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可能不是人,她午夜诡异的瞳孔总是在门缝偷看我,以及她每天做的饭是给死人上供的贡品,糕点也是香灰捏成的。
1
我叫苏雨,自从大学暑假开始,我每天就在家睡的浑浑噩噩,然后爬起来吃姐姐苏晴做好的饭,日复一日。
“不好意思,最近补觉补的有点狠。”我看向餐桌上的美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苏晴摇摇头,没说话,把筷子递给我。
刚接过筷子,我就发现木制筷子上有几处清晰的霉点,再看一眼已经坐下的苏晴,不好意思再让她帮忙,我便自己去厨房换新的。
很奇怪,明明不是回南天,家里的筷子甚至菜板上都或多或少的有几处黑点。
看来,得让母亲回来的时候带新的。
挑了两双还算干净的筷子,回到餐桌,坐在苏晴的对面,递给她一双。
“姐,你怎么不吃?”
似乎是有些诧异,她抬头看我一眼,继续摇摇头。
看她不说话,我夹了块排骨自顾自吃,女孩子减肥,能理解。
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苏晴性格寡淡,我就边吃边给母亲发消息,奇怪的是,每一条都是红色感叹号。
消息发不出去。
我有些纳闷:“无线网不好?”
苏晴掀开眼皮盯着我看,眼白部分灰白地怪异,最后缓缓吐出一句:“不知道。”
声音像是通过留声机处理过的,沙沙。
看她动作缓慢地把被我洗劫一空的盘子端向厨房,我立刻不好意思地跟了过去:“要不盘子我来洗——”
声音戛然而止。
我闻到了一阵浓烈的恶臭。
2
苏晴的嗓音还是沙哑的,转身:“怎么了?”
我捂住鼻子:“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生硬地歪了歪头,她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
明明像是发酵了很久很久腐烂的味道,她居然闻不到?
看她苍白的指尖泡在洗手池里,我注意到一旁堆满的垃圾桶。
怪不得,厨余垃圾估计是好多天没有清理了,心里又是一阵歉意,我只顾着自己睡觉了,家里的什么忙都没帮上。
硬着头皮换了垃圾袋,我翁声:“我下楼倒个垃圾,碗等我回来再刷。”
苏晴没有动作。
顾不得她,我拎着垃圾袋跑出家门。
刚丢完垃圾,就收到母亲的消息,说她暂时还是回不来。
买了新的筷子,我踏上老式单元楼的楼梯,昏黄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明明从小父亲就说要换房子,结果十几年了,依旧住在这个老破小,每回走楼梯,都是对我的一大考验。
我怕黑。
三楼的楼梯口突然一抹黑影,心口一跳,我望过去,枯木一般的脸上布满沟壑,浑浊的眼睛瞪地极大地看着我。
我摸着胸口,惊魂未定:“徐奶奶,你站在楼梯口干嘛?”
徐奶奶是邻居,一个人住我们隔壁。
她扬起嘴角,脸上的皱纹更深:“这么晚了,怎么还出门啊?”
这么晚了?
我疑惑地看向外面,天空漆黑一片,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我是下午出门买的筷子,现在天已经黑了。
我明明,只买了一套筷子啊。
时间过的这么快?
徐奶奶的目光似乎注意到我手上的筷子,怪异地看向我:“买这么多,用得完吗?”
一套筷子十几双,现在家里就我和苏晴两个人,确实用不完。
我把筷子递过去:“徐奶奶你拿几双?”
“吱呀——”
家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苏晴的身影被屋内的灯光拉的好长,她看着我的方向,衣角湿答答地滴水。
“怎么还不回来?”
我顺其自然地笑笑:“这不是碰见了隔壁徐奶奶——”
目光转回刚刚的地方,我一怔,楼梯口空无一物。
苏晴的黑眼珠跟着我移动了过去,最后沙哑的声音有些不耐烦:“隔壁没有住人,不认识什么徐奶奶,太晚了,快回来。”
3
徐奶奶凭空消失了,我看着苏晴回房的背影,内心的怪异感愈发浓厚。
苏晴说不认识徐奶奶,可我明明记得,和徐奶奶是好多年的邻居,小时候还经常和苏晴去她家玩,怎么会没有徐奶奶这个人?
难不成,我撞鬼了?
墙上的时针指向十一点半,我是下午艳阳高照时候出的门。
只是去了一趟小区门口的超市,回家的时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努力去回忆细节,只能依稀想起结账时候的找零,却记不得回来的时候,天是亮的还是暗的。
难道说,我一不小心穿越了?
或者说,我中间做了别的事情,但我自己失忆了?
鸡皮疙瘩开始从胳膊上泛到后背,困意袭来,我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说不定,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把筷子包装拆开,替换掉原先发霉的筷子。
把旧筷子丢进垃圾桶的前一刻,我的手顿住。
大片的霉点蔓延在筷子身,发黑发绿。
半天功夫,发霉的这么快的吗?
心口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
“怎么还不睡?”沙哑的声音响在身后。
我一抖,转身。
跟我一模一样的脸近在咫尺,眼白里透着诡异的青灰色,瞳孔散开。
咬住舌头没让自己叫出来,我后退了一步,撞上洗手池,惊叫:“你干嘛!”
苏晴也后退一步,古怪地盯我看了两眼:“早点睡。”
她似乎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溅开水渍。
丢掉筷子,心口还是突突跳的不停,脑海里浮现刚刚徐奶奶上扬混浊暗幽的眼珠,有一转眼就空掉的楼梯口,发霉很快的筷子。
我咽了咽口水,太不正常了。
“姐。”我叫住打算回房的苏晴,心有余悸:“今晚能一起睡吗?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