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衡恋爱的第二年，我才知道他当初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弟抢了他的女朋友。
「你别说，季时聿他姐还挺好追的，我让助理随便选的一束花就让她感动得不能自已。」
「我就没见过这世上还有这么廉价的女人，随便哄哄就搞到手了......」
他话未完，便被我弟一个旋踢飞过去将他踹到在地上。
「老子那么大个姐姐，怎么偏偏看上你这么个狗东西。」
「就你身上这二两肉，我他妈今天不给你阉了我就不姓季。」
季时聿骂人从无忌口，脚下踹人的动作也丝毫不停歇。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接下来的那一句，吓得我落荒而逃。
「以后我的女人我自己来宠，再打她的主意别怪我让你脱光了围着燕城爬一圈。」
1
今天是七夕节，也是我和顾衡恋爱的第二个年头。
我早早地下了班，想着给他准备一个惊喜。
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说在燕郊附近的那家暮色酒吧，等会我下班就过来接我。
我没告诉他我其实已经提前下班了，我给他买了一捧紫色玫瑰，花语是“守护”。
待花被包装好以后，我捧着它打车去了顾衡所在的那家酒吧。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人潮涌动的地方，进门时，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四处散着光，透着朦胧旖旎的气氛。
或许是因为七夕，情侣格外多，不知为何，越走近我的心里越紧张。
虽然鼓起勇气来到这里，但我还不知道顾衡在哪个房间，倒是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待细看，又消失不见了。
我走向前台，向工作人员询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顾衡的人订了包间。
那人看着我手里拿着的花，眼神有些轻蔑，「就你，来找顾少的？」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莫名，但我还是诚实点头，「是的，请问你知道他在哪个房间吗？」
他不由分说开始赶我走，「我们这里对客人的隐私都是保密的，你还是在外面等他吧。」
「你这种女生我见多了，每天来找顾少的不差你一个。」
见询问无果，我便想着在外面等顾衡算了。
本来也是悄悄来的，万一在这里打扰他谈生意就不好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会遇见他的朋友，他带我去了顾衡所在的那一片区。
还未走近，我便听到了顾衡在和别人谈论我。
「追季时聿他姐，那还不简单，一束花就搞定了。」
2
那些人明显不信，「真的啊？顾哥，我可听说了，季时聿对她姐可宝贝着呢，虽然不是亲姐，但他待她胜似亲姐，他就没阻拦你？」
顾衡冷嗤了一声，「季时聿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爱抢别人女朋友的纨绔罢了！」
那些人一脸莫名，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顾哥，怎么说，季时聿他抢了你前女友？」
「呵。」顾衡眼神狠厉地看了对方一眼，毫不在意道:「他敢抢我前女友我就抢他姐。」
昏暗的卡座里，顾衡叼着烟斜靠在皮质的沙发上吞云吐雾，零散的火星明明灭灭。
「季时聿他姐」他语气顿了顿，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只听见他口中对我的轻蔑，「可比我那前女友容易追多了。」
大家都很好奇他怎么把我追到手的，不死心地想要知道一切。
「那还不容易？」顾衡笑了笑，仿佛有些不解，「追人还不简单，我随随便便找助理订了束花在前年七夕节时送给她，她就感动得不行。」
「我就没见过那么容易哄到手的女生，一束花就搞定了。想我当初那前女友，好歹还有几分傲气，季时聿他姐可比她廉价多了......」
他话未完，不知道季时聿什么时候出现从我面前冲了进去，一个旋踢朝着顾衡飞了出去。
「顾衡，你他妈就是个混蛋，老子那么大个姐姐，怎么偏偏看上了你这么个狗东西。」
少年桀骜的身影在夜色里模糊不清，对着顾衡一顿拳打脚踢，痛得顾衡趴在地上嗷嗷大叫，「季时聿，你信不信你姐姐知道了是维护你，还是维护我？」
季时聿的身形果然顿了一下，顾衡以为他怕了不敢动他。
谁知道下一秒，季时聿对着他的命根子一脚踩了下去，差点让他断子绝孙。
「季时聿......」顾衡疼痛地捂住自己的下半身，声音差点断了气。
季时聿却像打疯了一般，下手招招致命，旁人怎么都劝不住。
「顾衡，真以为老子怕了你？」
「你身上这二两肉，我他妈不阉了你我就不姓季，狗东西，有本事冲我来，招惹我姐干什么。」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心脏像被人狠狠用针扎了一番，疼痛到忘记了呼吸。
