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儿出车祸当天，妻子却在给她的初恋庆生。
我打电话求救，她借口太忙，冷漠挂断电话。
女儿咽气前想再见妻子一眼，她也狠心拒绝。
「我很忙，你能不能别闹了？还带着女儿撒谎，她都被你带坏了！」
后来女儿死了，我心死离婚，妻子却开车撞死了她的初恋，更是发疯般地挽留我。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1
「医生，我女儿果果呢？她现在怎么样！」
刚恢复意识，我顾不得头疼，拉着给我做检查的医生的手就是一顿询问。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安抚道。
「陈先生，您别激动，你女儿正在抢救中，我们医生都会尽力的。」
「但是现在，你需要先做个检查……」
一听女儿在抢救，我不顾医生阻拦，直接冲到了抢救室门口。
目光死死盯着抢救室的灯光，心里充满了愧疚。
果果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都是我造成的。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开车送果果去上学，结果转弯的时候刹车突然失灵了，我用尽办法都没法刹住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汽车飞出去，和一旁的电线杆相撞。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车当场翻转，我们被汽车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果果受了重伤当场昏迷，而我因为有安全气囊的保护，强撑了一段时间。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发现刹车的问题，果果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这时，抢救室的灯「啪」地灭了，我的思绪也被重新拉回。
果果被人从里面推出来，小脸青紫，身体焦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就连洁白的床单也被大片的鲜血染红。
看到果果这副模样，我不禁红了眼，求助地看向医生。
「医生，果果她……」
我期待能从医生嘴里听到想要的答案。
可医生却是无奈摇头，给了我一份果果的病危通知书，轻叹道。
「对不起，陈先生，我们尽力了。」
「如果能够早来一点，或许还有机会……你和孩子母亲找时间多陪陪她吧。」
我颤抖地接过病危通知书，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所以医生的意思是果果她……时日无多了？
对！柳如烟！得让她过来看看果果。
最后的日子里，果果肯定希望妈妈能陪在身边。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联系妻子柳如烟，却仍旧怎么都联系不上。
打电话永远是正在通话中；发了几百条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
车祸的时候，我在昏迷前强撑清醒给柳如烟打了电话求救。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柳如烟就说自己很忙，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冰冷的「嘟嘟」声中，我无力地垂下了双手，跟着果果一起倒在血泊之中。
后来还是好心的路人看不下去，把我俩送来了医院……
而现在，柳如烟又开始「失联」。
柳如烟到底在忙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情比亲生女儿还重要？！
我心中焦虑急躁，一边生闷气，一边不间断地给柳如烟打着电话。
好半天，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我松了一口气。
「如烟，果果她……」
我正准备和她诉说果果的情况。
但是在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后，我瞬间血液凝固，整个人直直地愣在原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2
「陈硕是吧？我是路尘，你找阿烟什么事？阿烟在帮我庆生，腾不出手，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我帮你转告。」
路尘？！
居然是他？柳如烟的初恋！
所以柳如烟前面一直说忙，就是在忙着和路尘一起庆祝生日？
我和果果出车祸生死未卜。
她却在给别人庆生？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电话那头的路尘见我没说话，语气很是得意。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那也没办法，谁让阿烟宠我呢？陈硕，我在阿烟心里是特殊的，你永远都比不过我。」
我虽然愤怒到恨不得冲进去把路尘暴揍一顿，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果果已经生命垂危，我必须让柳如烟来见果果最后一面。
