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 3 月的时候，在上海市闵行区人民检察院那儿出现了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钱老太太是上海本地人，六十九岁的她如今坐在看守所，看着特别突兀。检察官问她话时，她嘴里说着一口顺溜的上海普通话。虽说她都快七十岁了，头发也有点白了，可身上那股子气质一点儿没少。

“你咋当时没赶紧把户口给注销掉呢？”检察官问道。

钱老太稍微瞅了瞅问她的检察官，挺有礼貌地说：“这事儿我可不晓得，那会儿根本没人跟我说过。”

听到这话，检察官皱起了眉。

丈夫都走了五年了，钱老太这个当妻子的还照常领她丈夫的退休金呢，然而面对检察官的问询，钱老太竟说不知道这事儿！一次全国人口普查牵出了一起让人深思的刑事案件，钱老太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这事儿背后又藏着啥隐情呢？

【一场人口普查，揭开钱老太的秘密】

2020 年 12 月的时候，全国普查人口这事儿正开展着呢。

在上海闵行区呢，临时当人口普查员的老蔡，一家一家地去敲各个房门，给人口情况做登记。这么一通忙活后，老蔡到了一户熟人的家门口。

49 岁的老蔡，没当临时普查员前就在这社区居委会干活，对钱老太一家那是相当清楚。老蔡记得，钱老太家有三口人，除了钱老太跟她老公钟某，还有个女儿。老蔡清楚他们家唯一的女儿出嫁后，家里就剩钱老太和她丈夫钟某了。

只是不晓得从啥时候开始，老蔡在社区里很少见到钟某了。

于是呢，又一次碰到钱老太的时候，老蔡作为居委会的人，觉得自己得关心地问问，就对着钱老太说：“这么长时间了，咋一直没看见钟老爷子呢，他干啥呢？”

老蔡可清楚记得，那时候钱老太跟他讲，她老伴在敬老院呢。当时老蔡就挺纳闷的，心想钟老爷子又不是没孩子，而且他老婆身体也挺好的呀，咋就单单钟老爷子去养老院了呢？

虽说心里挺好奇，可看到钱老太见人就讲这事儿，老蔡也没法追着钱老太去打听，万一这里头有啥不好说的，要真被他给问出来了，那不是双方都难堪嘛。钱老太这人，老蔡还是信得过的。所以平常工作登记的时候，老蔡需要填表，就一直都写钟老爷子是住在这儿的。

这次人口普查，一户都不能落下。就听着咚咚咚响，老蔡照往常一样去敲钱老太家的门，没多久，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老太太把门给打开了。

“好久没见啦，钱老太。”老蔡在门外很有礼貌地跟钱老太打招呼，然后晃了晃手里的普查表对钱老太讲：“我来搞个人口普查，你在这上面签个字，确认一下就行。”

虽说钟老爷子在敬老院呢，可户口本上有他名字啊，所以老蔡这边得让钱老太太签字认可。但不只是因为那句话把这老太太给惹不高兴了，钱老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情绪也立马激动起来。

钱老太太皱着眉，口气挺不好地讲：“签啥字呀？不签！”

老蔡一下呆住，不就签个字这么简单的事儿嘛，咋这钱老太反应这么强烈呢？难道……老蔡下意识地朝钱老太家里瞅瞅，然后困惑地问：“咋回事啊？”

为啥不肯签字呢？走了好多家，老蔡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儿，着急得一个劲问钱老太，到底为啥呀。钱老太好像被问恼了，突然冒出一句让老蔡特别震惊的话，钱老太讲：“都说了不签不签不签，他如今在五院呢，哪晓得他是死是活哟！”

两人之间怪异地沉默了一会儿，老蔡先说话了，把这微妙的气氛给打破了。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呀，你给我老实讲，钟老爷子现在到底咋样了啊？

老蔡不笑了，神情变得郑重起来。钱老太可是钟老爷子的老婆，咋可能不了解钟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嘛。钱老太好像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了啥，就装作没听见老蔡问的，一下就变了态度，客客气气地跟老蔡讲：“对不住啊，最近心情不咋好，要不你拿过来我签个字吧。”

