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我回乡开小卖部,寡嫂来干活抵粮钱,却在账本里发现一个秘密

涧下说商业 2024-11-26 05:16:40

■作者:涧下水长流 ■素材:张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1985年的春天,就是阳历3月份,皖北的杨河村还笼罩在一片寒意中。村口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丫上,只有零星几片新绿在料峭春寒中瑟瑟发抖。我站在化肥厂的大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解除劳动合同书,心里堵得慌。

说起来,我叫张建国,是皖北杨河村人。1978年高中毕业后,托人找关系进了县里的化肥厂。那时候能进国营厂子,可是村里人眼中的“铁饭碗”。我爹张德寿逢人就说:“我们家建国有出息,进了化肥厂,以后有退休金拿!”可谁知道,这“铁饭碗”说碎就碎了。

厂长在职工大会上说:“国营企业改革,效益不好的要精简人员。”说白了,就是要裁员。我这个车间的临时工,自然是第一批被裁的对象。拿着三个月的遣散费,我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

站在化肥厂的大门口,我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去世的大哥张建军。要是大哥还在,他一定会拍着我的肩膀说:“没事,咱再想别的办法。”可是,大哥已经走了,留下了嫂子和一个上小学的侄子。

回到杨河村的路上,我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车轮碾过乡间小道,扬起阵阵尘土。路边的麦田里,嫩绿的麦苗正在春风中摇曳,远处的青山若隐若现,笼罩在一片薄雾中。

杨河村是个典型的皖北小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村里有个老说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是这山不高,产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水也浅,打渔的人家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骑到村口的时候,我远远看到村里唯一的小卖部门前围着一群人。那是李老太开的小卖部,听说她要跟儿子去城里享清福,小卖部准备转让。看着那些议论纷纷的村民,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我来开这个小卖部?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我寻思着:开小卖部虽然不如在化肥厂有面子,但至少能自己当家做主。再说了,我在化肥厂的工友老刘不就是靠着开小卖部在城里买了房子吗?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拍车把,差点把自己摔下来。自行车“吱呀”一声,停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建国,你咋回来了?”

我回头一看,是我嫂子杨秀兰。她穿着一件略显发白的蓝布衣裳,头发随意地挽成一个发髻,手里提着个竹篮子,想必是去地里摘野菜了。自从大哥去世后,嫂子就靠着种几亩薄田和打零工养活自己和儿子。

“嫂子,”我赶紧把自行车支好,“我这不是。。。。。。”话到嘴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被化肥厂开除了吧?那也太没面子了。

嫂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轻声说:“没事,有啥话回家慢慢说。”说着,她把竹篮子往我自行车后座上一放,“来,载我一程。”

我骑着车,载着嫂子,慢悠悠地往村里驶去。春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野菜清香。嫂子的衣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路过李老太的小卖部,我故意放慢车速。门口的人群已经散了,只剩下李老太一个人在收拾货架。嫂子突然说:“听说李老太要转让小卖部,你说咱村以后还有人开小卖部不?”

我心里一动,试探着说:“嫂子,你说我要是接手这个小卖部,能行不?”

嫂子愣了一下,随即说:“咋不行?你在化肥厂管仓库,识文断字的,又会算账,开个小卖部肯定没问题。”

听了嫂子这话,我心里的那个想法更坚定了。等把嫂子送到家,我就直奔李老太的小卖部去了。

到了小卖部,我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李老太听说我想接手小卖部,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跟我细说起了小卖部的情况。小卖部的存货不多,也就两千来块钱的货,房子是村集体的,每年交一百块钱的租金。李老太说,如果我愿意接手,三千块钱就成交。

我在化肥厂的遣散费刚好够付这笔钱。当天下午,我就跟李老太把事情定下来了。说实话,当我拿着钥匙站在小卖部门口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虽说开小卖部看起来简单,但要做好了也不容易。

这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建国,听说你要开小卖部?”我回头一看,是村里的王大爷。他摇晃着蒲扇,笑眯眯地说:“好啊,好啊,咱村又有自己的小卖部了。”

看着王大爷欣慰的样子,我心里的忐忑少了几分。是啊,开个小卖部,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业,但也是为村里人服务,说不定还能混出个名堂来呢。

就这样,我接手了李老太的小卖部。开张那天,我特意去镇上买了一挂鞭炮,在门口放了一通。鞭炮声引来不少村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我出主意:“建国,你得多进点白酒,咱们爱喝酒的人不少。”“对对对,还有女人们爱用的洗衣粉。”“建国,你进货的时候可得把价钱问清楚,别让人骗了。”

我一一记下大家的建议,心里暖暖的。这种感觉,跟在化肥厂当工人完全不一样。在厂里,我就是个听人指挥的螺丝钉;但在这里,我是个能给大家提供方便的小老板。

可是,好景不长。开张半个月后,我就发现做小买卖没想象的那么容易。首先是进货的问题。镇上的批发部离村里有十多里路,每次进货都得骑自行车来回折腾。其次是账目问题。村里人熟人多,常常赊账,有的一赊就是半个月。再加上我不会控制进货量,有些货物卖不动,就压在货架上成了死库存。

这天傍晚,我正对着账本发愁,嫂子突然来了。她提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几个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建国,你忙了一天,吃点热乎的。”她把馒头放在柜台上,看了看我面前摊开的账本,“咋了,遇到难处了?”

