上无药草,不敢为映瑶姐姐扎针,所以……」 「初雪妹妹,妳就别折腾了,只要妳开个方子,我可以让紫嫣随时到中药铺去抓药回来啊!」 「映瑶姐姐,我一向相信自己采的药,找个时间,我还是亲自上山去采药好了。」 「那好吧!初雪妹妹,刚刚克行帮妳的双手上了药,克行说了,这几天妳就好好休息,千万别沾水,免得发炎。」 「是,谢谢映瑶姐姐。」 江映瑶临走,说了:「初雪妹妹,这些天妳瘦了不少,刚刚我让厨子熬了鸡汤,一会儿妳趁热喝了再休息,我走了。」 江映瑶走了,十月一来松了口气,二来心里还有一团迷雾,是愈想解、却愈纠结、愈解不开,她心里惶惶不安,肚子似乎也饿了,她看到桌上的鸡汤,忙过去,一坐到桌前,拿出汤勺正准备喝。谁知一只猫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跳到桌上,把那盅鸡汤给撞落在地上,让十月吓了一大跳,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盅鸡汤洒在地上,竟然冒出毒烟,这才让十月十分的悚惊。 这一回,十月可以很明确的是,不只是外头,连江家也是个龙潭虎穴、危机四伏的地方,印证了冷以烈之前的警告,确实有人想取她的性命,真要说起来,江家里里外外的人都有嫌疑,而这个人是谁,她真的不知道。 如今的她成了惊弓之鸟,以前不知道便罢,如今她知道了,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对随时有可能致她于死地那突来的人事物。 十月还是不想让易如风担心,如果让易如风知道,只是添加易如风的为难,更怕打草惊蛇,她宁可装做没事,一个人去面对和应付。 十月想起了冷以烈,打从他送她到江家,这一也十来天了,冷以烈竟然没消没息,十月想想也是,冷以烈是个正人君子,是她说好让冷以烈把自己送到最爱的人身边,以后她的事要冷以烈再也不必担心的。 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用情绪勒索了冷以烈五年的岁月,是自己无助和胡涂了,加上夏至这些情感绑架了冷以烈这么多年的青春,十月跟他非亲非故,凭什么冷以烈要为自己付出牺牲这么多?每当午夜梦回,十月还是觉得愧对冷以烈,更大胆的想着,难道自己在无形之中对冷以烈动了心? 十月一想,吓到了,自己明明是爱着易如风的呀!她怎么可以背叛易如风而再去爱其他的人?怎么可以?当十月活在惊恐和情感陷入纠结的矛盾时,却不知冷以烈正面对的是一场营救人质的谈判。 双方人马约在上海滩边的一家饭店谈判,一堆人簇拥着杜老板进来,却发现现场只有冷以烈一个人,杜老板先是一怔,继之冷笑,佩服冷以烈的勇气,双方因上次的十月和现在的姗姗,新仇旧恨一次总结要算一次总账。 要在江湖混,凭的是一句话,当时冷以烈喝止杜老板的心腹大将立马放了赵姗姗,只要让他把赵老板的后事办妥,欠杜老板的,他自然会主动上门还。 冷以烈说到做到,这下轮到被小刀看住在赵家的姗姗着急担心冷以烈的下场,几度想命小刀让她去,但小刀说了,除了冷哥,谁也别想命令他,这让姗姗这个不知世间和江湖险恶的女孩担心又自责极了。 杜老板坐下来,问冷以烈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冷以烈对杜老板趁人之危、加上在赵老板临终之际前去抢滩头,还当场掳了单纯的姗姗当做筹码逼赵大山握在手上码头生意这一块让出来的作法十分不屑。 冷以烈冷冷的回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尤其是男人的手是拿来对付敌人,而不是女人,你一个在江湖上位高权重的大老板,不但趁着敌人一口气还在就前来抢滩,还拿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女孩的人身当胁迫的筹码,你未免欺人太甚?」 杜老板恼羞成怒,一把怒拍桌子跳起来,拿出枪指着冷以烈的头:「冷以烈,你耍我?」 几乎是同时,冷以烈比杜老板更早一步已抽出枪替着杜老板的额头,杜老板那些心腹也拿出枪指向冷以烈,冷以烈也不是省油的灯,喝止他们。 「只要你们敢开枪,信不信,我立马打爆杜老板的头?」 杜老板及那些手下皆迟疑了,杜老板又气又恼又怕:「冷以 烈,你好样的!」 「杜老板,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冷以烈烂命一条,你要就拿走,咱一命抵一命,你觉得谁划算?」 