但被钱老太这么一折腾，老蔡就小心地把那普查表给收起来了，老蔡一脸严肃地说道：“虽说人口普查填假信息没啥太严重的后果，可我觉着吧，你最好先到五院去瞧瞧你家男人啥情况。”

老蔡起初是打算让钱老太先到五院去把情况确定了再说，可接下来这几天钱老太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死死缠着老蔡。钱老太嘴里讲着是想让老蔡陪着她去五院看她老伴，可真实目的却是想拉老蔡出去吃饭。

钱老太这行为怪得很，把老蔡给弄得特别怀疑。

这一阵子，钱老太老是隔三岔五来找老蔡，老蔡都被烦死了，就很正经地跟钱老太讲：“家里该有几个人就是几个人，要是人数有变动，你跟我说一声，之后我改改就行呗，干啥弄得这么麻烦呀！”

他就是个挺正直的普通人，虽说干的不过是临时普查人口这点小事情，可他得对自己每份工作担责啊，谁都别指望他能造假！因而老蔡压根就不搭理钱老太那一套，看到老蔡有点发火了，钱老太就蔫头耷脑地走了。

“怪啊，实在是太怪啦！”

老蔡嘴里嘟囔着，把钱老太的古怪情况跟人普办的指导员还有居委会的干部说了。接着有关部门就对钱老太进行调查，谁能想到啊，这一查竟然把当地派出所都惊动喽！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真真假假，孰是孰非】

原来啊，警方经过调查后晓得，钱老太的老公钟某在 2015 年 8 月那会就已经没了。

都整整五年多了，钟老爷子的后事一直没人管，他的遗体到现在还在医院停尸间搁着呢！

可他老伴钱老太呢，在钟老爷子过世后还照样过日子。钱老太不但没去给钟老爷子销户，还从 2015 年 9 月起，每次都准时去领钟老爷子该发的退休金，一直到 2020 年案子发了被人看出不对劲的时候，钱老太都领了二十七万多的退休金啦！

2021 年 3 月的时候，这个案子就交到闵行区人民检察院啦。

被检察官盘问时，钱老太一直讲这五年她啥都不清楚，还说：“那时候我晓得丈夫在医院治病，可我着实不晓得他五年前就没了，医院根本没通知我呀，他可是我丈夫，晓得他死了，我心里可着急了，也特愧疚，觉得自己没尽到当妻子的责任。”

钱老太讲着讲着，眼眶就泛红了，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好像要哭。钱老太虽说嘴里老是喊着急，可检察官觉得她压根儿就不急。而且检察官凭直觉，感觉这位看着挺有涵养的老太太始终在跟他们说谎。

为了弄明白情况，工作人员就跟钟老爷子之前在的五院联系了。嘿，还真没错，五院的医生跟工作人员讲：“我们通知过家属了，可家属始终没来领。”

而且医院的人跟工作人员说了这么个事儿，当初钟老爷子是因为左边身子没劲儿进的医院。后来一查，得了脑梗塞、糖尿病还有高血压，那时钟老爷子生命体征特别弱了。虽说经过医院赶紧抢救，钟老爷子闯过了这关，可从那以后，钟老爷子生活就没法自己照料自己了。

吃饭、翻身、解手啥的都得要有人帮衬着才行。

医院病房通常都有股难闻的药味儿，不过有女儿照料的钟老爷子那病房里却老是飘着一股花的香味。

五院的人跟工作人员讲：“以前那小姑娘（就是钟某的女儿）常来，每次来都拎着好多东西，还会拿几束好看的花插进钟某病房的花瓶里，当时医院里其他医生护士都夸过这小姑娘呢，可你也晓得，照料这样的病人可难了，那小姑娘就坚持了俩星期，俩星期后就再没来过。”

自钟老爷子的女儿不再来瞧钟某后，五院的医护就着手去联系钟某的妻子钱老太。但钱老太跟她女儿一个样，来了没几天就也不来了。钟老爷子身边得有人照顾啊，五院就给钟老爷子找了个护工。开始人家还按时交护工费呢，可后来钟老爷子的妻子和女儿就好像消失了似的，根本联系不上。