我没想到，在顾衡眼里我原来这么廉价，两年里他对我的那些好，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让我吓得落荒而逃的是季时聿接下来的那句话。
「以后我的女人我自己宠，再敢让我知道你找她麻烦，信不信老子让你脱光了围着燕郊城外爬一圈？」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说，只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待在这里了。
此刻我只想逃离这里，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决了堤。
那一刻好像所有的自尊都被人踩在地上狠狠碾压，还被我弟听见了，这感觉让我想死。
3
曾经我不顾他反对和顾衡在一起，还信誓旦旦地说我的事情不用他管，气得他两年没有回家，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如此狼狈的一面，也没有勇气走上去和顾衡对峙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只想快点离开。
可是路突然被季时聿的手下拦住，他哭丧着脸让我别走:「嫂子，你快去劝劝季哥吧，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我左右为难，想起什么瞪了他一眼，「我是他姐，不是他女朋友，你别乱喊，以后叫我姐就可以了。」
「好的，嫂子」他手下声音异常洪亮。
我:「......」
虽然我知道季时聿打架从不吃亏，但是又担心他真的把顾衡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免不了家里一顿教训。
我只好又重新倒了回去，此时顾衡和季时聿两人各不相让，互相打红了眼。
见我过来，季时聿的目光一瞬间落在我身上，眼眶通红，一着不慎被顾衡偷袭，脸上被打了一拳。
我着急地跑过去拦在他面前，对着顾衡道:「住手！」
「温念，你怎么来了......」
见到我，顾衡眼里闪过慌张，底气开始变得有些不足，「我不是说等会去接你吗？」
我不禁为自己感到可悲，到现在了顾衡还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像刚才和别人说我多么廉价的人不是他。
我看着他，已经没有了刚才来时的期待，只是恨自己识人不清。
偏偏顾衡还能像平常一样责备我，「温念，你真该管管你弟了，你知道他刚才怎么对我的吗？」
「那他怎么对你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季时聿以为我要偏袒顾衡，神色有些委屈地躲在我身后默不作声。
「他......他刚才...」顾衡倒是说不出来了刚才季时聿踹他的那断子绝孙的一脚，脸色憋的涨红。
我握住季时聿的手指，冷漠地看着他，「顾衡，我们分手吧，当初是我自己眼神不好看上了你。
既然你也看不起我，觉得我廉价，那我放过你，免得污了你顾大少爷的眼。」
「温念，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碰我！顾衡，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躲过了他伸过来想要挽留我的手，拉着季时聿的手走出了暮色酒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越来越黑，乌云早已隐去了。
虽是夏季的夜晚，却像秋天落木萧风瑟。
想起认识顾衡的那天，天空下了很大的雨。
我去公司找季时聿的路上被几个陌生人挡住了路，是他帮我解了围。
从那之后他总是时不时地制造笨拙的偶遇，让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时候我谈不上多喜欢他，只是想起季时聿对我的控制欲，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顾衡追求我很久之后，七夕节那天他向我表白，我便答应了。
没想到在他眼里，我是个随便的人，比他前女友还好追，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了。
被人那样贬低，要说不难过是假的。
第一次想要尝试着去喜欢一个人，没想到获得这样一个结果。
「念念，你生气了？」
直到季时聿叫我，我才反应过来我现在还在握着他的手。
我赶紧松开他的手掌，转过身瞪他一眼，「叫我姐。」
季时聿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是嘴硬地不叫。
我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地往前走，却被他突然打横抱起。
「啊......时聿，你干嘛？」
我惊呼一声，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住。
「喊什么，送你回家，你脚受伤了。」
我才想起来刚才他们打架的时候为了去拦住他跑的太快崴到脚了。
不是我大惊小怪，是季时聿总不按常理出牌，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自从记事起，他就没叫过我姐，只有在我生气和难过的时候为了哄我才迫不得已叫我一声。