「你?……」 双方都准备扣扳机,就在对峙危急当儿,凤姐不知何时早已向上海警探密报,探长一直以来十分倾慕凤姐,一听杜老板竟然在他的管辖区找茬,破坏了江湖的规矩,怕引起上海黑道的风暴,因此派人前来。 杜老板闻声,对冷以烈撂下话:「这仇我记住了,早晚我肯定要你加倍奉还。撤!」 杜老板一行人破窗离去,冷以烈松了口气,在探长一行人破门进来之前,早把枪已收好,并泡茶喝着,凤姐担心着急跟进来,见场面已化解,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并上前抱住冷以烈。「以烈,没事,太好了。」 「凤姐,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姗姗一直等,心情十分纠结,直到见到凤姐带着冷以烈回到赵府的那一刻,她突然傲娇的上前搧了冷以烈一巴掌,凤姐和冷以烈错愕。 「姗儿,妳这是?……」凤姐不解的问她。姗姗恼羞成怒的指责冷以烈:「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这么做,以后我怎么接管我爹留下来的产业?我又该怎么不听你的建议就自己下决定?」 面对姗姗一连串的找理由合理化自己的歉咎指责冷以烈,其实话中谁都听的出来是在向凤姐和冷以烈输诚和示弱,但碍于面子下不来,加上失去唯一的亲人赵老板,未来她必须仰仗凤姐和冷以烈,这些话只是想让自己有个台阶下。 凤姐和冷以烈两人觉得姗姗看起来气场、架势很够,很想当上海滩呼风唤雨的大姐大,但她太单纯了,根本不是所有人的对手,凤姐二人真想离开,偏偏又在赵老板临终前答应接手赵老板留下来的所有产业、跟照顾姗姗,两人也就由着姗姗无理取闹也就算了。这一天,上海滩所有的权贵名流、黑白两道皆收到一封请帖,易如风理所当然也在邀请之中,他心里真心希望带初雪一起参加,但又担心江映瑶……不,应该是江平之夫妻的不满,反而让初雪遭江夫人指责她不懂分寸。 正当易如风为难时,没想到常克行也接到邀请函,正愁没女伴可偕同前往,这下给了易如风找到了借口,也让常克行找到了能跟江映瑶相处的机会而开心不已。 当然,全上海滩政商两界及仕女名媛们都接到邀请,每个人无不极尽时尚、奢华和贵气于一身,就怕被人给比了下去,而更多的是希望借着这个宴会寻找商机及攀结权贵,达到此行的目地。 易如风也不例外,今天他打扮的十分绅仕,一身名贵的洋式西服,江映瑶则是丝质绣得十分华丽的长旗袍,等到初雪走出来,易如风怔住了,她竟然穿的十分素雅的淡绿色旗袍。 「初雪,我不是吩咐紫嫣送了几套华丽的旗袍给妳,妳怎么?……」 「如风,你忘了,映瑶姐姐也去,她让我去,我该好好的感谢她让我见识那样的大场面,不是应该更低调,免得让你跟映瑶姐姐为难了?」 「初雪?……」 「易老板,时间不早了,车子在外面等了,咱一块走吧!」常克行催着他们三人一起前往。 「常老板,我想,还是我送初雪去,映瑶就搭您的车,让您多费心了,可以吗?」 常克行当然乐不可支,但江映瑶却不乐意了。 「如风,你说这话就不合适了,咱是夫妻,我搭克行的车一起去,到时人家会怎么说我?」 易如风三个人的矛盾,还是十月一句话给化解掉:「如风, 咱还是同车一起去,这样也有个伴,哦?」 易如风被初雪这一说,心里有些失落,司机开着车,车上载着他们四个人,四个人各个都有心思。 易如风是真心希望单独跟初雪一同前往,打从初雪进入江家之后,江平之夫妻和江映瑶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没机会跟初雪出去透透气,只有这个机会,只是让常克行给破坏了。 而十月心里觉得纳闷,明明紫嫣送来的就是身上这套淡绿色的齐膝旗袍,易如风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是江映瑶把衣服给换了? 江映瑶则心里是委屈的,再怎么样这是上海滩政商名流的宴会,所有的小事一旦被有心人一说,就会无限的放大,可偏偏易如风却连初雪也给带上,如果不来,别人有话说,现在来了,肯定会遭人议论,她心里真是纠结极了。 