没辙的他们又去找了钟老爷子的哥哥，可钟老爷子的哥哥来了几回后，觉着太麻烦，也就不管钟老爷子的死活了。

听了五院医护人员的讲述，工作人员很吃惊地说：“他家人咋这么狠心啊！”

有个病人自己没法生活，可家人却啥都不管，那老爷子就躺在病床上，只能干看着家人不停地疏远他，这不是比要了钟老爷子的命还让人难受嘛！

五院的人接着讲：“可能就是由于这个缘故，钟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钟老爷子过世后，我们多次跟钟老爷子的家人，就是他老婆钱老太还有他女儿联系。我们打过电话，发过邮件，可家属始终没回应我们，也一直没来医院领走钟老爷子的遗体。”

对此事了解得很深入的工作人员特别吃惊。

一边是医院说没人认领的话，一边是钱老太说没接到通知的话，这两边的说法差别很大，接着检察院的人又去联系了钟老爷子的哥哥。

晓得工作人员来意后，钟老爷子的哥哥特别生气。在电话那头，那男的满嘴唾沫星子地讲：“那女人一有好处就抢，根本不顾她弟弟的死活！”

钟某哥哥讲，他都 79 岁了，腿还是残的，家里也不宽裕，可晓得弟弟瘫在医院没人管后，啥也没说就给弟弟交了一个月护工费。

然而这一点钱跟弟弟的病比起来，简直没啥用。他去钱老太家找过，可钱老太根本就不给开，他也给钱老太的女儿打过电话，可那女的跟她妈一个样，对瘫在医院的弟弟完全不管不顾。

后来啊，钟某的哥哥晓得弟弟没了以后，他也曾打算替钟某的妻女把弟弟遗体妥善安葬了，去注销户口，开个死亡证明啥的。但医院有明确规定，能给钟某办出院手续还有注销户籍这一系列事儿的，只有死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钟某的妻子跟女儿才有这资格。

可实际情况是，弟弟的老婆和闺女对他弟弟根本就不管，就算弟弟都死了，还想着靠占弟弟便宜来过日子呢！

钟某的哥抽搭着说：“我倒是想管他呀，可我没那能耐啊。”

自己都照应不过来，还咋去照应别人。他心里有气，可又没啥办法，他也没法让弟弟在世时疼爱的妻女因这事儿遭罪，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也没管过这事儿了。

钱老太听检察官这么说后，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情绪特别激动地反驳：“他们这是乱说！是瞎讲！要是我不关心我老公，我给他交护工费干啥！你以为护工都那么好心啊？我跟你讲，护工可现实了，不给钱就不干活！”

钱老太太讲，虽说她不咋去，但钱一直都有交，可实际情况真是这样吗？

【郁郁而终的男人】

实际上，到钟老爷子生命的最后时候，在他旁边陪着的是叫王师傅的护工。王师傅精心照料钟老爷子有 16 个月了。钟老爷子一半身子没法动，平常基本都是王师傅给钟老爷子喂饭、擦身子、帮他翻身、处理老人大小便。有时候钟老爷子会把床弄得挺脏，这时候都是王师傅去帮忙清洗。

对于这 16 个多月的照料，王师傅讲：“我一点报酬都没拿到，不过我挺高兴的，毕竟我帮了一个人嘛。”

有的护工确实在乎钱，可有的护工挺友善的。就拿王师傅来说，在钟老爷子最后的这 16 个月生活里，要是没王师傅陪着钟老爷子聊天，钟老爷子没准早就不在人世了。也是因为王师傅，医院里其他护工也开始对钟老爷子这个特殊病人多照顾些了。

五院的医护人员讲：“家属不来的那段时间，都是我们帮着照料，一到过节，也是我们医院的人给钟老爷子买日常要用的那些基本东西。”

钱老太给医院交过护工费，不过也就一两个月罢了，医护人员跟工作人员讲，当初钱老太还曾打过歪主意，想要讹医院的钱呢。

在她老公钟某住院那会，钱老太就因为觉得医院给她老公治病有问题去法庭告了，还让我们医院给她赔偿呢，可这事儿最后被法官给否了。打那时候起，钱老太就跟躺在医院的丈夫彻底没联系了。不管我们医院咋联系她，她都装看不见也听不见。