想起我答应顾衡表白的那天回到家，季时聿把顾衡送我的玫瑰花毫不犹豫扔进了垃圾桶。
还把我推倒在了沙发上将我的双手左右按着禁锢在了头顶，质问我为什么要答应顾衡。
「一个垃圾有什么好的，你要是那么想谈恋爱我给你找一堆比他更优秀的。」
「还是说你想摆脱我，所以才答应他的？」
心思一下子被看穿，我被他气得热血上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季时聿，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温念，闭嘴！」他大声叫我的名字，眼睛发红一拳捶在了沙发上，掌风带着冷气擦过我的耳边，连带着他的眼泪滴落在我的眼睑下。
他说:「温念，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那天之后，他就真的两年没有回家。
虽然我比他大了一岁，但他根本不怕我，只有我更害怕他，还有他对我可怕的占有欲。
4
就这样一路，季时聿宁愿让手下把车开走，也不让我坐车。
就着抱小孩子的姿势就这样直接抱着我走路半小时回到家。
「季时聿，你也不嫌重。」
虽说当兵的体力好，但是我也不轻，真不知道他脑袋里怎么想的。
「抱你十个不成问题。」
我:「......」
到了家门口，无论我怎么捶他的背都不放我下来。
甚至还像打小孩子一样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语气严肃「安静点。」
真的就很......无语。
他直接推门而进，简单地和季父季母打了一声招呼「爸、妈，念念脚崴了，我先带她去楼上擦点药水。」就这样众目睽睽地抱着我上楼了。
「看来这俩孩子又和好了。」
想起爸妈刚才震惊又欣慰的眼神，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了季时聿的房间，我还有些不习惯，自他走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进来过了。
他将我放在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药箱，一把捞过我的脚搭在他的腿上。
「发什么呆，乖乖待着别动」 见我纠结的模样，他轻拍了一下我的脚背，语带戏谑:「你那里又没有药箱，不来我房间难道去你房间？」
我摇了摇头，想说都不合适，但看着季时聿神色认真的模样，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冰凉的药水经过他掌心的预热敷在脚腕处时已经温和了许多。
季时聿小心地揉着我的脚脖子处，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揉着揉着不知何时便来到了我的脚掌心。
我本就怕痒，被他这么突然的揉捏一时不小心用脚踢到了他的大腿根。
季时聿顿时神色微变，「瞎动什么，一点都不听话。」
被他这么一训，我的脸上顿觉微微发热，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那里又没有受伤，不用揉。」
季时聿不赞成地看着我:「你懂什么，不好好放松晚上睡觉你有得疼。」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为什么老是训我，明明我才是你姐。」我不小心嘀咕了声。
季时聿手上的动作突然停顿，过了几秒他才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我有些无奈。
「反正又不是亲的。」
他的声音细弱蚊蝇，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心里突然有些酸涩，明明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但在他眼里我还是不配当他的姐姐。
趁他低着头不注意的时候，我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泪，抽出被他按摩的脚腕。
「时聿，谢谢你。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先回去睡觉了......」
季时聿不再看我，垂眸认真地收拾着茶几上的药膏装进箱子里，嗓音低沉「好，那你回去吧。」
见他似乎也累了，我不好再打扰他，便起身准备回我的房间。
刚出他门口，便听见屋里传来一声闷哼，我才想起他今天和顾衡打架，估计也受伤了。
刚才他表现得若无其事，我以为他没事，此刻我不禁有些自责。
刚才我怎么能只顾着自己没想起来关心他呢。
我重新倒了回去敲响了季时聿的房门，房门被打开。
季时聿手肘支撑在门沿，脑袋斜靠在胳膊肘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怎么了，还有事？」
他本就长得高，我得仰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睛，「你刚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擦药？」