而常克行,他早就把易如风的如意算盘给算出来,他如果不过来暂时权充江映瑶的男伴,一旦到了现场,易如风带着初雪去应酬,肯定会冷落了江映瑶,江映瑶也会不开心,也许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上海滩的宴会大厅,来自全上海上流社会的政商名流,把个宴会大厅的满满的,十月像刘佬佬进大观园,看着满厅的鲜花、美酒、流泻的轻音乐,加上名媛仕女打扮十分华丽,各个争奇斗艳谈论着属于他们上流社会交际的诸言,而男仕们杯觥交错之中互相找寻商机。 只有十月,她趁易如风和江映瑶他们去应酬的当儿,十分无聊的举着鸡尾酒杯,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只好悄悄的躲在角落里好奇的东看西看。 谁知就在主持人宣布今天这场盛会的主人翁时,一下子灯光陷入一片黑,现场一片哗然,十月还来不及反应时,竟然有一把亮晃晃的刀对着她刺了过来,十月发现,惊声失叫:「啊─」 当灯光大亮时,江映瑶竟然就在她身边,不解又错愕的问她: 「初雪妹妹,妳怎么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她眼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她眼前一黑,厥了过去。「初雪,初雪?」 十月听到易如风的呼唤声,又听到一阵吵杂送医的声音,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受伤了,有人拿刀刺她的腹部,经过医院紧急抢救,命救回来了,伤口也缝合包扎好了,但必须休息一阵子才能复原。 十月一睁开眼,看到易如风、江映瑶和常克行着急担心的守在她的床前,三人一见她醒来,先是松了口气,继之不解又纳闷的追问她怎么回事了? 看着易如风和江映瑶那付紧张又担心的眼神,十月腹部的伤口虽痛的像刀在割肉般的痛澈心扉,只是,她强忍着伤口的痛,微笑的摇头:「映瑶姐姐,如风,常老板,事情都过去了,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江映瑶不放心,还要再说:「初雪妹妹,妳……」 「映瑶姐姐,我伤口痛着呢,能让我休息不?」 常克行见状,也劝江映瑶和易如风退出病房,让初雪好好的休息,易如风不放心,特地请了专业看护来照顾初雪,并心疼的一再向初雪道歉,没能好好保护她,还让她因此受伤。十月笑摇着头,伤口的痛让她几乎崩溃,她不再说话,易如风三人这才退了出去,现在病房只留下她一个人,她冷静的回想。 原来这场盛宴是冷以烈和凤姐为了帮死去的赵大山巩固势力,也为了介绍赵大山事业的接班人,也就是他的亲生海归女儿赵姗姗而办的宴会,目的就是要把赵姗姗推荐给政商名流认识。 十月远远的看到冷以烈,她心情十分纠结,想上前去问声好,但现场那么多的宾客需要他打点,又要负责赵姗姗的安全,她想想,为了让冷以烈放手去做他的事,她宁愿躲在角落,远远的看着他就好。 谁知十月在角落看到有人破坏现场的灯光,而在黑暗中,那个拿刀向她刺过来的人,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剎那,但那张威尼斯人面具是那么的鲜明和醒目,十月很确定,这个人是冲着她来的。 当下她真的很想掀开面具看看这个人是谁?我十月跟她又有 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她于死地? 十月真的想不透,以前有冷以烈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与照顾她,但现在不管在江家、在外头,对方还是不放弃要逼她走入绝路,不,应该说,不是真要她死,而是要一次又一次的凌迟她,直到她痛苦而死。 躺在医院的十月,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不敢再放心的昏睡,她怕又被掐脖子的事件再度上演,但她是人、不是铁,就算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不吃不睡,更何况现在她受伤了,万一有人再度闯进来,以她受伤的程度……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但,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我转,十月思索着对策。