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光

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女儿的话在我耳边回荡：“妈，你还是回去吧。”

她的眼神坚定而冰冷，和小时候那个总是小心翼翼讨我欢心的女儿判若两人。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外孙和孙子打架，我出于管教的目的给了外孙一巴掌。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推开了，心里堵得慌，眼眶发热，那一巴掌不只是落在外孙脸上，更像是狠狠地抽在了自己心头，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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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没有文化，骨子里也一直受父母的影响，觉得男孩比女孩更重要。

怀第一胎的时候，我天天想着要是能生个儿子就好了，以后能撑起这个家。可偏偏，女儿出生了。当时我躺在病床上，望着护士递过来的襁褓，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不高兴，而是觉得有点遗憾。

但看着她粉嫩的小脸，我还是把她抱进怀里，心里想着：“算了，女儿就女儿吧，等以后再生个儿子。”后来，我如愿以偿，生了个儿子。我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炫耀：“我家终于有香火了！”

有了儿子后，我的心思全偏向了他。日子再苦，家里再难，我都要让儿子吃好穿好。至于女儿，我的要求就是：“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

小时候，女儿爱吃糖，家里有糖，我会先给儿子，剩下的才给她。过年买新衣服，我给儿子买最好的，女儿的就随便打发。有时候，她偷偷红着眼睛问我：“妈，你是不是更喜欢弟弟？”我敷衍着摸摸她的头：“傻孩子，妈都是一样的。”可事实上，我知道，自己偏心得厉害。

女儿很懂事，知道我更疼弟弟，从小就学着照顾人。她学会做饭，学会洗衣服，甚至学会了帮我照顾弟弟的情绪。相反，儿子被我宠得像个少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袜子都不愿意自己洗。

直到他们长大，步入社会，我才隐隐觉得，或许自己当年的做法有些问题。

儿子成家后，工作忙，家里孩子小，儿媳对我也不冷不热，我去住了几次，感觉处处不自在。反倒是女儿一直劝我去她家住，说家里地方大，孩子也需要长辈陪伴，我才勉强答应。

起初，日子还算安稳。女儿孝顺，女婿性格温和，不多话，却也没有任何不满。外孙楠楠六岁，活泼好动，喜欢围着我转；而孙子明明才五岁，有点腼腆，总喜欢拉着我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我。

其实，我的心还是偏向孙子的。孙子毕竟是我们家的骨血，是要传宗接代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的心里就是有一杆秤。楠楠是外孙，我当然也疼，可总归觉得“外人家的孩子”没必要那么上心。

那天，女婿去上班，女儿上的夜班正在睡觉，家里就只有我带着两个孩子。我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着他们玩玩具。起初，两个人玩得还算和睦，可没多久，客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喊叫：“这是我的，你不能抢！”

我抬头一看，明明正死死地抓着一个小汽车，脸涨得通红，而楠楠则瞪着他，手也不甘示弱地拽着车尾。两个人都不肯松手，眼看就要动手。“松手！这是我的！”明明气鼓鼓地说。“是我先拿到的！”楠楠不服气，声音更大了些。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楠楠突然猛地一用力，把明明推倒在地，车子也被他夺了过去。明明愣了一下，随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手里还紧紧抓着摔疼的膝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往下掉。

我心里顿时不舒服了，孙子这么小，被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孩子欺负，岂不是太可怜了？我立刻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皱着眉头训道：“楠楠，你比明明大，怎么能欺负弟弟？”楠楠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抿着嘴，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肯认错。

我心里一急，直接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让你欺负弟弟！你还不听话？”这一巴掌不算太重，但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足够让他感到委屈。他猛地瞪大眼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嘴巴一瘪，抽泣着喊道：“可是……是他先抢我的！”

可我当时哪听得进去？在我心里，孙子就是要护着的，不管谁对谁错，他吃亏了，我就不能忍。我刚要再说两句，卧室的门却突然被猛地推开。“妈，你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女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脸色涨红，眼睛里满是怒火。她快步走到楠楠身边，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妈，你凭什么打楠楠？”她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是气得不轻。

我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楠楠比明明大，他应该让着点……”