他眉梢一挑，「可以吗？」
想起他刚才帮我治好了脚，也没有问我可不可以。
我有些不解，只觉得他过分谨慎，毫不介意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少废话，把药拿来。」
「好。」
季时聿低笑了声，给我让出来一条缝让我进屋，指着他的脸道:「我这里受伤了。」
我拿出棉签沾了药水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嘴角的伤口。
明明我都没用力，季时聿却疼得轻“嘶”出声。
我只能边擦边替他吹冷气，过了好久才终于帮他擦完嘴角的伤口。
只觉得他的呼吸让我感到脸热，想赶紧帮他擦完药离开。
「你还有哪里受伤吗？」我问他。
季时聿神色不自然地别过脸去，「算了，你擦不了。」
嘿！这人，瞧不起谁呢。
我伸手掰正他的脸，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碰他的脸。
我故作镇定，表情严肃，「不就是擦个药吗，好好说话。还有哪里受伤了，我帮你擦。」
「不是......你干嘛，季时聿学会耍流氓了是吧？」
他突然拽住我的手指放在他的大腿根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呼吸沉沉地看着我:「温念，我这里今天被顾衡那孙子踹了一脚受伤了，你也要帮我擦吗？」
我承认我低估了这人耍流氓的程度。
「混蛋，你自己擦。」
我将棉签扔在他身上，逃也似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迅速锁上了门，身后还传来季时聿控制不住的笑声。
这人，真是坏得恶劣。
5
早上我醒来时，发现顾衡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说要见我一面。
我想着自己这里还有一些他曾经送的东西，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不想留着。
所以我早早地起床收拾了一番，才将他曾经送给我的东西收拾完毕打车出了门。
才几日不见，顾衡好像变沧桑了许多，脸上长出了许多胡茬。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不修边幅的样子。
我将箱子里的东西递到他手上，「顾衡，这些是你以前送我的东西，现在还给你。」
「温念！」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捏的生疼，质问道:「你当真要和我分手。」
我没有犹豫，「是的，分手吧！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但是顾衡好像还是认不清形式，以为我在和他赌气。
「如果我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我承认那天是我做错了，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和我分手。」
有时候我都看不懂他了，既然觉得我不如他前女友，现在又缠着我不放是几个意思。
「顾衡，你对不起我的事已经不止这一件了，要我一一和你说明吗？」
曾经我也是抱着要好好和他交往的心情谈恋爱的。
但他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忘记我们的各种纪念日。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没有时间陪我，而是忙着和他的朋友玩赛车。
他送我的礼物从不用心，都是让助理选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我送他的东西他也很少仔细地看过一眼，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敷衍我。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知道他不是一个良人却能蹉跎着和他交往两年。
现在想想，我大概是为了逃避季时聿曾经骂我的那句话吧。
他说我找的男朋友是个垃圾，说我瞎看不清好赖，说我是为了躲避他才谈的恋爱。
大概他说的是对的吧，我确实识人不清，也确实做错了。
「对不起，温念。我不应该为了报复季时聿和你在一起，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愣在原地的顾衡，内心早已没有了波澜，「机会从来都不会等人。」
「顾衡，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虽然分手了，但是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只是有些疲惫。
「是因为季时聿吗？」
离开时，顾衡忠告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
「温念，你们不合适。季时聿就一纨绔子弟，三心二意，你玩不过他。」
