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伏击：二营陷入混乱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中，446团二营行进到四号桥公路附近，突然间越军的伏击火力像狂风骤雨般砸了下来，二营的队伍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冲散了。战士们在黑暗中慌忙寻找掩体，有的躲进路边的土沟，有的钻到树丛后面，手里的枪拼命朝火光闪动的方向还击。

二营长蒋理需当时带着八一电台话务员，背着沉甸甸的电台，本想组织部队稳住阵脚，可周围的枪弹像蝗虫一样飞过来，根本没法站稳脚跟。蒋理需一看形势不对，带着报务员拼了命往外冲，跑了几步发现前面全是火力网，实在没办法，俩人一咬牙跳进了旁边冰冷的河水里。

两人就这么趴在水里，靠着灌木遮挡，硬是熬过了整整一夜。河水泡得衣服贴在身上，冷得直打哆嗦，枪声和爆炸声在头顶上没停过，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他们才摸索着爬上岸，跌跌撞撞朝三号桥方向跑去。

天亮时分，蒋理需和报务员终于踉踉跄跄地到了团指挥所。指挥所里，团长曹从连正在地图前盯着东北无名高地的位置，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看到这俩人站在门口，身上水滴滴答答淌了一地。蒋理一边喘气一边把昨晚的事倒了出来。四号桥那边的伏击来得太突然，部队刚走到公路上就被越军火力兜头盖住，全营被打得七零八落，战士们各自找地方还击，可黑灯瞎火的，硝烟又浓得呛人，根本看不清敌人在哪。

曹从连听完，皱着眉头追问了一句，想知道二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伤亡有多少。可蒋理需低着头，声音更小了，说部队散了之后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伤亡人数更是没法报上来。

团长的怒火与理智

曹从连盯着他，气得手都抬起来了，指着他鼻子就开骂，说他哪还有点营长的样子，丢下部队自己跑不说，连武器都丢了，这在战时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事。骂声在指挥所里回荡了好一阵，周围的战士都停下手里的活，低头不敢吱声。

当时的情况，按照战时纪律，蒋理需这种表现完全可能被当场处理掉。毕竟战场上，指挥员丢下部队当逃兵，还把电台和枪弄丢，断了联系又失了战斗力，这后果谁都明白。可曹从连骂完之后，没再继续追究。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慢慢把手放下去，转身叫战士鄢和林过来。这俩战士赶紧从角落里翻出几块压缩饼干，递到蒋理需手里。

蒋理还没来得及多吃几口，曹从连就下了命令，让他立刻带着报务员回战场去，把散了的二营收拾起来，赶紧组织反攻。蒋理需没多停留，抓着饼干塞进嘴里，带着报务员转身就跑，脚步踉跄地冲向外面枪声密集的地方。

东北无名高地的苦战

就在蒋理需跑回战场的同时，东北无名高地上的二营阵地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越军从周围几个高点上架起机枪和迫击炮，火力像潮水一样扑过来，二营的阵地被压得死死的。连长刘同欣带着全连扛着枪，拼了命朝敌人方向开火，想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

他看准了清晨浓雾弥漫的机会，派1排1班悄悄摸出去，打算突击奔西爱南侧山背上的越军阵地。这帮战士分成几组，借着雾气掩护，轮流交替前进，枪声响得震天。可惜他们刚冲到离敌人前沿50米的地方，越军的机枪就响了，子弹密得像泼水，把1班死死堵在一片开阔地上，前进不了也退不下来。

1班的战士们没办法，只能趴在地上，靠着石头和土堆遮挡，硬着头皮跟越军干。枪声、手榴弹爆炸声混在一起，他们拼尽全力还击，打死了好几个越军，可自己这边也付出了代价，4个战士受了伤，血染了一片土。另一头的1排几次组织火力，想掩护1班撤回来，可越军的机枪火力太狠，根本冲不破封锁线，1班只能继续窝在那片空地上，跟敌人耗着。战场上硝烟滚滚，地上被炮弹炸得黑一块红一块，空气里满是血腥味和烧焦的气味，情况越来越糟。

与此同时，公路附近的二营炮兵连也在拼死撑着。他们本来奉命接应上山，可越军火力封得太严，炮兵连只能守在路边，用手里的炮朝周围高地的敌人猛轰。炮弹一发接一发打出去，震得地面直晃，可没多久，炮弹就全打光了。

