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驼祥子》中,祥子与虎妞的关系是小说最具张力的部分,虎妞的强大在这段关系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虎妞是人和车厂老板刘四爷的独生女儿,因为帮父亲管理车厂耽误了婚姻大事,导致三十八九岁还没嫁出去,变成了当地无人敢娶的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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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窘境,夜深人静时虎妞有没有悲叹命运不公,我们不知道。我们知道的是,虎妞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奋起抗争,有计划地筹谋自己的未来。
在众多下等车夫中,她看中了年轻力壮、踏实肯干的祥子。
用我们今天的眼光来看,23岁的祥子跟三十八九岁的虎妞相比,称呼他一声“小鲜肉”也不过分了。
定好目标之后,虎妞开始了围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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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治了一桌酒菜,然后自己收拾捯饬化妆,穿上平时不穿的时新衣裳,鲜艳的小绿袄,青色阔腿裤,脸上薄施脂粉,对镜一照,确实多了一抹妖媚之气。
有一句话用在这里特别合适:很多时候,高明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这句话简直就是为虎妞量身定做的。
俘获祥子,招数不用太多。
果然,祥子来了,虎妞把门一锁,劝他喝酒。
一杯酒灌下去,祥子就乖乖上钩了,两人倒在虎妞的大床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第二天祥子睁开眼睛就逃跑了。
他不敢再回人和车厂,而是去了曹先生家拉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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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妞按兵不动,等了15天。
然后再次收拾捯饬化妆,来到曹先生家门前。一句“祥子,我有了!”祥子乖乖跟虎妞回去商量婚事。
虎妞威武!
有人这样评论虎妞的“抢婚行为”:这种近乎暴烈的情感攻势,完全颠覆了中国传统中男女关系中男性主动的叙事,展现了虎妞的强大,以及她对男女世界中通行情感规则的彻底颠覆。
02然后,结果,父亲刘四爷不同意。
虎妞我行我素,在刘四爷不同意婚事的前提下,自己做主把自己嫁给了祥子。
虎妞在这方面很有决断力,自己的婚姻大事,别人的意见不重要,父亲的意见也不重要,甚至连结婚对象祥子的意见也不重要。
总之,我要嫁你。
结婚以后,虎妞依旧控制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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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虎妞不让祥子出去拉车。
虎妞这么说:你是我的人,不许你再当臭拉车的。
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不过虎妞和祥是颠倒的。你懂的。
房子是虎妞租的,家具是虎妞买的,新房的一切都是虎妞置办的,祥子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听话,白天陪着虎妞出去逛街,晚上搂着虎妞睡觉就行。
后来,在得知刘四爷卖掉车厂卷款出走之后,虎妞这才彻底没了继承父亲财产的指望,给祥子买了一辆二手车。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虎妞掌握家庭经济大权,承担家庭开支,给祥子买车。
因此,她把祥子看做私有财产,想要把祥子困在家庭中,天天陪着她吃喝玩乐,这种病态的霸占欲,不仅摧毁了祥子,后来也反噬了虎妞。
03本来,虎妞满心希望着继承父亲的车厂,可惜,天不遂人愿,父亲刘四卖车卷款走人,打破了虎妞的幻想,最终她不得不让祥子出去拉车。
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描写,虎妞得知刘四卖车走掉之后,她一下子呆坐炕上。怎么办?
祥子,一想到祥子,她的身体仿佛一朵打开的花,沐浴在阳光中,暖洋洋的,不能没有祥子,跟着祥子,从此以后安心做个车夫老婆,别人能受,我也能!
这是小说中用很含蓄的笔调描写的虎妞对夫妻亲密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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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传统女人很多都是用性来交换点啥,但是,虎妞不是这样。她一直都是主动地索取性,某种程度上她反倒像个男人,通过给祥子点什么东西,来交换自己想要的性。
这才真正体现了虎妞的强大。
在祥子听话的前提下,虎妞终于拿出钱给祥子买了一辆二手车,满足祥子拉车的意愿。
即便如此,祥子每天出车,也不过挣个一毛两毛的,根本就不够应付生活的开支,一切家庭支出还得靠虎妞。
这种女养男的模式颠覆了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的性别分工,让男人祥子陷入经济依附的屈辱境地。
本来,拉车是祥子的宗教,是他生命的意义,也是体现他尊严的价值所在,可如今却被虎妞嘲讽:拉车能挣几个大子?
跟着我, 饿不着你。
不能否认,虎妞是爱祥子的,但究其本质,她所谓的爱更多是占有和控制。甚至夫妻之间最亲密的性,也成为她压榨祥子自由的枷锁。
小说中,祥子厌恶虎妞,每天晚上的亲密活动也成为祥子的噩梦,“她是一个吸人精血”的妖精。”这种精神压迫最终催化了祥子对虎妞的厌恶,对婚姻的厌恶。
04 写在最后在男尊女卑的旧社会,虎妞活成了家庭中的“丈夫”,她喝酒、骂街,掌控财权,而祥子沦为附庸,类似于‘妻子’一般乖顺听话的角色。
家庭中这种男女角色的倒置凸显了虎妞的强大,也透露了一个真理:女人不是养成的,女人是一种情境;男人也是如此,当男性失去经济能力时,他也可以是一个女人。
前些日子刘晓庆的燕闻轶事早已说明这一点,她说女人是一种情境,反过来,男人也可以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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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曾以体面、要强、有尊严、有梦想,高傲的车夫自居,却最终却在虎妞的强势操控下失去劳动自由、经济独立甚至性自主权,这种关系本质上是对传统男性气质的嘲弄。
而虎妞的强势源于她的环境,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让她学会了男人那一套。作为大龄未婚女性,她知道,自己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得到幸福,她看中一无所有的祥子,想方设法嫁给祥子,其实是一种绝望的自救。
最终她没能够实现自救,而是拽着祥子一起沉入悲剧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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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婚后她对祥子扭曲的控制和索取,从身体到心灵全方位毁掉了祥子的精气神儿,最终她因难产去世,恰恰完成了一个命运的闭环:她用身体(假怀孕)胁迫祥子进入婚姻,最终死于真实的生育;她掌控财权,最终积蓄却被祥子挥霍一空。
这种结局揭露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在封建和资本的双重压迫下,女性的强大不过是困兽之斗。在生存还没有解决的前提下,要什么爱情!
对于虎妞的悲剧,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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