我不禁有些被顾衡的无耻气笑，和季时聿生活十几年，我能不知道他秉性吗？
「顾衡，这句话我觉得应该送给你才对。季时聿是我弟，我比你更清楚他的为人。」
「你口口声声说他抢了你前女友，那你前女友叫什么名字？」
「林欢。」
那一刻我的心脏狠狠疼了一瞬。
林欢确实是季时聿谈过的唯一一个女朋友。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
6
回到家时我仍旧有些魂不守舍。
「念念，快来吃饭了。」
季妈热情地拉着我坐到餐桌椅上，脸上难掩饰的开心:
「时聿这臭小子还学会做饭了，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神情冷漠，一言不发盯着我的季时聿，眼前的食物也没了什么胃口。
不知为何，对面的目光盯得我头皮发麻，好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有些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敢去夹他面前我喜欢的清蒸鲈鱼，只能低着头喝着眼前的汤。
直到桌子下一只冰凉的皮鞋突然勾住了我的脚腕。
我吓了一跳，抬头正对上季时聿笑的纯良无害的脸，「姐姐，是鱼不好吃吗，发什么呆啊？」
「......」
我就没敢夹好吗？
见我不说话，季时聿更加变本加厉地用修长笔直的双腿直接环住了我的左腿弯。
语气逗弄，「还是说姐姐刚才见了什么人，两人已经吃过饭了？」
季妈妈关心地看着我，「念念啊，如果真的吃过了就不用勉强自己了。现在还早，还可以去楼上再补一下觉，啊？」
我倒是很想上楼，但是季时聿环住我的腿太紧，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
他甚至将我的腿抬高，差点......踢到他不可名状的地方
偏偏这时季爸的筷子不小心跌落在地上正要弯腰去捡，到了这时季时聿还是没有放开我，无视我的眼神警告。
我的心慌乱不已，要是被看见，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
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低着头眼泪不争气地低落到面前的碗里。
季时聿在这时适时地放开了我，轻啧了一声，「完了，小兔子生气了。」
混蛋季时聿！
「啊——」
上楼前我趁机踩了他一脚，季时聿痛得大呼出声。
「儿子，怎么了，抽风了啊？」
季妈关切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逗得我忍俊不禁。
季时聿:「......」
活该，谁让你惹我。
没等我高兴几秒，季时聿突然起身，咬牙切齿道「我去看看姐姐。」
这人今天叫我姐的次数格外多，准没好事。
我飞快地跑上楼，想趁他跟上之前锁上门。
但我低估了季时聿的大长腿，三两步就追上了我，在我关门之前用脚挡在门口趁机钻了进来。
天旋地转之间我被他推到了门上，伴随着“咔嗒”一声，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我被季时聿以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抱起抵在了门上，双腿迫于无奈地环抱住他的腰，双手再一次被他一只手举过头顶禁锢在了门上。
「小兔子，跑得还挺快。」
他极为熟稔的语气弄得我又惊又气，「季时聿，你......你放我下来......」
他丝毫不理会我的求饶，自顾自地问着话。
「说说吧，是不是又去见顾衡那个垃圾了？」
7
想起这个我就来气，凭什么我的所有事情都要向他报备，他的事情就从来不会跟我说。
「关你什么事，为什么我的事情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赌气地瞪着他。
季时聿被我气笑，他眼神恣雎，声音冷得淬了冰，「温念，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或许是在部队里学会了训人那一套，他此刻也拿来训我了。
但我不是他的兵，他对我越是这种态度，我越不想告诉他。
想起他刚才在楼下那样对我，他就不怕我被他父母发现吗？
我别过头，不想再看见他，两人之间沉默地僵持着互不相让。
「温念，记住，这是你自找的。」
「季时聿，你想干嘛......唔唔——」
「你。」季时聿突然用手指掰正我的脸，冰凉的吻落在我的唇瓣上，带着惩罚的意味咬破了我的嘴唇。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痛得我无法呼吸，见我挣扎，他亲的越发凶狠，他力气本就大，我根本无法逃脱，只能被迫迎合他长达十几分钟的吻。
好不容易喘口气，他又用粗砺的食指擦掉我嘴角的口红抹在我脖子上，发狠地进行第二次攻略城池。
「温念，惩罚还没有结束......」
我被他拦腰抱起扔到了床边的沙发上，后背跌得生疼。
季时聿像是失去了理智般单膝跪地，左手捉住我的手腕压在沙发靠背上，右手欲要撩起我的裙摆。
我被他的动作吓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时聿......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呜呜......」
