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三年,为给初恋解气,老公打断了女儿的手。
他一脸嫌恶,恨意极深。
「不愧是那女人和别人生下的死丫头,一样的心思深沉,手段狠毒!」
作为首席小提琴手的女儿被斩断了梦想,陷入重度抑郁,一心求死。
老公却慌了,要为割腕的女儿输血。
医生拿出了检测报告,为难道:「顾先生,直系亲属不能输血。」
他立刻急疯了,四处找我要问清当年的事。
可是,我已经死了三年了啊。
1
「我怎么养出了你这种恶毒孩子?为了一个演出名额,你居然对书雪动手!」
说着,顾从南抬手,狠狠一巴掌向女儿脸上扇了过去。
女儿白皙的小脸立刻浮现出红肿的指印,她抬起头,倔强地看向顾从南,辩解道:「我没有推周书雪!是她污蔑我!」
「演出的名额本来就是我的,她根本没能力跟我竞争,我为什么要为了抢名额去推她?」
一语落下,旁边的女人红了眼,委屈道。
「思思,我知道,你一直觉得你爸爸妈妈要离婚是因为我,所以对我和书雪一直有意见。」
「是书雪不懂事,非要跟你抢,你别生气,阿姨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顾从南冷着脸:「犯错还找借口,你怎么跟你那个妈一样?」
站在陈如霏身旁的小姑娘抽抽噎噎,拉住了顾从南的袖子。
「叔叔是我的错,你不要再骂思思姐姐了,是我不该抢思思姐姐的名额。」
说着她抹了抹眼睛,抬手间不着痕迹地露出胳膊上的红痕。
顾从南心疼地抱起了她:「书雪乖,等会儿叔叔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一旁的女儿看到他对旁人和蔼关切的模样,当即委屈地红了眼。
周书雪瞥了眼女儿,一脸天真道:「叔叔你人这么好,我相信叔叔的孩子也和叔叔一样善良,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这话一出,顾从南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看向思思的眼神,骤然冰冷如霜。
「这才不是我的种,她只是那女人跟别的男人生下的祸害!」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脏一抽。
女儿的脸色也变了,她擦着眼泪大声道:「妈妈才不是那样的女人!」
见女儿这副倔强模样,顾从南怒气上头:「你还敢顶嘴?」
「和你的那个妈一样心肠恶毒!既然你想要通过这种下作手段去抢演出名额,我告诉你,做梦!」
说着他抄起身旁胳膊粗的棒球棍,狠狠打在女儿身上。
女儿下意识躲开,却被他死死拉住了,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痛殴。
我心痛如绞,想要扑上去推开顾从南保护女儿,却只能看着自己穿过他的身体。
是啊,我已经死了三年了。
死前我没有成为一个尽责的母亲,死后也无法保护我的女儿。
我看着女儿痛到满头大汗,却不肯向顾从南求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孩子为什么跟我一样倔!
看到女儿反抗,顾从南越发生气。
「既然你想要去参赛,那我就打断你的手!」
女儿听到这话,一下子慌了,着急解释。
「爸爸,我真的没有推她,我的手还要拉小提琴,求求你别打我,拉小提琴是我的梦想!」
「像你这样身份的人,不配有梦想!」
顾从南不顾女儿的求饶,拿起棒子狠狠砸了下去。
「不要!」
我大喊着,想要冲上去推开顾从南,最后却只能穿过他摔在了地上。
拉小提琴一直是女儿的梦想,顾从南他明明知道的,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为什么他不去调监控录像?为什么他不愿意给女儿一点信任?
只是单单因为周书雪这句话,他就忍心毁掉女儿的手!
我心痛不已,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看着女儿满脸苍白,痛倒在地上。
看到女儿痛成那样,顾从南只是冷笑一声。
而转头看向周书雪时,他的语气又突然温柔起来。
「走,叔叔带你去医院。主任跟我是同学,我提前帮你挂了号。」
陈如霏感激地冲他笑笑,抱起她的女儿。
「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
没有一个人去过问,躺在地上快要痛昏过去的女儿。
离开之前,周书雪回头,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儿。
目光落到那明显已经扭曲不成形的右手,周书雪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笑容。
我气愤极了,心疼得不行,跪在女儿身边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女儿捂着断掉的右手,躺在冰冷地板上,眼泪顺着稚嫩的小脸滑落。
我听到她在喃喃自语,含着泪凑过去听。
一低头,才发现她嘴里喊的是:
「妈妈,你当年为什么不带我走?」
2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我当然想带你走,可是女儿,妈妈已经死了呀。
三年前,我要和顾从南离婚。
他却不让。
当时许家见到顾从南已经厌弃了我,生怕我继续留下,会给家族带来麻烦,当即逼着我出国。
那时候陈如霏刚回国,她已经离了婚,只带着一个女儿。
顾从南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她们母女身上。
甚至,在陈如霏的挑唆下,他以为我背叛了他,以为思思是我同别人生下来的野孩子,对我恨之入骨。
我心灰意冷,只想带着女儿离开。
可在走的那一天突然出了车祸。
在死前,我甚至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没有离开,反而还留在了人世。
我唯一的心愿,便是看着女儿健康长大。
可是为什么?上天连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不愿满足我!