赵姗姗对凤姐和冷以烈为她办的这场盛宴十分开心,但她并不知道,为了让她在上海滩露脸,凤姐可是动用了上海警探探长的人脉、和冷以烈把所有的人找来维护赵姗姗的安全,为的也是防堵杜老板的人马前来找茬,直到宴会结束,安全把赵姗姗送回赵府,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大口气。 赵姗姗心里对凤姐为她所做的一切是感激的,但仍是嘴硬的对凤姐发号施令,凤姐也念在她是赵老板女儿的份上,也就唯命是从的管理好赵姗姗交办的新世界舞厅的一切。 但冷以烈却没给好脸色,这反而给了一向傲骄又被宠坏的赵姗姗是既气又恼,她知道冷以烈是条汉子,也很容忍她的耍赖和无理取闹,一开始只是想让冷以烈臣服于她。 渐渐的,赵姗姗发现她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冷以烈,虽然她看起来外表冷酷、动作粗鲁也不体贴,甚至在她闹情绪时,冷以烈根本不理她,还展现霸气的为她安排所有的事,这是她在海外看了那么男人,却没有像冷以烈那样,是那么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赵姗姗发现她爱上冷以烈了,但这却是她生命中痛苦的开始。 她从小刀口中得知冷以烈有喜欢的人,妳应该没机会了。 赵姗姗不甘心,追问小刀,得知冷以烈喜欢的那个人是商界名人的妾,她蒙了,既然是人家的妾,冷以烈还恋栈什么? 小刀说,冷哥喜欢她好多年了,他是真心爱这个叫十月的女人,为了等她,就算让冷哥一辈子不娶,他也会默默的为她守护下去的。 赵姗姗一听,心里充满了羡慕跟嫉妒,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她赵姗姗得不到的,冷以烈这个男人,我赵姗姗是要定了,谁都不能跟我抢,哪怕暧昧也不行,她们赵家的所有事业全指上冷以烈,一旦他有二心,赵姗姗自承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她必须想想,怎么找到这个叫十月的女孩,这个女孩绝对不能留在这世界上,有十月就没赵姗姗,有赵姗姗肯定不能有十月,要不,冷以烈绝对不会臣服在她麾下。 赵姗姗一天看不到冷以烈,她还真没安全感,不只公事,连人身安全也要算上他。 这一天,她想到新世界舞厅去巡视,叫了半天,却没看到冷以烈,她纳闷,忙问小刀:「冷以烈人呢?」 小刀摇头说不知道,赵姗姗急了,命小刀立马去找冷以烈,小刀只能听命,但他还真不知道冷以烈去了哪里。 易如风和江映瑶带了鱼汤前来医院探视,谁知病房内只见看护在,她也着急不已,易如风问看护怎么回事? 看护说:「初雪小姐从昨晚就不见了。」 易如风十分震怒,指责看护太不负责任:「我把人交给你们,你们竟然把初雪照顾到不见,我一定要投诉你们,太过份了。」 看护吓坏了,连连道歉,但江映瑶却要易如风先别追究责任, 应该先找到初雪再说。易如风一醒,忙说,他立刻派人去找,尤其初雪还受伤,不管花多少代价,动用多少人力,一定要把人找到为止。 江映瑶不解:「初雪妹妹会去哪里?」冷以烈回到他租住的房子,发现里面好像有人,他一惊,顺手抓起一根棍子,踅着脚步找了进去,果然有人影晃动,他冲进去,一棍子就要扑上去,谁知这一看,赫然发现是十月,他十分意外。 「十月?怎么是妳?」冷以烈扔掉棍子再一看,十月脸色苍白,手抚着腹部,一副虚弱无力地,他一惊:「十月,妳……妳受伤了?妳……妳怎么会?……」 十月一见冷以烈,她全身正因伤口发烧颤抖着:「冷哥,抱我回床上好吗?我好冷……好冷!」 冷以烈一听,忙上前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拿起棉被为她盖上,看着十月这样,他一颗心揪着,难受到眼眶都红了。 「十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十月想起了昨晚她不敢留在病房睡,就算她的伤再痛、再难受,她也必须离开这里,并把病床的棉被塞了枕头、把灯关掉、佯装她在睡,谁知半夜有人摸黑进去,伸出手准备去掐十月,十月忙开灯站在门口,逼问对方是谁?究竟想做什么? 来人吓了一大跳,十月拼了命,上前去摘掉来人的威尼斯人面具,谁知竟是紫嫣。 