季时聿才终于停了下来，替我整理好裙子，声音冷淡道:「现在知道怕了，去见顾衡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你不知道他是个人渣吗，还敢去见他？」
虽然我知道顾衡是人渣，但是没想到会让季时聿这么生气。
「你们今天说什么了？」季时聿问我。
「没说什么，我把他曾经送我的东西都还给他了，以后也并不打算同他见面。」
不知道季时聿会发这么大的火，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有着可怕的占有欲，但是没想到他会突然亲我，还亲得这么狠。
他的狠厉第一次让我感到害怕，所以在他伸手过来想要触碰我的头发时我极力朝着沙发的角落躲开了，季时聿的手落了空。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害怕他又生气，又像刚才那样对待我。
明明很委屈，但是我不敢当着他的面哭出声，只能任由眼泪滴落在膝盖上。
「念念，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对你......」
他的道歉染上浓浓的忧伤，带着自责和叹息，「你不知道顾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那么恨我，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他为什么恨你，因为你抢了他前女友吗？」这话说出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
我本来不想这样说的，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果然，季时聿的脸色顿时冷若寒霜，眼里的光一点点地暗淡了下去，「你不信我？」
见我沉默，他气笑了，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绝望和悲伤。
「温念，你觉得我季时聿沦落到需要抢别人的女朋友吗？」
「更何况还是顾衡那个人渣的女朋友，她配吗？」
「我根本就没和她谈过恋爱，是她老是缠着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叫，我懒得同他们解释就没管，谁知道她赖上我了。」
他再一次恢复了两年前那个冷冰冰的模样，变得生人勿近，高不可攀。
「时聿，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顾衡就不会分手吗？」
无论我说什么，季时聿好像都听不进去，自己在那里解读了一通，自顾自地出了门，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他总是这样，平时看着一副地痞流氓的做派，照顾我时像个体贴入微的老干部。
但是一涉及到我的感情方面就变得极为敏感，变得较真又固执，对我表现出极强的占有欲。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他害怕我被人抢走，根本不敢往他喜欢我那方面想。
现在回忆起来，一切都仿佛有迹可循，他从不肯叫我姐，只叫我“念念”。
只是我一直没有察觉到他对我的感情，所以我谈恋爱他才会变得那么生气。
或许我早就意识到他喜欢我，只因我是个胆小鬼，害怕被他爸妈发现，所以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8
那天之后，季时聿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他现在休假，也不可能回去部队。
我给他打电话不是忙线就是无人接听，一时之间，我失去了他的联系方式。
果然，只要他不想让我找到，我就真的束手无策。
大概过了一个月后。
这天我下班回家，躺在床上准备歇息时看了一眼手机，才知道季时聿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我赶忙回拨过去，生怕他出什么事。
「时聿，你在哪里？」
电话一接通，是他兄弟接的，「嫂子，是我啊。」
「你快劝劝大哥让他回家啊，成天喝酒，身体都熬坏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上次那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叫我嫂子。
不知道季时聿私下里和他们怎么称呼我的，这声嫂子叫得我耳热。
手机开了外放，我听见了季时聿的手下把电话递给他时的劝慰声:
「大哥，快接啊，是嫂子，嫂子来接你回家了，你不是天天抱着人家的照片睹物思人吗？」
「争气点，抓住机会啊，要是嫂子不管你了，我看你在哪里找地儿哭去。」
踢里哐啷的一顿声音，我听见季时聿好像和他们打起来了，
「滚你丫的，那是我姐，老子还没结婚呢，再像顾衡那厮没礼貌，我就让你去跟他混。」
他的手下被踢的哇哇乱叫，听起来很是惨烈「嫂子，不是......姐，救命啊，大哥要谋杀兄弟了，快来酒吧救我们啊！」
看来是在上次的酒吧。
担心季时聿打架受伤，也害怕他伤及无辜手下，我赶紧开车去了目的地。