看着痛晕过去的女儿,我痛心疾首。
或许当年,在得知了顾从南有个初恋白月光后,我就不应该同意嫁给顾从南,为他生下孩子。
我摸着女儿苍白冰冷的脸颊,心里不住地向上天祈祷,希望能有人来救救她。
可惜,没有人来。
3
直到晚上10点多,顾从南带着陈如霏母女从游乐场回来,这才发现昏倒在地上的女儿。
顾从南冷笑:「还真是会装!」
说着,他上去用脚踢了踢女儿。
发现人没有反应,他这才惊觉不对劲,顿时慌了神。
女儿被紧急送到医院。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看着报告面色沉重。
「送来得太晚了,她的手想要复原很难,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拉小提琴了。」
刚刚醒来的女儿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黯了下去,眼里只剩一片死寂。
我的心揪了起来。
拉小提琴是女儿一生的梦想,我见过她凌晨五点就爬起来开始练琴的样子。
女儿一双稚嫩的手,因为练琴,磨出了又老又厚的茧子。
人人都说她是小提琴天才,可只有我才知道,女儿为了这一句天才,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顾从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只因为诬陷和几句挑唆,毁了她一生的梦想!
想当年,他也是因为陈如霏传出来的一句谣言,便认定我背叛了他。
怎么解释都不肯信。
我们母女俩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比不上他的白月光。
甚至听到医生宣判,女儿往后再也拉不了小提琴时,顾从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毫不在意道:「拉不了便拉不了,你摆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
语气冰冷,仿佛是在说今天冷不冷这种小事。
全然没有注意到,女儿听到这话后,已经灰败下去的脸色。
4
「都是我不好,姐姐你别伤害自己了,有火冲我发就行。我再也不敢去学小提琴了……」
周书雪抹着眼泪站在病床边,一脸害怕,可看向思思的眼神里,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顾从南听了这话,看着女儿,冷哼一声道:「多大点事儿,你演得还挺像。」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见顾从南离开,周书雪望着思思笑出了声。
「本来以为姐姐只是这次没办法去演出,没想到是这一生都没机会走上舞台呀!」
「唉,真是可惜。」
周书雪摇摇头,嘴上说着惋惜,却藏不住语气里的洋洋得意。
女儿一反常态,安静得过分,没有理会周书雪。
她看着被厚厚纱布裹起来的右手,像是个破败的失去所有生机的洋娃娃一样,呆呆坐在病床上。
我无能为力,只能坐在她身边,默默垂泪。
在医院待了没几天,女儿便主动提出要出院。
顾从南自那天后,没来医院看过女儿一眼。
见女儿一瘸一拐回了家,却连口热饭都没能吃上,我心中对顾从南的恨意到了极点。
女儿在卧室默默坐了会儿,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
我看到她左手握着笔,歪歪扭扭在日记本上写下。
「妈妈我恨你。」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短短两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了我。
看着女儿从书包里拿出一瓶安眠药,大把吞下药片,我心里急得不行。
这一刻我顾不上对顾从南的仇恨,只希望他能尽快发现女儿的不对,来救救她。
冥冥中,顾从南好像听到了亲骨肉的呼唤。
门忽然被敲响,顾从南不满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陈阿姨喊你大半天了,怎么连话也不知道回?」
见没人回答,他不耐烦地推开了门。
刚要开口骂人,却忽然看到了女儿手边的药瓶。
顾从南变了脸色:「你在干什么?」
可女儿已经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言不发,就要再吞下手中的一大把药。
顾从南抬手打掉她手中的药瓶,脸色冷得吓人。
「你这吃的是什么药?」
周书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看了眼撒在地上的白色药片。
一脸天真开口。
「这不是我常吃的维生素片吗?姐姐你最近确实没有好好吃饭,是应该吃维生素补一补。」
顾从南脸上的凝重之色消失,他冷冷看着女儿。
「还学会演苦情戏了,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学得吗?」
他冷笑着,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女儿的脸上。
「为了博取关注,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愿意养你这个死丫头,我已经够大方了,你给我少作一点儿妖!」
可他骂了那么多句,女儿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知道,女儿已经心如死灰,连辩解都不想再辩解了。
可顾从南就像瞎了一样,完全看不出女儿已经心存死志。
丢下几句骂人的话后,他啪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药瓶,女儿毫无波动,如同一个木偶,呆呆站起身,拿着美工刀进了卧室。
「不要,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追上去,想夺下女儿手中的刀。
却碰都没办法碰到她一下,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如同花朵,在浴缸中弥漫开。
直到晚上,女儿还是没有从卧室中出来。
顾从南才发现了不对。
在敲门没反应之后,他发了火,一脚踹开了卧室门。
「你又在折腾什么……」
话还没说完,顾从南惊恐地看到了从卫生间门缝里,渗出的浓浓血色。
这一刻,他终于慌了。
立刻叫了救护车,将女儿送到医院。
看着病床上女儿苍白的面颊,我的心几乎要滴出血来。
主治医生皱眉,急忙问道:「血库里O型血没有多少了,你们谁是O型血?」
顾从南连忙举手,要跟着医生去抽血。
没想到主治医生却摇了摇头。
「顾先生,你是患者的父亲,直系亲属没办法输血。」
顾从南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铁青。
「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主治医生愣了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顾先生,三年前你带着孩子来我们这里做亲子鉴定。」
「鉴定报告上,写得明明白白,你们是亲生父女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