顾不上路尘的刺激和拱火，我强忍愤怒一字一顿道。
「我没空和你扯这些，你让柳如烟接电话，我有事和她说！」
「什么事不能和我说？我和阿烟向来不分彼此。」
路尘还在想方设法地刺激我，浪费我的时间。
眼看果果的脸色越来越白，我也恼了，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让她接电话，快点！！！」
没一会儿，柳如烟接过了电话，语气不善。
「我就切个蛋糕的功夫，阿尘好心帮我接电话，你骂他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是他……」
我话还没说完，柳如烟就直接冰冷打断，很是不耐烦。
「他接电话你就骂他吗？他是我朋友，帮我个忙怎么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而且我只是帮他过个生日，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行了，我不想和你废话。说吧，什么事？干嘛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一听柳如烟提到正事，我也顾不得理论了，语气焦急。
「如烟，你赶紧来医院一趟！我……」
「你生病了？就因为这事找我？行了，钱给你转过去了，你自己去买点药，别烦我了。」
柳如烟很是不以为然，就要挂断电话。
「别挂，如烟！不是生病，是我和果果出车祸了。果果刚从抢救室出来，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说她这个状态怕是撑不了太久。」
「你能来医院看看果果吗？她现在肯定很想见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路尘嘲讽地笑了一声。
「阿烟，陈硕肯定是在骗你。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你陪我过生日！」
「你胡说！」
「你闭嘴！」
我和柳如烟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听到柳如烟为了我厉声训斥路尘，我心头一暖。
我就知道，关键时刻柳如烟还是会站在我这边的。
她很清楚我压根就不是那样乱吃飞醋的人。
而且我怎么说也是果果的爸爸，我一向宠爱果果，这点柳如烟是知道的。
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拿果果乱开玩笑。
再加上我和柳如烟整整十年的夫妻感情，她心里自然是有我的。。
然而下一秒，柳如烟的话却让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3
「陈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我不就给阿尘过个生日，你瞎吃什么飞醋，非要在这个时候扫兴？不仅瞎编自己出了车祸，还诅咒果果？我看你就是不相信我！」
「你再胡闹，我们就离婚！」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关节开始微微泛白。
我没想到柳如烟一点都不信任我。
我和她十年的夫妻情，说的话居然还没有一个初恋来的有分量？
而且她不仅不相信我，还帮着路尘说话，甚至用离婚来堵我的话，迫使我屈服妥协。
柳如烟冰冷的话语如尖刀，把我的心刺成了千疮百孔，连呼吸都带上了几分疼痛。
就在我因为柳如烟的话心痛哽咽的时候，病床上的果果突然醒了。
她艰难地伸出小手，指了指我的手机，奶声奶气地喊道。
「妈妈，是妈妈，我要妈妈……」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在争吵，只知道电话里传出了她最爱的妈妈的声音。
我暂时把心中的酸楚压了下去，扯出一丝微笑连忙过去安抚她。
「是，是妈妈，妈妈打电话过来关心果果呢。果果要不要和妈妈说话？」
果果点了点头，我打开了免提，把手机轻放到她身边。
「果果？」
柳如烟的声音明显软了几分。
果果一听到柳如烟的声音，立马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看得我一阵心疼。
「妈妈！果果现在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好痛！你能不能来看看果果，果果好想你！」
我想着柳如烟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果果了吧？
毕竟果果可是她的亲生女儿。
听到果果的哭喊后，柳如烟微微松了一口气，很快语气又变得冰冷无比。
「陈果，你真病了？可我听你的声音怎么觉得你好着呢！」
「妈妈，果果真的病了……」
果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如烟不客气地打断。
「还说谎？这些说辞都是爸爸教的吧！」
「你太让妈妈失望了，你知道的，妈妈最讨厌说谎的小孩了！」
训斥完果果后，柳如烟开始说我。
「你都做了什么？还敢教果果撒谎，她都被你带坏了！陈硕，你等着，我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柳如烟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果果看着挂断得电话，委屈得狂掉小珍珠。