越军看准机会，火力更猛地压过来，炮兵连的处境一下变得危险起来。教导员夏永明带着连长当机立断，把剩下的战士分成4个爆破组，每组几个人，拿着集束手榴弹就往敌人的暗火力点摸过去。他们猫着腰，趁着硝烟掩护，一组接一组扔手榴弹，轰隆隆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终于把越军的几个火力点炸塌了。

爆破组这一波硬拼，效果立竿见影，炮兵连趁势冲上去，占了2号高地东南侧突出部西侧的越军阵地。接着，他们跟东侧的1营2连会合到了一起，两边人马赶紧挖工事，架枪，摆开防御架势，把阵地稳住了。

1营2连的突击与支援

上午9时1营2连接到命令，要迅速拿下2号高地东南侧突出部，这地方是越军的一个重要据点。部队刚一靠近，就撞上了越军的火力网，机枪和步枪子弹从高地前沿泼过来，压得2连前进的步伐一下慢了下来。

连长当机立断，把2排调出去，让他们从左侧迂回包抄，自己带着主力部队从右侧硬冲上去。与此同时，他通过报话机喊来了营里的炮火支援，要求赶紧轰一波，把越军的火力点砸掉。炮兵接到命令后迅速调整，炮弹一发接一发砸向高地，爆炸声震得地面直晃，趁着这股火力掩护，2连的战士们分成几路，轮番跃进，终于在10时许冲上了突出部。

2连干掉了7个越军，还砸毁了对方两个暗藏的火力点，算是把突出部的东侧拿稳了。战斗刚告一段落，二营长蒋理需带着报务员跑了过来。他之前奉命回战场收拾二营的散兵，可上山时被越军火力堵住了，没能跟山上的主力会合，只好撤到1营2连这边喘口气。

到了2连阵地，他借着1营的报话机，赶紧跟东北无名高地上的二营指挥所联系上了，把各连的位置和战况报了过去，总算让团里摸清了点底。与此同时，团侦察参谋刘坤杰带着通信连长和几名战士，扛着2瓦电台和884步谈机，在5连9班和团侦察班的护送下，硬是从越军的火力封锁线里穿了出来，回到了东北无名高地的联合指挥所。

刘坤杰他们一到，通信连长立刻架起电台，跟团指挥所接上了线。副团长柯志祥和副政委马文科抓紧时间，把2营的最新情况整理出来，通过电台向曹从连团长汇报了一遍。汇报里不光有各连的战斗进展，还有敌我双方的态势变化，连带着团长的指示和对2营官兵的慰问，也一块传了下去。

师炮火急袭与反击高潮

到了9时30分，师前指才接到446团的报告，说二营在四号桥那边被越军伏击了。师长康虎振一听这个消息，立马坐不住了，赶紧下令446团加快速度，务必夺下4号桥东北无名高地，同时调集师炮兵群上前支援。

随团行动的前方观察组立刻冲到前线，拿仪器测出了达果北侧和蒙先地区越军阵地的坐标，然后通过电台喊来了炮火。10时整，师炮兵群的炮弹像雨点一样砸了过去，轰隆隆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加农炮3连1排还奉命开到前沿，用直射火力直接瞄着敌人的工事打，给446团的步兵清出了一条路。

同一时间，二营炮兵连还在公路附近跟越军硬扛着。炮兵连硬着头皮用手里的炮朝高地上的敌人轰，炮弹一发接一发打出去，压制得还算有点效果。可到了10时许，炮弹全打光了，周围的越军却没消停，2号高地东南侧突出部西侧的暗火力点还在朝他们开火，威胁越来越大。

教导员夏永明和炮兵连长一看这不行，赶紧把人分成4个爆破组，每组拿上集束手榴弹，猫着腰朝敌人的火力点摸过去。手榴弹一颗接一颗扔出去，爆炸声接连不断，终于把剩下的几个暗火力点炸塌了。

这一波猛攻，炮兵连趁势冲上去，占了突出部西侧的越军阵地，打死了22个敌人，还炸毁了3门迫击炮，顺手缴了15支各种枪支。占了阵地后，他们跟东侧的1营2连会合到一块，赶紧挖工事，把防御架了起来。

这场仗打得惨烈，炮兵连因为一直在公路附近耗着，地形又不利，被越军火力盖得死死的，最后全连就剩30多人还能打。可就是在这种绝境里，5班长王西欣站了出来，他一个人扛着手榴弹，冲到越军两个暗火力点跟前，硬是把它们炸掉，立了大功。战后，他因此得了二等功，28年后还当上了第38集团军军长。

参考资料：[1]徐文良,蔡国伟,曾建超,王军.与时俱进谋打赢——记某师师长、新型指挥员王西欣[J].西南民兵,2003,0(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