尽管病人家属跑掉了，可病人还在他们医院呢。

护工王师傅讲：“我就是个护工，可我特喜欢我的工作，我没法对那些没照应的病人不闻不问。”

就这么着，啥报酬都没有的时候，王师傅照料了钟老爷子十六个月。王师傅讲他记得钟老爷子刚到医院那会，医院里的护工根本就没法翻动他身子。可当下呢，就算是院里力气最小的护工也能翻动钟老爷子了。

他特别想念他的家人，虽说他不能张嘴说话吧，可还是能体现出来的。

王师傅跟记者讲，他照顾的这 16 个月里，有时候钟老爷子不好好吃饭，跟赌气似的，不过多数时候是瞅着空荡荡的桌子发愣。后来王师傅晓得那个桌上以前常摆着他女儿送的花后，他也弄些花像那么回事地摆在病房里。可打那以后，钟老爷子老是莫名其妙地哭。

特别压抑，也怪可怜的，因而我情愿不要报酬地照料他。

2015 年 8 月的某一天，钟老爷子在医院彻底离开了人世。钟老爷子来的时候体重大约有一百多斤呢，可到走的时候，整个人瘦得就剩皮包骨了。这男人是由于亲人的疏远，最后抑郁死的。

就算到死的那个时候，钟老爷子也没盼到他妻女来瞧上一眼。

可那身为妻子的钱老太咋就这么狠心呢？

【那个年代的女人】

事儿败露以后，钱老太捂着脸哭。她跟检察官讲，她心里其实老早以前就不喜欢钟老爷子了，而且还挺恨他的。

钱老太是上海本地的闺女，1978 年，她二十来岁时嫁给了从江苏农村来的钟某。那时因为老公家里条件差，钱老太家里人都不让她嫁钟某。但那会钱老太觉得钟某靠得住，因为他挺顾家和实在。当时都说姑娘找个实在人家嫁了就成，那时的钱老太也是抱着这想法和钟某成婚的。

谁成想钱老太没料到，到了 1999 年，由于厂子得搬到金山区去，得让所有员工都一块去金山，然而钟老爷子不愿离开家，就决定下岗了。

钟老爷子放弃的那工作是钱家人给找的，工资挺高，待遇也不错，可她男人却选择下岗，不要那好工作了！当时钱老太那个气呀，跟钟老爷子讲：“别人都能去，咋就你不能去呢！”

为了能接着过日子，钟老爷子就在家边上找了个矿工活儿干，由于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钟老爷子话变得越来越少。每天回到家就往沙发上一躺，打开电视，然后开始喝酒。打那以后，这丈夫就光想着挣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不管不顾了。

女儿从小时起一直到长大，钟老爷子基本都没咋管，所以跟他不亲近。这就是后来钟老爷子住院后，他女儿也不管他的缘由。

这种“丧偶式”生活把钱老太弄得特别后悔，可那个时候的女人从心底就认为，就算丈夫只是个摆设，婚姻那也是必须要有的。就算两人之间的爱早就被时间给消磨没了，钱老太也从来没提过离婚。

晓得自己丈夫瘫痪后，跟丈夫早就没感情的钱老太就觉得他是个累赘。要不是杀人违法，她早亲自下手了。可她不晓得，就算她没亲手杀自己丈夫，可在丈夫不能自理时，她选择不管不顾，这也同样犯了法。

【后记】

因为丈夫钟某住院不能自理的这阵子，钱老太根本不管他，所以就犯了“遗弃罪”。而且明明晓得丈夫死了，还去冒充丈夫领退休金，这也一样犯了“诈骗罪”。

案子总算搞清楚了，钱老太由于涉嫌“诈骗罪”跟“遗弃罪”最后进了监狱。而钱老太的家人晓得钱老太干的这些事后，把之前钱老太领的那些退休金都给退赔了，还和医院商量，过了好些年总算把还在医院停尸间的钟老爷子给安葬了。

这类故事真是让人感叹啊，不过也在提醒咱们，人活这一辈子本来就不容易，可还是得好好对待自己身边的亲人。

编辑是小云，配图也是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