9
夜色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眼看着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赶到酒吧时，季时聿已经和他们打完架了。
一个个弄得灰头土脸地低着头站成整齐的一排，一动也不敢动。
反观季时聿，除了有些狼狈，根本看不出来哪里受伤了。
「时聿。」见到我，他们像见到救星般恨不得我赶紧把季时聿接走。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们，「抱歉，他喝多了，你们还好吧？」
「嫂子，我们没事，你赶紧让大哥回家吧！」
整齐划一的声音，震得我耳膜鼓动。
季时聿仰躺在沙发上，如果不是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我都以为他还在清醒着。
我走过去想要扶起他，却被他无处安放的长腿不小心绊倒，迫不得已跌坐到他腿上。
季时聿抬手护住了我的腰，身后又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惊呼声，我尴尬得只想赶紧遁走。
季时聿也看出了我的尴尬，冲着对面一众手下冷然道:「看什么看，转过身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训别人的样子，实不相瞒很凶，与平时训我相比，严重多了。
我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时聿......我们回家吧。不闹了，好吗？」
季时聿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神有瞬间变得清明，我感觉到自己快要被他盯穿。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他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嗓音低沉而温柔:「好，我们回家。」
我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脸自然而然靠在他的耳边。
担心他喝多了我俩一起摔倒，我小心地搂得更紧了。
「时聿，要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没想到他步伐稳健，一点也不像喝多的样子。
「放心吧，摔不着你。」
很快到了车旁，季时聿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我载着他回家了。
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他突然握住了我的胳膊，脸色涨红，细密的汗沿着脸颊滴落进白衬衣领口处。
第一次见他这种情况，我开始有些慌了，
「时聿，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我想要送他去医院，但这里离医院太远，一时半会赶不过去。
季时聿的脸色变得很不对劲，看着我的眼神就像.....饿狼见到食物一样，让我感到震颤。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逃也不是，躲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
季时聿看出了我脸上的纠结，「温念，我今天喝错东西了。」
他呼吸凝滞，不动声色地别开眼，瘦削修长的手指在袖中攥紧，似在极力隐忍，「你快走吧，我会找人来接我。」
「你想找谁？」我瞪着他，声音变得极为冷漠。
我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想着找别人过来。
季时聿被我突然的无名火压住，一时不敢作声。
我扔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先喝了降降火，语气不自然道:「我送你去你的私宅，然后，然后再给你找医生......」
此刻的季时聿也有些神志不清了，狭窄逼仄的车厢里，全是他气息紊乱不可诉说的闷哼声，听的我面红耳赤。
这人......怎么跟个妖精似的，一天天净霍霍人，就不能...忍忍吗？
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驱车送他去燕郊外的那栋别墅，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可是季时聿突然脱起了衣服，害得我本想踩刹车却踩成了油门。
「季时聿，停停停:别脱，马上到了。」我慌乱摆手。
好不容易才把车停了下来，季时聿的领带已经不知道被他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见到我严肃的模样，他语气有些不满，眼神迷离地望着我:「太热了，我就扯个领带也不行吗？」
「你乖啊」我拍了拍他的脸，试图唤醒他，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看来季时聿刚才也过得很辛苦，我突然有些不忍，小心地搀扶着他下了车「我们到了，走，下车，带你去冲凉水澡。」