「果果没有说谎，没有骗人，果果不是坏小孩……」
我把果果抱在怀里安慰，心里也因为这通电话堵得慌，喉头一阵腥甜。
没想到柳如烟会这么想我和果果？
就因为路尘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她连我和果果都不信了？
我心寒不已，没想到我和果果在她的初恋面前是这么地不值一提……
3
就在这时，怀里的果果突然吐出了一大口血，身体也开始不停抽搐。
看到果果这副模样，我吓坏了，连忙摁下了病床上的急救铃。
我试图给她止血，但发现根本止不住。
我能感受到怀里的小生命在不断流逝，我开始慌了。
声音颤抖地不成样子。
「果果，你别吓爸爸，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果果，你肯定会没事的！」
「爸爸……果果没有说谎对不对？」
果果委屈的目光看得我眼眶一热，揪心般的疼。
「当然，你可是最乖的果果。」
「那你记得和妈妈解释一下，果果没有骗人，也不是坏小孩。果果不想让妈妈失望……」
果果的声音越来越小，体温越来越凉。
「好，爸爸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被医生护士推入抢救室的时候果果还不死心地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妈妈，还是没来啊……」
在抢救期间，我一直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可是抢救室的灯最终还是灭了，就像我的心一样，还是碎了。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而我则是疯了一样地冲到果果面前，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外涌。
「不，不可能！果果你别睡，睁开眼看看爸爸啊！你这么懂事，怎么会狠心抛下爸爸？」
「你肯定是在和爸爸开玩笑对不对？可是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果果，我的果果……」
到后面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拉起果果的小手放到脸庞，感受她的余温，同时用纸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血渍。
一时间思绪万千。
明明前面果果还笑着喊我「爸爸」，现在却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果果的小手一直都很温热，现在却是冰冷的吓人。
还有果果的小脸，平时都是又白又嫩的，结果现在却满是伤口，像个残破的布娃娃……
我眼眶发酸，只恨躺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如果我能好好检查刹车，果果是不是就不会出意外了？如果我没有把电话给果果听，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点开一看，是柳如烟发的朋友圈。
里面是她和路尘甜蜜嬉笑的照片。
他们在切蛋糕、在游船，在开Party，甚至有一张在牵手对视。
柳如烟还专门配文@路尘：希望每年身边都能是你，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文末，柳如烟还专门附上了一张关于路尘喜好的清单。
【阿尘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最喜欢的食物是花生，最喜欢的动物是小鹿……】
看到这里，我的手指微微颤抖。
原来这些都是路尘喜欢的东西……
难怪柳如烟给果果买的所有东西都是蓝色的，蓝色的衣服鞋帽，还非说蓝色好看。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路尘喜欢蓝色。
但其实，果果更喜欢粉色……
她偶尔也会心血来潮给果果亲自下厨做好吃的，但每次都会下意识地放花生酱害得果果花生过敏。
只因为路尘喜欢花生。
甚至果果一开始都不叫陈果，而是叫陈鹿，只因为「鹿」谐音「路」，而恰好路尘最喜欢的动物是小鹿。
之前我还因为柳如烟对果果的关爱而高兴，这说明柳如烟终于放弃路尘了，她已经开始慢慢接纳我们了。
现在才发现，她的爱都是有目的的。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真正地爱果果，她只是想在果果身上找到路尘的影子。
……
看到这里，我眼睛一阵酸胀。
原来不管什么时候我和果果都不是她的首选！
她的心里一直只有路尘，而我现在才知道……
当初柳家公司破产，路尘果断提分手，还顺势卷走了她的存款。
这恰好给了我上位的机会。
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是我陪在她身边的。
陪她创业，从零开始。
她创业没钱，我把积攒多年的存款给她。
她喝不了酒，我替她应酬喝酒。
她缺人脉，我给她拉人脉，陪客户通宵K歌，喝酒喝到胃出血。
后来，她把柳氏集团重新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或许是被我的坚持打动，又或许是为了报恩，柳如烟答应了我的求婚。