“凭什么？”女儿的声音陡然提高，“小时候你让我让着弟弟，现在你还要让我儿子让着？你是不是觉得孙子比外孙重要？”她的话像一把刀，直接刺进我的心口。我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妈，楠楠也是你的外孙，是你的亲外孙！他也是个孩子，你凭什么不问清楚就打他？”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甚至有些哽咽，“你小时候偏心弟弟，现在还要偏心明明？你知道楠楠有多难过吗？”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楠楠躲在她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又委屈又害怕。而孙子明明则站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妈，你还是回去吧。”女儿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决绝，“我不想让楠楠再受这种委屈。”

她的眼神冷得让我心里发慌。我从没见过她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我……”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可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转过头去，不再看我，轻轻地拍着楠楠的后背，一下一下，耐心而温柔。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她小时候哭的时候，我有这样抱过她吗？她受委屈的时候，我有这样安慰过她吗？我的心突然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感涌上心头。

“行，我走！”我猛地转身，拎起自己的包，几乎是赌气般地走出了门。外面的天阴沉沉的，空气中透着凉意。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里五味杂陈。女儿……真的把我赶出来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打了外孙一巴掌而已，至于吗？可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真的只是这一次的事，才让她如此生气吗？还是说，这是她对我压抑多年的情绪彻底爆发的结果？

女儿的话在我耳边回荡：“妈，你还是回去吧。”她的眼神坚定而冰冷，和小时候那个总是小心翼翼讨我欢心的女儿判若两人。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推开了，心里堵得慌，眼眶发热，脸上却挂不住面子。

“行，我走！”我猛地转身，拎起自己的包，几乎是赌气般地走出了门。外面的天阴沉沉的，空气中透着凉意。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里五味杂陈。路过一个小公园，我找了张长椅坐下，看着周围玩耍的孩子，心里越发难受。

脑海里不停闪回刚刚的场景——外孙楠楠哭得眼泪汪汪，女儿护着他怒视我的样子，还有她那句冷冰冰的话：“你还是回去吧。”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女儿赶出家门。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委屈。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如今她却为了一个孩子这样对我？我只是想护着孙子，哪里做错了？可我的思绪逐渐回到了更久以前。她小时候，不也是这么被我忽视的吗？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她小时候摔倒了，我让她忍着，说女孩不要娇气；她想吃糖，我把糖递给了弟弟，说男孩要长身体；她被弟弟欺负了，我不问缘由，让她让着弟弟，说她是姐姐，必须懂事。

我一直觉得这样理所当然，可今天，我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她压抑已久的委屈。她没有抱怨过，也没有指责过，可她始终记得——记得自己从小到大是怎么被对待的，记得我有多偏心，记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始终要让步、忍让，甚至她的孩子，也必须要让步。

她终于忍不住了。她不是为了楠楠发火，而是为了她自己——那个从小被忽视的自己。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被大石压住，喘不过气。

公园里，几个孩子在打闹，一个男孩突然摔倒了，旁边的母亲立刻跑过去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安慰：“没事，妈妈在呢。”男孩抽噎了几声，钻进妈妈怀里，安心地笑了。

我的眼泪猛地掉了下来。我错了。错得太久，久到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女儿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才接起来，声音冷冷的：“妈，你还有什么事？”

我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妈？”她又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对不起。”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点：“女儿，妈错了。你让我回去吧，我给楠楠道歉……也给你道歉。”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我听到她的叹息声：“妈，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知道了。”我喉咙发紧，“是我一直偏心，是我小时候对不起你……今天还伤了楠楠。”她没说话，但我听到了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的声音。

半晌，她低声说：“妈，你回来吧。”我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我知道，这个家门还为我开着，我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的错。回去之后，我把楠楠抱在怀里，郑重地给他道歉。孩子单纯，听到我的道歉，很快破涕为笑。我摸着他的头，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女儿陪着我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妈，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特别想被你这么抱抱。”我的心猛地一震，眼眶再次湿润。我伸出手，把她也轻轻地搂进怀里，哽咽着说：“傻孩子，妈现在抱你，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一刻，我知道，我失去的东西，或许还能慢慢找回来。

我认为应该对孩子一碗水端平，大家觉得呢？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