十月震惊,追问她:「我跟妳无冤无仇,为什么妳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 紫嫣见事迹败露,她吓的边哭边向她道歉:「二太太,不是我……不是我……」 十月举着那威尼斯人面具出示:「妳都让我揭开真面目了,妳还要狡辩?妳快说,要不,我报警去!」 「千万别报警,二太太您听我说,我是奉他人之命,要是不这么做,我们一大家子就没饭吃,我真的不能被抓去关,我求您了。」 「妳三番两次戴着这个面具来吓我、杀我,甚至还在鸡汤放毒药,妳还敢求我放过妳?」 紫嫣忙跪下发誓:「我没有,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二太太,您一定要相信我。」 十月定定的看着紫嫣,见她吓的全身发抖,正犹豫时,谁知紫嫣竟然跳起来,推开她,逃了出去。 「紫嫣?别跑,紫嫣……」 十月踉跄倒地,紫嫣逃走了,只留下那只威尼斯人面具,十月拿起来,内心激动万分,总算让她抓到凶手了 但再一想,紫嫣说她是第一次,那么,在宴会会场那个戴威尼斯人面具?还有初雪楼和江家后院的会是谁?之前戴威尼斯人面具的含青不是已经死了? 十月蒙了,整个人也悚惊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还有谁会再来杀她?在她最脆弱又受伤的时候,她必须逃离医院,否则她肯定会没命,就因为这样,她回到冷以烈的家,这里才是她最放心、 也可以安心养伤的地方。 「十月,我问妳话呢,妳在想什么?」 十月回神过来,她本想说,但之前她和夏至已经拖累了冷以烈,加上是她不顾冷以烈的阻止,坚持要进江家,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加上也看到冷以烈回到上海滩的世界活的那么霸气,她真希望冷以烈能好好的去过他该过的日子,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冷哥,我不小心受伤了,你别担心,哦!」 冷以烈见她受伤都痛到全身发烧发冷,他一颗心都快碎了,十月竟然还不说实话,他难受极了。 「十月,我们相处五年了,难道我不知道妳心里在想什么? 又在隐瞒什么?妳这根本不是不小心受伤,妳这是被刀子捅伤啊!」 「冷哥……」 「十月,杀妳的人是谁?」冷以烈拿出十月藏好的那张威尼斯人面具出示:「又是戴威尼斯人面具的人对不对?妳揭了他的面具,妳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对?」十月被逼,不得不只好把一切向冷以烈坦承,并说这也是她要躲在这里疗伤,等她伤好了,她才能再回去江家。 冷以烈一听,心都痛了。 「十月,别去了,我带妳走,咱离开上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妳的地方,我求妳了!」 「冷哥,你忘了吗?我爱的人是易如风,现在我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我怎么可能跟你走?」 冷以烈生气了:「十月,妳口口声声说爱他,但他不能保护妳,还让妳天天活在恐惧当中,这样的他,妳还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吗?可以吗?」 「冷哥,我累了,可以让我好好休息吗?」 十月闭上眼睛,她确实是太累了,尤其经过昨晚一夜在医院要诱出杀手,加上担惊受怕,一路颠簸的搭黄包车逃回到这里,她不等冷以烈问话就昏睡过去。 冷以烈看着十月的伤口已发炎,发烧还全身在打摆子,他心想再这样下去,十月肯定会没命,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十月送医,但又担心把十月送到上海任何一家医院都不安全,这……突然,冷以烈一醒,他想到了过去夏至发高烧,十月去采草药帮他降温敷伤口的药草,这一想,他忙匆匆离去。 十月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睡,就在这时候,一双脚步由外踩进来,走到十月的面前,而十月浑然不知。 冷以烈跑到山上去采了草药,便匆匆的奔回来,一进门,发现门没锁,他大叫不妙,等他一进去,发现十月不见了,冷以烈大惊。 「十月?十月人呢?」
0 阅读:2

念桃谈小说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