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公尤勇家暴的第三天，
我终于强忍着疼痛，从床上爬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冷眼看着我。
我赤条条地跪在他面前，眼中满是驯服：
“老公，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1.
尤勇将烟头按灭在我的青青紫紫的胸脯上，
“呲”得一声，剧痛伴随着烧焦气味的白色烟雾升腾而起.
我抓着大腿，十个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试图用腿上的疼痛转移胸口的疼痛。
尤勇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
他拍了拍我的脸，对着我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去，去窗边站着。”
我家住六楼，楼间距最近的地方不超过十米。
若是对面有人，一眼就能看见我现在的惨状。
可我不敢怠慢，
就这么光溜溜地站在了窗户前面。
楼下就是天井，不少大爷大妈坐在里面打牌，
还有些溜娃的年轻宝妈，
只要他们一抬头，我的一切就一览无余。
见到我的恐惧与羞耻，尤勇那根禽兽一般的神经更被狠狠刺激。
他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按在玻璃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要把我推下去了。
“悠悠，你今天真乖，老公奖励你啊。”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
结婚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他，每当他兴起的时候，都是这副嗓子。
但我今天不想，
我们刚上小学的儿子马上就要回家了，
如果被他看到这一幕，让他得知他的亲生父亲是个恶魔，他该多难过。
“老公……”拒绝的话梗在喉咙，根本说不出口。
尤勇更是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死死捂住我的嘴。
“儿子也是个男人，以后迟早也会知道的，就当他老子提前教他了。”
我无助的闭上了眼，这些年，我早已经习惯了。尤勇那方面不行 ，每次有了兴致，都想尽办法折磨我。这些年，为了配合他可怜的虚荣心，我演过无数次。可时间久了，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就是不行呢。从那之后，他变得有些扭曲。
要我学视频里的女人让他兴奋，可每次匆匆结束之后他会直接拿着那些道具家暴我。
“你他妈的就是看不起老子，穿这么骚，心里想着哪个野男人呢？”
直到我被打的鲜血直流，痛昏过去，他才作罢。我实在害怕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要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我们的儿子回来了。
2.
“妈，我快饿死了！”
儿子的声音击溃我的回忆，
尤勇却更加大力的捂住我的嘴。
“别出声，你也不像儿子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吧？”
我含泪点头，只盼望尤勇能早点放过我。
他提起裤子，收拾好衣服。
那张扭曲的脸顿时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双腿不断颤抖。
屋外的欢声笑语，父慈子孝都和我没关系。
尤勇总是这样，在孩子面前，装的温文尔雅，在我面前，原形毕露。
终于，他将儿子哄进屋里做作业去了。
门一响，吓得我一个机灵。
“真乖啊。”
他像抚摸着一只乖顺的猫咪一样，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
“老公，放过我吧……”
“啪”的一声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巴掌已经落在我的脸上。
我不敢哭，只能恐惧的看着他。
锅铲也应声而落，这惹得他更加愤怒。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一脚把我踹到在地，
骑在我身上，恶狠狠地问我。
“好，老公对我最好了。老公，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他这才满意，示意我收拾好，出去见见儿子。
我艰难地穿好衣服，又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一瘸一拐地拉开卧室门。
“儿子回来了？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他的房间门开着，正背对着我打游戏。
“吃什么都行，哎呀妈，你快去做饭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我理了理头发，缓慢走进厨房。
其实我求助过，可是每次人来了，都只下一份警告书，还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我家丑不可外扬。
而每次求助之后，换来的都是更狠毒的毒打。
后来我怕了，我甚至怀疑这些人和尤勇是一伙的。
我觉得我被毒打的时候，他们都躲在暗处，暗搓搓地看我笑话。
不能再这样了。
我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被打死了。
逃是逃不掉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我得报复他，我得让他也尝尝我受过的苦！
可我还有儿子，他是我的软肋。
我炖了一锅鸡汤，又炒了两个菜，端上饭桌的时候，尤勇已经出门了。
“你爸呢？”我问儿子。
“他说出去买包烟。”儿子一遍说着，一边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吸溜吸溜喝起来。
“儿子，妈妈要是把爸爸杀了，你怎么办？”我没有什么试探的余地，只能开门见山。
儿子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后又专注于那碗汤。
“杀人犯法，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解决途径吧，别影响我考公。”
我愣住了，全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凉到脚。
这句话是我没想到的，我一直以为儿子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冷漠。
“那爸爸要是把妈妈打死了呢？”我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
他又看了我一眼，声音更冷了几分：“你就不能少惹爸爸生气吗？”
这话像是一根钉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这就是我一手养大的儿子……
很快，我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伪装得很好，只要儿子在家，任凭尤勇怎么打我，我都尽量不发出声音，
那儿子是怎么知道尤勇打我的呢？
3.