我叹了口气:“嫂子,你说我是不是太不会做生意了?这账目乱七八糟的,连自己都理不清楚。”

嫂子拿起账本翻了翻,说:“这有啥难的?你看,收进来的钱写在这边,支出的写在那边,每天晚上算个总账就行了。”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支铅笔,在账本上唰唰写了起来。

我愣住了。没想到嫂子还会记账。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笑着解释说:“你大哥在世的时候,家里的账都是我记的。”

说到大哥,嫂子的眼圈突然红了。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在研究账本。我的心里也一阵酸楚。大哥走得太突然了,留下嫂子和侄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看着嫂子熟练地整理账目,我突然有了个主意:“嫂子,要不,你来帮我干活吧?就当是抵粮钱。”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你看,我这小卖部需要人帮忙,你又会记账。你来帮忙,我每个月给你五十斤粮食。”

嫂子愣住了,手中的铅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铅笔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对不起,嫂子,”我赶紧道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嫂子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没有,我是想起你大哥了。他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小军的生活。现在你愿意帮我们,他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就这样,嫂子开始在我的小卖部帮工。有了她的帮忙,小卖部的生意渐渐好起来。她不但把账目理得清清楚楚,还把货架整理得井井有条。最重要的是,她懂得怎么跟村里人打交道。

比如王大娘来买东西,嫂子总会多问几句家长里短;来买烟的老张头,嫂子会提醒他少抽点;就连村里的孩子们来买糖果,她也会给他们多称一颗。慢慢地,小卖部成了村里人爱去的地方。

可是,好事多磨。村里开始有人嚼舌根,说我和嫂子“不清不楚”。这话传到我娘王翠花耳朵里,她就坐不住了。

这天晚上,我刚关了小卖部的门,我娘就来了。她二话不说,把我拉到一边:“建国啊,你是不是糊涂了?让寡妇嫂子来帮你干活,你觉得合适吗?”

我急了:“娘,你这是啥话?嫂子是我大哥的媳妇,帮我干活怎么了?再说了,她把小卖部打理得多好。”

我娘叹了口气:“我不是说嫂子不好。可是你也得为自己想想,你都三十了,还没娶媳妇。现在让寡妇嫂子在你店里帮工,以后谁还敢把闺女嫁给你?”

我被我娘说得哑口无言。是啊,我都三十了,还是个光棍。在农村,这个年纪还没娶媳妇,确实不太像话。可是,我又不忍心让嫂子走。自从大哥走后,嫂子和侄子的日子就没好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营生,我怎么能赶她走?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是个阴雨连绵的下午,我去镇上进货。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卖部里乱糟糟的,嫂子正坐在地上翻一个旧账本,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嫂子,你这是咋了?”我赶紧把货放下,跑过去扶她。

嫂子把手里的账本递给我:“建国,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账本,发现这是李老太留下的旧账本。账本很旧了,纸张都有些发黄。我随手翻了翻,突然看到一张夹在账本里的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借条:今借张建军现金五百元,用于弟弟建国的学费。张建军 1978年8月15日”

我的手抖了起来。1978年8月,正是我高中毕业准备去化肥厂的时候。那时候,厂里说要交五百块钱的培训费。我问家里要钱,我爹说家里一分钱都挤不出来了。后来还是大哥说他有办法,给我凑了这笔钱。

原来,大哥是找李老太借的钱。难怪那时候我总觉得大哥瘦了很多,原来他是在拼命干活还债啊。

嫂子抹着眼泪说:“你大哥生病那会儿,我问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他说就是放心不下你。他说你在化肥厂好好干,以后有出息了,别忘了照顾我和小军。”

我的眼睛湿润了。大哥这个傻子,借钱供我读书,自己却累坏了身子。他生病的时候,我还在化肥厂忙着赚钱,连照顾他的时间都没有。

这时候,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打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站在小卖部的门口,看着雨中模糊的村庄,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

记得小时候,大哥总是把最好的东西让给我。他自己穿补丁摞补丁的裤子,却总给我买新衣服;他自己吃咸菜,却总给我夹鸡蛋;他自己没读完初中就去干活,却一直支持我读到高中毕业。

嫂子站在我身边,轻声说:“建国,你大哥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有出息。现在你自己当老板了,他也该安心了。”

我转过头,看着嫂子布满泪痕的脸,心里一阵酸楚。嫂子跟了大哥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现在还要操心。

“嫂子,”我咬了咬牙,“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和小军。”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第二天一早,村里就传开了:“张建国和他嫂子抱在一起哭,肯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话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有人说我们“大逆不道”,还有人说嫂子是“不守妇道”。

我娘气得直跺脚:“我就说让寡妇嫂子来帮工不合适吧?现在可好,全村人都在说三道四的。建国啊,你赶紧让你嫂子走吧,别再害她了。”

我站在小卖部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看着他们或鄙夷或同情的眼神,心里像是被刀子割着一样疼。我知道,为了嫂子的名声,我必须做出选择了。

那天晚上,我把账本上记的工钱和粮食钱都结算清楚,郑重地交给嫂子:“嫂子,这是你的血汗钱,你拿着。”

嫂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账本,突然笑了:“建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走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嫂子,我。。。。。。”

“我明白。”嫂子打断了我的话,“我收拾收拾就走。”说完,她转身进了小卖部,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突然想起大哥临终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建国,以后嫂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天已经黑了,村里升起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我看着嫂子收拾东西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那些年,大哥拼命干活供我读书;那些年,嫂子任劳任怨照顾大哥;如今,我却要为了那些流言蜚语,赶走自己的嫂子。

我真的做对了吗?

那一年,我三十岁,站在杨河村的小卖部门口,看着嫂子远去的背影。村里人说我无情,可他们不知道,大哥临终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他们更不知道,那天我在账本里发现的,除了借条,还有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你们觉得我该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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