季时聿乖顺地点头，任由我牵着他到了卫生间。
好不容易把他扶进浴缸里，我给他灌满了冷水，他却突然将我拽进了缸里，水花四溅，我变成了落汤鸡。
「季时聿，你干嘛.......松，松手啊，我去给你找医生......」
无论我怎么推搡他，季时聿好像已经听不清我说的话了，死死地抱着我的腰不撒手。
「姐姐......我等不到医生来了」他灼热滚烫的呼吸扑在我的耳边，吓得我瑟缩了一下。
反倒被他的怀抱圈的更紧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根本挣脱不开他。
脑海里闪现无数个可怕的后果，如果他爸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会怎么看我？
会不会觉得是我带坏了他？
我摇了摇头想说不行，可开口的却是:「怎么帮？」
下一秒，他摁住我的后颈，向下压，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唇瓣贴在我的锁骨上轻咬了一口，嗓音带着蛊惑「我来。」
早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不敢再看他了，只能闭着眼索性等一会儿完事。
季时聿像是早就看穿了我的意图，再度吻上我的唇，霸道强势夺走我所有呼吸迫使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语气略带浪荡，又显得含糊不清地「姐姐，你以前不是说想看八块腹肌吗？」
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特意为你练的，你怎么不看了？」他轻咬着我的耳朵，捉住我的手指，用气泡音蛊惑着我的手不断下滑......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空的颜色变了又变。
两个夜晚过去了，想起他那些五花八门的的胡作非为，我恨不得把他埋进土里。
「季时聿......呜呜呜，为什么还没好......」看着他神清气爽的样子，我崩溃得大哭，恨不得把所有的气的撒在他身上。
他吓了一跳，伸手扶住我的后颈，低头吻去我眼角的泪，「对不起，念念，我保证今天之后就不欺负你了，你说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我真的快被他气死了，「你个混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11
那天之后，我一个月没有理季时聿，我们的地下恋情在第二个月就被季时聿的爸爸妈妈发现了。
我以为等待我的会是失望和后悔，我以为他们会责备我，但是并没有。
季妈妈只是看起来对我有些恨铁不成钢，
然后痛心疾首地骂季时聿，「你说好好的白菜，怎么偏偏被你这只猪给拱了。」
季时聿安静地跪在客厅里迎接他妈妈的一顿暴打，我则坐在沙发上偷着咯咯笑。
一不小心被他发现，给了我一个「晚上等着瞧」的表情，被打了，还在那里笑得像只偷吃糖果的狐狸。
难怪我总觉得他像个妖精，现在看来明明是一只狐狸精。
最后季时聿被季爸爸赶去国外历练三个月以示惩罚。
三个月里我们每天只能通过视频电话聊天。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一个冷白皮变成了小麦色。
不禁有些心疼:「时聿，你在那边累不累啊？」
「要不我去和季爸爸说一声，让他放你回来吧？」
「宝贝，心疼我了？」他一边吃着快要凝固的泡面，一边对着视频朝我比心。
只报喜不报忧笑得像个二傻子，「没事的，宝贝，我很快回来了，爱你。」
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我知道他最近又熬夜工作了，但他还是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我。
我们两地的时差不同，我这边已是黑夜，而他那边还是白天。
但他还是抽出时间给我打电话，隔着视频给我唱歌哄我睡觉。
这是第一次我体会到谈恋爱被人珍惜的感觉。
想起曾经为了躲避他的控制欲和勉强和顾衡恋爱荒废的那两年，我更加后悔自己对不起他。
眼泪不自觉地滴落到枕头上，怕被他看见我赶紧躲开了镜头。
但敏感如时聿，他还是一下子捕捉到了。
「宝宝，别难过了，老公很快回来了啊。」
「这次回来后就继承家业，除了公司，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陪着你，好吗？」
明明他都那么累了，我却还在让他操心。
他只比我小了一岁，却比我更像个成熟的大人。
「时聿，对不起。」我擦了擦眼泪，调整好状态后才回到视频前，微笑着看他，
「还有......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婆。」
......
三个月后，季时聿回国了。
在机场，他无人机向我求了婚。
后来，没过多久我们便结婚了。
时聿继承了爸爸的家业，我们之间有了一个孩子。
从此他的工作就是围绕着家庭和公司。
那个人们口中的燕城纨绔子弟，其实比谁都拥有一颗柔软而敏感的心......