尤勇回来的时候，儿子正在喝第二碗汤。
见到尤勇用回来，他立刻起身，带上耳机：
“我回去写作业了。”
尤勇没说话，默许了儿子的离开。
紧接着，他看向我，目光不善。
“吃饭吧。”
我立刻摆出笑脸。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尤勇居然掀翻了镯子，
一整锅滚烫的鸡汤全部洒在我身上。
“啊！”
我忍不住发出尖叫，下意识得撕扯着衣服，
几次才将黏在身上的衣服脱掉。
被烫伤的地方已经发红，尖锐的疼着。
“不等我就吃饭是吧？我让你吃！”
尤勇一边叫骂着，一边冲到我身边，抓着我的头发狠狠朝着桌角砸过去。
要不是我用手拦了一下，我的头上一定会多一个血窟窿。
也就是在这时候，震天的音乐声从儿子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原来他不是没听见，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他的爸爸在打他的妈妈。
他只是选择性的失聪，试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隐藏起来。
尤勇一拳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可我已经不疼了。
麻木的感觉从眼眶向外弥散，直到我的全身都被麻木笼罩，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4.
我和尤勇是相亲认识的。
那时候，他戴了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
他说他是做生意的，有房有车，没有贷款。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挺好，
介绍人也说尤勇老实本分，是个过日子的人。
相处了三个月，
他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说句难听点的，我洗个脚，他都要尝尝水烫不烫。
于是，在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婚后两个月，我怀孕了，他的本性也暴露出来了。
第一次打我，是因为他在家里抽烟。
当时我孕反严重，吐了几次，更是闻不得一点儿烟味儿。
于是我让尤勇把烟掐了。
就是这句话激怒了尤勇，他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全然不顾我还怀着孩子。
剧痛袭来，我只能自己拖着残破的身体去医院。
医生说是先兆流产，需要卧床保胎。
这期间，他没来看过我一次。
我提了离婚申请，还没等到审核结束，他又追到医院打我，逼迫我撤销离婚申请。
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到儿子都已经长了好大，我还没有逃离这个魔窟。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了。
据说是我挣扎着爬出门，邻居看见我全身是血，才帮我叫了救护车。
我的眼睛上贴着纱布，一阵一阵的钝痛从纱布下面传来。
护士站在我的病床前，翻看着我的病例。
“家属呢？”护士问道。
“没有家属。”我回到。
护士皱了皱眉毛：“你的左眼球被打爆了，需要手术摘除，得有家属过来签字。”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我左眼球被打爆了的消息，我的内心竟然没有一点儿波澜。
可能我早已经认定，只要没被打死，一切都能平滑的顺过去吧。
“我自己签字就可以了。”我接过护士手中的笔，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
“需要帮你报警吗？”离开前，护士认认真真地问了我一句。
我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她，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是我的家务事，谢谢你。”
没错，是家务事。
在我挨打的时候，邻居大娘会和我说，这是家务事，哪个女人没挨过打啊？都是这么过来的。
婆婆会和我说，她年轻的时候，挨的打比我还多呢。等到老了，还不是和尤勇他爹恩恩爱爱的？
七大姑八大姨会说，既然是家务事，那就是家庭内部矛盾，让他们在家庭内部消化掉就可以了。
所以我明白了，既然是家务事，自然不能向外宣扬。
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甚至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
5.
手术的第二天，儿子来看我了。
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只不过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妈，你能不能不报警？”
我觉得有点可笑，我摘除了左眼球，从此之后再也不能双目视物，而我的亲生儿子，竟然要求我不要报警。
“为什么？”我反问。
“你要是报警了，爸就得进去，咱们家就散了。”儿子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比我签手术知情同意书的时候更平静。
“那我呢？”我问到，“我被达成了这样……”
“那你以后不要惹爸爸生气了啊！”儿子不耐烦地打断我。
直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恶魔的基因是会延续的。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可他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尤勇的血。
尽管他当初被尤勇踢得差点无法降临人世，可他仍然站在恶魔的身边。
“好，我不报警。”我笑了笑，试图安抚他。
而他毕竟年纪小，也相信了我。
儿子，你最好别有你爸这种思想，不然妈妈也不能放过你。
这一次，我要重新回到那个魔窟，开展我的报复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