婚后，为了更好地照顾她，我放弃了热爱的事业，当起全职丈夫。
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女儿，陈果。
虽然我知道柳如烟并不是真心爱我，但她却是真心疼爱果果的。
有次果果半夜高烧打不到车，是她冒着风雪徒步几公里把果果送到医院的。
果果生病那些天，也是她不吃不喝地贴身照顾，她甚至为此熬坏了身子。
所以后来即使我知道柳如烟忘不了路尘，偶尔还是会看着他们的合照出神，我也安慰自己这些都是暂时的。
柳如烟心里既然有果果，那她心里早晚也会有我的，我有信心能够捂热柳如烟的心。
路尘回国后，她开始频繁「出差」去找路尘，和他一起共进晚餐、牵手、逛游乐园。
她的借口蹩脚、漏洞百出。
「只是公司合作」，「都是为了这个家」……
但我也信了，我安慰自己柳如烟只是怀念过去，但心仍旧是在我和果果身上的，她不会丢下果果不管的。
可到头来我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果果，她一直把果果当成路尘的替身！
现在果果死了，我也没法再自我欺骗了。
柳如烟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路尘一人，我和果果根本不及路尘的分毫。
她能为了路尘抛下一切，为了给他庆生死都不肯来见果果一面，害得果果含恨而亡。
我不会原谅她，也不想原谅她。
我果断把结婚戒指摘下来扔到窗外，亲了亲果果的额头，轻声道。
「果果，这次是我们不要妈妈了。」
4
我拿出手机给柳如烟打电话，准备和她商议离婚。
结果却发现根本打不出去，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她拉黑了。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会失望愤怒。
但是现在，我的心情异常的平静。
果然，对一个人心死到极致的时候是不会有多少情绪波动变化的。
我握紧了手机，神色坚定。
既然她不肯接，那我就去找她，和她当面离婚。
今天这个婚，我离定了！
我联系了律师，迅速打印好离婚协议，然后带着这些资料冲到了路尘的生日宴会上。
彼时他们正在K歌狂欢，笑容洋溢，好不快乐。
柳如烟是笑得最欢的那一个，还有不少人起哄让她和路尘唱情歌。
就在他们要对唱的时候，我直接推门而入，冷冷看着他们。
其他人见状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
「哟，嫂子，你老公吃醋都吃到这里来了！」
「原来嫂子老公长这样？啧，我还是觉得嫂子和尘哥更配~」
柳如烟看到是我，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冷若冰霜地看着我，不悦道。
「陈硕，你来捣什么乱？刚才不都说了，我只是给阿尘过个生日……」
「这么多人呢你能不能别闹了？你非要扫兴让我下不来台吗？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回家再说……」
她边说边把我往外推，眼里充满了嫌弃。
我拍开了柳如烟的手，反手从兜里掏出了离婚协议，冷冷地甩在她面前。
「离婚吧。」
「正好你和路尘也是情投意合，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柳如烟面容一僵，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时，路尘凑到柳如烟身边，开始疯狂上眼药。
「阿烟，我看陈硕就是欲擒故纵，打着离婚的幌子故意吸引你的注意！」
他这么一说，柳如烟立马愤怒地瞪着我。
「陈硕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不就是过个生日吗，你至于闹离婚？」
「你为了不让我给阿尘庆生一再说谎，连果果都被你带坏学会撒谎了！」
「对了，果果呢，你把她自己丢家里了？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连女儿都不管了？」
柳如烟一提到果果我直接炸毛，眼里顿时充满了怒火。
「你不配提果果！」
柳如烟一听也是恼了。
「她是我女儿，我为什么不配提？」
「就凭你在果果抢救的时候在这里和别的男人亲密，就凭果果去世的时候你在帮别的男人庆生！！」
我大声怒吼，宣泄着心中的愤怒和憋闷。
下一秒，柳如烟却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陈硕，你在胡说什么？谁让你咒果果死的！」
路尘见状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立马帮腔道。
「是啊，陈硕，你简直就不配当父亲。哪有父亲诅咒自己女儿死的？」
宴会上的其他吃瓜群众也是议论纷纷，对我指点了起来。
「诅咒女儿死？谁当他女儿谁倒霉哦！」
「吃醋归吃醋，怎么能随便拿孩子说事？要我我也生气！」
……
听着众人的议论，柳如烟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气得浑身颤抖。
「滚，你给我滚！！」
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果果的死亡证明，扔在柳如烟面前，一字一顿道。
「是不是骗你，你自己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